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1 / 1)

爺的意思,讓福晉日後與五福晉、九福晉多加往來。

福晉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我與五弟妹關係不錯,與九弟妹卻是不常聚。明兒就約九弟妹逛一逛商鋪,想必她也樂意。”

想了想又說:“年妹妹極少出門,你替我問上一聲,她若想去,也把她捎上。”

郭絡羅阿保的事,年羹堯花了大力氣,有這層關係在,九福晉交好年嬌還來不及,就如十三福晉一般,不送禮也要結個善緣。福晉思慮周全,自然不會忘記年嬌這個小福星。

蘇培盛懷揣著使命走了,回到書房,五爺九爺恰恰離開。

他把大格格作詩一事,繪聲繪色地同四爺複述了一遍,聽得四爺咳嗽了起來,喝了一半的茶放回了桌案。

緊接著,蘇培盛笑道:“爺讓奴才找尋的首飾,有眉目了!”

說著,從袖口掏出了一本裝訂精良的小冊。這些都是他派人搜集的,京城最火熱的首飾鋪裡時興的款式,有現貨有預定,都是蘇大總管按著主子的要求找的——

花的,亮的,鮮活的,耀眼的。

他沉思再三,覺得還是請王爺過目一遍,有滿意的再付定金。

四爺抑製住咳嗽,丹鳳眼浮現興致,接過來翻了翻。

他的眼底再一次倒映出金光閃閃,大紅大綠的顏色,粗粗一望,也沒比年嬌的寶貝匣子好到哪裡去。

四爺:“……”

見主子陷入沉默,蘇培盛不由惴惴:“王爺?”

半晌,四爺合上了它:“我所說的鮮活,並不是富貴。耀眼,也不是把有錢兩個字掛在頭頂。”

四爺語含失望,對京城的各大首飾鋪,同時也對蘇培盛不再抱有信心。

他抽出一張畫紙,神色冷凝地蘸了蘸墨,開始勾勒、設計。

蘇培盛大著膽子抬頭一看,霎時魂飛天外:“??”

第33章

許久沒聽蘇培盛發出聲響,四爺頭也不抬地道:“你退下吧。”

說罷,似想起了什麼,把案桌上的首飾冊扔給他。

冊子精準無誤地落到蘇培盛的懷裡,蘇培盛立馬接住,塞進袖口,魂兒飄蕩蕩地離開了。

張起麟見他魂不守舍的,笑眯眯上前關懷:“蘇哥哥這是怎的了?”

“沒怎麼。”蘇培盛一看來人,轉瞬恢複常態,嗬嗬,以為他這是被王爺訓斥了?

沒影的事!

蘇大總管頓時覺得自己少見多怪,不就是主子看不上外頭的首飾,準備%e4%ba%b2自給年側福晉設計麼?

有賴皇上對兒子的高要求,從前皇阿哥們在上書房讀書,什麼沒學過。書讀一百二十遍都是小事了,騎射,書畫,幾何,音樂……方方麵麵都有教學。事實上,四爺雖很看不上九爺,卻也不會小瞧他的本事,除去為人和站隊一言難儘外,九爺還真稱不上一個廢材。

蘇培盛回想起從前跟著四爺讀書的日子,覺得自己還是世麵見得少了。

顯然,他們王爺對藝術沒有偏愛,但設計首飾,還是不在話下。爺從前還給愛犬設計過小衣裳呢!

說愛犬愛犬到,隻聽得一聲“汪汪”,蘇培盛循聲望去,原來是百福放風的時間到了。

百福是一隻威風凜凜的大黑狗,性情桀驁,待人如出一轍的高冷。兩年前,四爺在宮中貓狗房與之合了眼緣,就把它帶進了王府。

百福不咬人,卻和溫馴搭不上邊,一生下來,就對照顧它的小太監愛答不理,便是四爺,也頂多準許摸上一摸。

可以說是很叛逆了!

