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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時,印堂一片烏黑,我觀著,亦是將死之人。”

他歎了歎,又道:“罷了,於閣下而言,前塵若煙,把握好當下才是真。”

夜凝紫心裡生疑,這老頭究竟在說些什麼?

隻見他又道:“可我觀閣下此生,必定會困於三樣東西,不得翻身啊。”

那老頭說得懸乎,夜凝紫便問道:“請問先生,是那三樣呢?可有破解之法?”

那老者一皺眉,道:“謂之曰愛恨家國,若能舍棄一樣,則閣下可活,若能舍棄兩樣,閣下可一生無憂,若能三樣皆舍,則閣下此生必會飛黃騰達,扶搖直上。”

夜凝紫未有儘信,見著好不容易夢見個仙人,不問問她心中疑惑實是可惜。

“多謝仙人,隻是凝紫還有一事,那便是凝紫的小妹,名喚夜燕燕,幾年前忽然性情大變,不知是為何?”

那老者欣然一笑,答道:“再世之人,亂子入史,鳩占雀巢。”

夜凝紫將信將疑,聽那老者之言,夜燕燕應當確實是被人奪了舍,便又問道:“可有化解之法?”

她真的太想叫先前那個善良的小妹回來了。

“化其執念,亂子自會歸去。”

此時隻見老者一甩手中拂塵,夜凝紫便感到自己仿佛置身於高樓之上,就要掉下一般。

再一睜眼,隻聞得一聲%e9%b8%a1鳴,自己又回到了寢室中。

她整理著腦中思緒,忽又坐起身來,今日必不能讓賊人奸計得逞。

她起身帶著青兒向荷花池旁步去,不過這次,她並未像前世那般在池東散步,這次,她隻是躲在池邊草叢中。

青兒一陣緊張,夜凝紫每日都會沿著池東散步一事,委實是她告的密,如今夜凝紫這般,好似洞悉了她的陰謀,自是心裡萬般緊張。

“郡主?”她拉了拉夜凝紫,心裡惴惴不安。

“噤聲!”夜凝紫眼神淩厲瞥了她一眼,她立即不再言語。

此時隻見碎玉扶著賢妃來到了荷花池旁,兩人走了兩圈,夜凝紫突然跳了出來,將賢妃嚇了一跳。

碎玉扶著賢妃的手猛然一鬆,賢妃腳底一滑,眼見便要掉入荷花池中,誰知夜凝紫飛身一躍,便躍入了賢妃身旁。

隻見她伸手一扶,轉身轉了半圈,賢妃便停在了她懷中。

碎玉見事不成,便一掌拍來,卻被夜凝紫抓住手腕順勢丟入了荷花池中。

賢妃在夜凝紫懷中心悸未定,直到被夜凝紫小心放下。

她剛想站起來,便覺得腳下一崴,夜凝紫見狀,趕忙將她扶起。

“娘子小心!”她小心將賢妃扶起,幫她將鞋子%e8%84%b1了下來。

“大膽!”賢妃剛要發怒,夜凝紫便將那鞋底朝天展示給她看。

她將那些細小的白色粉末指給賢妃看,賢妃看後麵色大驚,問道:“這是什麼?”

夜凝紫輕歎一聲,解釋說這便是讓賢妃滑倒的罪魁禍首。

賢妃大驚,回首看著剛從池中爬起的碎玉,恍然明白了一切,指著她怒問道:“你這賤婢,本宮自問待你不薄,你緣何害吾?”

碎玉不言,聽著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便又一掌向夜凝紫撲來。

夜凝紫輕身一躲,便躲了過去。聞得腳步聲已近在咫尺,便立即料到吳皇後已然快要趕來。

前世便是這般,劉娘子前腳剛落水,皇後娘娘便來了,這才救了劉娘子一命。

夜凝紫想不明白,這碎玉到底是為何,若是賢妃因此丟了性命,自己豈不是犯了重罪?

