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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津何處 桃枝竹 4307 字 2個月前

憐憫地看了他一眼,嗤笑道:“怕不止是交情……侯爺,我與周丹之今日,便是你的明日了。”

看林津不甚在意的模樣,上官詩詩又道:“他那時常說我是這世上最好的,一輩子離不得我了……床第之間,這些鬼話果然不可信。”

林津維持著淡然模樣,心裡卻極不平靜了。來不及多想許多,又聽上官詩詩道:“侯爺以為,若非陛下允可,我能有幾個膽子,往東宮書房裡……隻是那一日,恰好是逢上了侯爺與陛下一同入殿罷了。”

“與本侯何乾?”林津故作不解。

“看來陛下還未告知侯爺……陛下要尋一個良機罷?我同陛下寫下多少綿長情話,就等著有一日將這些書信拿出來,作出個情深模樣,哄得侯爺動了真心,嫁與陛下,教林家為他賣命……”

“什麼書信?我怎麼沒瞧見?”林津真是不曉得書信這回事,若說是從前他在射聲部中,書信是有的,但算不得情話。若說是他去了北境之後,他倒是常往宮裡遞信,可岑季白是不回的。偶有一信,也隻三言兩語,囑他萬事小心。

“……侯爺大可往陛下寢殿中看看,東宮也罷,而今明華殿也罷,幾處小寢也罷,總歸是哪一隻箱子裡,能尋出些陛下齷齪心思。”上官詩詩精致的小臉上滿是諷意,“陛下曾與我玩笑,若有一日與侯爺成%e4%ba%b2,洞房之夜,他總是得想著我,才能與侯爺全了周公之禮……”

林津抬腳踹翻了一張小幾,壺中茶水潑了一地。

但他仍是勉強平息火氣,不肯讓麵前的瘋女人得意,平淡道:“若果真如此,小初豈能讓你活到現在……你這般羞辱於本侯,哼……”

上官詩詩神色一滯,轉瞬間又是不屑模樣了,語氣悠悠道:“我能活到現在,自然是他愛我這好相貌,好身子了……”

“是這樣?”林津涼涼地掃了她一眼,連語氣也是冰涼,“你這話,倒可找人驗驗,軍中男子最是不缺,不如,你去外頭挑一個?”

上官詩詩往後退了兩步,有些惶恐地看著他,不再言語了。

“罷了,”林津冷笑一聲,不屑道:“你不配。”便轉身向外走去。

這麼多年,岑季白是個怎樣的人,做得出怎樣的事情,林津是清楚的,能將北狄人耍得團團轉,林津其實很是精明。他知道岑季白足夠隱忍,足夠狠毒,甚至是,足夠無情,岑季白精於算計。正因為此,能夠用幾句話哄得上官家、周家信任他,他就不會再做多餘的事,冒多餘的風險。岑季白即便是好色,也不會選在夏王重病的時候與未過門的世族小姐廝混,不會將他要算計林家的心思說與不值得信任之人,更不會讓這人活著見到林津。

岑季白是這樣的人,卻在麵對林津時付出種種常人難及的情意,這份情意便更是讓林津心動。

若隻是憑著幼時一段相救之恩,憑著一點喜歡的心思,此刻的林津,就算要謀算,也是算計著逼迫岑季白為他服藥,而不是相反的事情。但岑季白不隻是救他,岑季白是捧了一顆滾燙的真心給他,還傻乎乎地藏起來,不想讓他知道。

在林津麵前,岑季白就是一個小傻子。唉,這傻子,寫給他的書信,怎麼他還沒見著呢,竟叫一個瘋女人看了去?

