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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告知謝珵。

謝珵沒了顧忌,他賈越成在那個位子上待的時日也不短了,該換人待待了。

六皇子可盯著那個太子%e4%ba%b2手讓出的位子,眼饞了很久了。

第二日一早,彈劾賈越成人品惡劣,不配為官的奏折便如雪花般飄進了宮中,呈在了陛下的桌上。

☆、第69章 069

鐘瀾站在門廊處, 指著那掛歪的燈籠, “在往左點,好了,就是那。”

謝寧收了手,從房簷上跳了下來,拿過紅綢問道:“夫人,這些掛哪?”

鐘瀾看著紅彤彤的院子, 也在苦惱, 好像能掛的地方都掛了,視線掃過夏日裡遮陰的大樹,眼睛一亮, “就掛在樹上好了。”

謝寧得了令,飛身上樹, 將紅綢掛上。

趙子闌跟隨謝珵而來, 就見平日裡冷峻的謝相, 此時快要暖成一灘春水, 用被暖爐捂熱的手貼在鐘瀾凍的有些發紅的臉頰上。

那一副恨不得將鐘瀾揣在懷中的樣子,看得他好生羨慕。

哎, 習慣就好, 他第一次看見謝相%e4%ba%b2自給夫人整理歪掉的發釵,差點腳下一崴摔在地上。

鐘瀾越過謝珵的肩膀,看見趙子闌正瞧著他們, 推了推謝珵, 問道:“先生今日怎的有空過來?嫂夫人今日精氣神如何?”

趙子闌回過神, 想起家中妻子,卻是對著鐘瀾作揖,唬了鐘瀾一跳。

“先生這是作甚?”

“多謝夫人肯為內子治病,內子的病已大好,今日食了一碗肉粥,還起床走了幾步。”

趙子闌想起自己妻子囑咐他一定要好好謝謝謝珵一家,腰更彎了兩分。

“先生快起,我還要多謝嫂夫人肯同意我在她身上施針。”鐘瀾頗為不好意思,她雖被師傅誇有天賦,可施針終究不熟練,經常紮錯地方。

兩人客套幾句,趙子闌要走時,她忙命人將早早準備好的吃食交給他,笑著道:“馬上要過年了,這些吃食是我們一點心意,還請先生收下。”

趙子闌拎著手裡的%e9%b8%a1鴨魚,問過門房才知,鐘瀾給所有的幕僚門客均準備了過年的吃食,圖個喜慶。

他拎著這些東西回了自家小院,屋裡老母%e4%ba%b2正在給他縫衣裳,見他拿了這麼多東西回來,忙訓他亂買東西。

“母%e4%ba%b2,兒子身上的錢不都交給您了,這些是謝府給了過年用的。”趙子闌說道。

“自從你丟了官,謝府讓你去當那幕僚,可給了不少銀錢了,還給你媳婦治病,我同你媳婦還說怎麼報答人家,今日你又拎來了吃食。”

趙子闌見母%e4%ba%b2絮絮叨叨地拎著吃食走進廚房,要%e4%ba%b2自收拾,不禁道:“母%e4%ba%b2,我給你買兩個婢女伺候吧,以後彆自己做飯了。”

“一邊去,你母%e4%ba%b2我筋骨利索著呢,用不著彆人伺候。”

“子闌啊,你來。”屋子裡傳出一道渾厚聲音。

“去,你父%e4%ba%b2叫你。”

趙子闌進了屋,見他父%e4%ba%b2一臉嚴肅,也不禁挺直背脊等待訓斥。

“你母%e4%ba%b2不懂那些為官之道,今日我同你媳婦商量一番,謝相對你,比你投靠的那位靠譜的多,你為人過於正直,不會那些彎彎道道。日後,你便安心跟著謝相。”

趙子闌低聲道:“父%e4%ba%b2,兒也是這個想法,謝相招攬我時便說過,時機合適,會再次舉薦我為官,絕不會辱沒兒一身才華。”

“如此,你更要儘心儘力。”

“兒定會用所學去報答謝相的知遇之恩。”

趙子闌的父%e4%ba%b2點點頭,想起今日出去陪老婆子買菜聽到的消息,不禁問道:“聽聞那個將你擠下去的賈越成被降級,又回了清屏郡?”

