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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就因著太子在地動中的功勞,才一飛衝天,十三郎當然也會。

“我賭他會的。”

“那我便賭他不會。”

鐘瀾皺眉,“為何?”

“阿姈,你莫要皺眉,既是打賭,自然要有彩頭,我若輸了,隨你開條件,你若輸了,該當如何?”

鐘瀾不敢在皺眉,臉上浮起一個笑容,“我同你一樣,輸了,也隨你開條件。”

“這可是你說的,我不隨便開條件,隻要每日早上為你梳眉整妝。”

若不是謝珵在為她作畫,她的小臉就要垮了,三年來,這人隻要逮住機會就會為她畫眉,可偏偏畫不好,弄的濃眉紅臉,又含情脈脈的看她擦去重畫。

讓她想拒絕都要思量再三,最後乾脆賴床不起,等他上朝走了之後,才開始梳妝。

看他那副%e8%83%b8有成竹的模樣,鐘瀾心裡打了個突,問他為何這樣認為。

“地動之後恐有洪澇,發生瘟疫,十三現今被陛下禁足,想來賑災之事,落不到他的頭上,搶不到差事,自然無人會記得他曾經怎樣相勸。”

謝珵落下最後一筆,“阿姈,你輸定了。”

鐘瀾見他放下筆,知曉他這是畫完了,活動了下僵硬的身子,向他走來,“事情還沒落下帷幕,誰也不能說清最後會如何,說不準你就輸了,待你輸了……”

謝珵攬過她,一齊望向畫中那個站在花海中,巧笑嫣然的女子,碰了碰鐘瀾額頭,“我若輸了如何?”

鐘瀾倚在謝珵懷中,“我還沒想好,待你輸了的。”

“好。”

如此過了兩三日,十三郎和謝珵給茺州太守的信,一前一後抵達茺州。

茺州太守原本看見十三郎的信件,頗為不當回事,直接謄抄一番,讓衙役貼到牆麵上應付了事。

茺州百姓多為不識字的,也不知道牆上都貼了些什麼,世家大族的子弟看見了,回去同族人一說,大多哈哈笑過。

待謝珵的信件一到,茺州太守這才重視此事來,召集了茺州的世家大族,商討此事。

茺州跟六皇子交好的張氏,李氏不屑一顧,言語間也十三郎不敬起來。

“一個奶娃娃做夢就言之會地動天災,也太不自量力,家中族人那麼多,搬來搬去多麻煩。”

李氏族長冷哼兩聲:“夢中之言,無稽之談。”

茺州太守也很為難,謝相的信,總歸不是開玩笑,但這些世家大族都不配合,他又不能將謝相的信公開。

想讓他們配合,難難難!隻好看向還未出聲的其餘三家。

林家族長一把年紀,滿頭白發,卻精神奕奕,想的也更深遠,一個皇子不顧後果千裡迢迢特意來信,隻怕做夢是個幌子。

“我觀避災可行,左右不過是麻煩些,地龍真的翻身,我們便躲過一劫,地龍不翻身,我們也沒有什麼損失。”

