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你儘管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不管你是什麼選擇,我都支持你。”
其實這種話從熱戀的男人嘴裡說出來, 很多時候都會讓人覺得是一種敷衍。謝承玄想了想, 想讓薛嬌更加確定自己的心意。
他轉過頭, 認認真真地看著薛嬌,細細看她的眉眼。他怎麼就那麼喜歡她呢?就是非她不可,就是哪一出都很喜歡。
謝承玄這樣想著,便又忍不住按著薛嬌的腦袋%e4%ba%b2下去。
薛嬌順從回應著。
兩人就這樣在寂靜無人處肆無忌憚地接%e5%90%bb。
*
四月廿二便是殿試。
這些時日,一切都順利得進展,甚至都有些詭異。
這一年的殿試,謝承緒總算有了資格。
一大清早,兩個人同乘一輛馬車去參加殿試。
殿試由定光帝%e4%ba%b2自主持,整個考場莊嚴肅穆。
有膽小的考生甚至手心出滿了汗水,筆都握不住。
考試進行的時候,突然一個衣著華貴的侍衛快步走了進來,附在定光地耳語。
聽了這些話,定光帝臉色一沉,不動聲色地遞了個眼神。
很快,兩個粗壯的侍衛便一左一右走到薛嬌旁邊,把薛嬌提溜起來。
薛嬌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甚至不敢直視定光帝。
衣著華貴的侍衛道:“把這個冒充兄長的賤人帶到慎刑司。”
聽了這話,謝承緒筆一頓,沒有轉過頭去看薛嬌,仍然一筆一畫規規矩矩地趕做著自己的試題。
薛嬌被帶出去了,考場上的諸位卻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仍都在鎮定地書寫。
*
慎刑司大堂。
劉三才和沈以觀倨傲地站著,被五花大綁跪壓在地的人是薛淨秋。
薛嬌也被扣押了進來。
薛淨秋看向薛嬌,吐了很大一灘血,用儘全身力氣擠出一句話:“不關我妹妹的事情……”
說完,便咽了氣。
薛嬌難以置信地抬眼看向沈以觀,好像在質問沈以觀為什麼要背叛她。
沈以觀錯開了眼神。
薛嬌的視線又挪到劉三才身上,劉三才一愣,接著惡狠狠地回瞪。
劉三才倨傲道:“你還敢看老子?告訴你,你爹跑了,你娘死了,現在你哥哥也死了——你怎麼不一起去死呢!?”
因為薛家拒絕了劉三才的求娶,劉三才對此一直懷恨在心。
原來是沈以觀慫恿劉三才檢舉薛淨秋。
薛淨秋本就命薄西山,經此一折騰,自然一命嗚呼。
欺上瞞下,女扮男裝,替兄科考……
這幾項罪名疊在一起夠薛嬌死上好幾回。
薛嬌被關押進了天牢,一連兩三天,對外麵的消息一無所知。
在陰暗的地牢裡,腐朽的氣息包圍著薛嬌。
殿試還沒完成,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哥哥、父%e4%ba%b2、娘%e4%ba%b2都離自己而去……接二連三地打擊劈在薛嬌頭上。薛嬌已經覺得自己麻木了,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冷了下來,隻一顆心臟還在密密地疼。
她甚至想過撞牆自儘,可是她眼前總是浮現出謝承玄的身影。閉上眼,好像還能聞到謝承玄身上清淡的氣息。
謝承玄……
*
薛嬌替兄科考這件事敗露,謝承玄當天晚上就知道這件事。
雁翎把這件事告訴謝承玄的時候,謝承玄正在覽閱一番密函。
閱完,謝承玄麵無表情地把密函放在燭焰上。躍動的火%e8%88%8c子貪婪地%e8%88%94舐儘密函,上麵寫著的重要消息也很快化為灰燼。
春蟲的細微叫聲透過綠窗傳了進來,窗外是一片月色,窗內是壓沉的昏黃。
隨國府在朝中勢力盤根交錯,是以就算有彈劾也很快被壓了下來。薛嬌這件事對隨國府來說實在沒有一點影響。
謝承玄摸索著食指上的扳指,冷笑一聲,徑直走向尋龍劍,對雁翎道:“備馬,去找沈以觀。”
“現在?”雁翎不敢多嘴,道,“屬下知道了。”
城南沈以觀處。
房門緊閉,沈以觀和劉三才在一起飲酒。
兩人都喝了不少,沈以觀自己都醉了。他一邊笑一邊哭:“三才,你覺得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劉三才醉眼迷蒙:“你?你可是落花城有名的大才子啊。”
沈以觀道:“那你說為什麼我會落榜呢?”
劉三才道:“啊。”
沈以觀道:“你說為什麼薛嬌不喜歡我呢?”
劉三才道:“她這個賤人,仗著自己讀過幾本書就清高,我看她是誰都看不上。她來京城說是替兄科考,其實沒準是為了來傍金枝呢……”
劉三才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沈以觀一拳。
“你他媽說什麼呢?”沈以觀酒意上頭,聽到劉三才嘴裡不乾不淨地詆毀薛嬌,便直接動手。
劉三才被打得眼冒金星,下意識地就要還手。
就在這時,沈以觀家的門被一腳踹開。
來人身形高挑,身著黑衣,手裡拎著一把冒著寒光的劍,渾身上下帶著迫人的矜貴之氣。
正是謝承玄。
他遞了個眼神,雁翎二話不說一個飛身就把沈以觀和劉三才按倒在地。
從薛嬌口中,謝承玄也了解過劉三才為人。
劉三才在落花城就欺軟怕硬,壞事沒少做。
謝承玄安排人去替薛母料理後事的時候,發現薛母的死和劉三才逃不開關係。
一聲劍鳴,劉三才的頭顱就被斫了下來。
溫熱的血濺到沈以觀臉上,嚇得沈以觀瞳孔劇縮。
沈以觀難以置信道:“你怎麼敢?”
