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頁(1 / 1)

一個橘黃色電椅上的陳埃感覺恍若隔世。

她記得這座南國第一實驗室製作第一批測謊電椅的時候,設計者問薄總理想噴什麼顏色的漆?陳埃替父回答道,橘黃色。

結果,南國的電椅後來都是橘黃色。

為什麼會是橘黃色?陳埃後悔的想,這顏色看得她心慌。

此刻她被隔離在一個純白的房間裡,隔著玻璃窗,她看到詹半壁正在外麵打電話,或者是和幾個穿橘黃色研究服的研究員耳語。

陳埃在裡麵是聽不到外頭在說什麼,反正大家都在忙碌,隻有她一個人束手束腳的坐在裡麵。

“我要喝水!有人聽見我說話嗎?我要喝水!”陳埃喊了兩聲,詹半壁看了她一眼。

她%e4%ba%b2自倒了一杯水送進去。

“你先解開我,要不然,我怎麼喝?”

詹半壁給杯子插了根吸管,“喝吧,馬上要開始了,緊張嗎?”

“開始什麼?”

“你的DNA已經在化驗了。剛剛那個給你抽血的醫生,沒弄疼你吧?”

陳埃冷笑著吸了一口水,她儘量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可聽見詹這樣一說,她還是滿心打鼓,詹半壁看出她的緊張,她彎下腰去,平視著她。

“其實也可以不化驗。你告訴我,你是誰派來的間、諜?”

陳埃露齒一笑,“我要求和我父%e4%ba%b2通話,你們這是在嚴刑逼供我。我不是南國人,你們沒有權利扣押我,更沒有權利對我做任何不人道的事情。”

“不過是個小遊戲,不用緊張。”詹半壁歪了歪嘴角,她從口袋裡抽出手帕,輕輕擦拭她額頭和鬢角的汗,陳埃盯著她似笑非笑的眼睛看。

這雙讓她五年來都魂牽夢繞的麋鹿般清澈的雙眼,此時緩慢得染上一絲絲殘忍的異色,她好像有兩張臉,一張臉上還留著%e4%ba%b2切的笑意,一張臉上沒有一絲絲憐憫。

“我們開始吧。”

詹以她慣用的禮帽而不容拒絕的口%e5%90%bb開局,陳埃側過頭去,看向那些已經準備調試電椅的研究員,她看到他們把電壓調到中間值。

“你放心,我在裡麵陪你。陳小姐,但願接下來的一係列提問後,我還能叫你陳小姐。”

“詹半壁。你這是在濫用職權,你不是說你沒有權利進入這裡,也沒有權利……”

詹並沒有聽她把話講完,房間門開了,有人給她拿了一把椅子和一杯咖啡,還有……一個文件夾進來,她看了一眼文件夾內的文件,“我們現在開始,請你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陳埃看向詹,詹不與她眼神對視,她錯開她的目光,盯著電椅上已經亮起來的指示燈,徐徐的開口道:“三年前,有個女間諜以統計局審核專員的身份接近我。你知道她最後怎麼樣了嗎?”

陳埃搖搖頭。

“死在你現在坐得椅子上。她是北國間諜。”

“兩年前,有個女間諜在宴會上認識我,我們吃過兩頓飯後,她色、誘我,你知道我最後一次見她,是在哪裡嗎?”

陳埃又搖搖頭,這樣的詹,是全然陌生的,她公事公辦的樣子就像她用一截黑緞帶束緊的白襯衫領口,是全然防備的滴水不漏。

“在國家監獄的隔離區。她到現在還在那裡。很遺憾,沒人任何人能去探視她,除非得到我的首肯。其實我可以隨意處置她,給她一個痛快,可是我很尊重你們這些做情報的女人,我不想看著你們死。即便我們是對立的。”

陳埃扁了扁嘴,“半壁,你彆這樣,你這樣我害怕。我真的是陳埃的女兒。”

“隻要你說的是真的,那就太好了,我們就當玩一個緊張刺激的遊戲,你不會有事,我也不用因為你而要向國安局提交五頁紙左右的報告。”

陳埃低下頭去,深思熟慮之後,她還是儘量鎮定的抬起頭。

“開始吧,詹小姐。”

“你叫什麼名字?”

陳埃篤定的說:“陳埃。”

一股電流立刻就湧上她的雙%e8%85%bf,像是無數根小觸須咬住她的小%e8%85%bf神經,她很快就覺得小%e8%85%bf以下都麻了,她張張嘴,她恨死這個設計電椅的人了,測謊測得這麼靈敏,哪裡讓人有活路?

詹半壁看了一眼她打顫的小%e8%85%bf,問:“你還好嗎?……無名小姐。”

“好、得、很。”

陳埃深吸一口氣,她鼻子發酸,眼眶也酸澀,她閉上眼睛,低下頭去……仔細搜羅她記憶裡有沒有半點反測謊的知識,很可惜,並沒有。

這又不可能,這五年來,她不靠說謊,哪裡能活到現在?她扮演一個朝九晚五的小職員,她扮演溫禧的一條狗莊湄,她扮演吳洱善的小夫人吳境,現在她扮演陳埃,她本就生活在無數個謊言中啊。

陳埃漸漸放鬆下來,她向後仰靠著,動了兩下小%e8%85%bf。

“你接著問。”

瞧她四平八穩的坐著,詹說:“一下會比一下疼,你想清楚。”

“剛才我不過是試一下電力,現在我們開始啊。”

“還是剛才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陳埃。”

“啊!”剛才那股電流順著她的小%e8%85%bf爬到她的大%e8%85%bf,並盤踞在她的大%e8%85%bf內側久久不散,陳埃仰起頭來慘叫一聲,詹衝外頭比了個暫停的手勢,那電流在緩慢的從膝蓋滾下去。

電流來得太快,去得也太極,陳埃的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她痛哼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我們跳過這個問題,很顯然,你不叫陳埃。我叫你什麼好呢。還是無名小姐,聽上去酷一點。”詹翹起%e8%85%bf來,從上到下的打量著,好像不願意錯過她的每一個反應。

“我是叫陳埃,我就叫陳埃,你們的椅子有問題,神經病啊。”

“我們南國有世界上最好的測謊椅。是全世界公認的哦。”

“咳!”陳埃深出一口氣,她看向詹,又覺得她又多了一張臉,這張臉對彆人的痛苦一臉興味,像個慣會折磨人的惡魔。

“第二個問題,你為什麼接近我?”

