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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都說雍%e4%ba%b2王為人節儉,討債的時候如同閻王下凡,掌管戶部的時候精打細算,恐怕平日裡一瓣銀掰成兩瓣花。二哥替她謀劃人設的時候,也是這麼告訴她的。

王爺私庫富有,不代表他的存款富有,兩萬兩想必頂天了,年嬌一邊瞅著四爺發黑的臉色,一邊軟軟地環住他的脖頸,肯定自己猜測的同時,安慰的念頭湧了上來。

畢竟這事關男子的尊嚴。

年嬌咬咬牙,心痛道:“爺彆難過,我從年府帶了些銀兩,都可以給……借給你用!”

四爺:“…………”

他氣血上湧,勾出一個冷笑:“給就給,再加一個‘借’是什麼意思?”

第34章

那抹冷笑能讓人渾身發抖,年嬌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老板非但沒有被她安慰到,反而更生氣了幾分。

年嬌頓時急了,爺怎麼每每都會抓錯重點?

又有些心虛,之所以是借不是給,那是因為她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有額娘和兩個哥哥存下的,有二嫂幫額娘打理的,算上嫁妝銀子那就更多了,雖然年嬌不會賺,但她會珍惜。

——年家當年起底,有她阿瑪年遐齡的一半功勞,也有外祖的一半功勞。阿瑪做官那麼勞累,就不用說了;她外祖家乃江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一家皇商,掙錢恐怕也不容易。

即便年家如今的富貴程度,能叫老牌勳貴都覺得眼熱,年嬌仍是一隻憶苦思甜的小花妖。她覺得她願意借,已經很大方了,王爺怎麼還不滿意呢?

年側福晉絕不承認自己是舍不得銀兩,她小小聲地道:“我也是為了爺好,萬一給錢的事傳出去了,指不定又有流言編排我敗家,還說爺靠女人。”

她越說越是理直氣壯,翻了個身,埋頭在他頸窩,沒看見四爺臉又黑了一層。

半晌,似笑非笑道:“我還要謝謝年側福晉替我著想。”

他的語調帶著笑意,年嬌眼前一片黑暗,如何聽得出來。她“嗯嗯”兩聲,思維逐漸發散,霎時眼皮一動,心道老板未來是天下之主,要什麼沒有?

年嬌仰起頭,連安慰都含了底氣:“窮隻是一時的……”

四爺:“……”

年嬌的安慰沒有繼續下去,很快,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轉而變得四爺在安慰自己,為人要心平氣和,不和她計較。

隻是心平氣和之前,他冷冷在她耳邊問:“是誰同你說雍%e4%ba%b2王很窮?”

年嬌拚命搖頭:“沒有。”

這個時候,她還是顧及兄妹情的,畢竟二哥說的是節儉不是貧窮,不該扣的鍋不能扣到二哥頭上。

下一秒,她後悔了,因為四爺平靜地道:“那就是嬌嬌自作主張了。”

年嬌辯解的話,全都堵在了嗓子裡,半點發不出聲音,等到意識變得迷糊,四爺傾過身來,在她耳旁吐出一個數字。

百,千,萬,十萬……

年嬌再迷糊也清醒了,漂亮的眼睛睜得滾圓,她所猜測的兩萬,還不到老板存款的零頭!

不是,是誰和她說王爺沒錢的??

先前的記憶緩慢注入腦海,無一不在告訴年嬌,沒有誰,是她自己。

年嬌鼻頭紅紅地哭了,氣得一口咬在男人的肩膀上,四爺霎時吃痛,嘶了一聲。

他眼眸很沉:“你是百福?”

年嬌:“我是萬福!”

四爺:“……”

最後,以四爺的肩膀留下兩道對稱的咬痕而告終,年嬌這才滿足地睡了過去。

.

翌日春光明媚,小花妖的心情也是萬裡無雲。

尤其聽秋嬤嬤說,王爺出門之時,不知怎的揉了揉肩膀,年嬌心情就更好了。

她看著梳妝台上多出來的一個小匣子,“咦”了一聲:“這是什麼?”

