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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醉了又走不開,那便是連拜堂都不能呢。”林星微心下有數,蹲身給房夫人行了禮:“見過夫人,能先帶我去洗漱一下嗎,我想更衣。”

“好好好,阿陶,快帶二郎媳婦去沐浴洗漱,多點兩個火盆,再送碗熱湯……”房氏朝身旁一個仆婦道。

林星微乖乖地被簇擁著入內,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溫林,略略朝他點了個頭,以示感激。

房夫人回頭看見鮑商一行跌跌撞撞的趕回來,後麵還跟著林家送%e4%ba%b2的幾個兒郎,這才撫著%e8%83%b8口順了氣。

還以為因為魏明霽不能去南陽侯府%e4%ba%b2迎,林家人又會不滿鬨一場呢,房氏擔心了好久,正打算讓人去林家看看情況,不想林星微騎馬自己來了,真是個怪女子。

房氏等到鮑商下馬,不顧周圍還有很多賓客,拍了一下鮑商的肩膀,皺著眉頭壓低聲音道:“快,讓二郎醒醒酒,準備拜堂!”

鮑商快速跑了進去,房氏嫌棄地看了眼他的背影,又環視一周四下守衛的陽翟軍將士,嫌棄地嘖嘖兩聲:“一個個跟跳儺舞似的,大喜的日子怪嚇人的!”

房氏轉身,朝身後的一個仆從道:“讓鮑商將他們都撤走吧,嚇到了貴客怎麼辦?……還有,好生招待南陽侯府的貴客們,一定要用我們北海郡最高的禮節招待他們。”

仆從應了聲就跑開了。

房氏操心操得心力交瘁,肥碩地身體被婢子扶著往裡走,嘴中喋喋不休道:“老婦我白活了五十年,真是開了眼了,頭一遭遇上這樣的婚事,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婢子嘴甜,細聲勸慰:“夫人彆操心,這是在都城,二公子又是個武將,一切都與我們鄉間不一樣的,時間久了,夫人和老爺也就習慣了。”

房氏頭皮一麻,一手捂上了臉,一手連連搖擺,“隻這兩天害得老婦我心病都要犯了,婚儀一結束,我們明日就回北海郡,我再也不來這都城了。”

婢子道:“二公子孝順,這十年都養在陸將軍膝下,卻一日都沒有忘記過夫人和老爺,要說這門婚事,他們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卻還是將老爺和夫人大老遠的從北海郡接來了,夫人應該記下二公子對您和老爺的孝順。”

說起兒子十年不在身邊,房氏臉色黯然,這十年來隻讓他們操心了這一樁婚事,餘事什麼都沒讓他們操心過。

猶記得五年前魏明霽剛任上都府正使,她和丈夫魏謹德趕到都城為兒子祝賀,兒子浴足時,他們無意間看見兒子%e8%85%bf上的那個傷啊,有早已愈結的疤痕,有還未消散的淤青,他們夫婦倆當場就流淚了。

他們好好的一個兒子交到陸屹的手裡,五年沒回過一次家,弄得滿身的傷,他們夫婦倆的心都要碎了,可兒子還勸慰他們說這些都是小傷,不礙事,說他是一個男子漢,可那時他才十五歲。

想到這裡,房氏下巴止不住地抖動。

生氣歸生氣,他們對次子的虧欠是真的多。這十年來,她隻要一想起兒子才十歲一個孩童,就被人帶去都城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知道一日一日是怎麼熬過來了,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用繩子勒一樣疼。

婢子又道:“夫人不要傷懷,二公子如今苦儘甘來了。”

“打住吧!”房氏拿出手帕擦了下眼淚,道:“他守著上都府,又成了什麼中郎將,陛下這麼器重他,還不是看我兒願意豁出命。他才二十歲,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與歹人搏鬥,上陣殺敵,這些他從來不與我們說,可我和老爺也不是沒見識的,知道他當這個官是做什麼的,說什麼苦儘甘來,還早得很,彆讓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就好。”

