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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該如何。

在短暫的墜入泥沼之後,薄湄又陷入了出奇的平靜中,她從未這樣擔憂過與溫禧的見麵,這五年來,她們多次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見麵。

多麼狼狽,多麼尷尬的模樣,彼此都領教過。

多麼窘迫,多麼咋%e8%88%8c的情境,彼此都較量過。

還有什麼可怕的。

柔腸轉了千百回,薄湄深吸一口氣,她突然明白了,這是她第一次和溫禧見麵。

第一次,以真正的薄湄當下的樣子與溫禧見麵,她不想再用莊湄亦或是彆的什麼人的樣子來與溫禧四目相對,也不想再用過去的薄湄的狀態來與溫禧說話,她要的是……溫禧能看見現在的她,完完整整的她。

溫禧能穿過這個截然陌生的皮囊看到她嗎?

或許會吧,也或許和所有人一樣不再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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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洱善的車先一步到達皇宮正門。

溫禧睡著,吳也不願叫醒她。

她就這麼等著,等著睡美人自己醒過來。

詹半壁的車從皇宮後門的特殊通道走,車子一躍而入,車身的顫動讓詹半壁和薄湄互看了一眼。

“我沒事,你呢。”薄湄問。

“沒事。”詹半壁彎起嘴角,車停穩後,詹說:“我先帶你去見陳若熙將軍和陳謹。會有一些記者,我兩個弟弟也在,我們可能要合影。”

“恩。”

“薄洄什麼時候回國處理你家的那些資產?”

“我不知道。”

“改天你幫我問問。我會提前讓人準備好,讓手續辦理的快一些。”

薄湄不可置否的點點頭。

兩人下車後就碰見了兩個記者,兩三聲“哢嚓”之後,詹半壁和薄湄並排走入電梯。

“今晚到處都是記者嗎?”薄湄問。

“晚宴正式開始前,這些記者可以隨意走動,開始後,他們不會進入場內。”

上了鼓樓,詹半壁在前麵帶路,走過兩個房間後,薄湄在貴賓室看到了陳若禧將軍和陳謹。

“父%e4%ba%b2。哥哥。”

陳謹一把抱住了薄湄,在她耳邊輕聲問道:“他們是不是軟禁了你。薄洄擔心壞了。”

“沒事。”薄湄也抱緊了陳謹,兩人兄妹情深的模樣招來了一片哢嚓聲,陳謹假意撫摸薄湄的耳朵,將一個微型小耳機塞進她的耳朵裡,“薄洄說一見到你,就要和你說話。”

“……”薄湄彎起嘴角來,站在陳將軍和陳謹之間,與詹半山、詹半泓,及其他政要的子女一起合影,薄湄仔細一瞧,這樣囊括今晚重要主角的合影裡,居然沒有詹半壁。

一眨眼的功夫,詹半壁好像已經消失了。

她……去哪兒了?

………………

就在吳洱善等到快要睡過去時,有人敲了兩下車門。

吳朝外看了一眼,隻見詹半壁正站在外麵。

吳下了車,詹朝車內看了一眼。

“她應該不會來的。”詹意外的說。

“要關愛孕婦啊。讓她來玩玩咯,整天呆在家裡也悶的。”吳打了個哈欠,詹再次壓低聲音說:“你又在玩什麼。”

吳笑著說:“難道你就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

“你和我都沒有認出來。你不好奇,她認不認得出來嗎?”

“認出來又怎麼樣,認不出來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這隻是個遊戲,我們都玩過了,小歡喜自然也要玩一下。”

詹眉心微蹙,“洱善,你不怕把你自己玩進去?”

“玩遊戲,我隻輸給過薄湄。”

“…………可以進去了。”詹不想再多說什麼,“你宴會上多照顧她。”

“嗯。”

“我先進去了。”詹走了兩步,又轉過頭來說:“要賭嗎?”

“賭啊。”吳洱善晃了晃五根手指,“這個數,賭麼?”

詹搖搖頭,她的目光落在了吳手上的結婚戒指上,說:“賭你的戒指。”

“……好啊。”吳抬抬眉頭,“那你呢?”

“我可以給你特批一個文件。”

“一個?”吳搖搖頭,她%e8%84%b1下戒指,“三個。”

“不能超過一億。”

吳心裡算了算,以退讓的口%e5%90%bb說:“那兩個。”

“成交。”

“成交。”

兩人握了握手,詹拿走了吳洱善和薄湄的結婚戒指。

最後一批到達的賓客已經逐一入場。

吳洱善站在車外已經抽完了一支煙,門口的兩名仕女打量著她,她也看著穿古裝的仕女,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吳不能再等,她隻好打開車門,輕輕叫醒溫禧。

溫禧如夢初醒,她斜眼望了一眼吳,重重的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的說:“到了?”

“嗯。剛到。可以下車了。”

一身黑色西裝的吳站在車外,一隻手背過去,一隻手伸向溫禧。

讓溫禧扶著她的手,慢慢從車上下來。

本來也不打算讓她穿高跟鞋的,溫禧嫌不襯禮服,硬是穿了高跟鞋,吳走一步看一步,生怕這老石頭堆砌的宮道過於滑膩,摔著溫禧和她肚子裡的小寶貝。

一直端守在正門外的仕女可算是等到了最後兩名客人。

“洱善小姐好,溫小姐好,這邊請。”

那兩名仕女正要來扶溫禧,吳就連忙擺手道:“二位也辛苦了,人我自己扶進去就行,你們可以關門了。”

這確實到了關門的點,當溫禧和吳洱善向主宴會廳走過去的時候,那些記者已經采訪完畢,挨個準備退場,她們在花廊上與記者們狹路相逢,少不得拍照留戀。

記者們耍起花腔來說吳小襄王和溫禧今天這兩身衣服很般配,吳哭笑不得,倒是溫禧點頭稱是。

一翻毫無意義的寒暄後,

吳就這樣領著溫禧進了主宴會廳。

晚宴早已開始。

溫禧無意於觥籌交錯,她剛睡醒,精神頭並不大好。

“洱善,我坐哪兒啊?”

