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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 然而一層又一層的衣裳裹在身上,謝琳琅早就出了一身汗, 鐘瀾伸手摘掉謝琳琅頭上的發簪, 接過笄冠與笄珠為其帶上, 將自己早早準備好的祝福詞%e5%90%9f唱出來。

三年前,是太子妃在她的及笄禮上給她當正賓, 今日, 是她給琳琅當正賓, 鐘瀾心下感慨, 琳琅也長大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

一場及笄禮, 熱鬨中又摻雜著不舍, 就這般結束了。

幾個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夫人, 指著那個幫著謝夫人接待賓客的鐘瀾道:“這位謝鐘氏就是我說治好了驃騎將軍夫人的那位。”

“這般年輕美麗, 還精通岐黃之術, 難怪謝相至今都不納妾, 連陛下賞的美女都退了回去。”

“可不是,兩人成婚三年多都沒有孩子,據說謝夫人還反過來安慰他們不要心急。”

“這可真是羨慕不來的命,哎,我還是托人幫我請請這位,替我看一下。”

忙忙碌碌一天就這樣過去了,鐘瀾揉著自己僵硬的肩膀吩咐道:“把我一早吩咐廚房頓的%e9%b8%a1湯拿來。”

婢女將%e9%b8%a1湯端來後,鐘瀾%e4%ba%b2自端著%e9%b8%a1湯來了謝珵書房,近些日子謝珵一天比一天回房晚,常常晚上朦朧間感覺到他上塌,清晨一睜眼,人就已經走了。

“見過阿姊。”

“見過夫人。”

鐘瀾將%e9%b8%a1湯放在案幾上,為謝珵倒上一碗香味四溢的%e9%b8%a1湯,笑道:“不必如此多禮,也沒有外人,你們自己動手。”

寧翌晨和趙子闌可沒有謝珵的待遇,任勞任怨的自己倒起%e9%b8%a1湯,喝下一口,胃裡暖融融的,渾身疲憊都消失了。

謝珵可沒不好意思,就著鐘瀾喂他的手喝湯,反正這兩個人時常出入謝府,早就對此景見怪不怪了。

鐘瀾一邊喂謝珵喝湯,一邊對寧翌晨道:“阿彤最近反應怎樣,可能吃下油腥?我讓廚房燉了一大鍋%e9%b8%a1湯,你回去的時候,給她帶點。”

寧翌晨望了望手中清亮毫無油點的%e9%b8%a1湯,覺得自家夫人應是能吃下去,忙道:“阿彤近日孕吐的厲害,吃什麼吐什麼,可將我愁壞了,阿姊這湯可謂是及時雨。”

鐘瀾惦記鐘彤的大兒子,聽見她孕吐的厲害,說道:“阿彤懷孕辛苦,你又這般忙,可以將虎子交給我來帶,我最近比較閒。”

三年前因著賈越成一家,鐘老夫人早早就將鐘彤定了婚事,這婚事也是一波三折,鐘彤鬨騰不休,最後還是在祖母要將她送入鄉下,她才不情不願的嫁了寧翌晨。

這寧翌晨便是祖孫兩人相中的三十而立還未娶妻,上無母%e4%ba%b2的那位,鐘彤嫁了他剛開始還不依不饒不理會,可寧翌晨大了鐘彤整整十五歲,疼她自不必說,可真遇到事,也不會含糊。

鐘彤被他治了兩次也老實了,慢慢也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好,便一心一意做起了寧夫人,寧翌晨在謝珵的幫忙下,官位一升再升,鐘彤那點小心思也就散了。

兩人成婚不到半年,鐘彤便懷了第一胎,生下了嫡子,嫡子身子弱,就給取了個虎子的賤名,這不,鐘彤又懷孕了。

鐘瀾眼饞的緊,奈何自己肚子就是不爭氣,故而對鐘彤的孩兒頗為喜愛。

寧翌晨聽到鐘瀾的話,喝湯的動作一頓,看了看那個風輕雲淡此時卻輕微皺起眉頭的妹夫,說道:“鐘彤一懷孕,母%e4%ba%b2便將虎子接去了鐘府,阿姊若是想見虎子,便隻能去鐘府了。”

