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1 / 1)

端倪,十三郎若是貿貿然去讓陛下派人去茺州,若茺州地震,那倒無礙,但也顯露不出十三郎為此做出的努力,若茺州沒有地震,皇上顏麵受損,到時遭殃的是十三郎。”

鐘瀾饒有興味的看著凱凱而談的鐘瑕,“還有呢?”

“可十三郎想必早就料準了,在朝堂上提了下,並未堅持讓陛下派人,而是在下朝後,用自己的皇子身份壓迫茺州太守做準備,這樣一來,做出如此出格之事,整個朝堂都會看清十三郎的用心良苦。”

鐘瑕聲音越來越大,眼神愈發明亮,“這還不算,他給太守的信中言明自己是在做夢,夢見會地龍翻身。”

“茺州真的地龍翻身了,那十三郎就是茺州百姓的恩人,還是受仙人指點的恩人,就算茺州沒有地震,可十三郎也言,自己是做夢,茺州百姓也隻是會一笑置之,說一句年少天真。”

“十三郎如此行事,除了受陛下責罰為害,其餘皆是利。更何況……”

鐘瀾見鐘瑕突然不說了,目光掃向自己,問道:“更何況什麼?”

鐘瑕咧嘴笑了,“更何況,阿姊與姊夫如此確定茺州地震,想必**不離十,待茺州真的地震,陛下定會因責罰十三郎愧疚,給予好處,整個茺州乃至大晉都會知曉十三郎為了讓茺州百姓避禍,做了哪些努力。”

鐘瀾心裡安慰,自家的弟弟也長大成人了,看的如此通透,“不錯,分析的甚好。”

“阿姊叫我來,就是為了此事?”

鐘瀾笑笑,拿起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藥膏遞給鐘瑕,“一是想問問你地動之事十三郎是如何解決的,二是想讓你去十三郎府上,將這藥膏給他,想來他挨了陛下的板子,那些見風使舵的人不會好好為他診治。”

鐘瑕接過藥膏,冷笑兩聲,“這幫小人。”

鐘瀾又囑咐了鐘瑕幾句,便放他走了,十三郎早早出了宮,自己在洛陽有了府邸,也慢慢進入陛下眼簾。

這三年來一直在謝珵的羽翼下蟄伏,如今羽翼漸豐,也適時該露出獠牙了。

鐘瑕到了十三郎府邸,這府邸哪有假山,哪有回廊,他一清二楚,輕車熟路地走到十三郎房間,還未進去,便聽見十三郎身邊伺候的小黃門樂佳哭訴的聲音。

“殿下,千錯萬錯都是奴才的錯,求您,放過奴才的妹妹吧,奴才就這麼一個妹妹。”

門外候著的侍衛見鐘瑕衝他擺手,未加阻攔。

鐘瑕徑直走了進去,屋內檀香縹緲,十三郎趴在軟塌上,地上跪著不住抹眼淚的樂佳,樂佳身後還有一個咬著手指頭的小女孩。

十三郎剛毅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可偏偏就能從他身上感受到濃濃的怒火。

鐘瑕同十三郎不一樣,十三郎的狠辣荒誕多是一種自我保護,也更加看重彆人對他的善意。

鐘瑕小時無法無天慣了,雖被鐘瀾和謝珵教導,可骨子裡的狠辣卻是丟不掉了,加上他瘦了下來,容貌偏陰柔。

此時勾著嘴角問:“怎麼了這是?”頗有一種奸邪之氣。

樂佳身子一抖,死死護住身後小女孩,十三郎頭痛的揉揉額頭,他小時在宮中受儘白眼,常常沒有飯吃,還是樂佳偷出糕點給他,自己卻被打的鼻青臉腫。

“就為了這麼一個不知道是不是你%e4%ba%b2妹妹的女孩,你就將我賣了?”