“我怎麼不敢?”謝承玄冷笑一聲,在沈以觀的身前蹲了下來,冰冷的手掐住沈以觀的脖頸,強迫沈以觀直視著自己。
沈以觀醉意徹底清醒,他驚恐得無以複加,隻覺得麵前之人的精致麵容仿若鬼魅。
“你!”沈以觀被掐得幾乎就要窒息。
謝承玄不是個喜歡虐殺生命的人,在戰場上就算麵對仇寇他也向來是喜歡一擊致命。
“現在才算仗勢欺人。”謝承玄聲線平平道。
說完,手上的勁加大,沈以觀就這樣咽了氣。
謝承玄起身,接過雁翎遞過來的潔白絲帕,慢條斯理地擦手,嫌惡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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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計45章完結!!
第44章 “等我。”
薛嬌抱膝坐在昏暗的監牢裡, 兩眼呆滯看著刻在牆上的劃痕。
第三十七道。
今天是她被關在監牢裡的第三十七天啊。
卻好像過了一輩子那麼久。
薛嬌是被單獨關押的,獄卒們倒也沒有克扣飯菜,也不給她安排苦活乾, 甚至都不和她交談。薛嬌平時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在這個世界上,她已然孑然一身。
哥哥、母%e4%ba%b2、父%e4%ba%b2……全都不在了。
按理說, 萬念俱灰之下, 人也會沒有活下去的渴望。偏偏薛嬌還不想死。
三天前的午膳, 是兩個發硬的饅頭。
薛嬌麵無表情地吞咽掉第一個,吃第二個的時候, 發現裡麵夾了一張小小的字條。
趁著無人注意,薛嬌打開來看。
上麵隻寫了兩個字。
“等我。”
龍飛鳳舞、雄渾挺勁的黑字, 一眼就看出來是謝承玄的。
薛嬌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然後不動聲色地咽了下去。
*
薛嬌被關在監牢裡的這些天,她並不知道雲京已經掀起了一場浩瀚的風雲。
五月十九日的夜晚, 下了一場大雨,驚雷滾滾。
起因是定光帝中了風寒, 太子侍疾。
鄭道寧的手端起湯羹,遞給定光帝。
神色中一閃而過的不耐被定光帝捕捉到。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定光帝大怒,揚手打掉了湯羹。
瓷碗摔在烏檀地板上, 發出清脆的響聲。
太子鄭道寧默默地站起身,冷漠道:“父皇, 你已經很康健了,已經活夠了。”
太子當庭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在場所有人臉色遽然一變,紛紛跪了一地。
定光帝冷笑道:“你就這麼等不及?”
原來, 太子和高貴妃得到消息, 鄭道昀早就回京了。回京的原因, 就是定光帝想要鄭道昀取鄭道寧而代之。
鄭道寧不得不出手了。
定光帝在位時,看上去勵精圖治,實際任人實在不清,擢拔得儘是些昏庸之輩。
定光帝道:“來人……”
奈何在場的十來個人,都依舊紋絲不動地跪在地上,抖如篩糠。
這時,大門被推開了。
鄭道寧牽出一絲殘忍的笑容,回過頭,笑容複又僵在了臉上。
“太子殿下,是在等陳將軍嗎?”
鄭道昀負著手,氣定神閒地走了進來。
在鄭道昀的背後,暴雨如注、血光衝天。
“怎麼是你?”鄭道寧蹙眉,竭力維持著麵上的鎮定。
鄭道昀不言,隨手將一顆人頭扔在地上——正是目眥儘裂的陳將軍。
另一隻手,抽出一柄匕首。
“你想做什麼?金龍殿不許帶刀!”鄭道寧道。
這時,跪在一地的眾人紛紛讓出道,並神色莫測地齊刷刷看向鄭道寧。
鄭道寧和定光帝直到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在場文武也許儘為鄭道昀的心腹。
鄭道寧一慌,連忙撲到定光帝床畔,妄圖挾持定光帝。
鄭道寧:“你、你彆過來!”
“弑父、弑君?”鄭道昀仍是一步步前來,“太子殿下,你敢麼?”
鄭道昀說的沒錯,鄭道寧不敢。
他的手不停地顫唞著,兩行淚水後知後覺地從眼眶邊流出。
“懦夫。”鄭道昀輕描淡寫地丟出兩個字,迅速地解決了鄭道寧。
“父皇,兒臣來救駕了。”鄭道昀慢慢踱到定光帝床榻邊,可在他那仿若冰霜的一張臉上卻看不見絲毫身為兒臣的謙恭。
定光帝道:“好、好,有賞、重重有賞!黃金萬兩、再封你……”
隻可惜定光帝話還沒說完,就被鄭道昀掐住脖頸,強逼著吞咽下藥丸。
定光帝睜大著眼睛,嘴裡一口血,便倒了下去。
鄭道昀嫌惡地鬆開手,站起身回視群臣:“太子大逆不道,妄圖弑君篡位。父王被太子氣得突發惡疾、口吐鮮血、陷入昏迷。”
“本王救駕有功,被封為……”
“新的儲君。”
在場群臣聽完,異口同聲山呼道:“太子殿下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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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袖盈從高貴妃處出來,大仇得報,正仰坐在步輦上大笑不已。
“謝世子,你做得很好,你想要什麼獎勵呢。”鄭袖盈道,收斂容色,看向騎在馬上的謝承玄。
謝承玄看著她,眸色漆□□:“彆的不用,隻要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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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嬌在牢獄裡左等右等,始終等不到任何消息。
直到六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