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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

“要不你也彆捐了,上次考試說不定就是他舉報的。”

宋子琪聽聞,插話道:“彆說不定了,就是他乾的,老楊都找他談話了,斯越早就知道了。”

丁羨愣住:“你知道了”

“嗯。”周斯越一笑:“雖然他這人陰惻惻的,乾的事兒也不爺們,但是我作為爺們兒要跟他斤斤計較,我不也成為跟他一樣的人麼?再說,這錢不是給他的,是給他爺爺奶奶的,你想想,倆老人家剛死了兒子,要是得知孫子這麼不招人待見,多傷心。”

丁羨恍然,看向他:“你太懂事兒了。”

長這麼大,很少有人這麼當麵誇過他,鄰裡街坊知道點兒的也都知道他這小子嘴壞,心不壞,再皮再鬨也整不出啥出格,但還從沒人誇過他懂事,心裡高興呢,可嘴上還是不饒人,斜眼睨她:“這他媽叫什麼懂事,這是男人應該做的。”

丁羨特彆喜歡聽他稱自己男人那勁兒,倍兒有安全感,每逢此刻,她總會點頭哈腰配合道:“是是是,周先生。”

“德行。”

周斯越樂了。

之後,周斯越徹底開啟了競賽模式,這回連打球都不去了,下課就窩在位子上寫卷子,放學回家繼續寫卷子,有時候丁羨半夜起來上個廁所,發現隔壁的燈還亮著。

丁羨怕打擾他,不敢穿鞋,索性赤著腳在地板上躡手躡腳的踮著走,十月底的天氣地上冰冰涼,涼意直穿腳底。

剛走兩步。

房門“咯噔”開了,少年穿著睡衣,揉著頭發出來,一眼就瞧見畏手畏腳的丁羨,一把給人拽過去,嗓子微啞:“還不睡?”

“憋醒了。”

周斯越把人放開,低頭掃到她光禿禿的腳背,又見這模樣,明白大半,大力揉著她的頭發,一把推回房裡去:“給我回去穿鞋!”

丁羨把鞋穿上又追出來,周斯越正對著鏡子在刷牙,黑眼圈明顯得丁羨都看不下去,靠著門跟他搭話。

“你現在像個小老頭。”

周斯越毫不在意,哼唧一聲,喝水咕嚕咕嚕仰頭漱口,把水吐了,才不鹹不淡一句:“是麼?”

丁羨拍拍他的肩以資鼓勵:“希望你能挺過去。”

周斯越再次含了口漱口水,側頭斜看她,聳聳肩,把她手撣開,低頭把水吐了,一邊洗牙刷一邊頭也不抬說:“聽說你數學又考了九十幾?形勢嚴峻啊小姑娘。”

丁羨轉身就走,“兩點半了,睡了,晚安。”

結果被人一把給提著衣領拖回去,周斯越拖著她,大步流星朝她房間走去,“才兩點半,還早,過來,我給你講講卷子。”

“大半夜進一女孩房間講什麼卷子,圖謀不軌啊你?!”

周斯越不撒手,腳步換了方向:“行,那去我房間。”

丁羨掙紮,身體都快扭成麻花了,“我不去,我要睡覺。”

周斯越給人一把拎到牆上,“彆動。”

隨後雙手環在向前,上下打量她,深吸了口氣,怕吵到熟睡的父母,壓低了聲音開口,略微帶點兒氣聲,“我怎麼發現你現在有點兒不愛學習啊?上課跟孔莎迪聊天,下課也不寫作業,回家就顧著玩兒,小姐,高三了,你整天腦子裡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丁羨像被定住了似的,微仰著臉,愣愣看著這張微怒的俊臉,視線從他毛茸茸的發上,緩緩往下移,停在了男孩兒略微突起的喉尖,微微滾動著……

她咽了咽口水。

耳邊除了他的輕喘,隻剩下一個聲音——

%e4%ba%b2他,%e4%ba%b2他呀!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今天雙更的,明天還有事兒,雙更放到下周還,之後的字數也會增加一些。

謝謝守候和等待。

希望你們每天都好心情。

100個紅包。

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我被妖孽勾了魂,佛祖, 求救。

——《小怪獸日記》

有時候, 衝動就是人一瞬間的邪念,何須壯膽。

丁羨不管三七二十一, 一閉眼,一踮腳,身體往前傾, 想對著他的臉頰來一口。

剛一起勢,被人一掌摁回牆上, 周斯越的大手溫熱乾燥罩在她臉上, 丁羨從指縫中挑眼看,那人正垂眼睨她, “乾嘛你?!”

