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好好保護你,不想傷害你。”
“你該不會是本來想要傷害我,但是看我懷孕了就放過我吧?這樣手軟可不好。”溫禧笑著搖搖頭,她伸了個懶腰,問:“今天的晚宴到底是什麼級彆,連保鏢都不讓帶?”
“小歡喜,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我們是好朋友,我們都是好朋友。一定有什麼不傷害彼此,但是能解決問題的方法,隻是我們還沒有找到罷了。……就像是南北問題一樣。”吳洱善放下筷子,“國宴級彆。”
“與會人員?”
“占木河的陳若熙將軍會攜夫人及他的兒子陳謹來我國訪問,他的女兒……女兒陳埃之前來幻京了,可能要和我們聯姻。”吳停頓了一下,她笑著說:“你之前在占木河,見過陳埃嗎?”
溫禧搖頭,問:“和誰聯姻?”
“詹半山或者詹半泓,反正就是半壁的兩個弟弟。”
“那可不一定。北國的皇室她還沒去挑。”
吳彎起嘴角,“所有咱們南國的適婚名媛們,今天都會來。是我最喜歡的美女雲集的場合。拿不下陳埃,就隻能從她哥哥陳謹那裡下手。”
“無聊的政治相%e4%ba%b2嗎?那我可以不必參加了。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楊梵,讓他幫我推掉。”
吳連忙按住溫禧撥打電話的手,她大笑道:“你來嘛,一定不無聊的。說不定有驚喜。就看你……能不能找到這個驚喜了。”
溫禧撇撇嘴,嘟囔道:“這種場合,能有什麼驚喜。你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吳洱善笑而不語,她站起來說:“我今天沒什麼事,陪你去做下產檢,然後我們去買衣服,做個頭,好麼?”
“我真是覺得於心有愧,這應該是你小夫人該有的待遇,居然全都落在我頭上。”溫禧眉頭微挑的說。
吳洱善瞅了瞅溫禧的肚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感覺上是個女孩。”
“會像誰多一點呢?”
“當然像我。”溫禧理所當然的說。
吳洱善又笑,她推了一天的公事,%e4%ba%b2自開車載溫禧去做了一套產檢,那些陪孕婦來產檢的丈夫們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她便笑笑,自在的說自己是家屬。
聽聞一切穩妥,最先鬆下一口氣的也是吳,溫禧被她緊張兮兮的樣子帶動也開始緊張起來,醫生的叮囑,吳也是拿起手機來一句一句的記下來,溫禧被她認真學習的樣子逗樂了,離開醫院後不停的笑,吳說懷孕是大事,當然要遵醫囑。
她們還沒開始做頭,溫禧就犯困了,吳隻好讓理發師小心點,就這樣睡著幫她剪。
趁著她睡著的時候,吳洱善摸了兩下她絕不讓人碰的肚子,她一邊輕撫一邊陰晴不定,距離晚宴的前半個小時,她的心情都是時好時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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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湄起床後,站在鏡前刷牙,刷著刷著,她又在腦子裡勾勒出溫禧大著肚子的模樣,她看著鏡子裡被牙膏泡泡包圍的自己,輕聲念了兩遍小歡喜。
與從前念著這名字時恨得牙癢癢不同,她現在一個人默念,她覺得齒酸鼻酸眼眶也酸,好想多念一遍,再多念一遍,她的眼淚與勇氣就會全都湧向這個名字。
薄湄起得很晚,她沒想到在中午能見到詹半壁。
飯桌上的詹半壁像是一家之主那樣坐在主位,她正在看報紙,見她下樓來,就道了聲早安。
“那是我的位置。”薄湄說。
詹看了她一眼,笑著點頭道:“好,你坐,你坐下來。已經到中午了,還是這麼氣呼呼的。”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今天休息。”詹放下報紙,指著一大塊版麵,對薄湄說:“你看,陳將軍%e4%ba%b2自來找你了。”
“………………”薄湄看了一眼報紙,她頗為驚訝的看向詹。
“就像報紙上說得那樣,今晚在皇宮有晚宴。你要出席。”
薄湄折了報紙,她看也不看的悶頭吃飯,詹半壁說:“我要帶你去晚宴。”
“好。”薄湄隻撂下一個字,詹半壁吃了兩口菜,說:“現在這樣才像你啊,薄湄。你不用害怕,你和我呆在一起越久,你就越快能找回自己。”
薄湄頓了頓,她看向眼睛微微泛紅的詹,心緒頓時複雜起來,她張嘴正要說什麼,詹半壁在桌下握住她的手,說:“你說你沒了,我們就一起找到你。一點一點,一片一片,全都找回來。”
曾經的溫禧讓薄湄把自己一點一點,一片一片的丟掉,去完完全全的變成另外一個人,在漫長到沒有儘頭的五年裡,薄湄也確實在鮮血和眼淚裡一刀一刀的割下了自己,她成了莊湄,莊湄也成了她,她一直以為自己隻是將真正的自己縮進了一個叫莊湄的女孩的殼裡,她想著總有一天她會從這殼裡出來;現在這一刻,在詹溫和如春雨的眼神裡,薄湄發現,莊湄成了她的一部分,薄湄和莊湄原本應該水火不容的,可她們奇跡般的融在一起了,變得比以往更堅不可摧。
第104章 你好,陌生人
車內靜悄悄的。
吳洱善就這樣歪著頭,看向慢慢開始呈小%e9%b8%a1啄米狀打瞌睡的溫禧。
一隻又一隻揮動著翅膀的瞌睡蟲正在穿著紅色露肩晚禮服的溫禧身旁繞來繞去,吳看著看著也不自禁的連打了三個哈欠,溫禧從做頭到上車,這一路都是欲睡還休的樣子,吳扇了扇那些開始聚攏到她身邊的瞌睡蟲,她抽出一個大抱枕來,放在溫禧旁邊,輕輕的將她按在那抱枕上。
溫禧竟然就這樣側著睡過去,吳洱善甚至能聽到一點細微的鼾聲。