樂佳抬頭,“這就是奴才的妹妹,殿下,六皇子幫奴才找到妹妹,奴才沒法子才泄露了殿下的信息,求回了妹妹,殿下要殺要剮就衝樂佳來,求殿下放奴才妹妹。”

鐘瑕這回聽明白了,“六皇子要是有心,就該一直利用她威脅你,怎麼著,就這麼輕易的把你妹妹給你了。”

樂佳一張臉漲的通紅,反複就說了一句話,這就是他妹妹。

“得了,先下去關起來,回頭慢慢審。”鐘瑕替十三郎出了聲,門外侍衛進來拎走樂佳和小女孩,小女孩回頭好奇的望望鐘瑕,也不害怕,乖乖地跟著走了。

“就為了這麼一個小黃門,你至於。”

鐘瑕坐到床榻上,一把掀開十三郎的褲子,十三郎心裡還不得勁,此時被鐘瑕唬了一跳,忙抓住自己褲子,“乾什麼?”

“為你上藥,我阿姊的藥我都沒用過幾次,便宜你了。”說完打開十三郎的手,為他上起藥來。

“地動之事,是姊夫讓你這麼做的,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十三郎歎了口氣,“當然是我自己的意思,說是要考驗我,也不知我這麼做,對不對。”

“我想著是沒有什麼問題,就怕茺州太守不顧你的意思,畢竟茺州貴族多是六皇子的人。”

鐘瑕說完,兩人齊齊沉默不語。

他們不知,此時的謝珵正忙著給茺州太守傳話,茺州太守多年前承了謝氏的恩,寒門出身的他,可謂因著謝氏才坐穩了太守的位。

謝珵命人傳話茺州太守,令他幫助六皇子的地龍翻身言論在茺州展開,並迅速轉移群眾,轉頭又安撫起六皇子。

這個六皇子,其母不願讓他出頭,他隻得聽話,可自己又見不得十三郎搶風頭,真是……

好不容易從六皇子那%e8%84%b1身,謝珵一個恍惚,差點從樓梯摔下來,還好謝寧機靈,一把拽住了他,饒是如此,也嚇了謝寧一身冷汗出來。

“郎君!”

謝珵緩了片刻,待感覺手腳是自己的可以動了,才開口吩咐道:“我們回府,我剛剛隻是一時不慎,彆告訴夫人。”

謝寧鼓著臉,見郎君一臉青色,眼底青烏遮都遮不住,心裡心疼,也不敢頂嘴,趕忙將謝珵扶到車馬上。

鐘瀾聽聞謝珵回府,也顧不上自己製了一半的藥丸,吩咐小婢女給她看著,自己急急去尋槿晏了。

謝珵強撐著跪坐在案幾旁,見鐘瀾進來,露出一個微笑,“聽珠株說你去製藥了,這麼快就製完了?”

鐘瀾自己的歧黃之術,便有長足的長進,見謝珵的這幅氣色,哪裡還能猜不到他現在已是疲憊到了極點。

當下走過去,扶起謝珵,“製完了,有些日子沒給你施針了,我自己手都生了,今日可巧你回來了,得陪我練練手。”

“那為夫便舍命陪君子,今日將自己的身體交給阿姈了。”

鐘瀾麵上帶著笑,一邊說,一邊給謝珵%e8%84%b1下衣物,“正是,一會若是痛了,你可不許出聲。”

“諾。”

謝珵躺下,閉起雙眼,鐘瀾拿起藥箱,尋出自己新製的安眠香點燃了,才拿起金針,都是紮在讓謝珵放鬆的%e7%a9%b4位上。

“槿晏?”

鐘瀾小聲詢問,見謝珵已睡熟,心疼的伸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將金針摘下後,命珠株打來熱水,自己%e4%ba%b2自給他擦洗一番,給他蓋上薄被,這才出了屋。

“夫人。”

“按著這上麵的寫的,從庫房裡將這些藥材找到,送到廚房。”鐘瀾拿了一張清單遞給小婢女,自己先前往廚房。

待小婢女將藥材尋到後,鐘瀾便開始做起藥膳來,這藥膳還是謝夫人特意請宮裡的嬤嬤教她的,槿晏身子弱,還是食補為好。

鐘瀾準備為謝珵燉一道參蓮山藥湯,裡麵放了黨參、蓮子、淮山、元肉、瘦肉等,小火燉了近一個時辰,掀開鍋蓋,香氣撲鼻。

鐘瀾端著參蓮山藥湯回到房中,正巧對上謝珵剛剛醒來迷蒙的雙眼,“醒了?”