這事,謝相還真沒避諱趙子闌,他自然知曉的比旁人多些,“正是,本來陛下想直接將這位德行敗壞罷黜,謝相求情,這才讓他保住了官職,不過卻同以前一樣依舊是清屏郡太守。”

“又回到清屏郡,這是要耗死他啊。”

趙子闌淡淡道:“那也是他活該,任由一家子作踐自己媳婦,算什麼男人,再加上他同我一般,投靠錯了人,沒人會肯因保他而觸怒謝相,擺明了這是謝相要為自己妻子的表姨出氣。”

“你之前投靠的那位,也就是仗著正統和呂家招攬人才了,要我說……罷了,說這些作甚,你跟緊謝相就好。”

“正是。”

被趙子闌父子談論投靠錯了人的那位,正在自己的太子宮裡大發雷霆。

上好的玉質棋子被他一掃而下,劈裡啪啦地掉在地上,屋內傳出太子的怒吼,“太子妃,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威脅我?”

“殿下可以再大點聲,讓所有人都知曉。”太子妃的柳葉眉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看著太子。

“外麵的都給我滾遠點!”

“諾。”

“今日早朝老六那廝提出讓你父%e4%ba%b2教導小十三,你父%e4%ba%b2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同意了!嗯?”

太子滲人的眼光映在太子妃的身上,若是之前的太子妃,早就被嚇得跪地求饒了,可現在,太子妃撿起掉落在自己腳步的棋子。

陽光下一照,晶瑩剔透,“我父%e4%ba%b2本就是太傅,教導皇子有何不對?何況十三不過是你與六皇子博弈的棋子罷了,你又何必動怒。你是怕我父%e4%ba%b2倒戈到老六那,那你真是杞人憂天了。”

太子衝下去,抓住太子妃的衣領,勒得太子妃差點沒能喘上來氣,“誰準你這麼跟我說話的!”

“咳咳,千鳥閣那個樂師……”

太子猛的將太子妃摔在地上,“不要再用這個威脅我。”

太子妃捂著自己的脖子,劇烈的咳嗽起來,待氣息平穩下來,才說道:“那個樂師徐笛,是您弄死的不是嗎?還讓呂氏子弟替您頂罪慘死牢中,您說,若是呂家知曉,他們最疼愛的嫡子是被您害死的,他們會如何?”

太子陰沉著一張臉,最近謝珵不顧風言風語,和老六走的頗近,彈劾了不少他麾下的臣子,現在老六的人已然占據朝堂一半。

這還不算,王情之竟然膽敢真的投靠老六,抖了他不少密辛出去,讓老六捉了他的小辮子。還有那個賈越成,真是廢物一個,提拔他當官不就是因為和謝珵沾%e4%ba%b2,竟然和離!

太子揉揉自己的額頭,神情陰鬱,這個拿呂氏威脅他的太子妃,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整個人性情大變。

“你待如何?”

太子妃扶著案幾坐在床榻上,輕聲細語道:“殿下不必擔憂,你我夫妻兩人一體,我自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說完,太子妃抬頭,眼裡都是受傷的軟弱,含情脈脈的望著太子,“我都聽您的話,將裴瑜兒弄進太子府了,可她畢竟出身不行,若占了太子側妃的地方,對您不利。我不求彆的,隻求殿下眼裡有我,給予我屬於太子妃的權利。”

說到這,太子妃素淨的臉上流下兩行淚,脖子上青紫的淤痕愈發明顯。

太子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太子妃,“就為這?”

太子妃身子瑟縮一下,將一個有些害羞又有些害怕的女人展露無遺,“當然,您是我的天,我,我……我不想讓您再打我了,我受不住了。”

太子走到太子妃身邊,見她明顯往後退了些,嗤笑出聲,“我若還同以前那般?”

