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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譜 歌疏 4278 字 2個月前

找到這個人證,說不定能撬開吳邕的口。能讓吳尚清選擇詐死%e8%84%b1罪的秘密,絕對不簡單!”

曹沫很不怕死地接了一句,“豫王的推測跟畫骨先生如出一轍。”說罷領命而去,沒忘記一不小心把心愛的畫本遺落在案上。

這麼說,那個混蛋連替死鬼的身份都已經查清楚?劉煜冷眼盯了那本畫本,像他這樣身居高位操縱著彆人生死和所有遊戲規則的人,如何能輕易接受被彆人牽著鼻子走?

但一刻鐘,咱們英明神武的豫王殿下還是摒棄前嫌,打開了畫本。果不其然,畫本上不但表明了替死鬼身份,甚至還畫了它的藏身之地。

這是要害死這個乞丐嗎?

偏就在此時,趙重陽來報,漱玉齋被京兆尹封了。

劉煜將畫本重重一甩,正要拍案而起,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頓時醒悟過來。重新翻開畫本,劉煜迅速瀏覽了一遍,衝趙重陽發下命令,“你帶十名徒隸,暗查吳府名下產業是否有廢棄的佛堂。記住,是秘密查探,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尤其要躲開吳家的眼線。”

趙重陽人不算聰明,但對劉煜發現的命令卻執行得最是精準,即刻領命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正在看要不要修文,好像把女主寫得過於猥瑣了

☆、第十一章 引蛇出洞

俗語有雲: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趙誠跟劉煜算不得仇人,但跟仇人也相差無幾。

他們都是《驚華錄》風雲榜曾上過榜首之人。起初是趙誠,自從這個劉煜出現後,趙誠便硬生生被擠下榜首成為萬年老二。在風雲榜上,劉煜壓了趙誠一頭,而司隸台無論在軍政還是刑獄上也壓了京兆尹一頭。這教趙誠如何不心塞?劉煜簡直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就因為這個萬年老二,讓趙誠跟劉煜較上勁兒了,軍政上,京兆尹不能違逆司州,但刑獄案件上卻可以儘情爭搶。

一見劉煜來,趙誠便端出一個高冷的架子,道:“豫王莫非又聽得什麼風吹草地要來我京兆尹搶人?”

劉煜也不跟他廢話,丟出那本畫本。趙誠瞥了一眼,不無戲謔:“豫王不是一直不屑這些故弄玄虛的東西嗎?”

“有用的東西,本王從來不會遺漏。趙東亭不也一樣?”

趙誠是世襲東亭侯,對世家大族而言,官位可以隨便調動,爵位世襲罔替,更適合身份稱呼,除非是位極人臣,官位大大高於爵位,所以,同僚都習慣稱他一聲趙東亭。

趙誠不想搭理他,劉煜單刀直入,道:“我是來要人的。”

“誰?”

“那名乞丐。”

趙誠不認,“畫本上說得明白,那名乞丐如今應該在京郊一個破廟裡。京兆尹也正在尋人。”

劉煜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愜意地抿著,“方才出門,本王聽得京兆尹的人圍住了漱玉齋,阻止漱玉齋售賣今日出的畫本。”

“漱玉齋的畫本妖言惑眾,擾亂視聽,本府阻止其售賣實屬應當!”

“畫骨先生以畫本喻實案,不是一回兩回了,搶在京兆尹前破案更不是頭一遭,怎麼這回就要封禁呢?你這話哄哄彆人還行,本王可不會信。”

“那豫王覺得本府目的為何?”

“自然是打草驚蛇,引蛇出洞,再甕中捉鱉。”

趙誠臉色變了數變,方才的高冷端得有些艱難,“豫王是不是多心了?”