她一縮脖子, 整個人老老實實地貼回牆上,“沒……”

少年笑了下鬆開手, 雙手抄回兜裡, 反身往房間走, 丟下一句:“拿上卷子過來,三分鐘。”

丁羨衝著他的背影吐了吐%e8%88%8c,光速衝回自己房間, “太晚了,明天再說吧。”

說完,一點兒也沒給他留說話的餘地,“砰——”關上門。

周斯越站在門口, 擰緊了眉,半天才搖頭關門。

零五那年北京入冬早,十一月初就下起了小雪,丁羨一早睡醒,窗外變了天兒,銀裝素裹地披上了一層毛茸茸的白色毯子,小雪花在空中飛舞盤旋落在窗上,仿佛細碎的白羽毛,紅牆黛瓦立在這雪白的天地間,平添一抹寧靜。

這節體育課,丁羨大姨媽都被這寒冷的天提前逼出來了,趴在座位上渾身無力,迷迷糊糊睡了幾分鐘,忽覺身上一沉,似有什麼東西蓋下來,睜著雙渾渾噩噩的眼,剛要起身,被人一腦袋按回桌上,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沒下課,接著睡。”

周斯越把一本厚厚的《奧賽經典》丟在桌上,拉開孔莎迪的椅子坐下來,開始刷題,看也不看她,說:“趕緊睡,等會起來給你講十分鐘卷子。”

丁羨蓋著他的羽絨夾克趴在桌上,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少年埋頭刷題的側臉,盯了好半會兒也不肯挪開,像是在看什麼稀罕物件。

約莫是這眼神太灼熱,周斯越有所察覺,忽然側臉:“不睡,那就現在給你講?”

丁羨趕緊閉眼,佯裝睡著。

周斯越瞧她這摸樣,連連搖頭,語重心長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愛學習了?”

“你什麼時候這麼操心我的成績了?”丁羨閉著眼回。

“我是擔心你考不上好大學。”

“那也不關你的事兒。”

話到這兒,再說下去,兩人怕是又要吵起來,周斯越不再作聲,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頭回去做題了,好半晌,原本以為這睡著的姑娘,又開口說,聲音糯糯地:“我不是不愛學習,我隻是怕耽誤你……”

周斯越筆尖微頓,沒轉頭,視線緊盯著書本。

丁羨又說:“你時間緊張,彆老管我了,這陣先好好準備競賽吧,我調整調整狀態就能跟上。”

僻靜午後,教室裡無人,隻有他倆坐在窗邊的位置上,一個趴著,一個弓著身寫題,暖氣打得高,窗戶都蒙上了一層濃濃的霧氣,看不清外頭的世界。

她聲音微低,蕩在這塞滿書的教室裡,懂事得戳人心窩子。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周斯越轉頭盯她一會兒,半晌後,他用筆輕輕在桌上點了點,一字一句,格外認真:“我要的不是你能跟上,明白?”

丁羨瞬間睜眼,周斯越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那雙黢黑的眼,如寒星,是她從未見過的迫切。

“考清華吧,嗯?”他說。

從小到大,丁羨這姑娘說聰明也不聰明,說不聰明有時候也是鬼靈精,可會抖機靈。

葉常青喜歡她,從小便將她帶在自己身邊學畫畫素描,意外發現這丫頭學得有模有樣,不過那時他不得勢,說話沒什麼分量,饒是這丫頭再喜歡,姐姐不願意在她身上花這錢,他也無權決定她未來的路,隻能偶爾帶她出去采采風。

那時候,不止葉婉嫻,身邊大多數家長都認為,學畫,學音樂,學藝術都是有錢子弟的玩法,他們這種底層家庭能把孩子供出來就已經是難上加難了。從小思維定式,丁羨也知道自己學畫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於是便將大把的注意力都投放到學習上,一路走來乖巧懂事,成績優異,深得老師家長的喜愛。儘管如此,也從沒想過要考清華這種事。

雖說許多小孩小時候愛在各位長輩%e4%ba%b2戚麵前表達自己的雄心壯誌,長大要考清北。

但丁羨從小就不曾說過這些豪言壯語,也不曾想過,她對自己的要求很簡單,離開北京就行,越遠越好。反正是絕對不會留在北京的。

這一下就把她計劃全然打亂了。

至此之前,她都隻想去杭州上個普本,所以她很珍惜現在跟周斯越在一起的時光,怕以後,她往南,他留北,再見已不知是何時。

丁羨很清楚自己目前的成績,重點線外徘徊,運氣好了剛過線,運氣不好就隻能在二本挑個好專業,彆說考超重點線一百多分的清華了。

“我考不上。”

周斯越哼唧一聲笑:“考不上還不知道好好學習?整天跟著孔莎迪瞎混,我發現你這人得管,三天不管就上房揭瓦,一點兒沒有自覺性。”

丁羨小腹驟痛,疼得她直抽氣,沒力氣再搭話,在他刺耳的譏諷聲中,羞愧地低下了頭:“我試試吧。”

周斯越不知道什麼時候給她倒了杯熱水回來,水杯往桌上一擺,說了句趁熱喝,便不再搭理她,專心刷題去了。

丁羨捧著水杯,故意謔他:“挺有經驗啊小夥子?”

周斯越笑罵:“狗%e5%b1%81。”

頭也不抬,隨手坐了一道選擇題,繼續隨意道:“小時候養過一條狗,每個月我還給她揉肚子呢。”

狗也會痛經?

丁羨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傻愣愣的沒反應過來,無法想象那畫麵,周斯越整個人笑顫了,靠著椅背一邊揉她的頭,一邊說:“傻不傻,這都信。”

兩人放學回家,門還沒進呢,就聽見裡頭傳來一陣撕裂的爭吵聲,兩人皆是一愣,互視一眼,紅牆外,雪地中,兩人就這麼傻愣愣站了會兒。

“砰!”

裡頭傳來一聲巨響。

緊接著,又是三聲。

“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