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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點頭。

九福晉一邊招呼,一邊暗暗想著,年側福晉與傳聞仿佛有些不一樣啊。那怎麼說來著……乾淨!對,乾淨,她做皇子福晉了這麼多年,自覺也是見多識廣,平日裡接觸過不少人,這位年氏倒還真是特彆的那一個。

福晉見推%e8%84%b1不過,笑道:“那就勞煩九弟妹了。”

霎時皆大歡喜,年嬌左右看看,小聲催促秋嬤嬤先進去,她要等福晉安頓好了再進包間。

秋嬤嬤一想也是,格格坐在哪兒,還是福晉安排得妥當。

九福晉占的包間離樓梯口不遠,年嬌微微轉頭,就能看見大堂的全景,就在這時候,大堂隱隱約約的喧嘩起來。

年嬌新奇地望去,便見一個穿金戴銀,年逾三十的婦人,不顧掌櫃小廝的阻攔,就要往二樓走。

她身後跟著一串丫鬟婆子,婆子皆是膀大腰圓,丫鬟腳步輕巧,粗粗望去,還有些武功在身上。

掌櫃哪裡攔得住她們,擦著冷汗道:“這位夫人止步,這位夫人止步!二樓都是貴客的包間,您如此行事,恐會衝撞了貴人……”

不等那夫人開口,身後的丫鬟冷笑道:“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夫人是誰?堂堂佟夫人,貴客中的貴客,還沒有上二樓的資格了?!你真是大膽!”

掌櫃尚且端得住,小廝們卻是如遭雷擊,佟夫人?

莫不是步軍統領隆科多的如夫人李四兒,京城的那位鬼見愁?

大堂的女客聞言,也都慌亂了起來,有容貌尚可的,連忙用衣袖遮住臉,生怕被這位佟夫人看了去。

隨著李四兒年紀漸長,便越發嫉妒年輕貌美的女子,而這份嫉妒並不是嘴上說說,更會付諸實踐,聽說上個月,便有一位女琴師破了相,起因正是遇見了李四兒!

佟夫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後的佟大人,那可是皇上的%e4%ba%b2表弟,手上握有京城的兵權,他要整治誰,那可真就一句話的事兒,便是皇阿哥也要爭相巴結。

李四兒見掌櫃幾人呆呆站著,很是不悅:“拖下去,隨便給點教訓就罷了!本夫人聽說這茶樓隻接待女客,二樓包間更是彆有趣味,便想著品上一品,哪知遇上這麼晦氣的招待。”

說著,扭著腰徑直走向二樓,眯眼往上瞧的一瞬間,恰恰與年嬌對上了視線。

李四兒霎時停下了腳步,隻覺一股熊熊的惱恨與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她攥緊了手,牙齒哢哢作響。

若是她們家爺遇見了……

不,不會的,她在心底叫囂,一定要劃破這張臉!

李四兒慢慢擠出一個笑容:“不知你是哪裡的姑娘?瞧這小臉水靈的,不如來佟府做一做客,本夫人定然好好招待你。”

說是做客,實則和綁沒什麼區彆,聽聞夫人的話,丫鬟婆子刹那間蜂擁而上,轉眼間,連二樓也亂了起來。

第35章

年嬌不認識什麼佟夫人。

隻是這不妨礙她對人家穿戴的欣賞,在李四兒現出身形的那一刻,她的目光,便抑製不住地挪到了李四兒的發髻上。

很快,年嬌正要生出的好感,“啪”一下破滅了。

因為這位夫人像是聽不懂人話,擾亂秩序不說,還帶著手下橫衝直撞。這可是九福晉的地盤,福晉正要帶她與九福晉玩呢,忽然冒出一堆不和諧的存在,把安靜的茶樓攪得一團亂!