劉煜端茶慢品,斜睨過來,尋常的動作,被他做出來,憑空讓人覺得心裡發虛,那種淡定自若又帶了幾分輕蔑,生生將人碾到塵埃裡去。

趙誠老大不高興了,卻不得不耐著性子想看看他到底猜中幾分。

“你圍漱玉齋目的有三:其一,撇清京兆尹跟漱玉齋的私交,讓人誤以為京兆尹是不知道畫本所示之地而盲目尋找;其二,朝廷上位的官員大多跟我一樣,並不會太在意一個畫骨先生的畫本,即便關注漱玉齋也不會如此及時,京兆尹大張旗鼓圍漱玉齋,便將彆人的關注點瞬間轉移到漱玉齋的畫本上來,難免生出好奇,這畫本到底畫了什麼,值得京兆尹勞師動眾,你隻要適當放出風去說畫本關涉到吳尚清的案子,那麼,那條蛇再有肆無恐也會對畫本內容有所忌憚,便不得不出動;其三,圍了漱玉齋,閒雜人等便進出不得,某些想探聽畫本詳情的人自然也進不去,隻能從外圍找突破口,比如,趕在京兆尹將所有畫本追回銷毀之前,搶到畫本,那麼,這會直接導致一個結果,浪費時間跟你周旋。相信以你的手段,必然能將這條大蛇弄得筋疲力儘,無暇他顧。

自然,千辛萬苦搶到的畫本,怎麼能不好好利用,隻是被京兆尹耍得疲於奔命的人大概想不到,那畫本所示之地,等待他的並不是那個乞丐而是早已設下的天羅地網。

當然,以吳邕的聰明,他一定會很快識破你的目的,所以這一招一定要精準地控製節奏和步驟,不能給他過多喘熄思考的機會,看出破綻,我想,這個畫本之爭一定是暗潮洶湧,吳邕還會在千鈞一發之際次次失手,而最後他好不容易得到的那本一定是將他送上絕路的那本。既然如此,真正的魚餌又怎麼會在原地等人滅口,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已經被京兆尹嚴密保護起來了。”

他娘的,你在京兆尹是有內奸吧?知道得未免太清楚了些。

“豫王殿下的確很聰明。但是,既然我們京兆尹先知道地方的又哪裡會等到吳邕先我們一步找到人?吳邕肯定會懷疑!”

還想做無謂掙紮,嗬嗬。

劉煜氣定神閒地接下話,“所以,畫本中這個地方的標識,彆人不熟悉,但吳邕卻熟悉,一找一個準,而你們卻會象征性地帶著暗中跟隨京兆尹的吳府侍衛翻遍京郊所有破廟。”

一邊忙著搶畫本,一邊跟著京兆尹尋人,吳邕的確很忙,忙著跟京兆尹搶時間,怕是沒空來懷疑這個局。

“當然,它不該是座隨便的破廟,而是吳家在西郊莊園廢棄的一座佛堂,那裡曾是吳老夫人吃齋念佛的地方,因為風水不好,鬨出過人命,已經廢棄很多年……乞丐活著,那麼他是最有可能知道吳尚清死因的人。而畫出畫本的畫骨先生,自然也可能是知情者,所以,即便那裡沒有乞丐,吳邕也一定會去。”

其實,這些都是劉煜的推測,並不確定,但此刻看趙誠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又蒙對了。

趙誠給自己灌了口涼茶壓驚,這個引蛇出洞的計劃看似簡單,但關鍵環節甚多,一個都出不得紕漏,否則就會被那隻老狐狸警覺。

“薛山,你可以見。”趙誠終於妥協了。

劉煜並沒有提薛山出來,而是穿了獄吏的衣服進地牢。片刻後,劉煜見到了這個乞丐。薛山承認自己的確是被吳尚清擄劫之人,被淩波仙救下後,他就躲了起來,生怕被吳府的人再抓住。

吳尚清要找替死鬼,這些沒有名籍的乞丐最是合適,這一點劉煜倒是一點不意外,可是,怎麼又扯上了淩波仙。

“這麼說你見過淩波仙?”

薛山竟然突然遲疑了一下,劉煜精準地感覺到他眼中閃過的情緒。

“小的哪裡能有那麼好命見到她的臉,她蒙著麵,穿著淩波仙的衣服。她也沒說自己是淩波仙,不過小的運氣好,曾經在望月湖遠遠看到過她的神姿。”

“哦,是嗎?也是吳尚清%e4%ba%b2自動手殺你的?”

