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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津何處 桃枝竹 4301 字 2個月前

,雖遮了紅蓋頭,他們卻知道這是林渡。於是一齊湊上去,圍了李牧與林渡兩人,牽衣擺的牽了衣擺,攀袖子的攀著袖子,一個個甜甜地喊著父%e4%ba%b2,又喊著爹爹。

林渡十分坦然受了這一聲聲“爹爹”,讓林福拿出一大盤鼓鼓的紅綢小荷包,一一散給他們。

林津看得豔羨,直掐得岑季白手腕子疼。

至於赴宴的朝官百姓,所領來的那些,那些個好多好多,好乖好乖的男孩女孩們,個個都像是他眼中一朵刺薔薇,漂亮又紮人疼。

岑季白隱約覺著,自那之後,林津便有些瘋症。

夏朝男風倒不算盛行,且多是高位者玩養男侍,真是耐心等了三年,讓人服藥孕子,反而不多。但已入後院的人,若是認了命,也便求主家恩賜,尋這麼條路走。是以,儘管朝廷對於男子間的%e4%ba%b2事頗多約束,但陵陽城這般大,服藥的男子也是有的,服了藥且誕有子嗣的,也能找出一些。

林津找了十來個做了爹爹的男子入宮,大冬天的外頭又冷,便在明華殿的偏殿設下火盆茶飲等物,召了眾人入席。

而後,林津十分誠懇道:“本宮今日傳召各位,實是有一難事不明,向各位請教。”

這些人都是莫明其妙,麵麵相覷,不知道王後召見他們所為何事,實在惶恐又惶恐。

林津喝了口熱茶,鼓足勇氣,這才道:“本宮向諸位請教,諸位的孩子……孩子,是怎麼有了?”

殿中沉靜,一點人聲無有。

“哦……”林津便道:“本宮曉得你們肯定是不好說這話,這樣罷,小刀給你們發一本冊子,上頭記了些詳細,你們如實作答就是了。”

小刀領著一眾宮人發了冊子,眾人卻還是發愣。

林津再道:“你們若是不識字,這裡宮人識得,你們各自叫一人過去,問問他們這上頭寫的是什麼,可好?”

岑季白回到明華殿裡,得知林津在偏殿議事,便往偏殿來了。他進殿時,看到的,就是十來個年齡不等的男子,麵色驚駭又古怪地端坐在下首。

林津尤不知他入殿,隻頹喪道:“你們要怎樣才肯說,才肯寫啊?”

眾人其實好心塞,有了孩子,這當然是一件高興的事,但……鬼知道孩子怎麼就有了,他就是有了嘛!

第105章 容易哄

殿中宮人跪拜行禮,那些林津傳入宮中的男子亦是跪下,心中實在擔心這位夏王會不會再整出什麼古怪事情讓他們作答。

林津上前牽了岑季白,邀功道:“我還叫了他們夫君入宮,就在右邊那間大殿裡,你也去問一問。”轉而向著小刀招手,“快將陛下一會兒要用的冊子拿過去。”

岑季白剛處理了幾件大事,已是午膳時辰,林津沒去大夏殿裡陪他用膳,他這才回來看看,自家這一個近來格外情熾如火的王後,是不是又躲到床上貪眠。卻沒想到林津竟是召了許多生人,填什麼小冊子。

岑季白順手取了案上一隻冊子,正要看時,林津卻將他的手拍開,取了小刀遞過來的冊子,道:“你得看這個。”

原來,竟還有不同……

岑季白接過冊子,狐疑地翻了翻,看清內容,便有些了悟底下人如何是那樣古怪的神色了。

他一時看一看冊子上諸多細致問題與圖像姿勢,一時看一看林津,再掃一眼殿中眾人,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

岑季白知道林津這些日子有塊孩子的心病,卻沒想到林津病重如此……

長歎一聲,岑季白將林津擁住了,問他:“這些日子總不見你往書房裡去,是籌劃此事?”

