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1 / 1)

美人譜 歌疏 4316 字 2個月前

,所以又去查了關於淩波仙的一些事情。

淩波仙第一次出現,差不多快一年了。那時京兆尹正辦一個案子。就是一士族公子遊湖,看中了一寒門女子,奪了人清白,女子跳湖自儘,家人隻當她是不小心墜湖,一張破席子裹屍草草掩埋了。

其青梅竹馬的小情人,覺得事有蹊蹺,便告到京兆尹,當時是你接的這個案子,幾下便查到那士族子弟身上。想開棺驗屍,結果那士族子弟提前將屍體挖出來燒了,連個痕跡都不留下。

京兆尹死無對證,死的又隻是一個低賤的庶民,難以撼動凶手士族身份。

偏偏那人有個嗜好,那便是煉丹成仙。淩波仙就在這時出現了,偶遇了兩個百姓,一個家徒四壁,贈與他錢財,而另一個身患惡疾,其實大概並非什麼惡疾,隻是沒錢治病,被庸醫誤診了,淩波仙為他治好了病,從此聲名大噪。第三個便是那個士族公子,淩波仙讓他得到成仙,從此再沒出現過。我想,他應該早已存屍望月湖了吧。”

“所以呢?”

宋軼瞪眼,“你非得跟我比無恥嗎?”證據都這麼明顯了,還死不認賬!

“這隻是你的推論,可算不得切實的證據!”

“那你肩膀上的傷可算證據?”

“自然不能算。我是習武之人,抓淩波仙時還跟人交過手,身上有點傷,著實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宋軼簡直對這個混蛋肅然起敬,這樣了還不認賬?

“淩波仙身上的命案都是該死之人,懲惡揚善,這是她的初衷,可若被人利用,像天咒那般,總會染上無辜人之血。你,放手吧!”

孫朝紅笑看她一眼,“我還有要事,若宋先生沒其他話,我便先走了。”起身便往外走。

宋軼火了,“實話告訴你,那日淩波仙劫持我時,我在她身上做了點小動作。”

孫朝紅終於停下,“什麼小動作?”

宋軼複又恢複笑眯眯的模樣,“呃,就是那個,我的印章,因為怕掉色,特地研製了一種采漆,一旦印上,便擦不掉。”

指了指孫朝紅的後脖根,“就是那個位置,你看也看不到,摸也摸不出來,洗也是洗不掉的。你若真不是淩波仙,讓我看看又何妨?”

孫朝紅危險地眯了眯眼,“你在詐我?”她太了解宋軼了,這個混蛋什麼花招都耍得出來,偏偏你還真假難辨!

“你若不信,可以多拿一麵鏡子照背後,一定能看見。”

“我若信你,我孫朝紅的名字倒著寫,說罷就往外走。”

宋軼立刻大叫,“小濤濤!”

薛濤破門而入,一柄長劍耍得特彆順溜。但孫朝紅是誰,能從他與小徒隸的圍攻中逃走一次,就能逃走第二次。

所以,孫朝紅逃走也不過片刻的事,宋軼還追在後麵喊:“你彆妄想劫獄,長留王那個妖孽死定了!”

薛濤看著恨不能撲出窗外的小身板,十分幽怨,“你是故意的吧?”

“什麼?”

“明知道她是淩波仙卻隻叫我一個人跟來?”

宋軼翻白眼,尼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先打個招呼行不?下次我耍伎倆好耍得隱蔽點。

但這種話肯定不可能跟薛濤說,宋軼拍拍少年肩膀,道:“不必沮喪,下回說不定你就能抓住她了,畢竟她可是孫神捕啊!”

薛濤:“……”

翌日,碧灩的喪事處理得差不多了,宋軼準備搬出司隸台,還未出門,趙誠找過來,一幅方寸大亂模樣,“孫朝紅不見了,你見過她嗎?”

當時劉煜正好過來,說道:“她不會回來了。”

“什麼?”

