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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譜 歌疏 4328 字 2個月前

應,而且並不嚴重,即便起疑,應該也懷疑不到他們頭上去。

太子勵捏著酒杯,悠然淡定地品著,約莫一刻鐘後,覺得這些人的藥性應該差不多都發了,才撩袍起身,施施然走到禦前,拱手道:“父皇,兒臣方才得到稟報,說佛狸弟弟回宮為阿焉賀婚,如今人就在宮門外,請求麵聖。佛狸弟弟雖然為了個男人刺殺丘穆林爾融有錯,但念在他還顧念著兄妹之情,父皇便寬恕他這次吧。”

今日是武威公主大喜,魏帝大概中了藥,的確容易被蠱惑,擺擺手道:“既然有你求情,便宣他入宮見駕。”

“佛狸”一出現,劉煜便明白為什麼太子勵非得用致幻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楚流雲五官過於特彆,易容術根本達不到偽裝成他的目的,五官上總是給人很牽強的感覺。若是沒見過佛狸本人,不會覺得有什麼,但見過的人,隻要近處一看,便知道,這個人是人假扮的。

但有致幻藥的作用,在場竟然沒有一個人懷疑他的身份,拓跋琿甚至感慨道:“他竟然真敢單槍匹馬地回來,嘖嘖。”

拔拔錦厘道:“這的確是一個回歸皇室的好機會。說不定皇上真會原諒他。”

“他沒你好看……”身邊突然冒出這個小聲音。劉煜轉頭,隻見宋軼傻愣愣地坐在旁邊,正揚著小下巴看著他,像是在比較他們的容貌,又像是在安撫劉煜的情緒。

曾幾何時,看到楚流雲那幅尊容,以及他與宋軼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劉煜是真的非常介意的,大概比他自己意識到的程度還要深得多。此刻聽得這話,無異於一次真情告白,劉煜小腹又躥動了一下,狠狠給自己大%e8%85%bf來了一把。這個小妖精,他非得回去把她辦了不可!

“佛狸”走到禦前,重重叩首,%e4%ba%b2自向魏帝獻上一幅圖,還膝行到龍椅下,說要%e4%ba%b2手打開給魏帝看。

這場景有些眼熟,劉煜心想太子勵不會如此沒創意玩什麼圖窮匕見吧?這麼低劣的手法,魏帝會上當?

結果,他高估了太子勵,他玩的還真是這一手,也低估了這種致幻藥對人判斷力的影響力,圖打開,明晃晃的匕首亮出來,直刺魏帝%e8%83%b8口,鮮血噗呲一聲灑出來。

“佛狸”俊美的臉被濺得愈發難以辨識,魏帝倒在血泊中,抽搐了幾下,一時竟然沒發出聲。太子勵還捏著酒杯輕啜了兩口,這才不緊不慢上前,高喊一聲,“禁衛軍何在?拓跋佛狸刺殺皇上,還不拖出去砍了!將太宰杜班抓起來……”

太子勵下了一連串的命令,在座的人“酒醒”了一大半。

明明事情是在他們眼前發生的,他們卻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此刻都有點懵。禁衛軍入內立刻控製了局麵,一時間人心惶惶,武威公主嚇得花容失色,半晌沒吐出一個字來。

太子勵突然轉向漱玉齋方向,劉煜幾乎本能地將宋軼往身邊帶了帶。

“漱玉齋,妖言惑眾,與太宰杜班暗中勾結,幾次欲加害本太子,一起押下去等候發落!”

所有人都意識到,太子要借此事肅清政敵。能壓製他的隻有魏帝,魏帝不在,身為一國儲君的他,自然有發號施令的權力。

直到此刻,所有人才算大致明白,太子勵在宮中的黨羽有多少,此刻,連魏帝身邊的心腹侍衛都聽候他調遣,明明他的太子府是建在宮外的。

劉煜一把推開上前的侍衛,將宋軼抱起。太子勵眼神一暗,他正愁找不到將漱玉齋三人當場誅殺的借口呢!

“凡有反抗者,殺無赦!”