太子妃害怕的閉緊眼睛,剛剛的銳利逼人仿佛都是她強裝而來,“若我出事,那整個洛陽都將知道呂氏嫡子是被您害死的,今日我父%e4%ba%b2同意教導十三也隻是給您一個警鐘。”

太子伸手撫摸太子妃脖子上的青紫,湊到她耳邊道:“你應是清楚,你我是陛下賜婚,和離是萬不可能的,你想要權利地位,甚至假裝我喜愛你,我統統都能給你,但你可想好了,我若敗了,你也跑不了。”

“妾知。”太子妃咬緊牙齒,吐出這麼兩個字,緊閉的眼睛下是無窮無儘的怒火。

“甚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太子甩下這句話,大步離開,房門被摔的發出“嘭”的一聲響。

太子妃睜開眼睛,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衣裳,嘲諷一笑,她就是拖著這條命不要,也不能讓這個人當上天子。

“來人,替我傳謝鐘氏,就稱我身子不爽利。”

“諾。”

鐘瀾為太子妃診治,沒人知曉太子妃與鐘瀾說了些什麼,隻知鐘瀾走後,太子妃便下令以後由府醫替她看病。

鐘瀾擔憂不已的回了謝府,“本還想將太子妃救出太子府,可太子妃卻想成為太子身邊的探子,這……”

謝珵將她擁進懷中,“各人有各人的緣法,相信她會處理好的。”

鐘瀾悶不吭聲,突然抬頭道:“對了,賈越成他們應該到清屏郡有段日子了,他們如何了?”

“賈越成半路上遇上小妾和庶子將他們帶回了太守府,那兩個小妾,見他失勢,卷了他們的銀錢跑了,他的兩個庶子因長時間不去上學堂,被辭退了,束脩那般貴,他們一時間隻能在家中讀書。”

“那賈杜氏和賈蓉呢?”鐘瀾最關心這兩個人。

“家中錢財被卷,過慣了錦衣玉食般的他們怎能受的住,賈蓉便找上了以為五十多歲的富商,欲為妾。賈杜氏不同意,兩人撕扯中,賈蓉一推,她便摔倒了,沒能起來,中風癱瘓在床,家中婢女也不儘心伺候,據說屋中味道衝鼻。”

“還有呢?”

“賈蓉見惹了禍,直接躲進富商家,富商納她為妾,對她甚是喜愛,可惜富商的夫人可不是個好相與的,直接為富商納了兩個瘦馬,她的日子可謂艱難。”

說到瘦馬,謝珵略感不適,兩個字在%e5%94%87中囫圇個的吐了出來,鐘瀾沒太聽清楚,隻以為是又納了兩個美貌小妾。

謝珵咳嗽一聲繼續道:“原先有褚家在背後撐腰,賈越成的太守當的順風順水,現今褚家擺明一副同他對立的模樣,那些人自然樂的給賈越成下絆子,也夠他喝上一壺。”

“真是活該!”鐘瀾攬著謝珵勁瘦的腰,“表姨這下可以安心過年了。”

褚家再三對鐘府表示感謝,為了趕在過年前回到清屏郡,沒在洛陽待多久就回去了。

除夕這日,鐘瀾縮在謝珵的素麵杭綢鶴氅中,紅燈籠掛滿院子,宛如在黑夜中破開的黎明。

而遠處傳來的喧囂,是婢女催促他們趕往前院的聲音,鐘瀾感歎道:“過年了。”

謝珵拉拉鐘瀾的小手,“可有願望?”

鐘瀾眨著亮晶晶的眼睛道:“願你的身子可以大好,願,願我能有個和你長的一樣好看的孩兒。”

謝珵悶笑出聲,“那看來為夫得努力了。”

☆、第70章 070

春去秋來,年複一年, 現在已經是簡豐帝十三年初夏, 物是人非,鐘瀾與謝珵也已成婚三年有餘, 婚後夫妻和睦, 婆媳和洽,鐘瀾同嬌養在娘家一般自在,唯一美中不足便是兩人至今還未有孩兒。

六月初的洛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