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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簡單,尤其是這種大家族。魏家還算好的,%e4%ba%b2眷都在北海郡,魏明霽不是長子,少了好些事,不然嫁過去的新媳婦不比一個企業領導輕鬆。

就拿侯府來說,田產莊子鋪子,什麼都要有人操持,還有很多人情往來要走動,這些都是要有人操心的。侯夫人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她見到了,她也%e4%ba%b2曆過忙得腳不沾地是一種怎樣的體驗,是連寢食都顧不上的。

魏明霽的情況她以前想得太簡單了,以為隻是一個將軍,隻是陸大人的一個養子,直到魏家夫婦前來她才知道他的身世沒那麼簡單。

魏家家大業大,光是這幾個月送的禮就是林家全家人拚搏半生也未必能爭到這麼多。還有房夫人送她的那隻華鬘,上麵好些珠子她見都沒見過。嫁過去庶務上她能應付得過來嗎?

嫁給這樣一個人家,她未來的日子會是怎樣的呢?若是她和魏明霽感情好那一切都好說,即使辛苦她也能撐著,若是魏明霽隻當她是個一個抵抗黨爭的擋箭牌,時間久了,那魏家其他人又會如何對待她呢?魏家夫婦還會像昨日那般向著她嗎?

不過這些也要她嫁得成才考慮,現在都是空想。

日中時,婢子們將飯食端進了林星微的閨房裡,林星微正和曹瑞岑享受婚前的最後一頓飯菜,羅浮在門外報說:“郡主,迎%e4%ba%b2隊伍來了,但魏將軍沒來,來的是鮑商將軍,兩位公子堵著門不讓進,兩位表公子正在前頭勸說,侯夫人要小的來通報郡主,讓郡主自己做主。”

曹瑞岑眼睛睜大比林星微還要大,扔下手中的箸,拉著林星微起身:“走,快去看看。”

林星微一襲嫁衣在雪地裡甚是惹眼,被曹瑞岑拉著步出閨房,穿過走廊,繞過花園一路往大門而去。

大門已經被閂上了,蘇戈蘇矛要去開門,兩位堂兄抵死不讓,還有數名仆從擋在門前,一副若是上都府的人闖進來就要與之拚命的架勢。

鮑商將南陽侯府的大門拍得哐哐響,語氣焦急誠懇:“林公子,不是我家少主公不來,他醉得騎不了馬了,臨出門時才從馬上摔下來,是屬下好說歹說勸住了。”

林呈桉使勁抱住要去給鮑商開門的蘇矛,向外喊道:“那就讓你們少主公酒醒了再來,昨日同我大伯母說好的今日%e4%ba%b2迎,這才半日就變卦,這般沒有誠心,還有臉來求娶,趁早偃旗息鼓作罷吧!”

蘇戈糾纏著林庭嶼,朝擋門的林家仆從們喊道:“你們快將們打開,若是耽誤了吉時,聖上會怪罪的!”

林庭嶼心頭一橫,將蘇戈推倒在地,指著蘇戈的鼻子罵道:“林魏兩家成%e4%ba%b2,關聖上什麼事!你休要拿聖上打壓我們,魏明霽今日不%e4%ba%b2自來,這門%e4%ba%b2事就作罷!牛不喝水聖上還能強按頭!”

“這樁事是聖上保的媒……”

“聖上保媒就一定要成嗎?這婚不是冉冉上趕著嫁,是他魏明霽上趕著娶,如今托口不來,幾個意思?耍著玩呢!”

平常溫文儒雅的林庭嶼已經騎在了蘇戈的身上,一拳上去蘇戈白嫩的臉蛋霎時開出一朵大紅花來。

這麼混亂地場麵,曹瑞岑驚得長大了嘴巴,捂著嘴道:“我堂姐嫁人時,我家擋門也很厲害了,但沒有你家這麼厲害,你這倆表兄怎麼胳膊肘還朝外拐呢,他們是魏明霽打發來的奸細吧。”

“他們是彆人的奸細,不是魏明霽的奸細。”林星微雙?%e5%94%87抿成一條線,冷靜地看著四位兄長混戰的場麵,沒有再說話,心頭將魏明霽罵了一萬遍。

“住手!都住手!”

