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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麵桃花笑春風 自溪 4018 字 2個月前

陸硯夫婦告辭後,騎馬疾馳而去,可不能真讓那個範旭寧尋幾個美人兒送來,倒時討好不了陸硯,再得罪舒家更是糟糕!

陸硯牽著長寧返回後院,餘氏與舒孟驊夫婦還在正堂,見他們夫妻歸來,餘氏笑道:“行了,看你們二人今日也是疲累,便不用送我們了。”

舒孟驊點頭:“早些休息吧,執玉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一家人不需客套。”

長寧笑著挽住餘氏的手,撒嬌道:“今日伯母那話攔的可真是及時,真真假假的,實在是比我之前想的高出許多。”

餘氏慈愛的看著她,道:“女人家愛多想,那衛夫人花信之期嫁給了年長她那麼多的衛大人,心思本就敏[gǎn],若是真將話說透了,反倒沒了意思,不若這般遮遮掩掩,似透非透,才更讓人想的多,你啊……還需好好琢磨。”

陸硯上前將長寧從餘氏身邊拉開,躬身一禮:“今日多謝伯母、內兄、嫂嫂照拂。”

餘氏見他如此正經的道謝,歎了口氣,帶著隋氏與長寧先行一步,留舒孟驊與陸硯說話。

舒孟驊一邊走一邊道:“執玉那日提出想要去各州巡看一事,我已幫你找好了人,此人原是錢塘府糧草監的一個小吏,不僅對錢塘府的戶田了如指掌,便是兩浙的糧草囤積、鹽鐵交易也能給你說的清清楚楚。”

陸硯輕輕點頭:“這樣最好,隻是若是他跟我一起巡州,衛元傑查出來該如何?”

“無妨,他已經被衛元傑辭了。”舒孟驊看了眼不遠處的門屋,轉身看向他:“此人說來命苦,先是得罪了範旭寧,被衛元傑尋了個由頭辭了,此人也有骨氣,當即就回了城郊的老家,居然半夜房子也被燒了,幸虧那日他去了嶽家,家中無人,隻是這樣原本就清貧的日子過得更加清貧了,還想代寫書信賺些家用,卻又被範旭寧使人砸了攤子,打了一頓……如今在書院做些雜活,到時隨你下去便是了。”

陸硯抱拳謝過舒孟驊,卻被舒孟驊扶住,關心道:“可需為你派遣護衛?我知道你身手不錯,可對方在暗,你在明,還是小心為好。”

陸硯笑道:“多謝內兄關心,隻是此次巡州我並不打算亮明身份,因此還是人越少越好,再者,我身邊還有幾人可用,待到無人用時,定不會對內兄客氣。”

第92章 九十一章

夕陽西下, 晚煙四起,天空一片昏紅, 染紅了遠處天際的山嶺。陸硯牽著長寧的手在安靜的庭院中徐徐而行, 身後的仆從都距離兩人遠遠的, 垂目看著地上一長一短的影子像是緊連在一起一般%e4%ba%b2密。

“今日辛苦阿桐了。”

沉靜的聲音在空寂的庭院中更顯音色低沉好聽, 長寧側頭看向陸硯,%e5%94%87角梨渦深深:“夫君今日也辛苦,還喝了不少酒呢。”

陸硯微微一怔, 捏了捏她的鼻尖:“小鼻子挺靈的……話說怎麼中途想起送酒了?那船仙人釀隻怕小舅舅得的也不容易。”

“可是他送來時就是我們的了, 難不成三郎心疼?”長寧瞥了他一眼,道:“我還讓阿珍給你留了幾壇呢,過幾日,花朝節我陪三郎一同用。”

陸硯%e5%94%87角笑意溫柔, 輕輕捏了捏掌心中的小手,緩緩道:“好,阿桐陪夫同飲, 定是要一醉方休的。”

長寧見他眉宇間神色並不輕鬆, 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變成了擔心, “三郎今日心中有事?”

陸硯看向她,日暮將沉,天際似是燃起團團雲火, 紅霞將整座庭院籠罩, 長寧白玉般精致的小臉被鍍上了一層豔色,嬌豔的國色天香。

大掌輕輕撫上她的臉頰, 陸硯似是忘記了身後的仆從,低頭在她%e5%94%87上輕輕%e5%90%bb了一下,抵著她的鼻尖道:“花朝之後,我便準備下去巡州。”

突如起來的消息讓長寧猛地睜大眼睛看向陸硯,半響後才緩緩道:“和誰?還是三郎準備一個人去?”

“不會一個人去,但也不願讓其他人知曉。”陸硯%e5%94%87角微微彎了彎,似是安撫般的將手搭上她的肩頭,輕聲道:“我帶幾個護衛私下去看看。”

許是知曉事情厲害,長寧隻覺得心跳的有些急,垂眸看著回廊,突然開口道:“我一人在家不放心,可又知跟你一起去必是累贅……”說著鼻子就慢慢有些發酸,低著頭站在原地看起來讓人憐惜。

“不必擔心,我此次下去隻是看看,不會動手。”陸硯輕歎一聲將人擁在懷裡,哄道:“你在家等我,我才更有牽掛,行事更會小心。”

長寧知他決定不會更改,而且這也是正事,當下也收起難過的心緒,仰頭看著他:“那夫君可想好了如何動身?今日宴席,我終於明白夫君那日所說話中之意,這錢塘不僅是官員們的關係極好,而且夫人們來往也是不少。”

陸硯疑惑的看向她,長寧深歎一口氣,從他懷中出來,一邊與他向前走,一邊道:“衛知府的夫人十分機敏,行事、打扮都中規中矩,若是真有問題,隻怕也是心思深沉之輩;賁運判的夫人十分安靜,整場宴席下來,話語極少,但卻能看出她與衛夫人關係十分不錯,幾乎一直在看衛夫人的眼色行事,穿著也很合身份,隻是……”

長寧%e5%94%87角微微勾了勾:“她手上戴的鐲子卻顯示出賁運判家境不菲。”

“何意?”