“她看上一個美男子,跟人私奔去了!”

沒想到劉煜一語成讖。

冬至日大朝會,藩王、屬臣、地方官,有點資曆的都進京參加大朝會,這一日也是難得的大晴天。司隸台詔獄就在這時失火了,最後清點犯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但是,宋軼和劉煜知道,長留王的牢房裡那具焦屍定然不是長留王的。

等將細細查看,劉煜差點氣笑了,因為拿來替換長留王的屍體,直接換了個女的,這分明就是挑釁!

偏偏為了社稷安寧,還不得不發布詔書說長留王死在大火中。

“所以嘛,我就說他是個妖孽吧!”宋軼在寫《驚華錄》新篇,憤憤評價道。這個妖孽奇葩的二王三恪,她總得給他蓋棺定論一下的。既然詐死,從今晚後你就當個死人好了,也彆再想著糾集什麼前朝餘孽,死灰複燃。死就死得徹底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這回看明白沒?

☆、第八十五章 (捉蟲)

剛經曆完長留王的謀逆,深陷屍毒, 難得撿回一條小命, 又急吼吼地整頓《驚華錄》, 該出傳記的出傳記,該出畫本的出畫本, 該換榜單的換榜單,宋軼忙活了足有大半月, 正打算好好休整休整,誰知道大朝會的人卻相繼遞上拜帖。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各地入京的大族子弟, 想來是想在《驚華錄》弄得位置, 以前是畫骨先生掌權,他們無從下手,如今聽聞出了個女徒弟,還是很喜歡出來湊熱鬨的女徒弟, 於是人人都想從她這裡找到登上風雲榜的捷徑。

宋軼看著滿案幾的拜帖, 直接問李宓:“這裡麵可有誰長得頂好看的?”

李宓摸摸下巴, 很是肯定地說:“都挺難看的。”

宋軼撇撇嘴, 將拜帖隨手一刨,“那你便替我打發了吧。”

李宓從善如流,轉頭拿出另一份拜帖, “這是鳳羽夫人的。”

宋軼瞪眼:“我說了,再也不接媒人畫像!”

李宓隻將手往袖籠裡一擱,掏出一疊銀票來, “五百兩銀子。”其實接媒人畫像可比她乾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安全可靠多了。

宋軼頓時吸了口涼氣,小心肝嘭咚跳了兩下,“哪家姑娘?”

“定遠候,羅家。”

“什麼?可是益州越嶲那個羅家?”宋軼嘭地彈起來,一頭撞在旁邊的書架上,李宓伸手揉了揉她的額頭,淡定答道:“對,就是曾經跟前朝王司馬交好的那個羅家。”

益州越嶲地處西南,乃吐穀渾、北魏、南宋,三國交錯之地。

當年五胡亂華,羅氏一族全族向西南遷徙,據說,找到一個幾乎沒人住的山旮旯裡,沒曾想,這裡竟然蘊藏著大量的鐵礦,羅家在此建立鄔堡,並開采鐵礦,製造兵器,壯大部曲隊伍,成為享譽一方的大世家。

前朝時,越嶲羅氏便已是神兵之家,秦、涼、燕、晉等諸國都向其購買過兵器以謀勝戰。

因近百年來,天下分崩離析,政權朝夕更替,世家塢堡向來自立為王,很少忠於哪個政權。這越嶲羅氏,不過因為地處劉宋益州境內,才接了這麼一個定遠侯的爵位,雖然也與世家大族有姻%e4%ba%b2,但會花重金畫一幅畫像為冰人做媒使用,著實令人費解啊。

“羅家姑娘難道不該鼻孔朝天,對世家公子不屑一顧嗎?莫非,這女公子看上誰了?”

李宓一看她滴溜溜轉悠的那雙眼睛便氣不打一處來,“恐怕這回你真猜對了!”

這大宋最珍貴的單身漢,便是劉煜了。他爺爺的,這是又準備來跟她搶男人啊!