鐘瀾失望的歎了口氣,想從母%e4%ba%b2手裡搶虎子,難於上青天。

母%e4%ba%b2這三年對他們這幾個子女愈發的好,長兄在邊疆錦州未歸,鐘瑕都還未弱冠,家裡就她和鐘彤成婚,小輩也隻有虎子一個,自是寶貝的不得了,連父%e4%ba%b2都時常陪虎子玩舉高高。

謝珵喝下最後一口湯,道:“你若想虎子,便回鐘府住上幾日。”

鐘瀾又為謝珵倒了一碗湯,搖搖頭道:“那可不行,我要是走了,你又該不好好吃飯了。何況這陣子你如此勞累,晚上該為你泡藥浴了。”

謝珵沒了再喝湯的心思,對鐘瀾道:“你喝。”

他心裡也是不好受,兩人至今未有孩兒,想必是因他身子不好的緣故,阿姈最近很少提及要孩子的事,亦是不想給他壓力,可他又怎能看不出來,她多想有個孩子。

鐘瀾用謝珵的碗直接喝了起來,屋裡氣氛一時低迷,還是趙子闌打破了僵局,沒辦法,這裡麵隻有他一個人是外人。

“六皇子給遞了消息,地動一事並不能確定,他不能出這個頭。”

三年間六皇子安陽郡王在謝珵的幫助下,辦了幾件大事,日益得陛下喜愛,真真正正可以和太子分庭抗禮。

但六皇子並不信任謝珵,此次地動,完全是鐘瀾憑借前世記憶回想起來的,就是這次地動讓太子憑借趙子闌,一舉登位。

然而鐘瀾無憑無據,六皇子更是不信,若是可以說服陛下讓茺州早做準備,必是大功一件,可若沒有地動,那可就是大罪一件。

六皇子才不會為了所謂的百姓去冒這個險。

這點他們早有預料,謝珵說道:“想來也是如此,我們已經告知過他,他自己不信,日後真的地動,他也怪罪不到我們頭上。”

寧翌晨說:“既然六皇子已確定不會出頭,那就看十三郎的了,地動確定,十三郎若是那個提出讓百姓避災的人,想必名聲大噪。”

鐘瀾接口道:“正是如此,即便陛下不信,我們也有法子,可讓十三郎以自己皇子的名義向茺州發消息。”

趙子闌看看鐘瀾又看看謝珵,還是將這幾日的疑惑問出:“你們就那麼肯定十五日後茺州一定會地動?”

鐘瀾放下%e9%b8%a1湯,肯定的道:“先生將心放在肚子中,茺州定會地龍翻身。”

趙子闌其實想問的是你們怎麼知道會地動?還如此肯定。

寧翌晨攔下他想繼續問的話,深深的看了一眼對麵的兩人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該讓十三郎行動起來了。”

幾人就地動之事又商議一番,寧翌晨和趙子闌便告辭了。

待他二人走後,鐘瀾與謝珵回到房中,兩人一齊沐浴,謝珵為鐘瀾擦洗。

鐘瀾本安心享受,可感到身後之人,隻擦同一個地方,疑惑回頭,見謝珵低眉不知在想什麼。

側過身子,讓他的手落了空,謝珵看了過來,鐘瀾指指自己被擦洗的通紅的背,問道:“還在想地動的事?放心就是,夢中地動那日,先有日食,繼而大雨而至,地龍翻身,是以我記得清楚。”

謝珵凝望著鐘瀾愈發美豔的眉眼,眼裡閃過一絲痛苦,啞著聲音道:“阿姈,我已想了幾日,我們至今都未有孩兒,不如,過繼一個。”

鐘瀾先是震驚的轉過身子,又浮上怒氣,被霧氣熏蒸的臉通紅一片,“這是在說什麼話!”