長寧見陸硯一臉霧水的看著自己,%e5%94%87角的笑帶出幾分得意:“那對兒鐲子看起來質地像是普通的寶石,其實不是呢,那是層撥國一種特有的珍貴寶石,我十四歲那年生辰,小舅舅專一送我了一對兒那樣的腰配,算得上是價值萬金,”長寧一邊說著,一邊讓阿珍先行回房將自己那對兒腰配尋出來。

陸硯臉上帶上幾分深思,看著長寧問:“還有何發現?”

“那就多了。”長寧道:“還有那章戶參的夫人、荀開拆的夫人、林局務的夫人光身上穿的、頭麵戴的就不是那些官員們職俸可以負擔的……尤其是那章夫人,東西不僅貴重,而且大多都是夷貨!”

聽長寧的話,陸硯眼眸幽深,沉聲道:“這幾人除了荀開拆算是家境優渥,其餘皆是清貧人家子弟……你所說的那些穿用,便是他們從入仕之時起開始有買田置產,隻怕也無法承擔,而且還是夷貨……”

“可見這錢塘府真是沆瀣一氣!”長寧憤憤道,握緊陸硯道的手道:“夫君,這些國之蛀蟲絕對不容他們再囂張無忌!”

陸硯將目光從遠山收回,看著長寧氣怒的小臉,緩緩道:“定不會輕饒他們!阿桐,你可知與東胡一戰,幾乎用光了國庫所有歲入,我離京前,聖上就連安置那些傷兵所需的百萬銀子……居然都拿不出來!”

戰爭之殘酷仿佛又在他眼前閃過,那些年輕的士兵麵色痛苦的慘叫哀嚎,讓他神情越發冰冷,握著長寧的手也不斷用力。

長寧隻覺得手骨像是快要被他捏碎了一般,但見他周身氣質越發冷峻,知曉他心情沉重,便也硬忍著,張開手輕輕抱住他,輕聲道:“不管夫君想做什麼,我都陪你一起,便是你殺人,我……也幫你挖坑埋了!”

嬌嬌的聲音卻說出如此堅定的話語,陸硯隻覺得冰涼的心瞬間被溫水暖熱一般,汩汩的流遍全身,驅散了那股冰冷,變得溫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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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元傑一路駕馬疾行,終於在錢塘府最大的花樓-紅月樓前將範旭寧攔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看著神情著急的衛元傑,範旭寧一怔,連忙問:“出了何事?”

“莫要給陸三公子尋行首了!”衛元傑直截了當道:“回去問問範夫人便知我此話之意!”

範旭寧更覺得奇怪,但見衛元傑如此急切趕來隻為交代自己這樣一句話,心中便重視起來,當下揮退前來迎接自己婆子,駕馬匆匆回了家。

衛元傑回到府中,範氏已經換下了外出赴宴的衣服,見他歸來,看著他發福虛胖的身體,不知為何,就想到剛剛在轉運司後院府邸驚鴻一瞥的男子,長相俊美,眉目如畫,身姿傲然,與那舒六娘子並立在一起,如同天上的仙侶一般讓人震驚。

“娘子在想什麼?為夫問話你可有聽到?”衛元傑灌下一杯茶水,不耐的看著站在一旁怔怔發呆的範氏,又問了一遍:“今日赴宴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範氏緩緩回神,不知為何沒有比較時,覺得自己姻緣也是不錯,可與自己年歲差不多的舒六娘子比在一起,才發現自己無論那一方都不如人,心中竟隱隱有些不舒服起來,這一怔神,便見衛元傑惱色又起,連忙道:“我正在想,老爺莫要心急。”

衛元傑煩躁的看她一眼,揮手道:“不用想了,從進門開始,慢慢將來吧。”

範氏在一旁落座,輕聲細語的說起了宴席上的事情。聽到長寧對範夫人不客氣時,衛元傑擰了擰眉頭,問:“陸夫人真這般沉不住氣?當下就讓嶽母如此下不了台?”

“是呢,妾身當時心中也驚了一下,還沒想好如何圓場,陸夫人便直接讓人將東西送了出來。”範氏說著瞥了衛元傑一眼:“母%e4%ba%b2當時臉色彆提有多難看了。”

“陸夫人也是錢塘人氏,可是舊年與嶽家有何恩怨?”衛元傑想到陸硯矜持傲然的姿態,還是不太相信他的夫人會這般喜惡於外。

範氏訕訕笑了下:“大人太高看妾身娘家了,舒相當年便是辭官歸鄉,那門第也非一般人家可攀扯的。”

衛元傑有些了悟,看了眼範氏,詢問道:“你覺得陸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陸夫人極其貌美,性格……”範氏頓了頓,微笑道:“許是從小家中境遇便不錯,不像是知曉愁苦之人。”

衛元傑慢慢明白範氏話裡的意思,不由哼笑一聲:“那就是性子單純直白,不通世事了。”

範氏勾%e5%94%87一笑:“她應是不喜妾身娘家的,宴席上不僅未和母%e4%ba%b2說過話,而且母%e4%ba%b2到府時,也未曾迎接,可見性格確實直爽……”

衛元傑不在意的揮揮手:“罷了,她什麼性格都無妨,還有什麼?”

範氏微微想了下,道:“還有就是關於陸大人到這裡的事情,臣妾席間曾試探,聽陸夫人的意思說陸大人原本是要入軍職的,結果聖上讓他到了這裡,心中好像十分不願。不過還未說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