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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逢玄 如湯沃雪 4362 字 2個月前

薛女喬喘著氣,彆過臉,不敢直視謝承玄,道:“一直克製有什麼用呢?”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叫謝承玄輕輕一笑,他看著被自己%e4%ba%b2得意亂情迷的薛嬌,不禁覺得她真的好可愛。

“你笑什麼?”薛嬌問。

謝承玄想了想,捧起薛嬌的臉:“你喜歡誰?”

薛嬌臉還在發熱:“你怎麼問和沈以觀一樣的問題?”

見薛嬌不回答,謝承玄又湊過去%e4%ba%b2她。這一次用的力道可比先前大了許多,他重重撕咬著薛嬌的%e5%94%87瓣。

薛嬌吃痛,伸手就要推謝承玄。卻沒有想到反過來被謝承玄擒住了手腕。

馬車顛簸了一下,好不容易才落得結束,薛嬌立刻道:“喜歡你,喜歡你。”

謝承玄道:“確定了嗎?”

薛嬌道:“確定了。”

她明瑩瑩的眼眸望著謝承玄,瞳孔映著他清雋的臉。

謝承玄一眨不眨地盯著,一瞬間覺得她的眼中仿佛隻裝著自己。

得到了滿意的答複,謝承玄遂鬆開薛嬌,坐到她的身側,卻還緊緊扣著薛嬌的掌心。

謝承玄收緊了手中的力道:“好。我相信你。我也喜歡你,隻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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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終成眷屬

第42章 春日漸暖

就像饅頭出籠時自然而然撲出的白色水汽, 雲京的春天乍然到來了。

畫舫湖上遊,行人岸上走,新燕回時, 早鶯鳴時,處處都是一派春色馥鬱。

隻是這樣明媚晴好的日子沒過幾天就結束了, 緊接而來的便是驟然而落的暴雨。

三天春闈就在暴雨中度過。

薛嬌在考卷上寫下最後一個字, 心中卻並無太多惴惴不安, 反倒是一股塵埃落定的感覺。

寫文一向是她擅長的事,這次出的題目也不算太彆出心裁。

她坐在考場的隔間裡, 左麵是牆壁,右麵也是牆壁。

薛嬌也不敢左顧右盼, 一邊檢查著卷子, 一邊等待著考試結束。

她決定一會兒就去看看自己的哥哥。

*

城南。

薛淨秋被安排在沈以觀三室居的內室,謝承玄又排了三個侍衛伺候著, 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沈以觀這個人還算義氣,雖然被薛嬌拒絕了, 但顧及青梅竹馬的情誼,還在找看著薛淨秋。

薛嬌跪坐在薛淨秋床邊。

昏迷已經過了大半年,薛嬌心裡雖還痛著, 但也哭不出來淚水了。她甚至迷茫地想,自己這份執著是否真的還有堅持的必要?

忽然。

“咳——”

沒想到薛淨秋突然轉過身子, 猛猛咳出了一口濃血,隨後竟慢慢睜開了眼。

薛嬌心臟猛烈的跳著,一眨不眨地盯著薛淨秋,喜悅與震驚擊中了她, 讓她說不出話。

*

春闈結束, 薛嬌有□□的把握參加殿試, 理應繼續好好溫習課業。但因為薛淨秋轉醒的事情,薛嬌根本看不下去書。

七天裡已經去了城南六次,薛嬌坐在書桌前,歎了口氣。

還是心浮氣躁,看不進書。薛嬌便決定去花園裡走走。

花園裡花草葳蕤,藤蘿遮映,寄住在隨國府的表姑娘們趁著天氣晴好都在園子裡玩:撲蝶的撲蝶,放紙鳶的放紙鳶,賞花的賞花……她們見到薛嬌,紛紛衝薛嬌打招呼。薛嬌在府裡的人緣向來不錯。

薛嬌遠遠地便看見謝逢花坐在四周鏤空的花亭裡,手撐著在石桌上,一麵蹙眉,一麵握筆寫著什麼。

薛嬌走過去,打招呼道:“杏娘,你在做什麼呢?”