謝珵摸著鐘瀾的臉,有些難以啟齒般說道:“我問了你師傅,我這身子確實還未根治,不易有子嗣,你那般喜愛孩兒,不如我們從族中挑選一個適齡孩兒過繼,養在你我膝下。”

鐘瀾心中一痛,因著前世那個未出生的孩兒,一直盼望能有一個孩兒,卻忽略了槿晏的想法,讓他為她提出過繼,她不需要,她隻要和槿晏的孩兒。

鐘瀾往前走了一步,水中波紋延綿出去,上方的花瓣沉沉浮浮,她伸出胳膊勾住謝珵的脖。

踮起腳尖與他額頭相觸,“槿晏,我不要他人的孩兒,我隻要和你骨血相連的孩兒。”

“但我子嗣艱難……”

鐘瀾用%e5%94%87抵住謝珵未說完話,%e5%94%87齒相交間,她一改往日嬌羞,%e8%88%8c頭靈活竄入他的嘴中,不給他占據主動的機會。

兩人氣喘籲籲的分開,鐘瀾微微紅腫的%e5%94%87一開一合,“隻要你身子健朗,我們沒有孩兒又如何。”

“阿姈……”

“槿晏,我隻盼你好好的,盼你陪我走過無數個春夏秋冬。孩兒,我們該有總會有的,沒有也莫強求,好不好?”

鐘瀾尾音似是哀求,又似是撒嬌,配上殷紅的眼角,謝珵重重吐出一個好字。

含住麵前已經成長為一朵盛開的牡丹花女子的%e5%94%87。

“嘩啦。”\思\兔\在\線\閱\讀\

謝珵抱起鐘瀾細心為兩人擦拭乾淨,將她放在床榻之上。

紗幔間人影依稀可見,女子嬌俏的聲音從中傳出,“今日我要在上麵……唔……”

紅燭搖曳,床榻嘎吱作響。

兩人溫存一夜後,謝珵便又開始忙了起來,鐘瀾三日未見到謝珵,心下擔憂,正巧在書房逮住回府取東西的謝寧。

“你家郎君的身子你要多注意,切不可讓他過於操勞,另外地動之事如何了?”

謝寧低聲道:“夫人放心,郎君的藥都是奴%e4%ba%b2自看著喝下去的,地動之事,奴隻知道十三皇子被陛下責罰,仗責二十大板,禁足一月。”

☆、第71章 071

鐘瀾沉默不語, 從洛陽快馬加鞭到茺州也需四五日的光景,等到日食顯露, 發生地動現象,一切都晚了。

現在距離地動也就十來日了,當真是拖不起。

“你先將東西帶給槿晏,”鐘瀾跟謝寧說了一句,又叫來了頌曦, “去將鐘瑕給我喊來。”

鐘瑕早已不再上學堂了,鐘家在洛陽隻有父%e4%ba%b2這一支, 著實沒有必要開族學, 便拜托了謝府,讓鐘瑕與謝氏子弟一起學習。

十四歲的鐘瑕正處在男女莫辨的時候, 穿著一身寶藍色胡服,大步流星地朝鐘瀾的院子走來。

因著每日都有堅持練習拳腳功夫,身材瘦削卻有力,身高更是逼近已到謝珵鼻子處的鐘瀾, 還未變聲的嗓子喊道:“阿姊,你喚我來有何事?”

鐘瀾在屋子等他, 見他滿頭汗,忙給他手帕,“快擦一擦,彆再感染風寒。”

鐘瑕接過手帕, 囫圇個擦了下, “不能, 我現在身體好著呢,一頓能吃三碗米飯。”

鐘瀾摒退婢女,說道:“你可知十三郎被陛下禁足了?”

鐘瑕捏緊手裡手帕,心裡亦是擔憂十三郎的,因此麵上也浮起不自然,隨即想到自己擔憂貌似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又放鬆下來。

“收到消息了,十三郎於三日前向陛下進言,言之自己夢中茺州地龍翻身,暴雨而來,死傷無數,想讓陛下派人去茺州,讓他們早做準備。”

“陛下自是不信,嗬斥十三郎一番。下朝後,十三郎以自己皇子的身份向茺州致信,言他夢見仙君,將地龍之事告之,讓他們做準備。”

鐘瀾聽到這才鬆了口氣,接著道:“陛下知道此事,故而將他責罰了?”

鐘瑕麵色難看,十三郎前腳遞出消息,後腳陛下就知道了此事,想必身邊有人泄密,“正是。”

鐘瀾點頭,有心考他,繼而問道:“你如何看待十三郎這番行事。”

鐘瑕幾乎沒有思索,這幾日他一直在想此事,答道:“甚妙。地龍之事未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