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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方才他看向南歸那張臉,前世記憶再次湧上心頭。

最後一戰打得慘烈,逼宮之時閣中出了叛徒,他們的計劃被泄了出去,因而不得不推遲行動,南歸作為在宮中臥底,亦是不慎露出了馬腳。

當年他為了不說出齊衡安行蹤,被關在暗牢中受酷刑,活活折磨致死。

重活一世,他定要不負那些閣主兄弟前世拚死相護之恩,定要揪出叛徒,防患未然。

“說正事兒,你那嬌妻前日托我一事,要我幫她查一個人。”

齊衡安見是夜凝紫所托,腦海中閃過一絲欣喜,嘴角寫滿了笑意,既是夜凝紫所托,他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辦成。

不過很快,他便察覺到不對:他的阿紫有所求,為何不托給他,偏要托給南歸這個不靠譜的家夥?

他輕歎一聲,畢竟今生兩人提前見麵,亦是被自己所賜。

那日聽聞夜凝紫到了陽州,他便欲%e4%ba%b2自去應,誰知偏偏被父皇叫了去,這接回丹柔郡主的差事也自然落在了南歸身上。

南歸看著齊衡安向對死敵一般死死盯著自己的眼眸,不免輕笑上兩聲。

這人間情愛一事,他著實不懂,也沒心思去懂,隻是幼時喪父,他用了人生前二十年來複仇,如今大仇得報,為報齊衡安的知遇之恩,他隻願終其一生報答天涯閣,什麼風花雪月,不過隻是些沒用的東西罷了。