小花妖皺起眉,她從李四兒身上看見了八福晉的影子。

接下來,誰也預料不到的事發生了。原本不屬於年嬌的熱鬨,竟然燒到了她的身上,這位夫人不但行為出格還自說自話,說她長的水靈,還要請她去佟家做客。

不,不是請,而是綁。年側福晉何曾遇到過這樣囂張的人,她睜大眼睛,驚訝得不得了,一時間忘記了生氣,用奇異的目光打量李四兒——

她莫不是腦子壞了?

衝在最前頭的丫鬟微微生了不安,倚在欄杆上的美人反應有些不對勁兒,她的眼底,半點沒有害怕,與從前被請去“做客”的姑娘大不相同。心念急轉間,丫鬟不由自主放緩了腳步,露出還算客氣的笑:

“我們家主子好客慣了,還望夫人能夠賞臉。”

丫鬟眼尖,察覺到年嬌已經出閣,所以用了“夫人”的稱呼,但,即便用了敬稱,她的語氣仍然是倨傲的。

能上二樓的,許是有身份的貴人,隻是貴人又如何?除了最頂尖的那幾位,主子最不怕的就是貴人。

何況從未聽說過頂尖的貴人裡頭,有長成這般模樣的,她太年輕了,能是什麼正經身份?丫鬟在腦中搜索片刻,一顆心越發篤定,今兒是非請不可了。自家主子的願望,就沒有達不成的。

就在這時,一道淡淡的嗓音傳來:“賞臉,賞什麼臉?”

這般大的動靜,死人都被驚醒了,何況包間門本就開著,福晉沉著臉走了出來。

九福晉跟在她的身後,麵色很不好看,待看到茶樓亂糟糟的一片,不好看化為了鐵青。不消九福晉使眼色,藏在幕後的打手一擁而上,將李四兒帶來的人反包圍,霎那間形勢逆轉。

捕捉到福晉的嗓音,年嬌冷哼一聲,%e8%84%b1口而出的訓斥立馬閉了上。

她跟著老板這麼久,對他的斥責耳濡目染,也是偷偷學了點的,不過自己出馬,哪有狐假虎威來得威風。年嬌自覺退到福晉身後,指著李四兒,朝福晉告狀道:“這人自稱佟夫人,腦子有點問題,強闖二樓不說,還不分青紅皂白地要綁我。”

李四兒尚未反應過來,便被氣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

“你好大的膽子,來人——”

“好大的膽子?”福晉眼帶厲色,“你抬頭看看我是誰!”

李四兒未儘的話,全都噎在了嗓子裡,她瞪大眼,從記憶角落裡尋到熟悉的身影:“雍……雍……”

擁有實權的%e4%ba%b2王福晉,和普通的皇子福晉可不一樣。更何況李四兒是隆科多心愛的人,知道許多數不儘的內幕,譬如她家爺,掌管京軍的步軍統領,表麵上誰都不沾,等八貝勒倒台後,便暗暗投靠了雍%e4%ba%b2王!

李四兒明悟過來,既然雍%e4%ba%b2王福晉在這裡,那麼她要請去做客的,想必也是雍%e4%ba%b2王府的人了。

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她笑了起來:“誤會,都是一場誤會。”

誤會?九福晉一肚子氣,見她恍若沒事人般,更是怒從心起,你個殺千刀的,挑什麼時候不好,偏偏鬨了我的茶樓,破壞了我和四嫂小四嫂的會麵。

這機會有多難得,連她們爺都彆彆扭扭地叮囑她要重視。

九福晉搶先罵道:“我說是誰,原來是佟二爺的小妾李四兒。本福晉沒記錯的話,佟二爺正經的夫人姓赫舍裡氏,你一個勾欄院裡的賤妾,看一眼都嫌晦氣,竟還敢犯上逾越,當街綁人,簡直沒把《大清律》放在眼裡!”

年嬌眨了眨眼,眼眸亮晶晶的,九福晉罵人好厲害。

李四兒被罵得臉一陣青一陣白,若說她這輩子最厭惡的是什麼,一是出身,二就是隆科多的嫡妻赫舍裡氏了。赫舍裡氏那賤人,早就被她做成了人彘,至於出身……多少年了?自從隆科多步步高升,她再也沒有被人指著鼻子罵過。

沒想到九福晉居然也在這裡。她會忌憚雍%e4%ba%b2王福晉,可不會忌憚一個九貝子福晉,九貝子不被皇上待見,早年還為了八貝勒巴結過她們爺呢,有什麼好威風?