“慢著!”慕眭後知後覺地清醒過來,擋在劉煜和宋軼身前,“太子殿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漱玉齋絕不會乾預朝政!又怎會與人勾結弑殺魏帝?”

太子勵扯扯嘴角,這是吐穀渾的王,他自然不會失了禮數,“西秦王初到平城,大概不知道漱玉齋都做過些什麼勾當。本太子定然會給他們一個名正言順!讓西秦王碰到這種事,實在抱歉!來人!快護送西秦王回館舍!”

太子勵根本不容許慕眭有異議。兩國邦交是頭等大事,慕眭自然也不會亂來。他看向劉煜,劉煜衝他點點頭,他這才拱手道:“那恭敬不如從命!”

太子勵順道也將其他邦國的使團送了個乾淨。整個宣和殿突然人心惶惶,除了被送走的人外,其他人根本不敢造次。

沒了礙眼的人,太子勵冷哼道:“還在等什麼?把他們抓起來!”

侍衛得令,抽劍便向他們刺過來,橫梁上突然落下兩道人影,其中一條,一劍劈下,直斷禦前侍衛手腕,不用說,此人正是薛濤,而喬三不甘示弱,也劈開了圍攏來的侍衛。

有反抗的就漱玉齋這邊,一時間,侍衛禁衛軍全都集中過來,將他們團團圍困,但薛濤和喬三豈是尋常人能夠對付的,不消片刻,地上便躺了六隻手,一時間震懾得其他人猶豫不敢上前。

拓跋琿和拔拔錦厘等人想過來看個究竟,卻被阻擋在人牆之外。拔拔錦厘還從來沒受過這種待遇,身上雖然沒有兵器,但肉搏卻也是一把好手。盧郝拉住他,搖了搖頭,“畫骨先生能讓自己置身險地嗎?你們太天真了!”

盧郝很有閒情逸致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準備看看漱玉齋這出戲要怎樣唱。

那頭,丘穆林爾傾連%e5%b1%81%e8%82%a1都沒挪一下,悠閒地搖著扇子。再回頭看其他勳貴世家,鄭玉竟然在磕瓜子,王琳和崔維各自斟酒碰杯,這樣冷靜的場麵,對比亂成一團的大殿,豈止是用詭異二字可以形容的?

拔拔錦厘有點看不下去了,“皇上遇刺了你們沒看到嗎?”

反而是丘穆林爾傾道了一句,“你們衝得過去可以試試。”

拓跋琿和拔拔錦厘一起看向龍椅上,禦前侍衛在重傷的魏帝麵前築起的人牆更堅固,兩人互看了一眼,一起上前,“讓我們過去!”

侍衛不動,隻聽侍衛首領道:“皇上重傷,禦醫正趕來,誰都不能亂動!”

這態度分明透著可疑。兩人這才意識到,真正要弑君的未必是佛狸。再看全場唯太子勵馬首是瞻的所有禁衛軍和侍衛,再蠢的人也該明白了。

可是,問題就在於,刺殺魏帝的是拓跋佛狸,勤王護駕的是太子勵,他們連強行衝過去保護魏帝的措辭都沒有。

而侍衛長更過分,很直白地說道:“凡是與漱玉齋有過%e4%ba%b2密接觸的所有勳貴世家,都不得靠近。說不定,你們之中就有陰謀弑君的叛臣!”

這頂帽子扣得不可謂不大。拓跋琿回頭看了一眼巋然不動的那幾人,頓時明白過來。

此刻,除非他們能立即調動軍隊進宮,否則,眼下的局麵隻能任由拓跋勵擺布。

局麵到底是怎麼變得如此可怕的?

拓跋勵又是布局了多久才達到眼下這種程度的?

連禦前侍衛都聽他差遣,那佛狸宮中的侍衛,應該也是聽命於他的吧?

明明所有事實都很明顯,拓跋琿卻發現,他們竟然沒能抓住拓跋勵一絲實質性的把柄,即便他今日弑君!

