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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前陣柏從有個朋友在巴黎聯係上了,好不容易托人介紹的,機會難得。”

葉婉嫻:“我跟孩子她爸再商議商議。”

一商議就過去了一星期。

丁羨說什麼也不肯去巴黎,葉婉嫻覺得反正不用自己出錢,去就去唄,總比在國內上個二流大學好。

丁羨拋下一句:“你出錢我就去,彆人出錢我不去!”

葉婉嫻恨不得咬她:“有人肯資助你,你還跟家裡拿什麼錢,不知道家裡開支緊張啊!”

葉常青願意資助她,她能理解,蘇柏從憑什麼呀,她跟他非%e4%ba%b2非故,而且那是個滿身銅臭的商人,又不是慈善家,白拿人家,她心裡不安。

零六年八月來臨,麥沙台風登陸,是個永遠都被人記得“黑色”八月。

起先是路口的廣告牌砸死了一老頭兒,家屬跟店主索賠兩百萬,店主憤懣不平,在言語爭論中舉刀將老頭兒的兒子砍死了。

八月十二日,台風過境,前後發過兩次洪水,城裡剛建一小區忽然被人掀下一陽台頂來,砸死了一孕婦。

緊接著那小區的牆麵忽然裂開,那裂縫跟條蛇似的,不斷蔓延,最後越裂越大,牆麵開始往下落灰。

烏黑的天忽然炸下一道響雷,像是一個訊號,那棟樓就開始轟轟隆隆往下陷,在漫天飛揚的塵土中,高樓拔地瞬間埋為廢墟,一樓二十四戶,埋了上百人。

“救人!!!!”

悲愴的呐喊響徹長空,就跟一把利劍似的深深紮進人們的心裡。

武警部隊、消防、直升機救援全部出動,那年的八月,每個人都人心惶惶地守著電視看救援現場的轉播,也沒人再敢讓小孩獨自出門,丁羨自那日之後,就再沒見過周斯越。

巷子裡每天圍滿了討伐了業主,丁羨有時候想偷偷繞過這些人去找周斯越,都被葉婉嫻拉得死死的。

“彆去湊熱鬨了,這些人都瘋了,這事兒周宗棠不出來說話,他們就會這麼一直鬨下去。”

丁羨不懂這其中的厲害關係。

“剛建的小區不到兩年就被台風刮沒了,死了那麼多人,施工方,質檢方%e8%84%b1不了乾係,城建更%e8%84%b1不了乾係,現在這事兒就是三方之間互相推,施工推質檢,質檢推城建,城建推施工,但施工方都是些民工,人哪有說話權,找的就是這些領導。”

丁羨望著窗外人頭攢動,一個個拉著血紅布條,帶著棉被,在樓下一坐就是好幾天。

“那也不能這麼讓人逼著啊,周斯越過幾天要開學了!”

葉婉嫻把菜擇好拿進廚房,悠悠地說:“他們早就搬走了,還操心他,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我跟你爸商量了,你還是跟小舅舅去學畫吧!”

“我要複讀。”

廚房哐當一聲,菜籃子落地,葉婉嫻舉著菜刀衝出來,“你說什麼!?”

“你有錢供我我就去學畫,不然我就去複讀。”丁羨平靜地看著她,“小舅舅還沒娶媳婦呢,您好意思糟蹋他的老婆本,我不好意思。”

“反了你了!”葉婉嫻揚了揚菜刀,“隨便你,你愛乾嘛乾嘛!考不上好大學我隨便給你找個人嫁了!”

“周叔叔那邊還有娃娃%e4%ba%b2,你嫁不出去!”

“早就讓你爸幫你退了,攤上這破事兒,誰還淌這渾水。”

“媽,你做人的原則是落井下石嗎?”

難怪她都聯係不上他,有這麼個媽,誰還願意搭理她。

“我為你好,我有錯嗎?!你周叔現在被撤職,連房子都被單位收回了,在這北京城現在連個一畝三分地都沒有,背著一身罵名,你以為當他兒媳婦兒好受啊!”

……

周斯越沒有再回過燕三胡同。

丁羨也沒從這兒出去過,她時常抱著小四月坐在窗前看,總覺得,還是跟往常一樣,一個戴著耳機,背著包的少年雙手插兜從麵前晃晃悠悠閃過。

從不曾想起的畫麵似乎一幀幀更清晰起來,在她腦海中不斷回放,一遍又一遍。

“來,宋子琪,哄哄我同桌,哄高興了,晚上我讓你三個球。”他翻著書說。

“天.安.門的風景也不錯,順便讓毛.主.席給你指條明路。”他頭也不抬地說。

“到時候考一起不就好了,笨。”他揉著她的頭說。

“有些事,看破不說破,丁羨,你跟著我,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他看著她,平靜地說。