林津靠在他身上借力,有些得意道:“可費了許多功夫,你好好看,好好問問。”

我若是不問呢?

岑季白簡直是無語凝噎。他轉向殿中那些已為人爹爹的男子,問道,是嫁了夫君後第幾年才有了孩子。

這問題倒好作答的,眾人一個一個,報了個時間出來。有兩三年才有的,也有五年七年的,第一年就有了孩子的倒也有一個,卻也隻這麼一個了。

岑季白原以為聽了這答案,林津心裡頭能寬慰些,他們滿打滿算,也不過是這一年的日子,沒有孩子,實屬平常。

然而,林津卻是雙眼發光,盯著那說是成%e4%ba%b2才一年就孕有子嗣的男子,欣喜問他:“如何就有的?”又道:“你夫君是哪個?”一邊催促岑季白去偏殿好好盤問。

那男子滿臉漲得通紅,隻跪在地上,既惶恐又羞忿,一個字也講不出來。

岑季白長歎一聲,索性揮了揮手,遣散他們,肅容道:“今日之事,敢有外傳者,殺無赦。”

坊間諸多傳聞,關乎林家,關乎於他,關乎於夏國將來。林津為孕子而焦慮,岑季白卻不想有心人利用此事。

先前他曾想過宗室子嗣過繼,岑姓王族,還有些隔了三四代血緣的,分封在偏遠之地。若是過繼一個,他自己堅持,軍權在手,也不怕朝臣異議。但他與林津畢竟年輕,當然還是想要真正屬於自己的孩子。至於那些傳聞,他隻能讓人在坊間多演上幾回《春山》,茶樓酒肆間,多說些他與林津的不易。潛移默化,改了言論風向。

更何況,不管旁人議說什麼,他隻同三哥好好過日子便是。

而好好過日子……看著林津氣呼呼瞪他,岑季白訕訕一笑,喊了聲“三哥”。

林津“哼”了一聲,有些失望地甩開他的懷抱,腳步綿軟地往外頭走去。

岑季白看得心疼,上前將他抱了起來。道:“三哥,這兩日正犯愁呢,辛煜重測土地,惹著梁城不少人家,你說,這可怎麼好?”轉移注意力,轉移注意力!

林津掙了掙,岑季白不敢惹他,便鬆開懷抱,卻仍是近他身側,一麵思索著應對之策。

林津扶著廊柱穩住身形,沉悶道:“不乾我事,累了。”

能不累嗎……岑季白頗為無奈,賣個可憐道:“我也累麼,三哥幫幫我?”

林津語氣涼涼:“我正是要幫著你的,我們養個孩子,以後自然有他替你。”頓了頓,又道:“你不想要,哼。”

岑季白真是發愁極了,他哪裡舍得讓林津再多操心,他隻是不希望林津為了孩子的事情,這般成日裡憂愁。

看著林津目下青影,岑季白格外不忍,想了想,道:“你這冊子,這些事……嗯……確是不好作答,這樣罷,讓他們帶回府上,夫妻兩個細細看一回,寫個明白,明兒個宮人取回來。”

林津聽他這樣說來,也就沒什麼火氣,反倒覺著是自己思慮不周了。那冊子上諸多私密情狀,這青天白日大庭廣眾的,人家不好作答,也是常情。他便向右側靠一靠,倚到岑季白懷中,又將雙臂環到他脖頸上,認真道:“真的?”

岑季白將他打橫抱了,一麵往用膳的地方,一麵應他:“自然是真的,小初多想同三哥有一個孩子。”

“一個怎麼夠……”林津枕在他肩頭,放鬆地闔上了眼睛,語氣也是極歡快:“我們家有四個!”

四個……一個都還沒有!

