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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逢玄 如湯沃雪 4358 字 2個月前

高貴妃陪在皇帝一旁入場,但是入了大殿還是和一眾妃子坐在一起。

定光帝並非重色之人,後宮妃嬪也不過寥寥二十幾人,今日能來參加長公主生辰宴的妃嬪品階都在正五品婕妤以上。加上高貴妃,到場的妃嬪共是九人。

高貴妃在一眾穿紅著綠的妃子中更顯得出挑。

這一頓生辰宴,表麵上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眾人恭維著鄭袖盈,還有好多道審視的視線落在了薛嬌和沈以觀這兩位寒門士子身上。畢竟今日在場的非富即貴,薛嬌和沈以觀出身一經對比未免太過寒酸,不過這也顯示了鄭袖盈愛才的品格,這也是定光帝猶為讚賞的。

薛嬌本著多說多錯的原則,基本上沒什麼話可說,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享用自己的菜肴。倒是沈以觀似乎是很渴望博得宮中貴人的幫助,屢屢想要賣弄自己的才華。

但是長公主鄭袖盈似乎不想給沈以觀這個機會,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沈以觀。

“長公主,臣妾敬你一杯。”高貴妃執起酒杯道,她揚了揚手,幾個侍衛抬上來一尊金鳳棲梧的塑像,神聖華貴的鳳凰全身金黃,翅膀流蘇上墜著金鑽珍珠。

高貴妃道:“這份禮物是由太子殿下設計,托晏城的工匠打造而成。”

聖上笑道:“金鳳未免俗氣了一些,袖盈不見得會有多喜歡。”

“陛下,這您就不知道了。”高貴妃掩%e5%94%87一笑,示意侍衛開始操作。

侍衛手執長劍,“鐺”地一聲刮擦過金鳳的羽翼。

火焰自金鳳口中噴湧而出,就在眾人瞠目結%e8%88%8c之際,又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熄滅了——而鳳凰的顏色竟然蛻變成了銀色。

“好!”

“好!”

一陣掌聲爆發。

在場的人都被這一份彆出心裁的禮物驚豔到,就連聖上都眼前一亮,他龍顏大悅道:“太子殿下果真是有心了,賞。”

鄭袖盈則是表情淡淡,心下壓著冷笑。顯然,這份絕妙的禮物並不能哄鄭袖盈歡心。

薛嬌看太子殿下肉手捏著筷子就沒放下過,這份禮物沒有高貴妃的手筆,薛嬌是不信的。

高貴妃道:“臣妾聽說,前幾日長公主又向陛下進言太子不學無術之事,實在是冤枉啊。這幾日太子不是在研讀詩書,就是在琢磨怎麼送一份彆出心裁的禮物。”

鄭袖盈衝何婕妤使了個神色道:“哦?那難道是我那日看錯了?”

“太子殿下確實是用心了。我看啊,太子不光是心思過人,就連馬術都在常人之上呢。”一旁的何婕妤心領神會地笑道,輕輕就把話題轉到了太子另一樁不成器的事上,“我想,薛才子相比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同樣是母妃早逝,太子鄭道寧寄養到了高貴妃名下。而長公主鄭袖盈是由沒有子女的德妃撫養。不過德妃近年來身子不好,一直在宮外的憶紅山莊修養,今日生辰宴自然也是沒有來的。

本朝雖有後宮不得乾政的規矩,但是後妃同自己母家勢力本就千絲萬縷,後宮中的此起彼伏也會影響到前朝的勢力變化。

鄭袖盈身為長公主,一向野心勃勃,不敢說自己成為女帝,但也一直在幾位皇弟中物色合適的進行扶持。自然希望廢除掉無為昏庸的太子,讓賢者取而代之。

而高貴妃則一直有著太後夢,自己膝下又沒有%e4%ba%b2身骨肉,這麼多年下來,對鄭道寧可是又愛又恨,但是總歸也是有了一些感情。

這樣一來,高貴妃和長公主的矛盾就自然而然地圍繞著鄭道寧的廢立產生了。

鄭袖盈看向薛嬌:“薛才子,我聽說你那日在引楓街被太子殿下的馬匹嚇得不清。”

引楓街是明令禁止駕駛車馬的,太子這番舉動無疑是無視王法。

聖上表情如舊:“太子,這是怎麼一回事?”