一個渾厚的男聲在林星微身上響起,二叔父和三叔父衝上去將各自的兒郎從蘇戈蘇矛身上拉開,蘇戈像一隻貓一樣迅速翻地起身,蘇矛拍拍身上背林呈桉抓皺的褶子,兩眼委屈巴巴地看著鼻青臉腫的兄長。

林庭嶼和林呈桉理直氣壯站到了一邊,林懷峰不能訓蘇家兒郎,隻好先訓起了自家兒郎:“今日冉冉大喜,你們兄弟倆嘴上說有多疼愛冉冉,就是這樣疼愛她的?等下各領十個手板再走。”

林懷嶽與兄長不同,將四個兒郎糾纏的責任全怪在了蘇氏兩個兄弟身上,麵色一慍道:“蘇門自詡知書懂禮,怎的與我家兒郎打起來了?”

蘇戈氣呼呼沒有說話,蘇矛淺聲道:“是林家公子先與我們動手的。”

林懷嶽同林太公一樣,向來對太尉府有些許偏見,尤其是上回蘇戈在林太公壽宴上咄咄逼人後,他更是對蘇戈沒了好印象。

林懷嶽清了清嗓子,道:“你們要是行為舉止合理,他們怎會同你們動手?冉冉是我林家女,今日的事自有我們林家人做主,就是聖上怪罪也由我們林家擔著,輪不到蘇家兩位公子操心吧。”

蘇戈撣撣身上的雪汙,朝林懷嶽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蘇矛氣質比蘇戈儒雅些也更懂禮些,剛才雖然被兄長聳動要給鮑商開門,現下已經後悔了。

他朝林懷峰和林懷嶽拱手行了個禮,道:“叔父們勿怪,我們也是為了給冉冉鬨喜,一時鬨瘋了才沒有把持住。”

鮑商的叫門聲越來越急切,林星微心下快速做了一個決定,她什麼也沒多問,語氣柔軟:“羅浮,去牽一匹馬來,二叔父把門打開吧。”

林懷嶽心頭一緊,問道:“冉冉,你要作甚?”

林懷峰並未著急去開門,沉聲道:“魏明霽屢次三番折辱我們林家,冉冉不要太過屈從,今日他若不來,我們便不嫁!”

鮑商在外拍門聲不絕,林星微神色不喜不憂,不卑不亢,道:“兩位叔父,兄長,今日不管魏明霽來與不來,我都得嫁,魏明霽不是言而無信的人,既然鮑商說魏明霽酒醉不能前來,那侄女便信他。開門。”

“冉冉!”

“郡主!”

曹瑞岑上前拉住了林星微,“郡主可要三思。”

嗬!還要什麼三思四思,現今不過是臨陣一腳的事兒了。

羅浮已經牽了馬來,林星微接過韁繩,大門已經大開,林星微毫不猶豫地翻身上馬,雙%e8%85%bf一打馬肚,躍門而去。

林星微乾脆颯爽又決絕的氣場將在場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曹瑞岑,林星微已然成了她心中之榜樣了。

第39章 風雪天,我獨自騎馬去夫家

誰家新媳婦是自己騎馬去新郎官家門的,沒人迎,沒人送,一匹花白馬一襲紅嫁衣,迎著冷風狂奔。

鮑商騎在馬上在後追,鼓樂手跟著後踉踉蹌蹌邊吹打邊跑,林家堂兄和蘇家表兄這才想起他們是送嫁的,嫁妝什麼也沒帶,從馬廄裡牽了馬就追了出來。

這是史上最滑稽的娶%e4%ba%b2了,好在天冷,街頭看熱鬨的沒幾個人,林星微也不怕被人笑話了。

也不知是凍得臉疼還是頭上的步搖打得疼,總之臉部神經麻木了,抓著韁繩的手經麻木了,踩著蹬的腳也麻木了。

這麼冷的天,她有些後悔,應該鑽進鮑商帶來的花車裡,都是該死的自尊心作祟!怪她走得太急,連件遮風的大氅都沒穿。

也虧的跟曹瑞岑跑了幾天馬,不然還必須要坐花轎。魏明霽會說,瞧,就算我不來,你還不是主動坐著我家的花車來了,到那時她的臉要往哪兒放啊!