林津這樣想著,倒有些氣憤起來,一不留神,腳尖咯在一塊石子上,讓他不由得往前傾了傾,便送入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中。

“三哥,”岑季白將他攬在懷中,有些無奈道,“小心些。”要是真的摔到了,可怎麼好。

林津雙手環在他腰間,語聲憤懣,道:“你是急著來看我呢,還是來看……”眼睛瞟了瞟不遠處上官詩詩那座營帳。

“自然是來看你了。”岑季白看看四下無人注意他們,便在林津臉上%e4%ba%b2了一口。

雖然明了彼此心意,其實從前一些誤會並不曾解開。岑季白有些擔心,若是上官詩詩真的說了什麼,惹得林津猜忌,他都不知要怎麼洗清。何況,他家三哥無事也要喝幾斤乾醋,上官詩詩再刻意挑撥,隻怕三哥心裡酸得就跟一樹青橘子了。

因此,得知林津被上官詩詩請去敘話,他好容易擺%e8%84%b1眾將,便急著尋回林津。

“三哥,小初喜歡你呢,”岑季白在林津背上輕撫,耳語道:“真的喜歡你,隻喜歡你一個人。”

“巧言令色……”林津麵上有些發熱,他眨了眨眼睛,忽然提了聲氣,道:“小初,不要你背我!”

岑季白莫明其妙,他既沒說要背人,也沒耳背,林津大聲說這個乾什麼?

“說了不要你背,我沒事,又沒真是摔著……”林津仍是高聲。

四周巡視的將士,被這聲音吸引得看了過來。岑季白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地彎了腰,將林津托在背上,背了他回營帳去了。

將林津擱到床上,岑季白側坐在床緣上,這才剛坐穩,林津雙手攀住他肩膀,板著臉問他:“你喜歡我嗎?”

“喜歡。”岑季白還是一頭霧水,林津今天是怎麼了?上官詩詩到底說了些什麼?

林津挑了挑眉,道:“喜歡我什麼?”

那可就多了,數也數不清楚,“就是喜歡。”

林津心裡甜蜜蜜的,卻仍是板著臉,道:“你說喜歡我,都不給我寫信……我喜歡你,給你捎了多少話?可你呢,你是隻曉得軍功的,你就隻曉得給我封侯。”

這是要算賬嗎?岑季白有些僵住,他豈止是喜歡,是喜歡到骨子裡了。可許多事情,他並不願意回想。良久,他道:“被我喜歡,大約不是什麼好事,你做將軍……本是好的。”

“我不要做什麼將軍,我要看信!”林津不想要岑季白這般苦悶,便不再逗他,說出了真實意圖。“你自己的東西不曉得好好收起來,那是隨便給人瞧的嗎?我還沒瞧著呢……”

“……什麼信?”岑季白有些怔住。

“就是……”林津不想提上官詩詩的名字,便道:“是年前在東宮那一日,把那瘋女人氣得發昏的那些,我要看!”

上官詩詩能入得岑季白寢殿,應該隻有那一次。東宮書房後一間小寢,甚至就在書房長案上,一封尚未完成的,或是未曾收好的,寫給林津的,未曾寄出的書信,裡頭藏了很多情話。一定是很多很多情話,讓上官詩詩嫉妒得發瘋。

“我要看!”林津再強調了一次。

“……燒了。”岑季白不敢看林津。

“你燒它做什麼?”林津差些被這話氣死,好多好多的情話,他還沒有看到呢!

“我……”岑季白有口難辨。

既然重生回來,前世便如夢幻虛影,他的王後是虛影,孩子亦是虛影,他的感情無法訴之於現世的林津,便隻能寄往輪回虛妄中。有時候,他忍不住去想,有沒有那麼一絲可能,前世的林津能夠知道他做的這一切,能夠接受他的感情,能夠在另一個世界等著他。

他知道世上隻有一個林津,也知道林津應該有更好的將來……這份感情無著無落,一度頗為苦痛。

林津並不知道他這些心事,隻是看著他難受模樣,也隱約猜出些。岑季白是因為太喜歡他,所以才不肯告訴他,所以,才燒了吧?