這樣沒完沒了的可不行,她得想個辦法永絕後患!

宮中,昭陽殿。

“阿煜,你該要個孩子了。”飯桌上,開元帝冷不丁地說。

臧皇後%e4%ba%b2手燉的羊肉湯剛入口,劉煜就差點噴出來,俊臉憋了憋,直接憋成了麵癱,那口湯也順利咽下。

臧皇後瞪了開元帝一眼,“說話也不挑時候。”轉頭,關懷道:“沒嗆著吧?”

劉煜搖頭,擱碗,“皇兄這是又要給臣弟挑王妃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悟性很好,開元帝滿意地點點頭,“此番大朝會,一些藩王刺史帶了女眷進京述職,昨日裡,朕讓朱富貴去打聽了,其中不乏品貌皆備之人。”

“比如?”

“比如廣平王蕭炎之女蕭玉致,定遠侯羅京之女羅丹瓊。”

劉煜淡漠地點點頭。

似乎,自從開元帝知道自己和臧皇後大概不能再生養之後,他就將主意往劉煜身上打。當然,這種密辛不但讓太醫院封了口,連臧皇後都是不知道原委的,更彆提那些朝臣了。

兩位皇子現在身子也不太好,時日久了自然會被人看出來,劉宋皇室還是需要個像樣的繼承人,兩兄弟便在這事上給卯上了。

“可是,臣弟已經有中意之人了。”劉煜覺得,與其被人一直惦記中,不如名草有主永絕後患來得好。

“誰?”異常平靜的詢問口氣。

“宋軼。”

開元帝端湯的手微微晃了晃,臉上一層不變,但劉煜卻將他心頭的震撼看得一清二楚。但這種震撼不是因為意外這個結果,而像是心中所有預料,此刻被證實,同時驚訝於他竟然真敢說出來。

“宋軼這孩子不錯。”臧皇後率先說道。

皇後都這樣說了,開元帝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就是醜了點。”

臧皇後斜睨他:原來你真是個看臉的皇上。

開元帝自知失言,麵上僵了僵,輕咳一聲補充道:“但她畫技好,文采好,還是個遠見卓識的好姑娘!”

臧皇後終於將瞪他的視線挪開,轉向劉煜時又溫和了幾分,“那她可知道?”

開元帝甚是不屑,“宋軼那隻小色鬼,一直覬覦咱們家阿煜,若知道此事,還不直接投懷送抱?”

“我倒不覺得她是如此輕浮之人。阿煜若真心悅於她,還是要好生跟人家說。你們年紀都不小了,應該知道怎麼辦。”

“嗯。”劉煜低頭繼續喝湯。

臧皇後驚訝地發現,他的耳根子竟然紅了,內心自是十分歡喜的。

開元帝卻皺著眉頭,“可是廣平王和定遠侯都跟朕說過了……他們可是王侯公卿,以宋軼的身份要如何拒絕?”

這些人可不會看喜歡不喜歡,身在高位,婚姻便是權利的交換,以宋軼那寒門出身,沒有任何身世背景依托,用她做托詞,總是說服力低了點。

“這個,臣弟自有主張。”

既然劉煜堅持,開元帝也沒好說什麼。隻是待人一走,他忍不住問自家皇後:“你說阿煜到底是真喜歡宋軼那個小色鬼還是想拉她當擋箭牌?”

“阿煜不是一個視感情如兒戲的人。他既然說出口了,便是一輩子的事,就跟當年阿姝一樣!”

說起王靜姝,開元帝又有些抑鬱了,是啊,隻要劉煜喜歡,管他什麼身份背景呢。

吃過午飯,劉煜便回了司隸台,左右不安心,便招了薛濤來問漱玉齋的情況。這一打聽,臉色瞬間綠了。

據薛濤的線報,漱玉齋近日門庭若市,大多是貴族子弟求見宋軼的。原本泰康城這些人每天盯著宋軼就夠煩人的了,這下倒好,連進京述職的那些個官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