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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麵桃花笑春風 自溪 4280 字 2個月前

厚厚的禮金,更是笑得熱絡,道:“頭名乃是清河崔家的二公子,不知陸三公子可曉得此人?”

陸硯點頭,崔庭軒初到京都,便在文會上暫露頭腳,被許多人稱狀元之才,更是押花的大熱門,陸硯曾讀過他的文章,不僅言之有物,辭藻行文更是華美異常,是以得知是他取得頭名,倒也不驚奇,笑道:“崔二郎君才滿京華,也是實至名歸,硯多謝差官大哥告知。”

送走了喜官,秦氏隻覺得神清氣爽,就連不是不喜的人看起來都順眼了幾分。陸五郎見所有人都圍著陸硯轉,仿佛忘記了這裡還有一個他在等著結果,臉色越來越沉,看向陸硯的目光便帶著幾分恨意。

敏銳的感覺到背後的目光,陸硯轉頭淡淡看了眼陸五郎,陸五郎立刻收起眼裡的陰霾,笑容慘淡道:“兒子隻怕這次落第了。”

陸汝風此時才想起還未等到陸五郎的喜報,想說些再等等的話,一回頭卻看到派出去看榜的幾人都已回來,雖心裡已知答案,但還是指著其中一人問道:“五郎君的成績如何?”

被指的正是陸五郎的僮仆,見眾人都看向他,小心翼翼道:“小的,未曾在榜上看到五郎君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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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主,貢院放榜了!”一個女婢腳步匆匆的走進彤霞縣主的閨房,神情激動:“崔家公子名列頭名!”

“當真?”彤霞縣主猛地起身,臉上又驚又喜。

女婢連忙上前給她整理有些微亂的衣裙,道:“真真的,郡王已經歸家了,是正堂傳來的消息。”

彤霞縣主麵帶紅暈,隻覺得心內喜意翻騰,神色帶著些微激動,匆匆往外走去:“快,隨我去正堂見父王。”

博郡王是此次科舉督考,早在一個半月前就與知舉官還有其他負責閱卷、審定的官員被鎖進了貢院,一直到今日放榜才出貢院。

喝下一杯茶,博郡王長長呼出一口氣,靠在榻上道:“在貢院雖無大事,歸家卻覺得有些疲乏……這些日子不在家,內外事情辛苦王妃了。”

博郡王妃笑嗔了他一眼,道:“王爺哪裡話,這家難道不是妾身的家麼。”

博郡王笑著點頭,想了想道:“此次科考,人才濟濟,我雖沒有參與閱卷、評定,但也看到林大人幾位為了省試的頭幾名爭吵不已,尤其在第一、第二之間難做決定,哎呀,可是整整吵了一天呐。”

“那最後結果如何?”郡王妃好奇的看著博郡王。

博郡王笑了起來:“最後林大人這邊以一票之差隻能將他認為第一的試卷批了第二,結果拆封之後,才發現,這個第二居然是定國公府的三公子,林大人當時臉色……”博郡王說著擺擺手,一副不可言說隻可意會的樣子讓郡王妃也笑了起來。

這是一樁舊事,林大人鄉紳出身,當年才到京中赴考時,不知因何與當時也是剛剛從邊關回京的定國公起了衝突,陸汝風雖然才能平庸,但也是自小被老國公摔打出來的,一言不合上了拳頭,林大人也不甘示弱,拳頭比不上,用一根筆將陸汝風罵的狗血淋頭,甚至在殿試時,當著先帝的麵痛斥勳貴世家不事生產,惹是生非,引用的例子便是陸汝風。當時陸汝風才與司徒家結%e4%ba%b2,作為本質上的連襟,先帝是又氣又可笑,當場便讓人去定國公府斥責了陸汝風,先帝雖斥責了陸汝風,卻也覺得林大人太過記仇,禦筆一批,林大人從省試頭名,在殿試之後變成了榜眼。

郡王妃想到這一出也不由掩嘴笑了起來:“林大人心裡定是一言難儘,自己力薦的頭名居然是他當年說的酒囊飯袋的兒子……哎呀,真是……那最後頭名是誰?”

