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頁(1 / 1)

說,我懷了你的孩兒。”

謝珵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昏暗的燭光下,那個娉婷而立的女子是那麼的美,張牙舞爪的皇宮都顯的沒有那麼血腥。

鐘瀾笑了出來,“已經兩個多月了,按日子算,是在你去往茺州前一夜懷上的,所以,你一定要平安無事,不然,孩子出世後,就又沒父%e4%ba%b2又沒母%e4%ba%b2了。”

謝珵一雙眼睛要黏在鐘瀾的腹部上,張口想說些什麼,可是喉頭哽的厲害,什麼也沒說出來。

“郎君,該走了。”謝寧低聲提醒。

謝珵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鐘瀾,大步離開。

謝珵走後,鐘瀾%e8%84%b1力一般,強撐著身子軟在了床榻上,這回,她真的騙了槿晏。

若是他真的回不來,她便將他生下來,然後撫養他長大,這是槿晏的骨血啊……

謝珵出了院子,拜彆謝榮與謝夫人,去往皇宮。

禁衛軍將皇宮圍的嚴嚴實實,謝珵被帶進養心殿,皇後與太子正在悠哉的品茶,而簡豐帝卻臉色發青的躺在床榻上,生死不知。

謝珵恰到好處的驚訝,詢問道:“陛下這是怎麼了?太子為何會在此處?”

太子也不跟他打啞謎,他十分喜歡看謝珵那一張冷淡的臉上流露出驚訝的表情,“聽聞我父皇將大印和兵符都交給你了?”

謝珵攏了攏袖子,沒有回話。

禁衛軍統領萬海上前推搡了一下謝珵,“陛下問你話呢!”

“陛下?陛下不在那裡躺著嗎?”謝珵嗤笑一聲,嘲諷道。

“我們聰明決絕的謝相現在還看不清形勢?你若乖乖將印交出來,寡人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謝珵抬眸,不卑不亢,“太子殿下這是欲要逼宮?”

太子站了起來,陰霾著臉,“沒錯,從今天開始大晉朝就是我的,還不讓他跪下來!”

萬海一腳踢在謝珵%e8%85%bf窩,按住他,逼得他跪了下來,太子繞著謝珵走了兩圈,“你放心去死,到時候,寡人會好好對待你的夫人的。”

“你!”謝珵冷靜的臉上,浮現怒意,太子欣賞夠了,便開始拉著謝珵說他是如何利用地道聯係他們,如何給簡豐帝下藥,如何讓禁衛軍包圍皇宮,如何算計六皇子。

說的口沫橫飛,大笑不止。

還是皇後勸住了他,“皇兒,正經事要緊,先將大印和兵符要出來。”

太子抬起謝珵的下巴,仔細打量,“你這張臉,還真是好看極了,寡人突然舍不得你死了,應該留你在身邊伺候才是。”

謝珵閉上雙眼,感覺太子的呼吸越來越近,忍無可忍道:“我手裡隻有大印,沒有兵符。”

太子鬆開手,懷味般的揉搓了兩下手指,“早說不就完事了。”

在謝珵指明大印藏在何處,被太子輕鬆搜到後,隻見太子拿出早就準備好,簡豐帝字跡的詔書,按了下去。

“這可真是,太完美了……母後,您說,我起個什麼國號好?”

皇後還未說話,外麵一個禁衛軍的小兵匆匆跑了進來,“不好了不好了,皇宮外麵圍了大軍,就要攻進來了!”

☆、第83章 083

皇宮裡亂做一團, 宮女太監收拾細軟欲跑,卻被震天的喊聲嚇的躲在草叢裡, 房屋裡不敢動彈。

被高高在上的禁衛軍把持的皇宮,一過一盞茶的功夫, 就被大司馬帶來的軍隊撞開了城門。

成日裡養尊處優, 隻敢在百姓麵前逞威風的禁衛軍, 哪裡是戰場上浴血奮戰殺過人的漢子的對手。

被打的節節敗退不說, 一聽說這是戰無不勝的大司馬的軍隊, 心裡就沒了戰意, 隻差跪在地上求饒。

戰局幾乎沒有任何懸念的一麵倒, 大司馬的軍隊勢如破竹, 一個時辰的功夫,就已經攻至了養心殿。

太子聽著他們破開宮裡防線,將養心殿圍了起來,眯著眼睛冷哼,當他沒有後手嗎?