房氏抽噎兩下,又道:“快,快走,彆怠慢了郡主,也叫喜堂那邊催著點,讓二郎醒了酒快些來拜堂。”

房氏拖著婢子疾步往內去了……

說什麼拜堂,這一夜林星微連魏明霽的影子都沒有見著。

侯夫人得知女兒騎馬自己去了魏明霽的新府宅,送嫁的四個兒郎什麼都沒帶隻人追了去,侯夫人便叫羅浮帶了大車拉上嫁妝,陪嫁的丫頭仆婦侍從一應都跟上,何婦和雲珠也在其中,還有兩隻蒼猊犬,浩浩蕩蕩的趕在傍晚時分送去了魏府。

第40章 縣主願意為妾,我也可以下聘納娶

書房裡。

魏明霽身著大婚喜袍坐在案前,對麵則坐著一個長相明豔嬌嫩的女子。

此女子雙眸似水,臉蛋白裡透著紅,長發如瀑,未戴任何發飾,鵝黃色薄紗下透出盈盈一握的細腰,曼妙絕代。眼底透著一絲狡猾,正視著魏明霽。

“你父想方設法地把你送進來,就是讓你與我說這些的?看來縣主的傷寒好得太快了。”

魏明霽暗暗細搓著手指,怔怔盯著對麵的陳溪南。

陳溪南紅豔的嘴%e5%94%87泯然一笑,輕啟朱%e5%94%87:“魏將軍不必威脅我,我們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會走這一步。”

“我父是誠心誠意要與將軍結交,將軍看不上我也沒有關係,我父依然願意傾力襄助魏將軍,陽翟軍被陛下劃到上都府管轄,無疑是不想讓我父太過權大罷了,我父也從未覬覦過陽翟軍。”

“陽翟軍曾是潁川趙珵將軍的楚甲,潁川之亂中趙珵將軍闔家戰死,陽翟軍便無人統守歸了朝廷,直到五年前成了上都府的師旅。”

魏明霽不苟言笑,冷聲道:“溪南縣主知道的挺多,都是你父告知你的吧。”

陳溪南自信滿滿,仰頭道:“我知道的何止這些,我父當年身為趙將軍的副將,陽翟軍的事自然都知道。……魏將軍可知道密令珮?”

魏明霽雙目一亮,問道:“那是何物?”

“與虎符一樣,都是用來調兵遣將的。密令珮就是趙珵將軍當年用來調遣陽翟軍的令符。”陳溪南忽然眉頭一擰,疑聲道:“魏將軍手下部將難道沒有告訴過將軍麼?”

魏明霽舒展了神色,垂眸呷了一口茶,語氣輕鬆道:“聽著耳熟,也許有人提過吧。……無用之物,記它作甚。”

陳溪南神色黯淡了下來,繼續道:“十五年前,冀州刺史何崢聯絡各地豪強侵犯潁川郡,趙珵將軍闔家戰死後,我父為了保衛潁川,四處找密令珮都找不見,直到多年後聽說趙珵將軍最後見過南陽侯,便猜測密令珮是否在南陽侯府。”

“然我父還沒來得及拜訪南陽侯,南陽侯便急症身死,南陽侯府如今孤女寡母,我父怕引得南陽侯夫人傷心,便一時打消了尋問密令珮的念頭。”

又道:“可此事成了我父心中一樁心結,他時常都在念叨,若當年他找到了密令珮,調城外守軍與城內守軍來個裡外夾擊,未必保不住潁川!密令珮如今是無用了,陽翟軍也歸了將軍,可我父心結難消。”

魏明霽高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幫你們找密令珮,打開你父的心結嗎?”

陳溪南說道激動處驟然落淚,道:“將軍與有寧郡主結為夫妻,將軍何不幫我父問問,密令珮是否就在南陽侯府,若是在,請郡主和南陽侯夫人送出密令珮,了卻我父心願,我們潁川王府定當重謝南陽侯府和將軍!”

說完,陳溪南往後跪退了兩步,撲身給魏明霽一個大拜。

魏明霽正了正神色,眸子裡透過一絲寒霜,沉默片刻後才道:“密令珮隻是其一吧,汝父還要我做什麼?”