岑季白雖然喜歡孩子,不過一個就夠了,他並不忍心林津太多辛苦。但他心裡無論是何念頭,此時也隻能是順著林津,揀些他愛聽的說了幾句,將人哄得歡喜了,這才道:“三哥,你我畢竟年輕,將來總會有孩子。更何況,我們哪裡就曉得怎麼教養他。你若實在想要個孩子……”岑季白決定做回小人,“我們將雪歸接到宮裡,先養著試試,等小王子出世了,也便知道如何教養他。”

林津聽了這話,很是覺得有理,擰眉肅容地想了一回。

岑季白正要默默在心裡向林源致歉,誰想,卻又聽到林津嚴辭拒絕:“不好!誰耐煩養個小哭包?嚎啕,吵。”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也就是到了林津手裡常有嚎啕吧……

“小孩子,總是愛哭的。”岑季白又道:“他哭得高聲,倒是精神頭足的,這孩子沒病沒災,好好的。”

“不好,不許他嚎。”林津執拗。

林源同他家寶貝兒子看來是逃過一劫了,可岑季白想到他與林津將會有的孩子,好生不安。

一個小孩子,竟是哭也不讓哭……

算了,反正孩子還沒影兒。

岑季白壓下不安,將林津擱在坐席上,%e4%ba%b2自為他盛了湯,道:“你身子得好好養著,這才好有個孩子。”一邊為他布菜,一邊道:“如今日這般事,你同我說了便是,我來安排,不許再操勞了。”

林津頗覺此話有理,便應下他,也為他布起菜來。

岑季白心中一鬆,心道,他家三哥其實挺容易哄的。

近日朝中無大事,林津悶在宮裡不時折騰些有的沒的,時時弄得岑季白哭笑不得。從林津開始服藥,到而今三四年時間,竟再沒有離過陵陽。以林津這樣愛動愛鬨的性子,委實太不容易。岑季白心疼於他,不免想到,要核查顏無那先生的身份,不妨是他與林津%e4%ba%b2自前去。依照前世記憶,未來幾年間,這旱情澇情也有不少,若真得顏恪出山,營修水利,督造工事,也是件好事。

林津用過午膳已是困倦,飽足地睡過了,再醒來時,岑季白懷裡摟著他,目光卻有些飄忽,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津並不擾他,隻默默地看著,數他的眼睫,數著一、二、三……濃密的,長長的,卷翹的……他們的孩子會長得更像小初一些,還是更像他一些呢?唔……一個眼睛像小初,鼻子像他;另一個呢,嘴巴像小初,眉毛是像他的……這一看就是他同小初的孩子,這樣的孩子,要有四個,完美!

可是應該叫什麼?四個呢,取名字好難……哦,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圓滿!

一、二、三、四,兩兩站排,他要一起訓他們,“預備,打!”漂亮!

岑季白感受到林津有些發直發癡的目光,回過神來,便見到林津嘴角彎彎地揚起,雙眼晶亮晶亮,一副高興得不知怎麼是好的模樣。

岑季白看他歡喜,自己也是極有興致了。他對離宮一事極有興致。

低頭在林津眼簾上%e4%ba%b2了%e4%ba%b2,他道:“三哥,我們去外頭走走吧?”

樵陰離陵陽城並不遠,一個往返,馬車悠悠閒閒,也不過是二十日路程。再加上他與林津肯定會帶著紫電、銀霜,到時候跑跑馬,更要快些。

“嗯。”林津點了點頭,還有些迷怔在那甜蜜的想象中,緩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問他:“去哪裡?”

岑季白被他這樣子逗樂,與他說了一回往樵陰去的目的,也不隻是為了個顏恪,沿途還可看看工事,防水的堤壩,到底修整得如何。

“哦……要帶上顏無?”林津轉了轉眼珠子,神色間閃過一絲興味。

岑季白知道他還惦記著要治一治顏無那好色毛病,便笑道:“是要他領路的。子謙試探過,估摸著顏無自己也不知他那先生是何方神聖,隻曉得那是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