“什麼,你就不陪我應酬一圈呐。剛進來就要坐。”吳瞪大眼睛說,她在外麵的時候不知道來了這麼多人,其中還有不少是她的前女友們,更有些是在她結婚後尋死覓活過的,這真是一群紅顏禍水,她今晚得一口氣遊到底,省得當場溺斃。

“我大著肚子還應酬什麼啊。我也不能喝酒,北方的點心我也吃不慣。”溫禧順手從侍者盤中拿了一杯果汁來,“去去去,你走得領我回去就行了。我還困著呢。”

吳扁扁嘴,“您行行好啊,給我壯壯膽,我情債太多,還都還不完,您不怕有人嫌我欠債不還,麵對麵的給我不好看呐。”

“去,去,去。”

溫禧連連擺手讓吳自己去,吳奈何不了她,和已孕的溫禧相比,明麵上新婚的吳在今晚也隻是鑲邊,她剛想和溫禧一樣縮到一旁去,就被幾個對她餘情未了的前女友們給拽過去了。

溫禧捏著小包,滿場的北方人,南方人極少。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沙發,這%e5%b1%81%e8%82%a1剛坐下,前後左右的北方人就轟然退散,乍一看真像是貼心的給她這個孕婦騰地兒,細一想,更像是把她一個南方人晾在這裡。

今晚主題明確,二次會議上北方出夠了洋相,對南方人,尤其是溫禧恐怕是恨之入骨,鮮少有人來和溫禧打招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溫禧靠在那裡,招手讓侍者過來,自己點了幾道能入口的晚膳暖暖胃。

獨坐一隅的溫禧看上去閒適慵懶,侍者特特的拿了一些雜誌來讓她翻看,翻著翻著,她又泛起困來,被圍在前女友中央的吳暗道不好,在這場合真睡過去,明天肯定會傳為坊間醜聞,她又知道孕婦自控很難,就在侍者耳邊吩咐道:“你把沙發圍在一起,再多擺上幾盆高高的修竹,能遮就遮。熊孩子呢?你找幾個熊孩子過來,跑一跑,千萬彆讓那位姑奶奶睡過去。”

然而,宴會廳所有角落都是一覽無餘的,溫禧那處更是遮也遮不住,因為東西容易遮住,美人的美是遮不住的,越遮越讓人想窺伺。

侍者努力了一下,最終隻好把孩子們引到那頭去。

大人們不來打招呼,孩子們倒是沒顧忌。

兩個膽兒大的小男孩走過去,問:“姐姐,你怎麼不去相%e4%ba%b2啊?我姐姐都去了。”

溫禧托著腮,翻了個白眼,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什麼話也沒說。

“姐姐,我們能坐下來在這裡玩嗎?”

溫禧抬起頭來向場中一看,大人們熱鬨的聚攏在一處,孩子們確實無處可玩,她點點頭,說:“行。彆吵。吵就滾。明白?”

“嗯。”

一波孩子就這麼橫七豎八的在溫禧身邊走來躥去,溫禧倒是巋然不動的等宴席結束,她琢磨著坐半個小時就能走了。

正百無聊賴的撥弄著自己手上鮮紅的蕾絲手套,抬眼就瞧見一個穿黑色晚禮服的女人走過來,這女人有一雙比大海還要藍的雙眼,和一頭純金的頭發。

她就這樣一步一步走過來,溫禧心想,這女人在看誰呢?

“我可以坐這裡嗎?”

“……”溫禧舉目四望,孩子們玩四驅車玩得激動的很,這裡根本沒有位置。“如果你能找到坐的地方的話,當然……當然可以。”

“謝謝。”

溫禧沒想到她就這樣坐在了孩子們中間,孩子們拱了拱小%e5%b1%81%e8%82%a1全都退到一邊去。

她就坐在這些孩子們中間看著她,好像要說什麼。

“我看到你一個人坐在這裡。”

“沒有啊。這裡還有很多……”溫禧笑著指了指那些孩子,“……你也一個人?我好像沒見過你。”

“……”這女人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邊溫禧,弄得溫禧渾身一激靈,仿佛這女人已經盯了她很久很久。“我也沒見過你。今晚是我們第一次見麵。”

“你好,陌生人。”溫禧笑著喝了一口果汁,“你的禮服很好看。

“你好,陌生人。……你今晚很美。”

第105章 不可說

燈光忽然暗昧下來。

老牌的幻京國家樂隊上場。

樂隊指揮是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他揚起下巴來,理了理自己的燕尾服,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響亮的掌聲,這紛遝而來的掌聲暫時打破了薄湄與溫禧之間的沉默。

薄湄擎著高腳杯,緩慢的晃動那鮮紅的酒液,她趁著光暗下來了,眼神就這麼赤果果的落在溫禧的肚子上。

比她想象中的大多了,也比她想象中的圓溜。

溫禧的模樣,也因這肚子裡的巨變而產生了許多變化。

溫禧還是溫禧,不理人的模樣依舊冷漠到讓人不敢靠近,說不上五官有什麼變化,隻有那侵略感十足的氣場雲收雨散,她低著頭的模樣不再那樣讓人有壓迫感。

從前薄湄很害怕溫禧低著頭不說話的模樣,她總害怕她是不是哪裡又不滿意了……現下,這感覺全都散了,兩人就算不說話,單是這麼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