窗外風清揚,鳳凰花開滿了牆頭,一年春落春又起。

百丈寒,千堆雪;點絳%e5%94%87,贈君言。

無需道彆。

明年見。

作者有話要說:  06年其實應該是先填誌願再出分數,但我沒經過那個階段,所以這裡我就用了先出分,在誌願。

豆腐渣這段,跟藏在時光深處的你的時間線能對上,812事件是出自那裡麵的,十一他們查的案子就跟這個有關,跟這個時間線是能串起來的。

相應國家政策,早戀不能成功,不然要被鎖。

昨天雙更元氣大傷,今天半天沒回過神,寫的有點慢,很抱歉沒趕上八點,但是我之前也沒保證過一定八點,看到我之前那麼多次都提前更的份上,大家就原諒我一次唄,愛你們~

下麵跟我一起進入大學刺激卷——

好了,養肥的小夥伴可以回來了。

第45章

第四十四章

那段日子斑駁琉璃, 晦暗不明,我不敢鬆懈, 生怕一停下來,就有十幾萬人, 踏著我的屍首轟轟而上。母%e4%ba%b2也時不時不忘提醒我, 挺不屑地勸我放棄,命由天定,你沒那考運。

我自不信天,我隻信他。

——《小怪獸複讀日記》

零七年暑假,收到錄取通知書後, 丁羨打了一個月的零工, 攢了一筆小錢, 坐了一整天的小綠皮火車哐當哐當去成都找孔莎迪玩了兩天。

倆小姑娘一年沒見,都怪想對方的, 在人來人往的火車站死死抱著對方不撒手。

孔莎迪心疼地摸著丁羨瘦小的臉, 眼睛都紅了,甕聲甕氣地說:“複讀辛苦吧?瞧給你瘦的, 羨羨,我真心疼你。”

丁羨倒沒覺得辛苦, 隻是覺得一切都值得, 笑著捏捏孔莎迪的臉蛋,故作輕鬆地癱倒在孔莎迪懷裡,“還是你這兒軟……好懷念呀。”

孔莎迪掐她:“你這跟哪兒學壞的。”說完,忽然捏住她的肩晃了晃:“不過我喜歡, 你看上去比以前開朗多了。”

晚上丁羨在酒店裡練瑜伽,孔莎迪刷手機,看電視,聊起了女生之間的體己話。

“你跟周斯越那之後就真沒見麵了?”

丁羨雙手撐地倒立在牆邊,閉著眼,調整呼吸,“沒有。”

孔莎迪:“他沒回來找你?“

“沒有,他大概以為我去財經上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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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金融國貿這種是熱門行業,在當初周斯越那位清華教授的指導下,她填了一個財務管理專業,但著實對財務報表沒多大興趣,通知書寄到家裡就被她放到最底格抽屜裡。

孔莎迪低頭刷手機,頭也沒抬:”巷子呢,也沒回去過?”

“不知道,也許回了,也許沒回。”

時間到,丁羨吐氣,翻身下來。

孔莎迪瞧著她一腦門汗,“你上哪兒練得這一身技能啊?”

有一陣,特彆想他的時候,腦子亂,靜不下心,有人告訴她,倒立背一篇課文就好了,結果發現還真挺有效,這麼個習慣就一直保留下來,直到高考前幾天,高中三年的語文課本已經被她練得倒背如流了。

“瞎練的,對了,你跟宋子琪呢?”

孔莎迪一愣,低下頭,神色晦暗不明,“他去南航了。”

南京航空航天大學啊

丁羨驚訝:“那挺厲害啊。”

孔莎迪自嘲地搖搖頭。

畢業班會那晚,兩人就說好了,畢業就分手,送她回家的路上,宋子琪沉默一路,幾度想開口說些什麼,轉頭瞧瞧身邊的女孩兒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跟周斯越玩久了,受了些影響,平日裡的逗貧嘴都給忘了。

孔莎迪其實覺得,異地戀算什麼,就算他在南京,她在成都,相隔一千多公裡又怎樣,這世界上還有飛機這種交通工具啊,她氣的是宋子琪在決定考飛行員時,並沒有與她商量,而是在蔣沉走後,覺得好兄弟去追夢了,頭腦一熱,他也該去追夢了,全然忘了,他還有她。

在成都逗留兩天,丁羨買了臥鋪的票回北京,倆小姑娘在火車站交換了新聯係方式,依依惜彆,抱了又抱。

人生就是這樣,一段又一段的旅程,在不斷的啟航中,遇到不同的人,開始嶄新的人生。

一路舟車勞頓,又回到這座北京城,剩下的日子,伴著葉婉嫻的囉嗦,丁羨每天混吃混喝混睡終於等到清華開學。

零七年九月,夏日炎炎,紫荊公寓一年一度迎進大批新活的血液,滿校園都是拖著行李箱對學校任何一角都充滿著濃烈好奇心的小學弟學妹們,而每名新生身邊,都團團圍著好幾位家長,甚至草坪邊上還支著一些前來送學家長的帳篷。

丁羨拖著行李,從出租車上下來,環顧四周,就她一人形單影隻,煢煢孑立。葉婉嫻想來,被她拒絕,她深知,葉婉嫻如果來,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開頭。

迎麵望去,滿目蔥綠,令人心曠神怡,閉眼做作地吸了兩口新鮮空氣。

“同學,需要幫忙嗎?”

丁羨一愣,循著聲源回頭,看見一戴眼鏡的男孩兒衝她禮貌的笑,五官挺周正,就是臉上有點痘,眼鏡底下的黑眼圈也藏不住,作息紊亂。

她忙笑了笑:“那謝您啊,師兄。”

男孩兒一樂,“本地人啊。”

丁羨想說是鄉下,男孩兒拎過她的行李,已經自顧自往前走了,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聊:”哪個專業的?”

“計算機。”

男孩兒回頭看了她一眼,“巧了,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