那一瞬間,兩個好基友心都涼了半截。

“你們忘了,漱玉齋的人還在此。”鄭玉鄙視了兩人一眼,“以畫骨先生和宋先生的聰明勁兒,能讓人這般威脅?”

拓跋琿和拔拔錦厘默默坐回自己的位置,俗話說關心則亂,此時此刻,大概隻能“冷眼旁觀”。

那廂,侍衛不敢近劉煜等人的身,太子勵走上前,冷笑道:“這皇城之中,禁軍十萬,你們這幾個人能逃得掉?束手就擒,說不定本太子心情好,會留你們一個全屍!”

“他是不是在威脅我們?”宋軼此刻還迷迷糊糊的,她幾乎本能地露出麵對對手習慣性的笑眯眯表情,因為還迷糊著,這表情透過麵具看起來相當隨意,十分缺乏對眼下嚴厲局勢的尊重。

太子勵眼神一暗,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眼中閃出一點紅光。

劉煜下意識地將人摁進懷裡,讓她的臉貼著自己的%e8%83%b8膛,不讓她到處燎火,“乖,你該睡覺了。”

轉頭卻問太子勵,“太子殿下想殺我們總要有個名頭。”

“名頭?那還用問?佛狸與漱玉齋關係密切,這是事實。佛狸還在南地時,就入過你們的風雲榜。他一回國,漱玉齋也立即北遷平城,這難道能是巧合?”

“再則,你們在平城攪風攪雨不正是想為佛狸製造謀篡皇位的契機嗎?何況,你們與太宰杜班多次私下會麵,這是人儘皆知的。佛狸弑君,你們也難逃其責!”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聽了此話,劉煜竟然點了點頭。

“怎麼?認罪了?”太子勵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得意,如此難纏的漱玉齋都認罪了,給了他無以倫比的成就感。

“太子殿下確定放才弑君的是佛狸殿下?”

“當然,所有人,%e4%ba%b2眼所見!那還能有假?”

劉煜點點頭,“那太子殿下可確認皇上真的被刺傷?”

太子勵頭也不回,隻揚手指了指龍椅那邊,“血都流到台階下麵了,難道還有假?”

劉煜又點了點頭,依然一點淡定模樣。

“畫骨先生可還有話要說?”

“呃,其實,我隻是覺得今日佛狸殿下長得醜了點,身材也胖了點,原本以為他在外風餐露宿會更瘦些。而魏帝征戰八方,武功蓋世,今日遇刺似乎也太容易了一點,而這血,似乎也流得太爽快了一些。”

整個大殿落針可聞,就這一把嗓音在幽幽回蕩。

錦厘突然不明白了,“他什麼意思?”

拓跋琿一臉凝思狀,畫骨先生斷不會無緣無故指出這兩點。

第一點說有人假扮狐狸,他能夠理解,可第二天關於魏帝是幾個意思?

難道……

可不能吧?

魏帝最疼愛太子,從之前案子也看得出,他甚至有心用佛狸來試煉太子有沒有作為一國之君的魄力和謀略。所以,連佛狸被陷害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太子勵自己從中運作,甚至包括鏟除杜班一族,沒道理他會突然轉向佛狸,哄騙太子勵是吧?

“也許,我們是真不用擔心……”相對於自己的推測,拓跋琿更相信畫骨先生的判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虐習慣了,已經產生了變態的信賴。

果不其然,劉煜的話音方落,外麵被推出去斬首的“佛狸”被劫持了,而劫持他的正是真正的拓跋佛狸。

佛狸也不是單槍匹馬一人過來,與他同行的是丘穆林爾融,那個傳說被佛狸刺殺,導致丘穆林和杜家內訌的家夥,此刻正完好無損地提著□□,跟佛狸一步一步朝宣和殿逼近。

“你們認不得真正的佛狸殿下,難道連我丘穆林爾融也不認得?還是說,有人在謀朝篡位,禁衛軍開始誅殺功臣?”

禁衛軍都是聽上麵號令,很多人大概都沒搞清楚眼下狀況,被丘穆林爾融一唬,瞬間泄了氣勢,一堆人乖乖讓開道。

丘穆林爾融看了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