前世她被碎玉指著作了推賢妃下水的惡人,又有青兒作證,自己本是罪責難逃,可何要這麼著急要請皇後娘娘來,萬一娘娘未看到自己的行凶過程,或是看出了什麼端倪,豈不是功虧一簣?

夜凝紫不明白,但結合昨晚,碎玉在賢妃哪裡伺侯了兩年,或許是生了感情?舍不得賢妃的性命?

她不甚明白,一把將碎玉製住,靜待皇後娘娘主持公道。

第44章 暗閣

夜凝紫將碎玉製在地上,此時隻見吳皇後緩緩而來,見賢妃驚魂未定,便立即上前查看。

前日碎玉說是奉賢妃之令邀她來此,而賢妃向來深居簡出,她便早就料到今日鬨劇。

“娘娘救救臣妾!”賢妃邊抹著淚,便道。

“劉娘子莫怕,娘娘此來定會為您主持公道。”皇後娘娘身邊侍女蘭霜輕扶著賢妃,安慰她道。

看著被夜凝紫製著的碎玉,吳皇後垂眸厲聲道:“主使是誰?還不從實招來!”

麵對皇後娘娘的責問,碎玉淡然道:“是奴婢一人所為,無關他人。”

聽她這麼說,賢妃是不信的,甚至有些驚訝,畢竟主仆一場,她怎麼也想不到身邊最信任最%e4%ba%b2近的貼身侍女竟是謀害她性命的元凶。

夜凝紫見她拳頭緊握,指甲被她捏在了肉中,手上滲著鮮血。察覺到不對,便立即伸手去阻,誰知已是來不及了。

兩道發烏的鮮血從碎玉口中流出,她最後一眼看了眼對麵的賢妃,露出一笑。

夜凝紫聽見她輕聲說了一聲:“娘子,再見了。”便閉上了雙眼,向後倒去。

夜凝紫立即去探她鼻息,卻是再無波瀾,她輕歎一聲,輕輕將她放了下來。

碎玉事敗自儘,再聯想著昨夜那給她遞紙包的黑衣人,便覺得他們背後一定有著更大的勢力。

聯想著昨夜黑衣人消失在壽康宮,夜凝紫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組織——暗閣,一個專門聽命於皇室的殺手組織,上可暗殺高官國戚,下可斬殺走卒販夫。

具江湖傳言,極少有人能找到暗閣的總部。暗閣之中不伐有許多伸手高強的殺手,其中一人麵覆白鬼麵具,一人帶著一張笑麵鬼麵具,兩人據說刀起首落,殺人仿若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至於暗閣閣主,一時間眾說紛紜,有人道是那白麵之人,有人道是一位隻戴半張麵具的女人,當然也有人猜測是皇室之人。

沒有人知道暗閣殺手的真實身份,他們或許隻是街邊的小販,可到了晚上便會化身惡鬼,殺人奪命。

夜凝紫前世對暗閣的了解並不深,隻記得同齊衡安一道趕赴沙場時,曾遇見過一個男子,男子麵戴笑麵鬼麵具。

她當時不知那些皇族密辛,隻聽齊衡安說了暗閣這一名字,即便是重活一世,她也對暗閣不甚了解。

“娘娘。”夜凝紫衝吳皇後搖了搖頭。

吳皇後輕歎一聲,閉了閉雙眼,走向賢妃,道:“劉娘子,你也看到了,本宮亦是無能為力,此事就此作罷吧。”

