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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麵桃花笑春風 自溪 4323 字 2個月前

便知他心中為何介懷,不禁笑道:“馳郎不必與陸三郎相比,陸三郎天資聰穎,世間少有,定國公雖然庸碌,但已逝的老國公卻被當年文宗稱為不世初的將領,他外祖秦家現在雖聲明不顯,但他外祖父乃是文宗時的榜眼,這樣想來,他這般也是有家學的。”

長寧見二哥情緒有些低落,便悄悄拉住他的袖子,安慰道:“二哥如今年紀便得如此成績,已是難能可貴了,那日送二哥去貢院,好些人都須發斑白了呢。”

舒修遠也道:“阿桐說得對,馳郎莫要對自己太過苛刻,為父當年也不過才二甲第十名罷了,你如今成績已超越許多人了。”

舒孟馳聽著家人安慰,聯想祖父所說的話,不得不承認陸硯與崔庭軒兩人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少年英才。%e8%83%b8中不甘漸漸散去,笑道:“樂容此次得中頭名,倒也在意料之中。”

舒晏清點頭,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張紙遞給舒孟馳:“這是庭軒出場那日晚間托人送來的,見解出眾,又兼文辭華麗,乃上上之作,便是林中書不喜如此文風,卻也挑不出錯來,如此之作,名列頭名不足為過,便是到了殿試,隻怕聖上也會看中。”

舒修遠聞言看向父%e4%ba%b2,兩人在彼此眼中都看出一抹歎息。此次省試,崔庭軒若是成績差些,他與長寧的婚約還有可能,但如今……十成十的是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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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君,夫人的信……”門外的仆麵色匆匆將手裡的信箋遞給崔庭軒,急道:“夫人行止台州,突遇大雪,車馬難以行進,此刻還尚在台州逗留。”

崔庭軒臉色一變,飛快的打開信件,上麵確實是母%e4%ba%b2的字體,倒不見慌亂之像,他微微鬆了一口氣,才開始細細閱起信的內容。

今年冬雪早到,京都雖未落雪,但卻比往年此時寒冷許多,而台州這場初雪更是前所未見,洋洋灑灑三四日,天地道路一片茫茫,車馬難以行進,崔夫人隻能暫時借住在台州一位故交家中,待雪融之後再上京都。

崔庭軒看完,見母%e4%ba%b2信中語氣平和,並寫了一些瑣事,便知雖然被雪困在台州,但並無危險,放下提著的心,坐下給母%e4%ba%b2回信。

信寫至一半,突然想起這一耽誤,隻怕待自己殿試過後,也不能到,如此一來,他與阿桐的婚事怕是又要拖後了,想到這裡便有些悶悶起來。

當年兩人婚約並未定實,隻是交換了信物,約好待到阿桐快要及笄時,再行定禮。再過兩月,阿桐便要及笄,母%e4%ba%b2也是為此事特意來京,也不知會不會誤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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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冷,昭和帝剛剛散朝,回到寢宮還未飲下一杯熱茶,就聽王德寶傳報博郡王求見。

他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隨後輕輕勾了勾%e5%94%87,道:“快請堂叔進來,外麵寒冷,可莫要受寒了。”

博郡王進殿正欲行禮,就被昭和帝阻止了,笑道:“此處無人,就你我自家人,堂叔不必多禮。”

博郡王神色赧然,欲言又止的看著昭和帝,半響後突然跪下道:“請聖上恕罪,臣……是來請聖上恩典的……”

昭和帝被博郡王的舉動一驚,連聲道:“堂叔快起來,隻要是不過分的事情,朕都允了。王德安,快扶郡王起身。”

王德安將博郡王扶起,就見博郡王的臉上布滿了一層密密的細汗,昭和帝見他半響不做聲,揮了揮手,王德安見狀,悄無聲息的帶著宮內服侍的黃門、宮人退了出去。

昭和帝從案後起身,上前關切道:“堂叔有話直說便可,朕如今所剩%e4%ba%b2人不多,堂叔便是與朕最近的一個,若是無傷國體,無關國本,不管什麼事情,朕都答應了。”

昭和帝越是這般,博郡王的話越是說不出口,在嘴裡打了幾個旋,終於小聲道:“臣想求一份賜婚聖旨。”

昭和帝聞言先是一愣,隨後笑了起來:“這有何難,還讓堂叔如此說不出口!是為了表弟?應不是,表弟今年剛滿十歲……或者堂叔是看上哪家的小娘子想先定下?”