林星微心頭一陣悲憤,奮力疾馳,將鮑商一行甩在身後遠遠的。

與林家相比,魏府門庭真是熱鬨啊,門口有人看見林星微的馬跑來,趕緊點燃了爆竹,劈裡啪啦一陣炸。爆竹炸響,門口湧出來很多看熱鬨的人。

貴客們都在裡頭宴飲,湧出來的大多是跟隨貴客們的各家仆從。

看熱鬨的人倒吸一口涼氣,見新娘子一身單薄的嫁衣騎在馬上,嗬氣成霜,麵色凍得發青,來勢洶洶,不像是嫁人的,像是來乾架的。

馬在魏府門口駐足,林星微翻身下來,騎馬不過兩刻鐘的功夫,林星微四肢凍得麻木有些許站不穩了。╩思╩兔╩在╩線╩閱╩讀╩

“喲,”一個熟悉的身影湊過來,臉靠近林星微,問道:“你是來魏將軍的喬遷宴吃席的嗎?怎的空手來?不過也無妨,為兄已經送過禮了,你跟著我就好。”

林星微頂著一張凍得發紫的臉狠狠瞪了一眼溫林,周圍人多,林星微不想同他說話,將馬韁丟個魏府門口的仆從,大踏步往前走去。

“你怎的這副表情?可是凍著了?要不要為兄的絨氅借你?”溫林如玉的臉淺笑,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表情。

溫林往常不是這樣的呀,雖然言語間有些輕浮感,可沒這麼嘴損。林星微駐足,細細盯著溫林,仔細想著自己哪裡得罪過他,除了將他的壓祟錢還了回去這件事,她再也想不起來了。

她還收了他的嫁妝呢,壓祟錢的事溫林也沒有計較。既然沒有得罪,那便是有意看她的笑話了。

溫林儀態萬方,上前一步雙手伸向領口,想要解下絨氅係帶,還是顧忌周圍目光,動作一滯隨即又很自然地往上拉了拉,佯裝整理儀容,後又向林星微行了個文士禮。

“阿佑,從車上取條毯子來。”

叫阿佑的仆從很聽話走到附近一掛著“溫”字燈籠的馬車上取了一張絨毯,恭敬遞向溫林,溫林轉而躬身又遞向林星微。

林星微也沒有客氣,接過絨毯披在肩頭,嘴中沒好氣地道了一句:“多謝溫家兄長。”

溫林眉頭一皺,沒好氣地睨她一眼:“兄長就是兄長,帶什麼‘溫家’二字。咱倆雖然沒有當著長輩們的麵正式結拜,嘴上說好的也得認!……新郎官醉酒怕是不能出來迎你了,你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自己走進去嗎?”

林星微未答,向後看了看,按理說鮑商一行也應該要到了,怎麼這麼久還沒有追上來。

溫林見她不做聲,又道:“你也喊了我一聲兄長,今日我送你出嫁。”溫林神色正經了起來,“你跟我身後,我送你進去。”

“哎呀呀!”一個洪亮的嗓門從人堆裡穿出來,一個光彩奪目的肥碩身體像一堵牆一樣站在林星微身前,“去接%e4%ba%b2的人呢?怎麼隻有郡主一人?”

林星微抬頭看了一眼那堵牆,房氏花枝招展地,比她這個新娘子打扮得還要富貴喜慶,林星微與之比起來顯得更狼狽了。

身上披著一條白色的絨毯,釵笄歪歪扭扭地插在鬆鬆散散地發髻上,發梢淩亂貼在臉上,臉色被凍得發白發青,好在口脂遮過的雙?%e5%94%87還紅豔豔地。

“在後麵呢。”林星微伸手隨意往後指了一下,問道:“魏將軍人呢?”

房氏將自己的絨氅%e8%84%b1下來披在了林星微的肩頭,蓋住了絨毯地白,滿臉歉意:“二郎被潁川王灌醉了,那些官爺還圍著他,二郎實在走不開。”

林星微對魏明霽不完全熟悉,心頭還是能約莫出他是個怎樣的人。

上回滁王世子被害案,魏明霽能把陳溪南叫進自己馬車問話,這會兒定是有話要同潁川王說,才沒來南陽侯府娶%e4%ba%b2的吧,醉酒隻不過是一個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