其餘兩家也附和著林氏,太守當機立斷,請五位世家去做表率,他自己則命衙役,大街小巷地敲鑼傳遞消息。

百姓們不明所以,衙役最先敲鑼警告時,以為當官的又要出幺蛾子,壓根沒當回事。

等他們看見以林氏為首的茺州三個大族,陸陸續續的往開闊地帶搬東西,綾羅綢緞,筆墨紙硯,珠寶首飾……他們心裡嘀咕了起來。

湊在一起商量了一番,他們沒什麼見識,他們大家族的都動起來了,他們聽當官的就是了。

反正現在一天比一天悶熱,他們又沒有多少可以收拾的,當下卷起值錢的衣服,將糧食搬出,就睡在了庭院中,大街上。

張氏和李氏一族本還想拖延一陣子,可茺州太守左催一遍,右催一遍,煩不勝煩,隻好指揮家中奴仆將庭院收拾整齊,蓋起簡易帳篷,住了進去。

至於錢財古玩擺設那些,一律都放在房中,他們可不認為真的會地動,過一陣子他們就會回去,來回折騰什麼。

可七八日過去了,地動根本就沒個影,百姓還好說,尚且覺得新鮮,左鄰右舍湊在一起,關係更近,可就是苦了那些世家大族細皮嫩肉的郎君女郎,受不了這蚊蟲叮咬。

張氏和李氏一族,本就對地動不上心,有小輩偷偷溜回房間睡覺,他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林氏三族,看管可嚴,根本不許隨意走動,大家隻得老老實實待在院子裡,暗自羨慕張氏和李氏的人。

夜晚,林氏小輩湊在一起說話,“太爺爺怎的就不讓我們也進屋去,這都多少天了,天越來越熱,晚上那些狗啊%e9%b8%a1啊還亂叫,根本睡不好。”

另一個身材肥碩的郎君道:“可不是,這天熱的能悶死個人,隻感覺自己像是在蒸籠裡,你瞧我這汗,一會兒出一身,可偏偏沒的洗。”

“怪不得我這身邊怎有臭氣熏人,原是你身上傳來的,呦,剛才什麼東西從我手邊溜過去了。”

兩人嚇的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周圍人也被驚動了,笑著說:“不過是老鼠,沒得緊張,快睡吧。”

兩人拍拍%e8%83%b8脯,躺下了,“現在這老鼠都這般猖獗了,竟是不怕人,不在窩裡待著,跑出來作甚。”

嘀咕著,兩人也睡了過去,因著晚上沒睡好,第二日近晌午他們才醒,卻是被旁邊的喊聲給吵醒的。

“天狗食日了!”

睜開眼睛,卻覺天空暗淡,太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遮住了,精通天文地理的郎君們,趕緊說道:“不過是日蝕,不必驚慌。”

可亂哄哄的,哪裡有人能聽的見。

百姓們不敢回屋去,身邊也沒有趁手的鑼和鼓,不能敲打趕走天狗,當太陽完全被遮住。

他們嚇的趴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心裡還在哀歎,老天終究要亡自己,有些人甚至小聲的哭泣起來,帶動身邊眾人一齊抹淚。

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約莫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太陽露出了本來麵目,天狗食日也消失不見。

人們慶幸不已,互相抱在一起痛哭。

等到了晚上,因著天狗食日,擔驚受怕的人們早早睡去。

半夜,黑漆漆的天空並沒有任何雲彩,可一記似雷的聲音猛然炸響,緊接著地動山搖,遙遠的洛陽,地動儀指向茺州這個方向的小球落了下來。

☆、第73章 073

%e9%b8%a1鳴犬吠, 小兒啼哭,“轟隆隆”成片的房屋倒在地上。

巨大的聲響驚動了熟睡中的人, 他們聚在一起,瑟瑟發抖的看著眼前的房屋成為一片廢墟。

一陣陣眩暈傳來, 大地在晃動,他們隻覺得天旋地轉, 站都站立不住。

“地龍翻身了!地動翻身了!快醒醒了。”

頃刻間, 他們賴以生存的家園被破壞殆儘, 待大地不在晃動, 有人突然跪下,衝著洛陽方向跪拜。

嘴中感謝著提前來信讓他們躲避地動的十三皇子,十三皇子就是仙童轉世,所以才能夢到災禍發生。

有一就有二,“嘩啦啦”大家跪了一地, 都在念著十三郎的好, 非常虔誠。

地動發生在半夜,大家都睡的宛若死豬般, 要不是十三皇子提前讓他們早做準備, 地動發生時,他們根本就逃不出來, 隻怕在睡夢中就被砸死了。

就算有清醒的,剛剛他們站都站不穩, 又能有幾人可以逃出來, 更何談可以收拾錢財出來躲著, 想必是要死傷一片。

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驚斷了大家的跪拜,“我兒!我兒啊!快來人,我兒被埋在房子裡了。”

“三娘子也不在這裡。”

“五郎六郎也在房子中!”

