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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便拿著這個詔書,已做打算。”

謝珵大致掃了一眼詔書,見那上麵寫著立十三郎為皇儲的話,趕忙道:“陛下,我們定會贏的。”

簡豐帝吃力的靠在軟塌上,示意謝珵將其收好,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太子已經滲透進了軍中、禁衛軍、太醫院,就連這皇宮都有他的人,萬事小心。”

謝珵將聖旨放進衣袖中,作揖道:“槿晏必不負陛下所托。”

“寡人自是信你,咳咳,倒是沒料到寡人養出了這般狼心狗肺的兒子。”

簡豐帝的手帕上,一絲暗紅,灼了謝珵的眼。

“陛下?”

簡豐帝的聲音嘶啞,像是破舊的木門發出的吱呀聲,“若是太子造反成功,你便帶著十三郎隱居,寡人將大司馬的軍馬全都交給他,待他羽翼豐滿了,再將大晉朝搶過來,若是太子沒能成功,你便扶持十三郎登基。”

年輕時的簡豐帝也是有著雄才壯誌的,可現實卻總是狠狠扇他巴掌,漸漸也就不在想著變革的事了。

可太子欲反,倒是讓簡豐帝看見了撕破這陳舊製度的星星光亮,可惜,自己看不到打破陳規那一天了。

“槿晏,你的身體裡,也流著一半司馬家的血,寡人不求你支持十三郎變革,但也不要阻撓。”

“告訴十三郎,寡人這個父%e4%ba%b2很失敗,讓他切記不可學寡人,要做一個大膽挑戰世家大族的君主。”

“陛下,十三郎還需要陛下教導呢,陛下切不可說這些喪氣話。”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後,簡豐帝又吐出一口黑血,“寡人,隻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槿晏,答應寡人。”

謝珵眼眸緊縮,望向陛下書桌上那碗皇後娘娘派人送來的甜湯,心頭劇震。

忽而掀起衣擺跪了下去,“本相,必會好好扶持十三郎。”

“好,好,好,看來槿晏,你要陪寡人演一出好戲了。”

第二日,清晨的陽光透過車簾映在鐘瀾的眼眸上,一行人順利的進了洛陽,本想找個客棧住下,誰知會碰見特意在城門口等候她的驃騎將軍夫人。

“表妹,一路上舟車勞頓,辛苦你了。”驃騎將軍帶著詫異的鐘瀾一行人回了驃騎將軍府。

“夫人,您這是?”鐘瀾在驃騎將軍府中問道。

驃騎將軍的夫人拍著鐘瀾的手道:“阿姈不用害怕,謝相昨晚告之我,讓我去接你的,我這一條命可是你給撿回來的,你且安心在這住下,何況我夫君可是大司馬的弟子,我們不向著你們,誰向著你們。”

鐘瀾還欲說,被驃騎將軍的夫人打斷,拉著鐘瀾進了早已準備好的小院,“快進屋收拾收拾,看你瘦的,得給你好好補補,可得讓你光彩照人的等著謝相回來。”

鐘瀾聽了此話,見推%e8%84%b1不了,便隻好安心的住下,耐心等待謝珵從宮中回來。

“夫人,”打聽一圈的珠株快步湊到鐘瀾耳邊,“外麵都傳瘋了,十三郎因感染瘟疫而亡,陛下賜岐陽郡王稱號。”

這是開始行動了,“可還有什麼消息?”

“陛下抄了大司馬府,說是大司馬叛國,朱暉君正召集文人誓要為大司馬討個公道,大司馬定是被冤枉的。”

“讓你送給太子妃的信,可有送去?”

“送去了。”

鐘瀾放心了,喝了碗牛%e4%b9%b3,胃裡翻湧,竟又是吐了。

這廂鐘瀾在驃騎將軍府中吐的虛弱不已,那廂十三郎已趕到了錦州,卻因身份不明被攔下,見不到大司馬。

他無法言明自己身份,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正巧在此時見到了同鐘清走在一起的林婧琪。

揮臂高呼,“婧琪表姊!”