問春笑%e5%90%9f%e5%90%9f地答:“這是蘇總管送來的頭麵,王爺從私庫裡拿的,讓格格先戴著。”

定製需要耗費時間,故而四爺叫人又開了一次私庫,挑挑揀揀選了一些,即便材質為玉,也是符合年嬌審美的紅玉,清潤中透著豔麗的水光。

隻是還不夠閃。

年嬌湊近了瞧,原本挑剔的心思漸漸消散得無影無蹤,雖然不閃,但不知怎麼,她越看越覺得好看。

實在抑製不住心裡的喜歡,她抿了抿%e5%94%87,糾結地想,昨晚上是不是太過分了?

問夏挑出與之相配的杏白纏金紋旗裝,正要服侍主子穿上,忽見格格翻箱倒櫃起來,片刻起身,塞給她一小罐藥膏。

年嬌糾結半天,還是做出了選擇,她用氣音告訴問夏:“等會送到前院,把這個塞給蘇總管,讓王爺好好上藥。”

她哥哥%e4%ba%b2手製的,塗一次就好了,連疤都不會留!

上、上藥?

問春手一抖,差點梳錯了發髻,問夏恍惚接過,仿佛神魂出竅一般,實在不敢往深了想。

“……是。”

.

年嬌穿戴完畢,帶上秋嬤嬤出了門。

問春自去做自己的事了,問夏左右看了看,一咬牙,鬼鬼祟祟地往前院走。

一路上,不論是管事還是婆子都認得她,一聲聲的“問夏姑娘好”,讓問夏逐漸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她是光明正大替年側福晉辦事的,不是去做賊的。

問夏沉默一瞬,挺直了脊背,隻是藥膏依舊攏在衣袖裡。

幸運的是蘇總管正在前院轉悠,離書房不過幾步路,遠遠地便注意到了她。

蘇培盛見到問夏眼神一凜,想起了被桃花箋支配的恐懼,給自己做了三秒的心理建設,最終熱情地朝她走來:“問夏姑娘怎麼來了?可是年側福晉有什麼吩咐?”

本要上前攔住她的侍衛,聞言立馬退了開。

問夏張了張嘴,同樣給自己做了三秒的心理建設,她低下頭,飛快地從袖口掏出一個小陶罐,又飛快地塞給了蘇培盛。

迎著蘇大總管疑惑的目光,問夏語速極快地道:“側福晉請王爺好好上藥。”

說罷行了一禮,告退了。

蘇培盛:“……”

他握著陶罐,猛然覺得這藥燙手起來,上藥?上什麼藥??

他沒聽說王爺有傷啊???

不會錯的,這幾天爺也沒去演武場,不論是宮裡還是府裡。把其餘可能一一排除,剩下的就是真相了,蘇培盛神色變幻,難不成是床……床……

蘇培盛打了自己一巴掌,飛快地把藥膏籠進衣袖,鬼鬼祟祟地溜進了書房。

四爺下了早朝,正在閱覽戶部的卷宗。

聽說老九稱病告假了,朝上站著的唯有一個老八,那強撐著的姿態,實在帶給他諸多樂趣。

四爺連著兩天心情好,偶然發現蘇培盛的影子立在門外,磨磨蹭蹭的,就是不進來,他也不訓斥,淡淡開口:“怎麼做賊似的,我少你吃穿了?”

蘇培盛一聽,哪還敢耽誤下去,他輕手輕腳地推開門,一咬牙,遞上藥膏:“年側福晉請爺好好上藥。”

四爺:“……”

今早起身的時候,四爺便故意忽略肩膀處細微的麻癢,隻當是被百福咬了,上朝之後,很快無事發生。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隻是有些東西越壓反噬得越快,實在壓不下去了,漸漸的,連心都癢了起來,他皺了皺眉,從戶部拿了些卷宗回府,於是再也沒想起過。

如今年側福晉旗幟鮮明地把他的思緒拽出來,還說什麼上藥——

上哪裡?內傷還是外傷?虛不受補還是肝火旺盛?