“傻子……”林津捏了捏他的臉,笑著寬慰他,“以後,我都陪著你了。”

“嗯,”岑季白點了點頭,靈光忽現,“以後,我每天說給你聽。”

林津有些不好意思,每天都能聽到情話什麼的,真是太羞太羞了………

“說吧。”林津麵上紅紅,還“以後”什麼,現在說不就挺好?

但聽他這樣直白地討要情話,岑季白忽然就詞窮了。

“說呀……唔……”林津正要催促岑季白快說,他要聽情話,那微微張開的薄%e5%94%87,便教岑季白噙住了品嘗起來。

柔軟,溫熱,甘甜,還有些麻麻的,癢癢的。岑季白卷住林津%e8%88%8c尖,逗弄著牽引著,一退一進,往來廝磨……

兩人好好%e4%ba%b2熱了一回,岑季白將他擁住了,輕揉著林津腹部。一邊道:“待此事了結,將那‘瘋女人’‘骷髏鬼’交給你?”。

一個將死之人,林津倒懶得與她計較了。遂搖搖頭,道:“不必,她算個什麼東西。”厭惡地皺了皺眉,又道:“她還不如阿銀呢。”

怎麼又扯到阿銀……岑季白頭大。

“三哥,我隻喜歡你一個人。”岑季白鄭重承諾。②思②兔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嗯,”林津洗了手,再次剝起枇杷果來,遞與岑季白口中。“我曉得你不喜歡上官家的,這些人背後牽扯太多,你嫌麻煩。”

“三哥!”岑季白急道:“不管有沒有牽扯,不管林家如何,我喜歡你,隻喜歡你……”

“嗯,再多說兩遍。”林津吮了吮指尖果汁,像隻頑劣的小狐狸。

“……”為什麼現在完全說不出口?為什麼總感覺林津在調?戲他?

作者有話要說:

挑撥離間什麼的,簡直太弱了,哈哈。

大修之後其實情節沒什麼變化,就是捉了捉蟲,重新分章了。第三卷 章節順延。下一章才是全新的一章。

第70章 回城

上官氏嫡支一脈幾乎儘落入岑季白手中,加上公告的文書,上官騰果然綁了周氏諸人,於四月二十七日清晨,跪於陵陽城北定門外,恭迎國主。

“陛下!陛下!”上官騰膝行至岑季白身前,抱住他靴子號啕起來。“老臣聽說陛下遇刺,惶恐不已。周太尉叛亂,幸得老臣竭力護持,陵陽世家,儘皆完好啊陛下。”

岑季白嘴角抽了抽,上官騰麵比城牆厚,今兒算是有了深刻體會。又聽上官騰道:“陛下,臣救駕來遲,護主不力,但能保得大夏根基之地,根基之族,老臣死而無憾了……”

“將軍快快請起,”岑季白虛扶了一把,道:“寡人知道將軍忠義,多謝將軍護持陵陽。”

“陛下言重了,言重,老臣分內之事……”上官騰猶是嘮叨。

跟著岑季白的幾個將軍都有些看不過去,徐高虎便與江平一同上前,道:“陛下,臣與江少將軍請命換防。”

守衛不換下來,他們是不會進城的,但禁軍都是上官騰的人,岑季白自然不要他們。這一次,便是十萬南軍替換禁軍,接手陵陽與王宮防務。而江平常在禁軍,是最清楚陵陽城內外防務的人,便由他協助徐高虎。

上官騰隻好住了口,協助交接了。

“嗚……嗚嗚……”周家嫡支分支幾百來人,皆被堵住嘴巴,跪在北定門下。

不少人跪著不住磕頭,又發出聲音來,似乎想說點什麼,想求岑季白放過他們。

岑季白掃了一眼,他想殺的人一個不缺,都在裡頭,便叫人投去廷尉獄中。

“李牧何在?”岑季白問上官騰。

“在,在,好好的,在林府。”上官騰慶幸自己留下李牧一命,“周墨將他打得半死,是老臣竭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