林婧琪還在和鐘清說笑,聽見有人喊她表姊,還以為是聽差了。

還是鐘清拉住她,“那,好似是十三郎?”

“瞎說什麼,十三郎染了瘟疫,早就……”

“表姊!”十三郎快步追上林婧琪,整個人臟的像是在泥裡打了個滾。

“十,十三?”林婧琪先是詫異的往四周看去,隨即是狂喜,“你沒死!”

十三郎見到林婧琪認出他了,摸著自己%e8%83%b8口,“有封信要讓大司馬%e4%ba%b2啟。”

說完心神一鬆,昏厥過去,還是鐘清眼疾手快將他抱住。

他這樣沒日沒夜的跑,跑死了三匹馬,自己也累壞了。

大司馬收到謝珵的信件,聯係自己的敗仗,便知軍中是出了奸細。

當即開始徹查,還真讓他抓到了三名給胡人通風報信的探子。

夜間,軍帳中燈火通明,大司馬問向鐘清,“子詹,你有何想法?”

鐘清沉%e5%90%9f片刻說道:“不妨利用他們三人,深入胡人內部,將計就計,一網打儘。”

“報!”軍帳外一個小兵打斷了鐘清的話。

“進來。”

那小兵卻是金龍衛的人,進帳後,掏出腰牌,遞上一封信,“大司馬,陛下密旨。”

☆、第82章 082

大司馬大破胡人, 將他們打的幾乎滅族, 因為簡豐帝刻意封鎖消息,所以在朝堂上吵的不可開交的眾臣根本不知大司馬已經率領大軍趕往洛陽。

簡豐帝每日在朝堂上聽著他們今日我彈劾你, 明日求他將太子放出來。

看著他們忙著站隊,有繼續擁護太子的,認為太子是嫡長子望陛下三思,也有嗬護那個司馬小孩的,八歲大的孩子非要說人家天縱奇才。

簡豐帝心裡嘲笑,他還沒死呢, 他們就那麼操心他的身後事。

大司馬的軍隊還有幾日就要抵達洛陽,為了掩人耳目,吸引太子的注意力,從茺州姍姍歸來的“謝相”回洛陽了。

謝珵和鐘瀾告辭驃騎將軍夫人, 秘密回到府中,和扮作他們的謝寧和頌曦,交換回了身份。

頌曦拍拍自己的%e8%83%b8脯,“夫人, 您不知道,路過城池時有百姓求我為他們看病, 我有多害怕。”

謝寧嗤笑一聲,“所以你就頭戴幃帽忽悠人家。”

頌曦跺腳, “我怎麼忽悠人家, 我不是讓他們去看醫者嗎!”

鐘瀾彎著眸子聽他們兩個吵嘴, 頌曦這般穩重, 竟是和謝寧吵了這麼多年,當真是歡喜冤家。

謝相賑災成功又找出了治療瘟疫的法子,一時間朝堂之上都是奉承謝相的聲音。

謝珵趁機說出這些都是趙子闌與姚神醫的功勞,又為茺州太守求情。

陛下心領神會,直接封了趙子闌一個四品官,神醫留在謝家,無法賞賜官職,便賞了金銀珠寶,至於茺州太守,雖有過,卻也是因為六皇子的原因,便不升不降。

趙子闌雖這些年當了謝珵的幕僚,可他以前的同僚可想跟他攀關係,當下有人抓住當年太子誣陷趙子闌的事情抖出。

簡豐帝冷眼旁觀,早已高高舉起屠刀,隻等大司馬的軍隊到達洛陽,便會毫不猶豫的揮下。

在大司馬的軍隊終於趕到洛陽附近,簡豐帝於朝堂之上,罷黜太子,將他這些年暗地裡做的勾當通通告之天下。

隻除了呂家嫡子被太子陷害一事未告之,而太子當真於今夜逼宮了。

夜幕降臨,城門緊閉,皇宮裡嘈雜的聲音隔著兩條街都能聽見,洛陽人紛紛躲在自己家中,不敢出聲。

安靜的街道上,一匹快馬飛奔而過,激起塵土,直奔謝府。·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鐘瀾在屋內為謝珵仔細整理衣裳,顫唞的雙手出賣了她不平靜的心。

謝珵捉住鐘瀾的手,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中,嗓中似是塞了團棉花般,艱難的說道:“我書房桌子上有一封信,若是明日我還未能從皇宮中出來,你便拿著那封信……”

鐘瀾杏眸一瞬間睜大,見他那副為難的樣子,想到這段日子他粘人的程度,“什麼信?和離書?”