賢妃受了驚,眼眶中淚水不斷,她輕輕喚著,不斷為自己順著氣。

可若是暗閣所為,怎會找上劉賢妃呢?夜凝紫不明。

但從方才吳皇後的神色中可以猜出,控製這一切的幕後主謀隻怕是比皇後娘娘還要身份複雜。

曾經她並不知這蛛絲層層盤布,更不知這蛛絲竟也會纏到自己身上。

前世自己因此受了冤枉,雖然皇後娘娘寬仁,將此事壓了下去,可到底是同賢妃結了梁子,隻怕是前世劉將軍割袍斷義,打破同夜父的戰友交情,也是劉賢妃一封家書所致。

若不是此事,前世夜父也不會走到那般孤立無援的境地。

那麼到底是誰在操縱這一切?夜凝紫眼神一凝,背後勢力,她自己力量薄弱,敵在暗處,也不知日後危劫是否能迎刃而解。

隨後吳皇後下令,碎玉的遺體被送去了亂葬崗,此事便到此為止。

夜凝紫總覺得吳皇後知道些什麼可又不好發問,不過確定的是,起碼現下,吳皇後她並不會對自己不利,對夜氏不利。

傍晚,一輛馬車迎著暮色緩緩駛出宮牆。

守宮門的侍衛手持長槍,將其攔了下來。

“官家有旨,凡離宮車馬,必要經過我等審核。”

那車夫向車中一望,神色有些緊張,誰知那馬車中人卻未曾露麵,隻遞出來一張令牌。

那侍衛接過令牌,看清了令牌之上,刻著的那個大字。

“原來是恒王殿下的人,是下官失禮了。”

隻見那侍衛恭恭敬敬地向馬車中人行了一禮,便一揮手,示意手下將此車放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馬車一路疾馳,駛入京郊一處偏僻的小巷中,車夫將馬勒住,向車內之人鞠了一躬,道:

“主人,到了。”

車中人緩緩步出車廂,猛地一躍,穩然落於地上。

隻見那人頭戴著鬥笠,鬥笠上傾垂而下的白紗剛剛好能夠遮住他菱角分明的臉龐。

月光皎皎映在透過薄紗,映出了一雙清澈的眸子。

他抬眸看向遠處,左腳一蹬,便一躍而起,先是落在前方的樓閣上,再是停在了遠處的鐘樓尖上。

他一路用輕功飄然而行,終於到了一處賭坊之前。

賭場規模很大,大門前的牌匾上寫著“天涯賭坊”四個大字。

天涯賭坊,正是當今臨安最大的賭坊。

夜半,正是賭坊熱鬨之時,成百上千嗜賭成性的男子紛紛聚集在賭場內,時不時有些一輸再輸,又付不起錢的窮鬼被拖出。

他輕聲步入賭場,周圍幾個壯漢見賭坊來了新人,且來人衣著華貴,便立即笑著欲將他拉至裡間賭注最大的那間。

白衣男子從懷中又掏出一張令牌,令牌上刻著“涯”字。

有一人立即識了出來,將他帶入了裡間一處暗房之中。

“公子稍後片刻。”那人轉身而去,換了一位中年女子,女子打扮豔麗,頭戴著一朵牡丹花,舉止嬌柔造作。

白衣人俯首一視,眼神落在那女子嘴角上的一顆大黑痣上。

“趙姐還是這般漂亮。”白衣人微微哂笑兩聲,打趣她道。

中年女子明顯動了怒,把一隻小嘴撅得老高,同她遍布皺紋的麵格格不入,見人見了有作嘔之意。

她卻渾然不在意,仍學著那些少女們的造作姿態,展示著她的風情。

“南歸,你這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好好一張臉,偏偏生了張毒嘴!”

白衣男子正是南歸,此番從宮中偷摸而來也是為了見一個人。

兩人聊著,那婦人便打開了暗道,行至儘頭,才見有一玄衣男子,麵若寒霜,眼底透著邪氣。

他打了個哈欠,不耐煩地轉過身來。

第45章 不見天涯

那人緩緩轉過身,一雙清眸直勾勾盯著南歸那張鬥笠。

南歸悅然一笑,將那鬥笠緩緩放下,一雙清澈的眸子裡儘透著一絲欣喜,紅%e5%94%87中漾起了令人頭暈目眩的笑。

“笑什麼?”玄衣男子嗔怪道。

“倒沒什麼,隻是笑你不去追你那嬌妻,偏生躲在這裡生著悶氣,便如同那老鱉一般,一遇上不如意的事兒便縮著頭。”

玄衣男子眼神一凝,不耐煩地哼了一聲,歎道:“都怪我這幾日太縱著你,如今,你竟連殿下都不肯喊了。”

玄衣男子正是當今恒王齊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