蘇培盛懷疑它不咬人,不是不想咬,而是不屑咬。

這是第三隻百福了,嗯,王爺養的狗無一例外都叫“百福”。他的臉上堆出笑容,想和百福打個招呼,與往常一樣,百福高冷地甩了甩尾巴,無視書房前湊著的一堆人,自顧自走遠了。

張起麟看著它黑溜溜的、油光水滑的毛發,心想百福還是不愛穿衣服啊……

他和蘇培盛對上視線,也不欲探究蘇大總管是究竟因為什麼魂不守舍了,在心底暗爽起來,百福不理我,不也是不理你?

就如同王爺貼身總管的位置,他也是有希望的!

-

年嬌不是沒有去過前院,隻是每每都和大黑狗的放風時間錯開了。

四爺也沒怎麼在她耳邊提起,他覺得以年嬌的性子,定然接受不了百福的無視,緊接著便是挫敗與不高興——她不高興了,折騰的還不是自己。

粗粗畫出幾張滿意的設計圖,四爺先把其中一張塗得精細,他看了看天色,擱下了筆。

忙裡偷閒,也彆有一番意趣。

想必這個時候,府外早已天翻地覆,住他對門的鄰居又是什麼光景?

四爺對明日的早朝略略生了期待,除此之外,太子在江南的謀劃,想必也落成了。

他心裡想著事,一邊往棲桃院走,年嬌早就坐得端端正正地等著他,見到老板眼眸彎彎,甜蜜地釀出一抹笑。

卸下才女的大包袱就是不一樣,尤其經曆過李側福晉讓大格格作詩,年嬌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

為此,她要好好侍奉王爺,就算自己受點兒委屈,傍晚不能再吃炸%e9%b8%a1,她也可以忍受!

四爺不動聲色地瞅了眼膳桌,發現今晚年嬌極其照顧他的口味,點的都是他愛吃的。

“……”雍%e4%ba%b2王詭異地覺得年側福晉是在犒賞他。

多稀奇。連五天沒有吃的、她最喜歡的豬蹄都能舍去。

一見鐘情麼?

儘管摸透了年嬌這個小妖精的脾性,四爺還是愉悅起來,殊不知豬蹄中午就上桌了,而他忙於招待五爺九爺,也並沒有著人打探。

四爺坐到年嬌身旁,一秒,兩秒,三秒……用不著他在心裡數數,漂亮的美人柔弱無骨地黏了上來。

年嬌吧唧一口%e4%ba%b2在他的臉上,往日出格到引來男人訓斥的動作,隻招致輕輕的一瞥。

年嬌遲鈍的頭腦,並沒有察覺四爺待她的態度有了轉變,小花妖隻覺老板今天心情特彆好,為人特彆%e4%ba%b2切,一雙水潤潤的眼眸,也散發出高興的光芒:

“爺勞累了一天,實在辛苦了,先喝一碗潤喉的湯。”

說著,端起四爺麵前的碗,將不遠處的玉米排骨湯盛了過來,原本要放在桌上的念頭一轉,年嬌膽大包天地用銀勺舀起,湊到了老板嘴邊。

四爺垂眼,那銀勺就差一丁點的距離,便觸碰到他的%e5%94%87角,溫熱的湯汁散發著玉米香氣,不見一點油腥,剔透又晶瑩。

他的手緊了緊,想要撚動佛珠,堪堪忍住了。

短短片刻,誰也不知道他想了什麼,四爺神態若常,微微張嘴,把銀勺抿了進去。

年嬌眼睛一亮,今天的老板果然特彆好說話,見四爺喉結滾動,她像是得了鼓舞一般,手指挑動,飛快地又舀了一勺。

隻是沒能重複剛才的動作——

因為王爺%e4%ba%b2了過來。

四爺是個守規矩的人,至少在年嬌進府以前,他從沒有做過出格的事。年嬌進府以後,除去夜晚,他依舊遵循著心中的條條框框,譬如用膳的時候%e4%ba%b2密,他絕不會乾。

不守規矩的向來是年嬌,白日裡,除卻不痛不癢的冷臉和訓斥,年嬌有恃無恐。

萬萬沒想到老板竟然在吃飯的時候耍流氓!