說完自己都震驚了,掙%e8%84%b1出謝珵的手,向後退了兩步,“你竟要給我和離書?”

謝珵也是滿眼的不舍,斷斷續續道:“我若,出了事,你何必守寡。”

鐘瀾一時間氣都上不來,深吸兩口氣,見謝珵要上前,喝道:“不要過來!”

鐘瀾眨眼拚命壓下自己眼眶中的淚花,說道:“我長的不美嗎?我哪裡做的不好嗎?跟我和離,你舍得?”

“我自是不舍得的……”謝珵幾乎哽咽,她的阿姈最近愈發光彩四射了,他連想都不敢想她在彆人懷中的模樣。

“今日給我這和離書,你若無事回來,我便真同你和離,去找個俊秀男子嫁了,你當我稀罕你!”

瞎說,她當然稀罕,她稀罕的不得了,她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將他揣在懷中,她不止多少次想要將他藏起來,想帶著他遊山玩水遠離洛陽紛爭。

本以為她與他還有好長的路要走,她會滿頭白發為他紮滿針,明明昨日他們還幸福溫存,可今日就要經曆生死難關。

一想到他可能會葬身在那張開血盆大口的皇宮中,她就喘不上氣。

她也想,也想輕聲細語,等他從皇宮中回來,她不想讓他分心,可誰知,被他說要和離,氣的口不擇言起來。

謝珵哪能不知她這是氣話,可還是被她那一句他回來,也要嫁給他人紮了心,一顆心擰成一團。

麵色陰沉,猛地上前將她拉過,%e5%90%bb了上去,鐘瀾不斷掙紮,雙拳落在謝珵%e8%83%b8口,卻不舍得用力,不一會便被謝珵製住,和他%e4%ba%b2%e5%90%bb起來。

“嘶……”鐘瀾吃痛,鮮血順著嘴角滑動,推開謝珵,嘴%e5%94%87都被他咬破了,氣道,“屬狗的嗎!”

謝珵伸手蹭去她嘴角的鮮血,“看你還敢胡言亂語。”

鐘瀾伸出小%e8%88%8c輕輕碰了下%e5%94%87上的傷口,真疼,“明明是你先說胡話的,再敢有下次提出和離,甭管你因為什麼,我鐵定不理你!”

謝珵捧起鐘瀾的臉,心裡念叨還不是為你好,虔誠道:“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鐘瀾這才綻了一個笑顏,撲進謝珵懷中,不讓他看見自己眼底深深的擔憂,“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謝珵摸著鐘瀾的發,承諾道:“恩,阿姈放心,我一定回來。”

外麵徒然間起了聲響,原是宮裡派人來接謝珵進宮。

就在謝珵即將要踏出房門時,鐘瀾出聲道:“槿晏,我剛剛是騙你的。”

謝珵僵硬了身子,轉過頭來望著紅著眼眶的鐘瀾,隻聽她道:“無論今日你是生是死,我是你的妻,生是你謝珵的人,死是你謝珵的鬼,但在奈何橋上,還請你等上我一等。”

謝珵的手指緊緊摳在門框上,隻覺得滿腔都被鐘瀾的愛意淹沒了。

他的阿姈明明難過的都要哭了,卻倔強的不讓淚水滑落,雙手放在腹部,對著他一字一句道:“因為我懷了你的孩兒,你要等我將他平安生下來,再去奈何橋與你相會。”

“你,你說什麼?”謝珵難以置信的望著鐘瀾雙手交握的地方,又問了一遍,“你剛剛說什麼?”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