“何人?”齊衡安一聲發問讓他回了神。

“不是個大人物。”隻聽他笑著,悄悄將那人的名字告訴了齊衡安。

見齊衡安眉頭緊鎖,目眥微裂,疑心是生了妒,便緩緩道出了前因後果。

齊衡安這才靜下心來耐心思考,想來定是他先前怕惹了夜凝紫生氣,走得過急,這才讓阿紫平白在宮中受了委屈,這才要找證人報複。

“阿紫莫怕,衡哥哥這就來護你。”齊衡安想著,才將查找許太醫下落一事吩咐給下屬,便一躍飛身而起,向著宮中行去。

隨他同去的,還有他養在金籠子裡的一隻小烏鴉。

南歸無奈地長歎一聲,自他入天涯閣時,便鮮少見齊衡安笑,可正是這麼一個不愛笑之人,確隻要一聽提起夜凝紫這個名字,眼角便少不了笑意。

董淑妃死得冤枉,南歸深知齊衡安心裡壓著太多,可若是在這樣下去,便是鐵打的精神,恐怕亦是撐不住。

他隻願夜凝紫能拉他一把,讓他將那些重擔哪怕放下一點點,亦是好的。

天涯閣,何謂天涯?相距甚遠者,在眼前而不知者,所欲而不可求者。何哉?心有掛念,便無天涯。

夜凝紫回至韶華殿,今日眼見得碎玉在她麵前服毒,她卻這般無可奈何。

她好恨,好狠那幕後黑爪,為了陷害她,竟不惜動用死士。

死士之可怖,夜凝紫前世%e4%ba%b2眼見過,今生才會如此痛惜。

前世她同齊衡安趕赴沙場時,二人路過一片竹林,卻聞一陣陣詭異的聲響。

夜凝紫見風吹葉動,本是常事,此刻卻有種無可名狀的詭異。

隻見她立即勒住韁繩,緊緊握住長槍,將槍尖提了起來。

齊衡安聞聲立即擋在了她身前,兩人壓製著一呼一吸,靜靜聽著竹林裡動靜越來越響,似是在向兩人靠近。

夜凝紫輕輕斬了兩片竹葉來,將其向著那聲響之處擲了出去,葉片飛回來時,沾了兩滴鮮血。

二人皆是一驚,瞬間神色嚴肅起來。

習武之人耳目異於常人,夜凝紫看著手中長槍,立即眼珠一轉,將槍尖揮了出去,正正好阻住了前方一位朝她不斷靠近的黑衣人。

“阿紫當心!”麵對著十幾位極速而來的黑衣刺客,齊衡安立即飛身跨上夜凝紫的白義馬,將她護在身前。

夜凝紫掙%e8%84%b1不得,隻能在他身前揮著長槍,幫他擋住前方敵襲。

數次交鋒過後,齊衡安明顯精疲力儘,手臂上儘是血痕,可幾十名黑衣人隻少了不到一半。

好在那次副將及時帶兵前來,二人才幸免於難。可不待他們將那些黑衣人儘數抓獲,他們竟紛紛服毒自儘,一個活口也未留下。

到底是怎樣可怕的黑手,才會在暗地裡豢養如此之多的死士,真是不甚得知。

先前總覺死士斷情絕愛,可今日見了碎玉,才知他們興許亦是無可奈何之人。

手扶綠柳,眼望青山,驚爾虞我詐,悲歎人心難測,愁看花落又花開。

不過是引人唏噓的可憐人罷了。

青兒隻覺夜凝紫今日染了碎玉嘴中吐出的汙血,沾了晦氣,便備好了熱水,供夜凝紫洗浴,可誰知夜凝紫躺在榻上想得出神,眼見得熱水便要涼了,她便喚著自家主子來洗。

夜凝紫聞聲走近,隻見屏風後熱氣滾滾,皂角的香氣撲麵而來,配上雅致的浴間,當真是典雅。

宮中自然富貴精致,不比西北大漠黃沙,想要洗浴還需跑入關內的長河中。

青兒正向浴池中撒著花瓣,池子不小,快頂上半個荷花池,供數人在其中嬉水亦是夠的。

夜凝紫剛將衣物慢慢褪下,青兒便走上前去幫她的忙。夜凝紫畢竟在宮中,什麼都要按宮中的規矩來,便也像那些宮人一般穿著中長袖,裹著幾層裙,不僅穿著費勁,%e8%84%b1著也是困難。

此刻齊衡安已飛身踏入韶華殿,他一路小心,避開了不知多少暗衛,來到夜凝紫寢宮頂上,悄聲躲了起來,直到聽見暗衛巡查腳步漸漸遠去,這才跑回房脊,掀開了一片屋瓦。

第46章 陰謀

齊衡安剛一輕手將屋瓦掀開,吹開水霧,看見了屋內情景,他即刻江那磚瓦合上,一時熱血上頭,一摸鼻處,竟摸到兩道鮮血,正源源不斷地湧出。

“阿紫,怎會如此……”他暗想著,立即從屋脊跳了下來。

方才隨隔著花瓣未曾看清,可他卻是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腦中第一想法便是要逃。

小烏鴉阿嘩怎能看得下去,自家主子竟作此大逆不道之時,還不跟女主人當麵道歉,一心隻想著逃,真是不厚道!

它於是用著尖嘴,如刀子般啄起齊衡安的腦袋來。

齊衡安躲閃不得,被他活活啄了兩下,一時間握著嘴,疼得淚水在眼中打轉,快要哭出來了。

“阿嘩!”隻見他輕聲喚著,一麵伸手去抓它。

可阿嘩何其聰慧,自然容不得齊衡安這般對它,它便撲騰翅膀一飛而起,對著他又是一陣猛戳。

夜凝紫此時在室內當然是聽到了動靜,便裹好衣物便提起槍飛身上了屋頂,隻見她立於房梁之上觀察著,靜靜聽著周圍動靜。

濕發披拂在她肩上,若出水芙蓉,一肌一容,儘顯純欲。白若素的衣衫上被浸濕了些許,顯得有些透。

齊衡安躲在暗處不敢吱聲,咬著牙忍著被小烏鴉追著啄的痛,留著熱淚望著夜凝紫,剛剛止住的鼻血再次直流而下。

他屏息斂氣,這才沒被夜凝紫發覺。見她緩緩下去,他才鬆了一口氣。

可忽然,他覺得背後被什麼銳器抵到,回首一視,才見夜凝紫突然出現在了他身後,此刻正用槍抵著他。

“何人?”