李四兒眉心一豎,當即想要反擊。

九福晉如何看不出她的輕視,怒火熊熊燃燒起來,直到福晉按住了她的手:“九弟妹。”

福晉環視了一圈,問李四兒:“你為何要綁堂堂雍%e4%ba%b2王側福晉?”

李四兒臉色大變,半晌,強笑著道:“您誤會了,我這是……邀側福晉前去做客……”

“做客?”福晉道,“就算做客好了。你一無誥命在身,二無宗牒記錄,如此行事,是看不起我雍%e4%ba%b2王府?”

福晉看著李四兒,像看著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來人,將李氏綁了。”

她領年嬌出門,豈能有不帶侍衛之理,方才,侍衛們全都喬裝起來,聚在後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倒要問問佟二爺,為何縱容一個賤妾在外張狂。”福晉說,“他若覺得李四兒沒錯,自行來王府贖人便是。”

……

生了這樣的小插曲,飲茶是飲不下去了。

九福晉說她管理疏忽,還望四嫂和小四嫂勿怪,不如下回再行約見,福晉答應下來。

九福晉期期艾艾的,半晌開口:“那李四兒是個什麼下場,也請四嫂回頭告知於我,讓我痛快痛快。”

福晉一愣,笑著頷首。等回到馬車上,她問年嬌:“還生氣?”

年嬌早就不氣了,和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生什麼氣?

她望著福晉,目光滿是欽佩,像是終於回過神似的,搖了搖頭。

福晉:“……”

年側福晉欽佩的目光太過熾熱,簡直要把人融化,她有些不自在:“這個李四渾身上下都是把柄,我從前隱約聽說,隻是沒遇見過。如今撞上了,豈能有放過之理。”

若要對簿公堂,第一個吃官司的就是她李四兒,故而福晉篤定隆科多不敢鬨大。一個賤妾罷了,毒酒是她最好的歸宿,等風波過去,她便送回佟府,讓佟家人%e4%ba%b2自解決——這般,既維護了雍%e4%ba%b2王府的尊嚴,也給足了隆科多麵子,不會傷了兩家和氣。

當然,這隻是初步設想,福晉覺得苦主的意見也很重要,於是她和藹發問年側福晉,想要如何懲治李四兒。

“給她關禁閉,讓她一輩子不能吃香喝辣,戴不了那些金銀!”這已是年嬌能夠想出來的最惡毒的話,誰知話音一落,福晉笑了起來,方嬤嬤也忍不住笑了。

漸漸的,車廂裡滿是快活的氣息。

年嬌一懵,左看右看,不懂得她們在快活什麼。

福晉笑夠了,輕咳一聲,安撫她道:“都聽你的,一回王府,便按你說的去做。”

年嬌這才矜持地點點頭。

頭還未點下去,她立馬收斂矜持,將之化為了謹慎。

壞了,差點忘記這是在福晉跟前,小花妖立馬正襟危坐,仿佛剛才的告狀和建議都不存在。

福晉也裝作沒發現的模樣,噙著笑,悠悠抿了一口茶。

.

四爺接到線報,說福晉綁了個人回來。

他一愣,一時沒有理解這是什麼意思,直到蘇培盛告知他詳情,那張俊臉驟然冷了下來。

即便內心怒極,麵上也是不顯,四爺擱下筆,喚來許久沒有動用的粘杆處:“去給隆科多遞話,今日種種,我隻當是那賤妾私下的作為。不必他佟二爺%e4%ba%b2自過來,請一位女眷端上毒酒,前來王府,這事便過去了。”

至於死前還要遭受什麼樣的折磨,自然是他說了算。

粘杆處的首領領命,很快消失不見。四爺也沒了閱覽卷宗的心思,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