謝逢花抬頭看了薛嬌一眼,複又重重歎口氣:“煩。”

薛嬌失笑,坐到謝逢花一旁道:“煩什麼呢?春光這麼明媚,為什麼不和諸位表小姐一起去玩呢?”

謝逢花把手裡的卷冊遞給薛嬌:“我娘教我學管賬,可這麼多數字,我看得頭都痛了。薛公子,你算術一定也是上乘,不如你來幫幫我吧!”

薛嬌接過卷冊,一頁一頁翻看起來,卻隻覺得越看越窒息。賬麵上動輒就是百兩的花銷,每一筆管賬的數字都像黑乎乎的線蟲在她眼前浮散開來。她不禁覺得背脊發涼,一股自卑由內而生。

人們自然都知道宮裡的皇帝坐擁天下珍寶,但他們情願去嫉妒自家鄰居發了一筆小財也不會去嫉妒皇帝。為什麼呢?因為皇帝平時也見不到。就像恐懼來源於具體,自卑也往往來自生活中的細枝末節。

不知道為什麼,薛嬌就是這樣被謝逢花學管賬這一件事觸動到了。她敷衍了幾句,便跟謝逢花告辭,重新回了寒梅軒。

是啊,像謝逢花這樣的千金小姐、大家閨秀,自幼學得儘是些陽春白雪。哪像她呢。小時候就幫著家裡乾農活,唯一會的收益就是刺繡女工。她固然喜歡謝承玄,可在門當戶對麵前,這份感情又算得了什麼呢?

就不說她現在女扮男裝的身份了,即便她恢複了女兒身,她又拿什麼來和謝承玄站在一起呢?他們之間身份實在是太懸殊了。

她和謝承玄之間,好像根本就沒有以後啊。

薛嬌坐在寒梅軒的書桌前,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看著陽光從窗外透進來,就這樣讓時間一點一滴地溜走。她突然覺得好沒意思。

很快的,她又挺起背脊來。

胡思亂想些什麼,之前那麼多年不也是這麼過來了嗎?薛嬌自認為不是什麼輕易就困囿於情情愛愛的人。

何況,寒冷的冬天已經過去了,哥哥也已經醒過來了,不管怎麼說,以前都在變好不是嗎?

於是她重振旗鼓,又重新開始溫習書卷。

*

又過了半個月。

果然不出薛嬌所料,她中了貢士,很快又有了參加殿試的資格。

謝承緒也順利中了貢士。

隨國府特意設宴替薛嬌和謝承緒慶祝,而且之前和徐鶯行一起經營的生意也算有了起色。薛淨秋中的毒傷了根本,不光下床走動都做不到,甚至記憶都受到了一些損害——很多事薛淨秋都不記得了。但當他聽說妹妹的好消息之後,還是很高興地恭喜了妹妹。

薛嬌坐在薛淨秋床畔,端著一碗蓮子羹一勺勺地喂給薛淨秋喝。

薛淨秋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喝不下了。

薛淨秋執意想知道自己為何會昏迷,以及昏迷的這些日子裡都發生了什麼。薛嬌拗不過他,隻得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原委都告訴他。

“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比我更適合讀書。”薛淨秋沉默了一瞬,還是擠出一絲微笑。

薛嬌心裡其實也很痛,隻是這件事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一開始便是錯的。

如果薛嬌是男子就好了,如果薛父對薛母沒有那麼多憎惡就好了。可惜萬事都沒有如果啊。

薛嬌歎了一聲,把碗擱到桌案上:“那哥哥,你康複之後有什麼打算麼?”