薛山想都不想趕緊點頭,劉煜看向跟來的趙誠,又問:“據本王所知,吳尚清在遇到淩波仙之前,一直跟兩位同窗在一起,他又哪裡有機會%e4%ba%b2自動手?”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薛山嚇得一抖,噗通跪了下來。

“薛山,你可知道在本王麵前說謊是阻撓司隸台辦案,這責任可不是你一個人的腦袋能擔得起的!”

幾個乞丐果然被嚇住。

趙誠扶額,一個司隸校尉,至於這樣威嚇一個乞丐嗎?他道:“好吧,算你贏了。想見幫凶跟我來。”

兩名幫凶被關在地牢最裡麵,這裡通常是用來關要犯的地方,守衛非常森嚴,甚至為了防止他們自殺,不僅綁了手腳,還塞了嘴。

“看這架勢,你們應該什麼都沒問出來。”

趙誠點頭,“他們承認是吳府的人,承認自己試圖殺死薛山,但並不承認受人指使,所有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他們是吳府家奴,父母都在吳府為奴,性命都掌控在主子手裡。橫豎都是死,自然保住父母更要緊。”這是很多勳貴世家%e8%84%b1罪的方法,甚至成了約定俗成的一種代罪之法,以前的京兆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也過了。畢竟,這些門閥世家,若是上麵不打算動,下麵怎麼鬨騰也是沒用的。甚至在前朝,皇權都是受世家掌控,刑獄對他們而言,從來隻是維護自己階層利益的擺設。

劉煜負手而立,對兩人說道:“爾等可知道司隸台是乾什麼的?掌百官刑獄,上至皇子公卿,下至黎民百姓,無所不管。更重要的是,司隸台代表的是皇上,皇上要製誰,誰也逃不掉,一個吳家又算什麼?吳家能掌控爾等%e4%ba%b2人性命,本王一樣可以。相反,如果你們不老實交代,本王甚至可以隨便捏造一個罪證誅爾等九族……”

聽完這襲話,趙誠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輸給劉煜,隻因為自己沒他無恥沒他不顧顏麵沒操守——至少,他從來不屑甚至不恥去威脅這些家奴乞丐,但劉煜就能以司隸校尉之威,以豫王之尊,做了如此上不得台麵之事。

若是讓編纂《驚華錄》風雲榜的那位知道,排在榜首的是這麼一個混球,不知會作何感想。

但,劉煜並沒有因為自己的“不恥下問”而得償所願,兩名囚犯表示,他們願意配合,可在取下他們口中布團時,他們齊齊跪地求劉煜保住他們的家人,三叩首之後,頭便再也沒有抬起來。等兩人意識到不對衝進牢房時,他們已經咬破嘴中藏著的□□七孔流血而亡。

在強權的威懾下,這些人從來沒有選擇的自由,除了死。

看著兩具屍體,劉煜麵色沉冷,“好,既然你們用性命求本王,本王必會保住他們性命,並還他們自由身。”說罷,拂袖而去。

趙誠歎了口氣,叫人把他們好生安葬。

這邊的事情方妥,那邊便有衙役傳來密保:吳邕拿到畫本了。

這時辰跟他預計的差不多,趙誠長出一口氣,雖然沒了兩個人證,能當場捉住吳家其他人,還可以挽回局麵。

申時初刻,吳府。

吳邕迫不及待地翻開畫本,迅速瀏覽一遍,對畫骨先生所掌握的一切暗暗心驚。仿佛這一切他都參與過似得,關鍵之處,分毫不差。

吳邕找到最後一幅畫,那就是乞丐藏匿的地點,沒錯,就是吳家彆院的佛堂,吳尚清將人擄去那裡並不意外,因為那裡離望月湖雖然有些距離,卻有一條水道相通,可以方便他行事。

正待準備差人前去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