博郡王臉色微微沉了下,道:“是崔家的二郎君。”

郡王妃也是一驚,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散了,長女鐘情崔家二郎鬨得滿京城皆知,秋宴那日也是因為這崔家二郎才讓女兒口不擇言,最後被送往女貞觀,直到幾日前天氣日漸寒冷,她進宮求了聖上,才將女兒接了回來,在女貞觀月餘,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可是到家次日,便讓身邊的女婢給崔家送去了一整套文房四寶。

博郡王當時已進貢院並不知此事,郡王妃歎了口氣,將事情說與博郡王,末了道:“我看彤霞對崔二郎君是……”情根深種,這四個字她實在說不出口。

南平民風開放,每年二月二、三月三、六月六以及七夕,各家的小郎君、小娘子們便紛紛結伴踏青遊玩,若是真遇到自己喜歡的,回家稟明父母,互結姻緣極為平常。可如彤霞這般明知對方不喜,還鐘情於對方,鬨得滿城皆知,便是民風再開放,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妾身這些日子,也四處尋訪,想給彤霞說門合適的%e4%ba%b2事,可……”

“我不嫁!”彤霞怒氣衝衝的衝進來,對著博郡王妃就吼了起來:“除了崔二郎,我誰也不嫁!你們若是非要我嫁給他人,我寧可去女貞觀做道姑去!”

作者有話要說:  陸硯:任你們笑我、嘲我、嫉妒我,我亦心平如水,我亦巍然不動

長寧:咦,二哥快看,那裡有個蠟像!

陸硯:……

☆、卅二章

“放肆!”博郡王沒防備女兒居然會這樣衝進來, 更被她的一段話惹得心頭大怒,指著她喝到:“誰教會你如此闖進父母正堂的?誰讓你對著父母大吼大叫的?女貞觀一個多月的規矩都是白學了嗎?”

彤霞因為母%e4%ba%b2剛剛的話,%e8%83%b8膛劇烈起伏, 不甘示弱的瞪著博郡王, 大喊道:“我都要被你們嫁給他人了,還談什麼規矩, 反正此生我非崔二郎不嫁!要不你們就是看著我去死!”

博郡王伸手便將手裡的茶碗砸了出去,茶碗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到底還是顧念著女兒沒有砸到她身上, 聲音被她氣的顫唞:“你……你個逆女!”

彤霞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梗著脖子道:“女兒此生隻有這一心願,就是嫁給崔家二郎,父母若是非要不顧女兒意願, 那女兒也隻能忤逆了!”

“彤霞!”郡王妃見博郡王已經被氣得臉色發黑,立刻嗬斥道:“你怎麼說出這般話來,難道我與你父%e4%ba%b2對你的養育之恩還不及他一個崔二郎君嗎?”

“父母的養育之恩女兒自然銘記在心,隻是嫁人的是我, 若是下半輩子不能與心上的人一起生活,女兒還不如死了!”

郡王妃氣的捂著%e8%83%b8口,聲音帶著幾分哽咽:“你口口聲聲說你定要嫁與崔二郎君, 隻是婚姻是結兩姓之好,你可知他是否願意娶你?”

彤霞不說話,臉色變得寂寥起來,博郡王氣的不輕, 見她這幅樣子,冷哼道:“娶她?崔家二郎初到京都便被許多人家看中,人家早早就說過家中以為他訂下婚約,又怎麼會娶她!”

彤霞猛地抬頭,看向博郡王喊道:“他那般說隻是不願意與那些人家結%e4%ba%b2而已……”

“那他可曾這樣對你說過?”博郡王直視彤霞

彤霞縣主好像頓時失聲了一般,原本亮的嚇人的眼眸慢慢暗淡下來,他自然與自己這般說過的,早在自己第一次尋著他去那個文會時,他便說過與家中所訂之人青梅竹馬,感情篤深。

郡王妃見此,歎了聲,道:“那你還不明白他的意思麼?既如此,你又何必如此揪扯?想我女兒堂堂縣主,什麼樣的夫婿找不來?”