黑燈瞎火的,有人趕忙點亮燈籠,發生騷亂的是李氏和張氏,他們家族子弟不把十三郎的警告當回事,夜裡回房睡覺,結果一個都沒能跑出來。

不止如此,李氏和張氏家族根本就沒將族中值錢的東西搬出,古玩字畫,珠寶首飾,甚至糧食都被埋在了房屋下。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慌亂之中的哭喊聲,救人聲,倒讓這些乖乖聽話撿回一命的百姓們,對十三郎更加感恩戴德。

以林氏為首的三族小輩,看著張氏與李氏的混亂,心裡慶幸自己沒有進房去。

張氏李氏忙著救人找物,大地卻又是顫動了一番,那些岌岌可危尚且還立著的房屋,這次再也承受不住,轟然倒塌。

這回張氏李氏老實了,再不敢輕舉妄動,隻趁著不震了,趕忙救人去。

大地時不時震上一震,雖不如之前的嚴重,卻也讓百姓們緊緊湊在一起,睜著眼睛,不敢睡覺。

與此同時,洛陽王宮。

地動儀上的小球滾落後,負責看管的官員立馬跳了起來,就差衝進陛下的寢宮,告訴陛下茺州真的地動了。

十三皇子做了那個夢之後,他和同僚便日日夜夜都守著地動儀,如今地動儀的小球真的落下,都說不清他內心是激動十三皇子真的說準了,還是替那些茺州百姓憂傷。

“殿下,地動儀動了,是茺州方向。”

陛下垂暮,此時聽見稟告,隻覺是上天對他不滿,才降下災禍,一張臉陰沉如墨。

還是一直跟隨陛下的大黃門猜出些門道,說道:“陛下,十三殿下已派人去茺州傳信,想來損失不大,還是十三殿下有慧根,上天特意通知十三殿下,讓其早做準備,挽回一二。”

簡豐帝神情稍緩,又不由想到上天特意降下責罰,又告之了十三,會不會上天更中意十三,畢竟他身子愈發不濟了,他早有所感,恐時日無多。

頗有些愧疚道:“倒是委屈了十三這個孩子。”

可不是怎麼的,還將人家禁足了,打了二十大板,大黃門不敢吱聲,隻得暗自想著,自己提點了十三郎,也算完成了謝相交代的事。

而謝珵正在鐘瀾的勒令下,閉目小睡。

日蝕一來,鐘瀾和謝珵便知今晚定要地動,謝珵本想同鐘瀾一起熬著,等宮中傳信。

可鐘瀾卻心疼他,讓他放心睡去,宮中來人,第一時間叫醒他。

謝珵索性也不爭了,拉著鐘瀾和衣而睡,他雖淺眠,可聞著身邊之人身上傳來的沁香,迷迷糊糊也睡著了。

鐘瀾可睡不著了,杏眼睜著,滿腹心事。

地震之後大雨將至,洪澇少不了,最危險的還是瘟疫,不過她早問過趙子闌,也同師傅配了大量草藥已做不時之需,隻盼著這回,茺州能逃過一劫。

“夫人,宮裡來人了。”

頌曦知曉鐘瀾未睡,在門外小聲道。

鐘瀾拍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不要多想,坐了起來,說道:“掌燈。”

屋外婢女魚貫而入,將燈點著,手裡捧著水盆等物候在原地。

“槿晏,”鐘瀾趴在謝珵耳邊叫他,生怕自己聲音大了,將他嚇醒,對他心臟不好,“醒醒,宮裡來人了。”

屋內燭光刺眼,謝珵忍不住眯了眯眼,在鐘瀾的攙扶下坐了起來,由著她為他整理衣裳。

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