☆、第72章 072

謝珵從床榻上坐起, 一覺醒來,渾身疲憊也去了大半,聞著房中熟悉又有些清涼的香味, 問道:“阿姈又點安眠香了?”

鐘瀾放下湯碗, 給他後背處塞上軟枕。

“鼻子怪靈的。”

“聞了這麼多年,想識不出都有些難。”

鐘瀾笑,轉身拿過湯碗,“我熬了藥膳,你先喝上一碗墊墊肚子。”

謝珵老老實實被鐘瀾喂下藥膳, 摸摸有些鼓脹的肚子, “我這已經飽了。”

鐘瀾見他臉色不在青白, 帶上了些許血色,提議道:“我們去院子裡消消食?”

“聽你的。”謝珵趁機在她%e5%94%87上一啄,討好的說。◢思◢兔◢網◢

他現在正病著,她可不敢撲過去給他一個%e5%90%bb, 隻得裝作沒有感受到, 起身為他穿衣。

這些新製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原本正好的, 現在也大了起來, 剛剛為他擦身子,她就發現他最近瘦的厲害, 骨頭都硌手。

初夏的黃昏帶著慵懶迷人的氣息, 鐘瀾上身穿了件晚煙霞銀羅花如意雲紋對襟外裳, 下配了條玉色繡折花枝堆花襦裙。

臉上薄薄一層粉黛, 天生麗質,站在牡丹花從中彎腰折枝。

謝珵卻披著披風,站在廊下,目光從鐘瀾愈發明豔的臉上移開,移到那因彎腰而更加飽滿的%e8%83%b8脯,再到那令他愛不釋手盈盈一握的楚腰。

“好看嗎?”

鐘瀾直起身子,謝珵暗道一聲可惜,看也沒看鐘瀾手裡拿的花,說道:“好看,阿姈,不若我在此為你作畫一幅。”

鐘瀾拿著花本想走到謝珵身邊,聞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在這裡嗎?你的身子可吃的消。”

可心裡卻是暖洋洋中帶著一絲興奮,槿晏從沒給她做過畫。

謝珵看著眼底流露出一絲期待的鐘瀾,笑著說:“為美人作畫,我身子怎會吃不消。”

說完又讓候在一旁的謝寧去拿作畫用的東西。

對鐘瀾伸出手,“先出來,一會作畫的時候你在進去,不然裙擺都蹭臟了。”

鐘瀾提起裙擺,走了出來,將左手放在謝珵手裡,右手拿著剛折下的花兒。

黃昏柔和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一個站在廊上,一個站在廊下,相互對視,背後牡丹花海傳來濃鬱的花香圍繞在兩人身邊。

謝珵彎下腰,鼻尖抵著鐘瀾的鼻尖,與她五指相扣,“真希望我們就這樣待下去。”

鐘瀾輕輕抬頭,碰了碰謝珵嘴%e5%94%87,低聲呢喃:“會的。”

謝寧拿著畫具而來,手裡還帶了一個暖爐,交給謝珵後,自己和頌曦便躲的遠遠的。

鐘瀾再次走進花海,歪頭問道:“我要做些什麼?折花嗎?”

謝珵畫筆一頓,想想剛剛她彎腰時的樣子,說道:“不必,你就站在那裡就好,不然長時間彎腰,你也受不住。”

阿姈的風采自然隻有他能欣賞,怎能落於畫紙上。

作畫的時間總是極慢,尤其對於一動不動的鐘瀾來說,可謂折磨,隻得跟謝珵說話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兩人將謝府鐘府的%e9%b8%a1毛蒜皮,家長裡短說了個遍,發現沒有什麼可說的後。

謝珵挑起一個話題,“阿姈可認為十三郎此次地動能否獲利?”

鐘瀾不敢有過大的動作,隻能眨眨眼,“自是會的。”

謝珵嘴角上揚,手中動作不停,“那我們還打個賭如何?”

“賭什麼?”

“就賭,十三郎這次能否在朝堂站穩腳跟。”

鐘瀾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