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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譜 歌疏 4306 字 2個月前

都沒忘記往漱玉齋走一遭。

薛濤辦事那叫個仔細,甚至將幾時幾刻,誰去過,什麼目的,帶的什麼禮物,在裡麵待了幾刻鐘都記得清清楚楚。

劉煜看著那一長串單子,心口都涼了半截。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宋軼這些時日都在忙《驚華錄》的事務,閉門謝客,一個未見。但是今日《驚華錄》似乎已經補遺完畢,以那個小色狼的尿性,難保不看著漂亮的見上幾個。

“這些人當中,最好看的是誰?”

對這個問題,薛濤一點不意外,直接拿筆畫出來:“楚流雲,廣平王蕭炎義子。年方二十有五,尚未娶%e4%ba%b2,似乎也沒意中人!關鍵是,他左邊臉有半張銀箔麵具,跟宋先生的麵具看起來十分般配!”

劉煜:“……”

這都還是基本資料,薛濤連楚流雲的喜好都調查得一清二楚,儼然將他當成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劉煜聽著聽著回過味兒來,“你調查這些做什麼?”

薛濤癱著臉,回得一本正經,“宋先生既然心悅豫王殿下,斷不能讓她紅杏出牆!屬下隻是以防萬一!”

劉煜一陣感歎,這個手下實在是太好用了,完全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負手而立,正氣凜然,劉煜吩咐道:“有些時候她口味會有些詭異,你不能隻盯一個人,要將所有可能性都扼殺在搖籃裡,明白嗎?”

“明白!那手下這就去查這五個人,他們的人品才情外貌似乎也挺符合宋先生的口味。”

五、五個?

劉煜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待薛濤一走,劉煜越發坐不住。曹沫送公文過來,劉煜問他:“你看的話本多,可有什麼讓男女之事速成的法子?”表明心跡什麼的,顯然不適合他跟宋軼。

男女之事?速成?

曹沫一下亂了陣腳,他、他家殿下果然發春了嗎?

“這、這個……”曹沫支吾了半天,腦子裡亂成一鍋粥,完全沒譜了。

“嗯?”劉煜皺眉,曹沫嚇得一抖,“殿下若問話本的話,最常見的自然是酒後亂性,一夜雲雨之後,不管有情沒情,男人不都得負起責任來嗎?”

劉煜頓悟,果然,這是一條通天捷徑。

他看曹沫,“以前本王錯怪你了,平素多看看話本還是有用的。”

不,殿下,你想跟誰酒後亂性生米煮熟飯?你不覺得這個方法很無恥嗎?

顯然,在劉煜那裡,隻有好用不好用,根本沒有無恥不無恥之說。

“幫本王把醉香樓包下來!”

竟然挑醉香樓辦事,殿下,你太奢侈了,知道這幾日醉香樓貴成什麼樣子了嗎?地方上的土包子一來,豈會放過去泰康城最好的酒樓裝逼的機會,直讓醉香樓的價格飆了三倍不止。

在這種時候你要包下醉香樓?嘖嘖,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臉啊?

曹沫並沒有為這個事情疑惑多久,因為他上馬車時,趙重陽已經拿著豫王殿下的信物去漱玉齋了。

他還是不死心,“你去漱玉齋乾嘛?”

趙重陽不明所以,“那個,殿下說上次屍毒的事,宋先生辛苦了,還未當麵謝過她,於是請她去醉香樓吃酒。”說罷又看了曹沫一眼,“你是去醉香樓吧?那邊現在可緊俏了,趕緊著去,彆讓人捷足先登,壞了殿下的好事!”

曹沫扶著車門,以免自己從馬車上摔下來。

到了醉香樓,看到那人頭攢動,曹沫就覺得頭皮發麻。豫王殿下選這裡,不會沒有理由,若真的隻是為了酒後亂性,完全可以找更私密的地方。讓他這樣大張旗鼓地包下醉香樓,那無異於是告訴所有人豫王殿下要在這裡宴請歸客,若誰稍微好奇一點,守一會兒,看到宋軼過來,那豈不是昭告天下他們在這裡授受不%e4%ba%b2?