“是啊,想我堂堂縣主,什麼樣的人找不到……”彤霞苦笑一下,抬頭看向郡王妃:“可是那些人都不是我心悅之人,再好又有何用!”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博郡王見女兒如此冥頑不靈,氣惱不已,猛拍桌子道:“那崔家郎君已有婚約,難道你要嫁過去做妾不成?”

彤霞忽而冷笑一聲,一揚脖子道:“做什麼妾,隻是婚約而已,便是成%e4%ba%b2了,也不過一紙聖旨的事情!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前朝有,先帝的順安長公主不也是這樣下降了姬駙馬?崔二郎如今隻是一紙婚約罷了,父王,女兒求您,您幫我去求聖上指婚吧。”

博郡王大驚,連忙看向屋內的下人,沉聲道:“都出去!”

郡王妃也被嚇得臉色發白,顫唞著嘴%e5%94%87道:“這……都是誰給你說的?”

順安長公主是先帝與淑妃的次女,從小深得先帝疼寵,當年滿京都的小郎君任她挑選,可她偏偏看中了工部尚書姬錚。姬錚出身中原望族姬家,家中早已娶妻,並共育有一兒,然而順安長公主除了姬錚,誰也看不上,為此茶飯不思,日漸消瘦。

淑妃日日啼哭,先帝無奈,終是愛女心切,便派人去了姬家,不到半月,姬錚的夫人便病逝了,皇家公主哪裡能當繼室,先帝賜下一口薄棺,可憐的姬夫人變這樣無名無姓的不知被埋在何處。一月後,順安長公主下降姬錚,紅妝十裡,滿城掛彩,喜錢丟了一路,流水席整整開了三天,全城同歡。而姬錚原來的夫人就像她的死亡一樣,無聲無息。這件事因為並不光彩,所以一直無人提起,更彆說當今聖上對淑妃一脈恨之刻骨,便更不會有人提起此事了。

彤霞哼道:“還用彆人說嗎?此事過去不到五年,便是當時我年歲尚小,現在有些不明白的也該明白了!崔二郎君現在隻是一紙婚約罷了,求父王、母妃成全。”

郡王妃眼淚都快落了下來,哀聲道:“那你可知順安長公主現今的處境?自古奪人丈夫都沒有好下場!順安長公主也不例外……彤霞,你是我和你父王的第一個孩子,我們隻求你幸福安康!”

彤霞定定的看著郡王妃,臉上寫滿了倔強。郡王妃無奈的歎口氣,看著博郡王,順安長公主的處境彆人不知道,他們是知道的。淑妃、晉王身死那一夜,姬錚用一杯毒酒結束了順安長公主的性命,也是一口薄棺將人拉出,連姬家祖墳都沒入,現在姬家的長媳牌位上依然是那個病逝了的姬夫人,順安長公主就如當年那位姬夫人一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而且再也不會有人提起,最起碼隻要聖上在位,便再也不會有人提起!想到這樣的結局,她就不寒而栗,又怎能眼睜睜看著女兒步其後塵?

“帶縣主回去,沒有我的話,誰也不許她出來!”博郡王冷聲道,看著掙紮的彤霞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若是真不願意,便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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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喜官,舒家又恢複了以往的安靜,舒晏清笑眯眯的看著舒孟馳道:“名列第七位,不錯!”

舒孟馳顯然對此成績有些不滿意,他一直定的目標是前三位,然而如今差距有些大。

舒修遠他這樣便知他心中想法,笑道:“馳郎莫要太過失落,你大哥當年也不過二甲第八名罷了。”

長寧在心裡算了下,是第十一名,確實比二哥要落後一些,但是在她心裡,她的兄長都是頂頂好的,學問見識不比頭三名的差!

舒孟馳微微笑了下:“沒想到執玉會名列第二。”

舒晏清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