“都不是……”博郡王隻覺得嗓子像是黏連了一樣,話都說的虛弱:“是為彤霞。”

昭和帝恍然,笑道:“是朕忘了,彤霞今年十六了,正是年紀,不知堂叔看上哪家兒郎了?”

博郡王抬眼看了眼昭和帝,歎了聲:“是崔家二郎,崔庭軒。”

作者有話要說:  陸硯:大家好,我在這裡……

☆、卅三章

“崔家二郎?”昭和帝的聲音多了幾分猶豫:“此人是今科拔尖的舉生, 便是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堪配彤霞,隻是……如此優秀兒郎, 不知家中是否娶%e4%ba%b2、可有婚約?還請堂叔見諒, 先帝當年所做之事你也知曉,就是撇開世情民俗不談, 朕……也是怕彤霞成為第二個順安。”

博郡王嘴%e5%94%87囁嚅,他是實在不讚同這樁婚姻, 也不想為了此事求聖上, 但是自那日將彤霞關起來後, 彤霞日日水米不進,昨日生生的餓暈了過去,那一刻他終於知道先帝當日的心情, 雖說著狠話,可又怎能真的看女兒去死……

“臣打聽過了,崔家二郎尚未娶妻,也無婚約……”博郡王在心裡重重吐出一口氣, 聲音堅定的連他都認為這就是事實。

昭和帝眼睛眯了眯,突然扯開%e5%94%87角:“既如此,便是天作地和的姻緣, 堂叔剛剛何故說不出口呀?”

博郡王身體一凜,連忙道:“臣……知崔家郎君乃是此次省試頭名,臣剛好有機會看了他所作的策論,從心裡覺得乃是棟梁, 如此提出讓他與彤霞結%e4%ba%b2,怕耽誤了聖上用人……”

昭和帝沒有作聲,%e5%94%87角掛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的博郡王膝蓋發軟時,突然道:“堂叔多慮了,前朝講究駙馬不得參政。當年太宗建國,文駙馬與孝文公主後方調動糧草,組織兵丁,立下汗馬功勞,是以建國至今,都沒有這樣的講究。隻是咱們皇家公主少,挑選駙馬便多選世家中的幼子,既不承擔家業,又能富貴度日,可當年姬錚作為姬家長子尚了公主,先帝也並無將他閒置不用,不也依然做著他的工部侍郎麼,所以堂叔不必憂慮,是人才,不管他娶的是誰,朕都會用!”

“聖上英明。”

昭和帝笑了下,伸手取下打開桌上的奏疏,笑道:“再過兩日便是殿試,唱名之際,朕便送彤霞一個體麵,當場賜婚。”

博郡王鬆了口氣,見昭和帝已經打開了奏疏,連忙道:“臣多謝聖上,臣告退。”

昭和帝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道:“殿試過後,禮部便著手開始操辦朕的婚事,隻怕到時還要勞煩堂叔前往黃家商議,黃家官位不高,黃三娘子又將主政中宮,若是隻有禮部出麵,朕怕有人看輕了她,將來後宮事務不好轄製。堂叔是皇室宗%e4%ba%b2的宗主,代朕出麵,也算是多給黃家幾分體麵。”

博郡王立刻應下:“聖上哪裡話,這等事本就是臣的分內之事,何況這是我皇室的大喜事,又談何勞煩二字,臣萬萬當不起啊。”

昭和帝笑了下,博郡王見事情已經辦妥,便道:“那臣告退,天氣寒冷,聖上還要多多善顧自身,切莫操勞過甚。”

昭和帝不在意的應了聲,對外喊道:“王德安,代朕送博郡王出宮。”

看著博郡王離開,昭和帝眼色慢慢變得冰涼,崔二郎與小六娘之間的婚約雖無定禮,但也是換了信物的,按法理來講,說兩家婚約有些牽強,可若按民俗來講,口頭婚約也是契約,博郡王居然能如此篤定的當著自己的麵說出崔二郎並無婚約,到底是真的不知曉,還是為了達成目的不惜欺上瞞下?