不行!

絕對不能讓殿下的一世英明毀於一旦!

曹沫捯飭了一翻,不讓自己看起來太過顯眼,徑直去找到掌櫃,到裡麵說話去。

掌櫃期初隻看見一個戴著鬥篷的人,不以為然,等見到曹沫的臉,哪裡還敢怠慢,曹沫說什麼便是什麼,也沒有向外透露分毫是誰要包場。

這裡來的可都是有身份的,不能強行驅趕,隻得好言好語相勸,幸好這不是飯點,隻是吃下午茶的人,即便不願意走的,稍稍等一下吃完便也可以離開了。

看到客人陸陸續續出門,大堂轉眼便空了,曹沫默默抹了一把汗,衝掌櫃道了一聲:“辛苦!”

掌櫃剛回了聲“哪裡”,便聽得又有人進了門。

打頭的是一個少女,手裡提著紅色馬鞭,模樣看似漢人,但衣服上飾物卻標識著她似乎帶有異族身份。她身後還跟著一女兩男,看起來是隨從模樣。男的身材十分強壯,這大冬天的,竟然還赤著一條胳膊,那條胳膊上肌肉宆結在一起,煞是駭人,那婢女的頭上梳著小辮兒,麵色黑紅,長得算俊俏,但整體給人的感覺也十分彪悍。

小二上前阻攔,被一個壯漢一把推開,摔處半丈遠,一%e5%b1%81%e8%82%a1坐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掌櫃趕緊迎出來。

那少女如看螻蟻一般瞥了小二一眼,往正中的桌子邊一坐,旁邊的婢女對掌櫃道:“聽說醉香樓是泰康城最好酒樓,有什麼好酒好菜,都給我家姑娘子上上來!”

“幾位,實在對不住,今日小店有貴人包場了!”

“包場?”

“正是!”

少女衝身後示意了一下,婢女立刻丟出一包銀子,“我們也包場!”

掌櫃站著不動,完全沒有要接銀子的意思。

“怎麼?嫌少?”婢女又丟出一疊銀票。

由始至終,這位少女都沒說過一句話,掌櫃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個啞的。

而婢女一邊侍候著給她端茶遞水,一邊繼續說道:“掌櫃的,擦亮你的狗眼看看,我們家姑娘是誰?難不成你還想將我們趕出門不成?”

好歹在泰康城混了這麼多年,這醉香樓雖然是個酒樓,但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見過橫的,沒見過這般橫的。

掌櫃笑著說道:“可凡事有個先來後到,那位我們也得罪不起。”

“他你得罪不起,我們家姑娘你就得罪得起了?實話告訴你,我們家姑娘上定遠侯的掌上明珠,乃是未來的豫王妃,說不定,還是以後的皇後,你仔細考慮清楚了!”

在後堂喝茶的曹沫聽得此話,差點摔了瓷盞。

誰來告訴他,哪裡來的豫王妃?還有那個以後的皇後又是怎麼回事?

這種話是能夠隨便說的嗎?

這定遠侯果然自立為王太久了,教養的女兒下人這般無法無天。

放下茶盞,曹沫出來,“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們這般輕狂妄為,可是容易招惹事端的!”

侍婢將這個瘦弱的書生模樣的人打量了一翻,嗤之以鼻。

這回那少女終於抬頭看了一眼,她好歹是大族教養出來的女子,即便驕橫,眼力見卻是有的,這個書生雖然打扮普通,卻器宇軒昂,大概身份並不普通。◣思◣兔◣在◣線◣閱◣讀◣

可正是因為此人有身份,所以才值得她出手,她施施然將茶盞一放,“這位公子,我的侍婢還輪不到外人來教。”什麼話不能亂說?天下還沒有她羅丹瓊不能說的話!紅色鞭子一抖,便朝曹沫脖子上卷過去。她就讓這南地的文弱書生見識一下,什麼才叫做輕狂妄為!