將謝珵拉起擋在身前,太子推搡著謝珵打開房門走了出去,被候在外麵的禁衛軍護在身後。

“大司馬無詔回洛陽, 這是要做什麼,想造反嗎?”太子一聲厲喝。

大司馬右手執劍站在最前方, 在他身後是黑壓壓數不清的將士,每個人都像是沒有聽見太子的詰問, 沉默嚴肅的站立著。

那種撲麵而來鐵血之氣, 差點壓迫著太子說不出話。

“私調大軍, 無詔歸洛陽,大司馬!誰給你的膽子!”

大司馬眉頭一挑,側過身子,恭敬的彎腰,太子下意識拉著謝珵退後一步,卻被自己這反應給羞惱了,“爾等叛軍還不趕快放下武器,認罪投降,還能給你們一個全屍!”

“誰說我們是叛軍了?”

沉默佇立著的將士,突然如同潮水般分裂成兩半,均俯首作揖,一個身材不算高大,一看就是未弱冠的男子從後走出。

他的眸中帶火,似要將天地間的渾濁物通通燃燒殆儘。

走到大司馬身旁,扶起大司馬,說道:“眾將士不必多禮!”

“嘩啦”眾將士整齊劃一地站直了身子,高喝,“謝殿下。”

十三郎那睥睨天下的眼神掃過太子,就如同在看一個跳梁小醜,在見到被他挾持的謝珵時,眸色深了兩分。

茺州染疫,邊關浴血,生死一線間,這個少年已成長起來,“我給他們的膽子!”

說完從腰中掏出軍符,高舉喝到:“軍符在此,大晉軍馬均歸本郡王調配,爾等身為禁衛軍卻囚困聖上,當斬!放下武器投降者,饒爾一命。”

禁衛軍本就懼怕大司馬的軍隊,此時十三郎話一出口,神智不堅定者便欲放下武器投降。

禁衛軍統領萬海喝道:“護住陛下,爾等就有從龍之功,休要聽那叛軍胡言。”禁衛軍被萬海激的血液沸騰,從龍之功啊!

太子陰測測的打量十三郎,“你竟沒死!”

“沒錯,本郡王沒死,還不趕快放開謝相,束手就擒。”十三郎一身鎧甲披身,火把的映照下鎧甲閃著晶亮的光。

“嗬,”太子一隻手掐在謝珵的脖子上,“你以為寡人隻安排了禁衛軍嗎?十三郎,你還是太年幼了。”

太子竟還安排了人?十三郎眸子微睜,昏暗的夜幕下,他看不清謝珵臉上的表情,但是謝珵那一雙沉靜的眼,卻在火光下熠熠生輝。

焦躁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他身後還有五萬大軍,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

“是嗎?怎麼沒有看見呢?”輸什麼都不能輸氣勢!

在太子眼中,十三郎說這話的時候,%e8%83%b8有成竹,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出來吧!”太子聲音還未落下,房簷上突然出現了無數拿著弓箭的將士將所有人牢牢圍住。

尖銳的箭尖,冰冷的反射著微光,密密麻麻的指著大司馬的五萬兵馬。

“如此,十三郎可看見了?現在你們這些叛軍繳械不殺!”太子麵色陰翳,嗜血地凝著十三郎,眼中可見一絲瘋狂。

風聲穿過鎧甲,走過兵器,帶起嗚咽的哭嚎聲,大司馬的士兵沒有一人臉上出現慌亂之色,黑暗中一雙雙眼睛瞪著太子。

太子扣著謝珵脖子上的手勒緊,湊近謝珵耳邊,“寡人就知道,謝相怎麼會沒有準備,貿貿然孤身一人前來皇宮,還不讓他們放下兵器!”