“哈哈,哈哈……”陳埃剛一笑,胳膊就被電了一下,這下連手指都僵硬起來,詹可惜的說:“如果這個測謊椅感應到你企圖編造謊言,她會電一下你的手,就像你小時候考試作憋帶小抄,被老師發現,是要被打手心的。”

“我說,我說。……”十指抽疼的感覺太過糟糕,她點頭道:“我喜歡你,我接近你,是因為我喜歡你。”

這下測謊椅老實了,沒有電她。

“第三個問題,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

“沒有目的。”

這個問題也安全的過了,詹半壁質疑的看了一眼玻璃窗外的研究員,研究員打了個手勢,表明機器運轉一切正常。

陳埃鬆了一口氣,她明白了,隻要不經過腦子思考的答案,就是反抗這電椅的最佳答案。

“你對我了解有多少?”

“你今年三十一歲,喜歡長跑,你隻會使用三家銀行的□□和信用卡,你有……好像有……十幾個海外賬戶。你沒有對象。你喜歡的人叫……薄湄。她已經死了很久了。你和吳洱善的小夫人有染。……你……”

電擊遲遲未來,陳埃說著說著就噤聲了,她看向詹,詹也正盯著她。

“你受過特訓,你的上司是不是把一份厚厚的檔案擺在你麵前,讓你背得滾瓜爛熟?”

陳埃想了想,點頭說:“是的。”

電流瞬間就順著她的右臂擊打到她的心臟處,她疼得翻了個白眼,“喂……喂……你叫他們停下來啊!”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電椅的電擊行為滯後了,反正她又栽在這個問題上,電流一股一股的暴擊她的心臟,眼前也是一陣白一陣黑。

詹就坐在她的對麵,此刻她好像滿意她快要被電暈的樣子——她抬抬手,研究員動動手,那些電流又如波浪拍岸般退回去。

“僥幸是僥幸者的通行證,無名小姐。你還要繼續抱著僥幸的態度回答我後麵的問題嗎?”

被電擊其他部位還好,心臟就……她難受的張張嘴,“你放過我吧。你不是驗了我的DNA嗎?一切讓科學說話,好不好?”

“我放過你,國家會放過我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詹抿了一口咖啡,她看向陳埃,“你越早開口說實話,我們就越早結束。”

“我說得都是實話。”陳埃欲哭無淚,她看向一身正氣、光明磊落的詹半壁,對比之下,全身大汗、臉上的痛苦正在抽搐的陳埃,確實狼狽的像是個被抓了個現形的特、務。

“我們繼續。你放心,我實話實說。絕不欺瞞國家。”

“好。那我們繼續。……誰派你來京城的?”

“沒有人派我來,我自己要來玩的。”

“你來這裡,主要是做什麼?”

“拿回一件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陳埃握緊拳頭,瞪大眼睛說。

“什麼東西?”

“我說了,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請無名小姐,具體,詳實的描述一下,您要竊取的東西?”

“……”

陳埃慢了半拍,這下一股比前麵的都要強勁的電流直接從左右兩隻手臂鑽向陳埃的五臟六腑,她痛得連連慘叫,詹半壁這次並沒有打暫停的手勢,她惋惜的說:“你不配合我,那麼待會兒來跟你做遊戲的就不是我了。到時候,你會比現在這樣疼百倍。恐怕連叫都叫不出來。”

“夠了。我不是什麼無名小姐。……半壁,半壁,你看著我,你看著我。我……我是……我是薄湄啊,我是薄湄啊。你看著我。”

陳埃這下算是說了大實話,可是不知怎麼搞得,又一撥電流風馳電掣的湧向她的心臟,她“嗷嗷”得兩聲痛叫以後就猛地暈死過去。

沒過幾十秒,她又迅速清醒過來。

“無名小姐,你再說一遍你叫什麼。”詹壓低語氣,麵露雷霆之色,陳埃太熟悉這樣的表情,她覺得她剛才說得話已經徹底惹怒了詹。

她也不敢再說自己是薄湄了,怕被電得很慘,她搖搖頭,“這五年我……其實換了好多名字,好多身份,有時候父母健在,有時父母雙亡,有時候單%e4%ba%b2家庭。其實……我有時候也搞不清楚自己是誰。抱歉。”

“這是做間諜的人,普遍的心情。……我沒有什麼要問的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陳埃%e8%88%8c頭發麻,她抬頭,滿眼哀求的望著詹半壁,“DNA驗好了嗎?”

詹合上文件夾,“稍等。”

她打了個手勢,讓外間的工作人員關掉電椅。

這間白色房間裡,隻剩下她和詹。

沒人說話。

過了大約快一小時,一個醫生走過來,將DNA報告呈上。

詹看了一眼,果然,這個假陳埃和陳若熙沒有%e4%ba%b2子關係。

“在基因庫裡找了嗎?有和她匹配的嗎?什麼身份?”詹問。

陳埃張開眼睛,那醫生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