曹沫頭一回遇上這等事,完全沒反應過來,眼看就要被卷個正著,就在這個當口上,一柄長劍揮出,劍光一閃,馬鞭斷為兩截。

曹沫驚魂未定,轉頭一看,不知何時,大堂中多出一個人。而這個人,身著玉色衣衫,左側臉上帶著半截銀箔麵具,整個人看起來風流倜儻,俊逸無雙,風流雅致渾然天成,完全感覺不到方才他出劍的煞氣。

羅丹瓊眯了眯眼,這劍,好快!

侍婢暴跳如雷,“你——”

誰知那人這樣了還不失禮數,拱手一揖,“在下廣平王府楚流雲,姑娘若有不忿,可登門指教。”說罷,看也不看一眼,便揚長而去。

廣平王府?曹沫自然一下便知曉了這個人身份。那位白袍儒將,廣平王義子,果然器宇不凡。

“他爆出廣平王府以為咱們怕了他嗎?姑娘,讓奴婢將他抓回來,任你處置?”

羅丹瓊抬手,“不必了,我們走。”

曹沫沒想到羅丹瓊竟然舍得離開,又跟掌櫃交代了幾句,這才回司隸台複命。那句“未來皇後”實在是太刺耳了,他得跟豫王好好打打小報告。

盧君陌近些天十分氣鬱,臉色就沒好看過,成天魂不守舍的。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轉悠到漱玉齋了,看到那門楣,他心中更是氣憤難平。

宋軼若是阿姝,為什麼她還要糾纏著劉煜不放,難道她就那麼放不下那個人,非在他身上糾纏下去?

他是真的生氣了!

偏偏這股氣還沒處發。他正打算離開,便見得一個熟悉的人影從角門鑽出來,不自覺便跟了上去,直跟到醉香樓,被小二攔下。

“包場?誰包的?”

小二怕再挨揍,不敢說,掌櫃的走過來,也不隱瞞,“司隸台那位。”這可不算是泄露吧,司隸台人多了,他可沒說是豫王。

盧君陌眼神閃爍,劉煜那個混蛋包下醉香樓請宋軼吃酒?這之中肯定有陰謀。

左思右想之下,他偷偷從後麵翻上了樓,找到劉煜要的那個雅間,躲在牆角下,偷聽裡麵動靜,他並不知道,在他暗中偷窺彆人時,也正有人在暗中偷窺著他。

關於劉煜請她吃飯,宋軼是有很多想法的。比如這廝那根筋抽了又想訛她銀子,再比如,自己剛起的邪念,被他察覺了,於是找她來好好談談人生。

她都準備好跟劉煜暢談一翻了,結果劉煜完全沒有跟她說話的意思,而是%e4%ba%b2手給她斟酒。

沒人斟的酒豈能浪費,宋軼很爽快地一口乾掉!劉煜給她夾了兩筷子菜,又斟上第二杯,如是再三。

對劉煜而言,要將宋軼灌醉,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因為那個混蛋酒量不好,偏偏喝酒還很豪爽。

以前他這樣乾過無數回,因為喝醉了酒,這個家夥特彆聽話,什麼姿勢都會來。而且,麵對小醉鬼,他也是從未有過的放得開,總能找到最佳狀態與她翻雲覆雨。

當然,這些都隻存在於自己的記憶中,這個混蛋一醉酒,估計連春夢都不會做,完全隻當那是宿醉的身體酸痛。

他從來不敢在她身上留下痕跡,尤其是當發現她根本記不得醉酒後的事情後,大概是怕毀掉自己在她心目中的美好形象,怕給她唾棄近而厭棄。結婚後,他才知道,男人和女人在喜歡一個人的事情上,是有著本質差彆的,女人的喜歡限定在心裡,看看就很滿足,想想就很高興,而男人不是,男人的喜歡是要占有,要不停地索取甚至掠奪,就跟一隻發Q的公獸一般。曾經年少,他十分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