陳溪南抬起頭來,雙手扶與膝上,跽坐正了,認真道:“我父知曉太子想要拉攏將軍,將軍為此苦不堪言,不得不娶了有寧郡主來敷衍太子和皇後,將軍這般辛苦,我父也甚是疼惜將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些廢話就不要說了!”

陳溪南怔了怔,才道:“我父想讓將軍從陽翟軍中分千人來協助我父駐守潁川……”

魏明霽冷笑一聲:“嗬!縣主適才還說汝父不覬覦陽翟軍呢,這就開始要人了。說什麼駐守潁川,你們陳家的師旅不夠用了嗎?”

陳溪南睫毛撲閃了兩下,努力讓自己從魏明霽的反駁中鎮靜,“我父手下的確沒有多少可用之人了……若是將軍願意幫忙,我父可以在朝中替將軍說話,也可使一些手段讓皇後和太子消停些,將軍不喜歡有寧郡主,我父也可助將軍休了有寧郡主,讓將軍另娶喜歡之人……”

“你怎知我不喜歡有寧郡主?你又怎知我喜歡之人是誰?”魏明霽高聲道:“縣主在我新婚之夜跑到我府與我說這樣的話,難道很妥當嗎?”

陳溪南急聲道:“你與有寧郡主的這場婚事隻不過是一場利用,誰人不知你們是被皇上皇後生拉硬扯在一起的一對怨偶,將軍難道不願意娶一個真正傾心仰慕與你的女子嗎?那有寧郡主從未對你傾心過,將軍何必……”

魏明霽不以為意,撩撩喜袍寬大的袖子,慢條斯理地說:“不需要你來提醒,我和有寧郡主之間是何種聯係,我比任何人清楚,是怨偶還是良配就不需要潁川王府操心了。”

魏明霽神色冷靜,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溪南縣主今日這副不修邊幅的打扮實在是無法見人,還請速從後門離開,你求我的兩件事我都答應你,我即日便撥一千人到潁川,密令珮找到後我會%e4%ba%b2自送到你手上。”

魏明霽給了身後的隨從一個眼神,讓其送客。

“魏明霽!”陳溪南明豔的臉上霎時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站起高聲問道:“難道你真的要娶那個林星微?你置我於何地?我自五年前第一次見你就傾慕你了。”

魏明霽朗聲道:“我隻是一個商賈之子,配不上溪南縣主的傾慕。”

陳溪南嬌豔的眼眸忽然沒有了怒氣,癡癡看著魏明霽,語氣也軟糯了,“那隻不過是我父當年的一句戲言,將軍何苦久久耿懷於心?隻要將軍願意娶我,我什麼都願意為將軍做。”

陳溪南挪步進前,修長白皙如春蔥般的手指不由自主往魏明霽臉上伸去,此刻她的心是軟的,隻要魏明霽能接受她,她可以為他付出命去。

魏明霽霎時長了一身的%e9%b8%a1皮疙瘩,雙手緊握,骨節發白,身姿往後一仰,輕巧躲過了陳溪南差點觸碰到他臉的手。

魏明霽道:“我已有妻,若溪南縣主願意為妾,我也可以下聘納娶。”

陳溪南失望地笑了一聲,收斂了玉顏上浮起的冰霜,拖著長裙近前兩步,軟糯地身體往魏明霽身上靠,依舊被他輕巧躲開。

“五年前,將軍初任上都府,陛下站在高台上為將軍授職時,我與宮中幾位公主正在玩耍,無意中瞧見將軍容顏,被將軍威武之姿吸引,那時,將軍還沒戴麵具,不過是個才及冠的少年,卻已經長得英姿颯爽,清俊如月。我到現在都記得將軍穿了什麼樣的衣裳,戴了什麼樣的冠,那時我就發誓這輩子一定要嫁你為婦。”

“這些年,我多次找機會想見你一麵,不管是誰家邀宴隻要打聽到你有可能去,不管我有沒有請帖我都會厚著臉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