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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津何處 桃枝竹 4416 字 2個月前

他搶出來,送入林府醫治,幸好,幸好……”

岑季白沒空聽上官騰誇功,隻與林津道:“我同你去林府。”

岑季白很想見見李牧,若是他傷得不重,也要他儘快主持飛羽軍。

禁軍必須出自飛羽,必須聽從夏王召令。前世他顧忌手握禁軍的周坊,這一世又被上官騰叛亂,手中沒有兵權的日子,真是過不下去了!

他入了林府,便徑直去了李牧養傷的小院,湊巧的是,這裡竟是林渡的院子。

李牧聽報說夏王來了,倒是愣怔。他沒想到岑季白不曾回宮,反而一入城就來看他……

待岑季白走近,眼前清貴青年,也就同幾年前在破廟裡扶起他的那人完全重合在一起。李牧欣慰笑笑,向著岑季白拱了拱手。“陛下勿怪……”

“你傷重,不必多禮了。”岑季白打斷了他。“你……怎麼不曾說與寡人……”

李牧知道他是說身世,於是歎了一聲,道:“提那些事情乾什麼……我原本想著,他們都道我死了,何況我本是秦州人士,陵陽王都的周家人更是沒有見過我。”

但他沒有想到,周墨回府後竟打發人去亂葬崗尋過他,那時並沒有尋到人,亂葬崗又是個古怪靈異的地方。這麼些年,他就如一根毒刺一般,紮在周墨心上,人將他模樣也記得清楚,雖是長大了有些變化,卻沒%e8%84%b1那個底子。

“母%e4%ba%b2她……是什麼樣子?”得知身世後,岑季白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e4%ba%b2生母%e4%ba%b2到底是什麼模樣,不敢去想。

李牧閉上眼睛想了想,搖了搖頭,“不太記得了,但你的眼睛像她。” 他當年不過八九歲,記得的事情並不多。

若是周夫人有孩子,那時他在周府,不大可能沒聽那些人說起過,反而是逃離前知道姐姐在宮中有了身孕。

後來也輾轉著關注王室的事情,想知道姐姐那個孩子活著還是死了,卻沒聽到什麼消息。而周夫人那個孩子,三王子季白,年歲卻與姐姐該有的孩子相同。陵陽城郊初見,李牧有些恍惚,眼前這人像他的姐姐。待問明身份,他愈是篤定,這該是姐姐的孩子了。

雖不能完全確定下來,但即便不是姐姐的孩子,能在三王子身邊做事,找周家複仇,這幾率可算不小。

後來種種,李牧知曉真相,更是用心助他。

姐姐仁善寬厚,父%e4%ba%b2母%e4%ba%b2也是極好。李牧家裡做些小買賣,四口之家,平靜度日。可惜……

一想起往事,李牧便覺心中絞痛。“……威權之下,申告無門。”

“寡人不會放過周家。”岑季白道。

李牧點了點頭,父%e4%ba%b2、母%e4%ba%b2同姐姐若是在天有靈,也該得慰。“聽說陛下封了上官騰作忠義侯?”李牧有些疑惑。“但上官氏……”

“上官騰寡廉鮮恥,貪得無厭……不過,寡人是給他封侯賜地了,可也得看看其他人答不答應。”岑季白若有深意。“安頓了陵陽城,再過幾日,寡人便要南巡,%e4%ba%b2迎虞國公主。到時候宋相持政,上官家遷去平湖,恐怕不好上路。”

“陛下想讓宋相致仕?”一國之君,金口玉言,岑季白不能再將上官家如何,便請宋相來做。也算是替天行道,大快人心了。但宋相枉顧夏王之令,待岑季白回朝,也是不得不罰。到時輕拿輕放,老丞相為國儘忠多年,該是引咎致仕。

岑季白點頭,曾思旪還可用幾年,李牧是他舅父,先賜一個陵陽府君,朝中縱有異議,卻也能壓製。過幾年是太尉,再扶到丞相的位子,看顧著選些人手,他們也可著手改製了。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忽然吵嚷起來,兵刃相擊聲隱隱現現。

岑季白推開房門,卻見是林渡衣冠散亂,手握著佩劍,劍尖直指吳卓。

小刀拉扯林渡不住,眼看著林渡那柄劍又往吳卓身上刺去。吳卓也是舉著劍,推開素馨拉扯,要迎上去。

“住手!”林津站在外圍,厲聲喝止。

林渡猶不肯罷休,向著吳卓痛罵,“無恥!”