“啪”的一聲將手裡的奏本合上,冷聲道:“蕭然,去趟博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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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漸漸轉入冬季,天色也一日比一日亮的晚,長寧加棉的大氅匆匆向父母所在的院子走去,阿珍扶著她,不時的叮嚀她走慢些。今日殿試,二哥寅時便要前往和寧門等候,長寧怕錯過,連覺都不敢睡,聽在外等候消息的小丫鬟說二哥已經前往父母那裡,連忙匆匆出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天色一片漆黑,長寧已經看到父母院中燈籠的光線,腳步走的更快了。剛到正堂,就聽到父%e4%ba%b2正在叮囑二哥,她鬆了一口氣,還好未晚。

曲氏見她小臉凍的發紅,連忙道:“快給六娘端杯熱茶暖暖……你二哥晚間就歸家,難為你還特意過來送他。”

舒孟駿打了個哈欠,看著長寧半響道:“以為你定要起不來呢。”

長寧喝了一杯暖茶,才將身上的大氅褪下,道:“就怕起不來錯過二哥出門,我都沒敢睡。”

舒孟馳一愣,不讚同道:“阿桐以後且不如此,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怎能不睡覺。”

長寧聽到長身體,有些不高興的嘟嘟嘴,她從到京之後,便沒有再長個兒了,看著舒孟駿像是吃風拔高的個子,不滿的拍下他手裡拿起的的奶酪子,嘟著嘴說:“那麼高還吃!”

舒修遠被小女兒的樣子逗笑了,給她拿了塊奶酪子道:“先吃些,等將馳郎送進皇宮,為父帶你們去街上吃早點。”

長寧睜大眼睛,驚喜道:“爹爹也要帶我出去麼?”她還以為上次之後,家中便不許她出門了呢,雖然已經知錯,但天天悶在家中,也覺得有些無聊。

舒修遠笑著點頭,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便帶著兒女出了門,曲氏一直將人送到門屋,看著他們坐上馬車,才折回院中。

馬車在安靜的道路上向前行進,長寧掀開簾子向前看了眼,見到似乎前麵也有一輛車掛著燈籠趕路,她扭頭對舒修遠道:“爹爹,你看那輛車可也是去和寧門的?”

舒修遠看了眼,想了下道:“怕是庭軒的車罷……駿郎,你上前看看是否是崔二郎。”

舒孟駿的聲音隔著車壁傳來,長寧便聽到馬蹄聲向前遠去,很快舒孟駿就折返回來,道:“正是樂容。”

聲音剛落,就聽到崔庭軒清雅的聲音在車外響起:“小侄給世叔問早。”

舒修遠掀開簾子笑道:“庭軒不必多禮,既遇到便一起走吧,隻是阿桐在車上,不便邀你上車了。”

崔庭軒愣了下,隨後笑開,剛剛車簾掀起他便看到了長寧,看著她笑盈盈的臉,崔庭軒覺得自己今日運氣一定很好。

“祝崔二哥高中榜首!”長寧聲音又脆又甜,崔庭軒聞言笑容更深了幾分,輕輕應了聲,便放下車簾,看著舒家馬車從自己麵前經過,才走上自己的馬車,靠著車壁想著長寧剛剛的模樣,微微歎了聲,母%e4%ba%b2果不其然還未趕到。

和寧門外,一些過省舉生已經等在門側,長寧從車上下來,風帽將她的小臉遮了大半,崔庭軒笑著走過來,溫聲問:“阿桐可冷?”

長寧搖頭:“我穿的厚呢,崔二哥穿的看著倒單薄,莫不是怕穿的臃腫有礙觀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