她彎起嘴角,真是老虎都有打盹兒的時候,這五年來,溫禧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全然放鬆警惕過,隻有吳喝得不省人事醉倒在她身邊的時候,有生之年未曾想到能看到溫禧這樣……
她真像個睡美人,吳不自覺的想。
“慢點兒開,今天我們不是主角。不要去那麼早,搶了美人們的風頭可不好。”吳對司機低聲說道,司機也打了個哈欠,他指了指前頭的車水馬龍。
老規矩,大型聚會前,通常皇宮的三條路都會堵車。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想快得快不了,他們這些想慢了,自然可以步步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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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靜極了。
從薄宅到市區,從寂靜無聲的山路到喧囂熱鬨的霓虹路。
詹半壁一直在低頭處理公務,她一份一份簽字,有的要敲章,她就轉手遞給了薄湄,讓薄湄去蓋。
薄湄自小就窩在父%e4%ba%b2懷裡敲章敲慣了的,眼睛都不用看,隨便撥弄兩下文件就蓋上了騎縫章,用章部位也是敲得準確無誤,兩人一個審閱,一個蓋章,配合的□□無縫。
詹低頭時不自覺的輕笑,本來她在車內處理事情都沒這麼乾脆利落,一些事情總要琢磨透了才用章,今晚有了薄湄,一切刺眼的東西好像都變得平滑起來,她覺得呈上這些文件的人,今天格外走運。
最後兩份文件敲完,薄湄將詹的印章放回盒子裡,撂了挑子不敲了。
“又不樂意了哦?”
“敲得手酸。”薄湄活動了兩下手腕,詹半壁捏住她的手,薄湄要抽手前,詹已經摘下眼鏡,靠在座位上,閉上眼睛幫她揉手腕。
“這些天你光顧著和我置氣了,飯也不好好吃,睡覺也糊弄,瞧你這小手腕細得。我揉揉,全是筋骨。”
“給你辦了這麼多國家大事,還要聽你說我。這下啊,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樂意了吧?”薄湄又要抽手,詹半眯著眼睛看著她,“辛苦了小同誌,我給你揉揉,你彆亂動啊,會出事情的。”
“出什麼事情?”
薄湄這話還沒說穩當,人就已經向前狠狠栽去,詹抱住她,一拉一帶,薄湄就坐在了她懷裡,詹說:“這地方有個坑。一個不大不小的坑。你嚇著沒有啊?”
“……怎麼不早說。”薄湄連忙從她身上下來,兩人立刻就分開了。
詹笑了笑不說話。
薄湄也不再說話。
車開了一段以後就停下來了,薄湄朝窗外看了一眼,前後左右很快就被四麵八方的車塞滿了,能隱約瞧見不少車裡的女人穿著晚禮服。
“今晚人是不是特彆多?”○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是有一些,大多你都認識。”詹仍舊閉著雙眼,“我父%e4%ba%b2今晚可能也要讓我看幾個人。”
“?”薄湄看向詹,“看什麼人?”
“你知道的,我還沒有結婚。”詹睜開眼睛,就這樣笑著看向薄湄,“告訴我,薄湄,我應該和什麼樣的人結婚。”
“我怎麼會知道。”
“你知道。全世界隻有你知道。”詹篤定的說。
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湧上心頭,薄湄一時無言。
詹輕輕的握住薄湄的手,“我們從前說過的話,我們在沙洲上說過的話,我都記得。我想,你也記得。”
薄湄還是抽回自己的手,她歪著頭看向車窗外愈來愈熟悉的街景,很快就要到皇宮了,很快……就能看到……
堵了一會兒。
車終於開向皇宮內古木掩映的大道上。
“你在看什麼?”詹問。
薄湄抿了抿%e5%94%87,“半壁,我……我和洱善結婚的時候……你在婚禮上……你在想什麼?”
話頭嘭的一聲開到這裡,讓詹多少有些錯愕,她皺皺眉頭,“薄湄,我當時在想的和現在想的,一模一樣,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
“……”薄湄盯著詹半壁,“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不再是個孩子。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不,你是個孩子,一個離家五年的孩子,一個剛回家還不知所措的孩子。”
“半壁,我討厭你像我父%e4%ba%b2一樣乾涉我,教育我。”
“哈哈。”詹半壁低笑一聲,薄湄皺起眉頭,“你笑什麼?”
“你父%e4%ba%b2從來都不乾涉你,也不約束你。你有一個……非常非常愛你的父%e4%ba%b2。我從來沒看到他真正要求過你什麼。”詹半壁伸手要去觸薄湄的下巴卻被薄湄拒絕了,她又低笑出聲。
“你笑什麼,你到底在笑什麼。”
“薄湄,你回家了。你的家裡有很多很多玩具,外麵的玩具再好,也比不過家裡的。外麵的玩具,無法與你相配。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什麼也沒聽見。”薄湄搖頭道。
“那麼,我也當做我什麼都沒說過。今晚,你儘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詹半壁再次閉上眼睛,薄湄看向窗外遮天蔽日的大樹,一時間又兀自張惶起來。
一切都太倉促了。
薄湄來之前什麼也沒準備,她此刻感覺到心頭的迫切和慌張。
見到溫禧該說得第一句話是什麼,該怎麼開口說第一句話。
會不會見到她?嗬,如果她對自己毫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