看來夜凝紫還未認出是他,齊衡安摸了摸自己麵上那半張麵具,暗暗著慶幸著這麵具幸好沒掉。

夜凝紫見他行為詭異,便將槍尖又向前伸了一寸,厲聲又問道:“閣下是何身份,所來為何?”

她將槍尖緊緊抵著他%e8%83%b8口,仿佛對方回答一不如她意,她便可一槍刺去。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可齊衡安卻未察覺到,心心念念著儘是方才被她發覺自己偷窺,會不會惹了她生氣。

“郡主恕罪,”隻見他小心翼翼道,“在下是來向郡主彙報許太醫一事的。”

齊衡安此時冷汗直冒,生怕被夜凝紫看出自己身份來,靈機一動,打算用另一身份。

“在下天涯閣主安恒,參見郡主!”他迎著夜凝紫的槍口跪了下來,夜凝紫隨即將槍向後一撤,未曾傷到他。

此時阿嘩亦是機智地飛上枝頭,見女主人來了,不好叫男主人在她麵前落了麵子,隻好停了下來,躲在枝上靜靜觀著。

齊衡安顧不得半分差錯,便向著阿嘩拋了個眼神,阿嘩隻好無奈地飛遠了些,落在另一棵樹上繼續看著。

“天涯閣主?來此地做什麼?”夜凝紫手中槍並未放下,仿佛隨時都可以出擊。

她知曉天涯閣是天下第一大情報閣,負責收集上到皇室秘辛,下到江湖俠客的訊息,靠倒賣消息為生。

不過今生天涯閣怎會主動找上自己?跟許太醫又有什麼關係?夜凝紫實在是不解。

齊衡安心想此刻還不宜讓夜凝紫了解過多,還不能讓她知曉南歸便是天涯閣中人,便打算編個由頭糊弄過去。

於是他笑道:“郡主恕罪,在下深夜來訪實是受人所托,調查許太醫一事,如今已有了眉目,不出……三日,便可見到人。”

齊衡安稍作思考一陣,終於伸出“三”這個數字,可剛一%e8%84%b1口而出,他便後悔了,那許太醫高老還鄉已久,若他安安穩穩在家鄉還好,若是他死了或是客居他鄉。

如今兵荒馬亂的隻怕即便他的天涯閣暗哨布滿全國,亦是有些不易。

“原來如此,是凝紫錯怪閣下了。”

夜凝紫將槍一轉,那槍便立了起來,不再對著齊衡安。

齊衡安隨即鬆了一口氣,看來她是真的信了!

夜凝紫眼神隨即一凝,能夜闖宮闈者,想來定是身手高強之人,不過這人看似卻並非那武功蓋世之人,想來定是刻意隱藏了內力。

這一點倒是與某人有些相像。

齊衡安不便久留,夜巡的侍衛很快便要來到此處,隻見他笑了笑,眼神死死放在夜凝紫一雙清眸上,道:“夜深危險,在下先告辭了,郡主要當心呦!”

說罷他便飛身而行,繞了一大圈到夜凝紫身後,直到見她緩緩步回寢殿,這才放心離去。

“阿紫,還好你無事。”齊衡安想到前世憾事,小聲自言自語道,“等我,這次,一定儘快想辦法讓你離開這是非之地!”

夜凝紫才剛剛回到寢殿,安撫了受驚的青兒,在她的服侍下整理好衣衫,便聽到屋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青兒聞聲立即開門,隻見門外是一陌生的嬤嬤,她急促道:“郡主,老奴奉貴妃娘子之命,前來尋郡主走一趟。”

她說著,眼神不斷躲閃,似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夜凝紫意識到此事不簡單,心裡便有了盤算,開口先問道:“敢問姑姑,是有何要事?”

那嬤嬤眼見瞞不得郡主,這才從實招來:“是……是三九姑姑,她中了毒,現下……生死未卜,白日裡有下人見她在郡主這兒吃了虧,便向貴妃提了一嘴,現下……貴妃怕是對郡主生了疑。”

夜凝紫這才推出事情大致,想來定是白日裡那些人不得逞,便換了法子來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