“你再說,”吳卓一聽這話就來氣,長劍挑了上去。“你再說!”

“怎麼回事?”岑季白的聲音不高,卻極是懾人。場中一時安靜下來,除開林津外,眾人都拜伏在地。

林津道:“不知怎麼,二哥同靈越便打進來了。”

這兩人瘋魔似的,林津又避開幾步,迎上岑季白。

“沒傷著你?”岑季白拉著林津上上下下看了一番,確認那兩人混戰不曾傷到林津。又問道:“在等我回宮?”

“嗯,”林津點了點頭,又搖頭。他剛見過母%e4%ba%b2就過來了,也的確是等著岑季白,然而,“今日家宴,我不能回宮……”

林渡看不過眼,向著岑季白吼了一嗓子,“你還管不管了?”

素馨麵色難堪,吳卓卻是忿忿道:“陛下,林二公子誤會了。”

“誤會?是我%e4%ba%b2眼所見,你們……”林渡看了看李牧的方向,正好與林津目光撞上。便又轉回頭去,悶聲道:“拉拉扯扯……”

“礙著你了?”林津不滿。

“……不是……”林渡氣急,“不是說你……”

吳卓一把拽了素馨入懷,宣示一般,亦是得意道:“礙著你了?”

場中諸人都是一驚,林渡更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陛下,”素馨踹開吳卓,麵上紅熱,為難又為難道:“不是那樣……”

看她羞於啟齒,吳卓又開口道:“陛下,小念不是子謙的孩子。馨兒……”

“你……”林渡張大了嘴,更是氣急,一時卻想不出什麼詞句來,“無恥,無恥!”

吳卓也意識到不妥,解釋道:“小念是馨兒收養的女兒,子謙撿了她,馨兒救了她。他們也並非真是夫妻,不過是為著在虞國行事方便。後來又是某人……相逼過甚,子謙無奈出此下策。”

這個“某人”,似乎就是林渡了。

岑季白愕然間,又聽吳卓道:“想來陛下該為子謙做主,林二公子還是死心罷。”

林渡自動過濾了吳卓語間對自己的諸多指責,隻記住了一件事,李牧同素馨並非是夫妻,也沒什麼孩子,就是半道上撿了一個。這……林渡不覺笑了出來。“你說的是真的?”

素馨跺了跺腳,氣惱道:“吳靈越,你等著子謙找你算賬。”

“算什麼賬?”吳卓高聲向著屋內喊道:“子謙,兄弟多謝你當年做的好媒。”

“滾,”素馨再踹了他一腳。道:“林二公子,子謙做到這一步,你還是不要……”

“我何時逼過他?”林渡十分不解,丟了佩劍,喜道:“我去問他。”

岑季白被這一通變故弄得不知所措,愣怔間,林渡已經進了李牧養傷的屋子。

素馨轉身走了,吳卓便追了她去。留下岑季白與林津對視片刻,林津皺眉道:“怎麼會……”

岑季白想走,又有些挪不動步子。裡頭的說話聲隔了老遠,他其實聽不清,隻聽到李牧喊了聲白樺。林渡從房中閃身出來,猶是道:“你先休養,我不擾你了,不擾你。”轉而拎住要進屋的白樺,肅容道:“你家公子不曉得,這兩天城裡還亂,不能離府。”