扣在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緊,可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謝珵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那個巧笑嫣然,說她懷了自己孩兒的女子。

他……答應過要平安回去的。▂思▂兔▂網▂

謝珵輕輕點頭,太子滿意的鬆手,微涼的空氣湧入口鼻,謝珵劇烈的咳嗽起來。

待他平穩下來,謝珵微微迷眼,讓自己在黑暗中看的更加真切些,似是對著空氣,又似是對著房簷上拿著弓箭的士兵道:“放箭!”

“嗖!”

一支箭攜著破空之聲,眨眼間就到了太子跟前,在眾人還未來的及反應時,一箭刺穿太子臂膀。

緊隨這隻箭其後的是密密麻麻調轉發現的箭雨。

這箭雨打了禁衛軍一個措手不及,萬海一邊護住太子,一邊用劍揮斷飛疾而來的箭。

而謝珵早在自己出口說出放箭二字,就一個閃身,躲在太子身後。

太子見了血,又被箭雨包圍,一雙眼睛都要被氣紅了,肩膀中箭的地方鑽心的疼,讓他站都站不穩,哪裡還顧得上在他身後已躲進養心殿的謝珵。

護在他身邊的禁衛軍,一個一個的倒下,鮮血流了一地,黑暗中射箭的士兵見謝珵已平安退進養心殿,愈發沒了顧忌起來,箭雨勢頭不減,反而愈加密集。

“陛下,我們趕緊進屋。”

萬海護著太子,往身後養心殿退去,好不容易頂著箭雨挨到了門口,一推,竟沒推開,原是早先一步進屋的謝珵將門上了栓。

兩人分神撞門之際,一支淩厲的箭,就在此時夾雜在箭雨中射到太子麵前,太子瞳孔一縮,伸手拉過毫無防備的萬海。

“呃……”

那支箭毫無懸念的射穿了萬海的腦袋,露出從後腦伸出的一截沾著紅白之物的箭頭,堪堪停在太子眼前。

太子拖住萬海的屍體擋在身前,一旁的禁衛軍見此情景,悲上心頭不說,隻覺從龍之功就是意想,連統領都這樣死了,太子也負了傷,還有何一戰之力。

不少禁衛軍紛紛放下手中劍,跪在地上,一副臣服的模樣。

“你們這是在作甚?快給寡人起來!”太子頂著萬海的屍體,氣憤道。

十三郎也被這變故弄的一驚,待他反應過來時,戰局已經徹底扭轉,太子猶如困獸隻能叫喚兩聲。

“停!”十三郎出聲,那箭雨竟真的聽話的停了下來。

有一個禁衛軍跪了下來,就有第二個禁衛軍跪下,這會兒功夫,所有的禁衛軍都跪了下來,隻餘太子撇掉萬海,孤零零地站立著。

太子捂著臂膀,如今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猶作困獸怒吼:“好,呂氏!你們竟然騙寡人,同謝珵一起給寡人設套!”

養心殿的門此時“吱呀”一聲打開,謝珵挾持皇後從中走出。

太子猶如一頭暴怒的受傷雄獅,看見皇後的那一刻,所有的憤怒都爆發出來,“母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外祖父的箭隊會轉而投靠謝珵!”

皇後滿臉灰敗,逼宮不成,等待他們母子倆的必然是一死了,聽見太子的話,她迷蒙抬頭,顯然也不清楚自己的父%e4%ba%b2為何會轉而投靠謝珵,頹敗搖了搖頭。

太子轉而看向謝珵,謝珵說道:“殿下以為您陷害呂氏宗族嫡子而死之事,無人知曉嗎?”

已有三年多的時間沒人跟太子提起那個替他而亡的呂氏子弟了,此時突然聽到,太子震驚過後,便想到一人,咬牙切齒的說:“太子妃!”

謝珵心裡嘲笑,當朝掌管軍政的太尉怎麼可能就因為一個死了三年多的小輩,決心要反,自然是因為他們給出了足夠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