四爺額角青筋一跳,停了良久,才道:“看著像是上好的外傷藥。放這兒吧。”

說是“放這兒”,聽著像要砍他的頭,蘇培盛逃也似的走了。

四爺凝視著桌前的陶罐,把它放在了一旁,嘴角浮起冷笑。

他站起身,走到裡間的博古架前,把準備給年側福晉的十萬兩零花錢扣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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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嬌尚不知道自己的零花錢沒了。

自從她摒棄了素淡的衣裳,一日賽一日的出挑,譬如今天穿的這件杏白亮色,是福晉以前從沒見過的。

在外依舊謹慎的年側福晉早早地在車前等候,不一會兒,福晉也到了,她瞧一眼年嬌的發飾,又瞧一眼年嬌的旗裝,誇她:“今兒搭配得好。”

年嬌忍住上揚的嘴角,不叫尾巴翹到天上去,等上了馬車,自覺地給福晉倒滿茶水。

一旁失業的方嬤嬤好似已經習慣了,拉了秋嬤嬤躲去外間嘮嗑。

秋嬤嬤也是一副認命的模樣,她還能咋?

福晉笑著接過茶盞,又把點心朝年嬌麵前推了推:“出來玩不必拘束。”

“我還沒同你說過九弟妹這個人,都說八弟妹口才極好,那都是過去了,實則九弟妹才是妙語連珠。”福晉對她道,“對於她想接待的顧客,九弟妹總能安排得再妥當不過,你不必把她當彆人看,當做生意的掌櫃就是了。”

這個比喻倒是新奇,年嬌見到陌生人的緊張頓時消散,隻是她隱約聽說福晉從前和九福晉沒什麼往來,今日聚在一塊兒,不要緊嗎?

這個疑問從昨日便盤旋在腦袋裡,她原本想問四爺,一時間把它忘了。

福晉忽然對她有些刮目相看,微微一笑,道:“不過‘偶遇’罷了,不要緊。若不是九弟妹告知,我可不知道她是玉茗茶樓背後的東家。”

不知過了多久,遮掩身份的馬車停在了茶樓前,當即有小廝躬身而來,牽馬進了後院。

顯然有人在背後叮囑過,很快從茶樓出來接引的丫鬟,待她們不一般的恭敬,見了福晉立馬福身:“貴人隨我來,我家主子早早地在二樓等了。”

福晉頷首,率先跨進門檻,年嬌緊隨其後,一進大堂便學著福晉的動作摘下了帷帽。

“玉”這個字取得十分貼切,一眼望去,大堂全是女客,多數女客都有著身份,衣飾也是不凡。她們悠閒地品茗談天,隻是當年嬌進門,便都不由自主地朝她看去,片刻扭頭,藏住眼底的驚豔。

若不是場合不對,來人又這般年輕,她們真以為是哪位宮中娘娘到了!

留給她們注視的時間很短,因為來人很快上了二樓。霎那間,女客的眼神又不一樣了,能上二樓的,少說也是皇子%e4%ba%b2眷。

她們曾在此偶遇過九福晉十福晉,也正是因為茶樓深厚的背景,有想收購的,有想鬨事的,全都不了了之。漸漸的,玉茗茶樓在京城打出了名氣,打出了特色,成了女眷能夠肆意放鬆的好去處。

二樓的包間裡,正捧著菜單像模像樣研究的九福晉,見到路過的福晉,霎時驚喜道:“四嫂?”

她站起身來,熱情地說:“好巧。”

目光轉眼落到年嬌身上,九福晉心裡吸了一口涼氣,麵上%e4%ba%b2切道:“小四嫂也在,今兒可真是個好日子。不知四嫂和小四嫂能否賣我個麵子,也彆去裡頭了,咱們拚一拚桌?”

福晉忍著笑看她表演,年嬌睜大眼睛,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