“我啊。”薛淨秋側過頭望著牆壁,眼神蒙上一層淡淡的哀傷,“回家陪娘吧,留在京城到底也不是長久之地。”

說完,薛淨秋認真地輕拍薛嬌的肩膀:“嬌嬌,我知道你一定會大有作為的。但是你頂替我的事情還是太過冒險,萬一被發現了,那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過幾天的殿試,你還是慎重考慮吧。”

其實薛淨秋一直覺得自己已是命不久矣,他的心口總是悶悶的,憋得喘不過氣。但他選擇了隱瞞,沒有告訴薛嬌。薛淨秋私心裡,還是想要薛嬌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另一方麵也是想要薛嬌替他完成他沒有完成的夢想。

像他這樣身中劇毒昏迷半年,能夠再次轉醒就已經是很幸運了!

薛嬌聽了,沒有說話。

薛淨秋的顧慮她一直都有。

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啊。她的身份早晚會有一天暴露的,及時收手才是明智的。③思③兔③網③

可是扶搖直上的青雲之路近在咫尺,誰有可以做到輕易放棄呢?

“哈,薛嬌好不容易中了貢士,你這個做哥哥的怎麼還勸人放棄起來了?”沈以觀搖著扇子走了進來。

他臉色很不好,眼下一片烏青,看著似乎這幾天夜裡都沒有睡好。

也確實沒有睡好,沈以觀此時內心嫉妒地快要瘋了。他兩隻眼睛一進屋就緊緊盯著薛嬌,巴不得在薛嬌身上看出一個洞來。

薛嬌自然察覺到了他滿懷惡意的眼神,但她抿抿嘴,沒有選擇計較,道:“臨川,你隻是一時視力,不必如此耿耿於懷。天高海闊,並不是隻有科舉一條出路。”

是的,沈以觀春闈落選了。這幾天他心裡非常不好受。

聽了薛嬌的話,沈以觀露出微笑:“你說的對。”

此時的沈以觀,竭力克製自己內心的妒忌,因為他正在醞釀一場大的陰謀。他進不了殿試也就罷了,他想要薛嬌同歸於儘。

作為青梅竹馬,沈以觀自然知道薛淨秋對薛嬌而言是多麼重要。可礙於謝承玄安排的三個守衛,他一直找不到動手的機會。但是機會很快降臨了,前幾天他在街上轉悠的時候,意想不到地碰到了一位老熟人。

而這位老熟人,可正是對薛嬌懷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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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倒計時!

第43章 現在才算

薛嬌一直在準備著春闈, 但是心裡也不免有些動搖。

四月十九,晴夜無雲。

離殿試還有三天。

映晴坡上一片寂靜,除了薛嬌和謝承玄便再無旁人。

薛嬌將頭靠在謝承玄肩膀上, 默默無言。

這幾日她一直在準備殿試,但實際上心裡也不免有些許動搖。就連她自己都不確定自己這樣是對的嗎?

理智告訴她應該放棄, 可是情感又克製不住地想要去接近那座宮闈。

“你順從你的心就好了, 不需要那麼多顧慮。”謝承玄道, “就算到時候有了問題,也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有我在, 你不必慌亂。”

雖然有了謝承玄的寬慰,可薛嬌心裡到底還是彷徨, 她想起先前和薛淨秋的對話, 便對謝承玄道:“世子,不如過兩天你把我哥哥送回落花城吧。”

謝承玄指節一僵, 隻“嗯”了聲。

這些日子,薛嬌忙著殿試, 謝承玄倒是常常去看望薛淨秋。隻是薛淨秋每況愈下,一直在咳大片大片的黑血,看著實在是怵目劌心。

薛淨秋大概到底還是不行了。

謝承玄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薛嬌。

前幾日落花城來了一封書信, 謝承玄也把書信扣下了。

信裡寫的是薛母在家已經自縊了。

謝承玄不想把這些糟心的事在殿試前夕跟薛嬌說,怕影響她的狀態, 便私下安排了人去落花城替薛母料理後事。

謝承玄心裡透徹,自然知道薛嬌對科舉的顧慮。

謝承玄道:“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