年嬌睜大眼睛,臉頰唰地紅了,然而後頸被第一時間禁錮,她想逃也沒法逃。

好不容易捱了過去,年嬌被%e4%ba%b2得雲裡霧裡,而四爺已是眼神清明。

他奪過她手裡的湯碗,學著她的模樣,不容置疑地把銀勺湊到她的嘴邊,嗓音肅然:“嬌嬌。”

年嬌顫顫地張開嘴。

四爺這才滿意。‖思‖兔‖網‖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驗,堪堪沒有演變為喂豬,一碗湯下去,四爺熟悉了喂人的技藝,年嬌肚皮也鼓了起來。

她的%e5%94%87齒都是玉米清香,連見到王爺的第一眼想說什麼都忘了。

半晌,年嬌暈眩的神誌回歸正常,臉依舊紅得要命,老板怎麼能……怎麼能這種時候耍流氓呢?

年嬌迅速地伸手,給自己添了碗飯,防止四爺再次做出過分的舉動。

見她安分下來,四爺隨意地一擦嘴,也不再多言。

飯吃得差不多了,年嬌放下碗筷,麵上氣哼哼的:“我明天要和福晉出門逛街。”

四爺“嗯”了聲,仿佛不很意外,想了想道:“帶上足夠的人手,彆往危險的地方擠。”

年嬌心想這什麼話,她今年三歲嗎?

還往危險的地方擠!

她胡亂答應下來,迫不及待地抖落消息:“據說還有九福晉在,她開了一家茶樓,位置十分清幽,來往的都是女客,生意特彆好。”

往日年嬌不愛出門,一來因為沉甸甸的人設包袱,二來因為雍%e4%ba%b2王府十分陌生。如今包袱消失得差不多了,王府這個陌生的地方,她也混得如魚得水,一聽人很好的福晉相邀,便高高興興地答應下來。

年嬌說著,漸漸失去了警惕。

見四爺專注地望著她,仿佛還不如她見多識廣,年嬌嘴巴一翹,又一次湊了過去,枕著四爺的肩頸道:“九貝子那麼可憐,九福晉多賺點錢,也是應該的。”

四爺:“……”

對於生意,老九夫妻倆一個賽一個的精明,恐怕妻子有多能耐,老九也不是全然知曉。年嬌這話讓他實在想笑,嘴角動了動,到底沒有出聲。

府外不似宮中,年嬌可以放心地玩,老九福晉也不是那等拎不清的人,等今日過去,九貝子府想必就要與八貝勒府徹底分割了。

四爺漫不經心地想,即便老九依舊想不開,老五和宜妃也不會放任不管。

於某個方麵而言,年羹堯以至於年側福晉,和他一樣,都是她們的恩人不是嗎?

除去八福晉,四爺對其餘女眷都沒有惡感,隻是看到年嬌提起“賺錢”時,那放著光的欽佩眼神,四爺嘴角微微拉直。

誰還沒有個茶樓了。

他恍若不經意地道:“王府也有些產業,光是福晉手裡捏著的,就不比九弟妹的少。”

年嬌“嗯嗯”兩聲,顯然極為讚同,欽佩的眼神霎時轉移到了福晉身上。那不叫欽佩,都可以叫做敬仰了,顯然,福晉平日裡的為人和作風,已然折服了年側福晉,萬萬沒有想到福晉會比她九弟妹更懂賺錢!

四爺:“……”

四爺清俊的麵龐霎那間變得極為危險,她是不是聽漏了“光是”兩個字?

福晉手裡捏著的產業不少,何況他?

四爺轉瞬放棄了與她解釋的想法,沒關係,他還有一晚上可以教導。

殊不知年側福晉是個冥頑不靈的人,在他湊到她耳旁,讓年嬌猜測他有多少存銀的時候,年嬌抿著紅潤潤的嘴巴,仔細想了想。

她不確定道:“一萬?”

四爺沒有說話。

年嬌心道也是,一萬兩,連根五百年的人參都買不來,她改口:“兩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