轉身對上岑季白同林津訝然神色,林渡理了理袍子,道:“我……我還未見過母%e4%ba%b2,陛下恕罪。”便腳步輕快地離了這間小院。

“二哥他……”林津還沒回過神來,這裡變故太多,他仍是雲裡霧裡,不明所已。便問岑季白道:“你要不要進去看看?”子謙畢竟是岑季白%e4%ba%b2族。

岑季白果斷搖頭,這種時候他還進去,太尷尬了……更何況,他不想為難李牧,卻也不想給林渡難堪。

“你……你先回宮,”林津要找二哥盤問清楚,轉身便要跟著林渡去,“我夜裡再回去。”

岑季白一把抓住他,無奈道:“你倒是慢著些。”

作者有話要說:

林二哥的cp還有小天使惦記嗎?其實是有的哦~

最初吳卓遇上素馨,就是歡喜冤家呀。↑思↑兔↑網↑

以及,這章的信息量好大……小初果然是國主。

第71章 北風太涼

陵陽城一日間動蕩,原本勢如中天的周家,轉眼便成了階下囚。

哪怕權勢煊赫,沒有兵馬作保,這些權勢都隻是虛空樓閣,大風一起,儘皆散落。而前世的飛羽軍小將軍莫折,顏無,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岑季白推開案上文書,歎息一聲。

林津雖說了夜裡回宮,但真到了夜裡,卻是林府中有人來稟,他是留在家裡了。這倒是也在岑季白意料之中。

林大將軍傍晚時回了陵陽,入宮見過國主。岑季白說了些君臣共勉的話,好好表彰了一回林家,說是這次回援有功,又賜下許多賞賜,便讓他回家團聚了。

他們一家人難得一聚,林津當晚留在家裡,岑季白也並未在意。

但早些時候,林府中卻是亂了一場。

十數家仆圍著林津,林夫人不許他離家。

林大將軍不解道:“夫人,你這是何意?他既做了中郎令,原該入宮當值。”

“中郎令?有他這樣做中郎令的?”林夫人很是惱怒:“你問一問他,他是怎麼做這中郎令?你再聽一聽朝野內外,又是如何議他這中郎令,議我林家?小刀,你再跟老爺說說,咱們家這位中郎令,這一回避難,又是如何護持陛下,深陷險境的?”

林夫人一通數落下來,林家年長的三個兒子都是垂了頭,隻林潯不解:“母%e4%ba%b2,我三哥怎麼了?”

林源立刻捂了林潯的嘴,不讓他說話。

林夫人眼光掃過那兩人,警告了一回,又向著林津道:“君臣有彆,你給我在家裡好好學一學規矩。”

“母%e4%ba%b2,”林津道:“母%e4%ba%b2的規矩,就是隨意扣了陛下的郎中令?”

“你……”林夫人氣道:“老身教子無方,自去向陛下請罪。”

“母%e4%ba%b2,”林渡道:“今日化險為夷,合該慶賀,母%e4%ba%b2且消些火氣……”

“你給我住口!”林夫人這火氣半分沒消下去,“你也沒乾什麼好事,子謙傷重,沈朗更於你有恩,可你白日裡又打又鬨,差些將人逼走。”

林渡分解道:“怎麼是兒子打鬨?分明是他們有意隱瞞……”

“隱瞞?哪裡學來這些歪纏心思,人都道我林家欺人太甚……”林夫人更來氣了,“跪祠堂!”

林渡打小沒跪過祠堂,他身體不好,林夫人不舍得讓他跪。如今跪一跪,卻是無礙的。林夫人雖是氣極,可還記得林津有些不好,反倒隻罰他閉門思過了。

“夫人,大好的日子,何必……”眼看著兩個兒子不利,林父想要救場。

“何必什麼?將酒水撤了!你瞧瞧你教的好兒子,酗酒鬨事,延誤軍情……”林夫人終是沒放過林源,數落道:“小津交給你,你又是怎麼教養的?就養了個任性胡鬨,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林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