太子鄭道寧朝薛嬌看了過來,眼睛裡閃過驚慌無措,他微微低下頭:“薛才子,那日我不是成心的。”

像是犯錯被捉住了的稚童,可鄭道寧沒有意識到,如今他的年齡和長相已經不再允許他像幼時那般扮蠢賣傻以蒙混過關了。

薛嬌一驚,這才竟沒想到鄭袖盈何故要叫自己入宮用晚膳,原來是要借自己引出當日太子在引楓街上策馬狂奔的事情。

隻是沒想到鄭袖盈連這麼微小的事情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她對京城狀況的掌握程度可見一斑。

在場的視線聚焦在了薛嬌這邊,沈以觀雖然不是當事人,但還是有些局促。

薛嬌道:“無妨,我並沒有受大礙。”

鄭袖盈搖頭道:“隻是太子當街策馬之事實在是太過荒唐。”

鄭道寧道:“皇姐!你就彆再指責我了吧,我也不是故意的,何況薛才子都沒說什麼呢。要不這樣,我自罰三杯吧。”

鄭道寧舉起酒杯就要喝,聖上這才臉色一變,道:“荒唐!實在是荒唐,先前就有不少大臣向朕彈劾太子行事狂浪,難道朕屢次三番為你破例麼?來人,把太子帶回東宮,禁閉一個月好好反省。”

高貴妃道:“可是陛下……”

定光帝道:“誰敢求情就一道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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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注意保暖啊_(:з」∠)_

昨天莫名奇妙凍感冒了,所以沒有更新

第27章 設計陷害

一場生辰宴因為太子的事搞得氣氛很僵, 聖上一言不發,眾臣也無人敢站出來調和氣氛。

尤其是高貴妃,隨還牽強掛著笑意, 眼神中寒光卻一凜。

而生辰宴的主角鄭袖盈本人絲毫不受影響,言笑晏晏一如往常, 似乎還在期待著下一場鬨劇。

高貴妃目光帶著寒意, 要緊銀牙, 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弟弟高鑒已經借口解手悄悄離開。

表麵熱鬨的宴會實則多種陰謀在醞釀洶湧。

在場很多人都向薛嬌和沈以觀二人敬酒,畢竟二人是被長公主認可的。

不敢高攀長公主, 恭維出身貧寒的二人就是最好的選擇。

薛嬌酒量其實還可以,但招架不住一杯接著一杯的喝。無奈礙於在場的諸位非富即貴, 喝不下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硬喝。幾個回合下來, 她已經眼花頭暈、昏昏沉沉的。

她撐著頭坐在位置上,強忍著想要嘔吐的衝動。

耳邊傳來淅淅的倒茶聲, 一隻瑩白的手將茶杯遞給薛嬌。聞到一股熟悉的衣物香味,薛嬌後知後覺抬起頭看去, 發現站在自己身邊的竟然是徐鶯行。

徐鶯行怎麼上這來了?

薛嬌心下生疑,嘴上卻沒有張口。倒是徐鶯行先開了口,她壓低聲道:“我和曉雲換了班, 一會請薛公子配合。”

就算醉了酒,薛嬌也想到她臉上的那道傷疤。

難道徐鶯行打算在鄭袖盈的生辰宴上……?

薛嬌一驚, 就醒了大半,她看向徐鶯行,羽生眉眉頭輕蹙起,無聲表達自己的不認可。

這未免也太大膽!這畢竟是長公主的生辰宴, 出了事豈不是掃長公主的興?萬一長公主下令徹查, 那徐鶯行不僅自身難保, 還會連累到她。更何況,聖上還在這。

這實在是不理智。

薛嬌想要勸阻。

徐鶯行卻微微一笑,意味不明地看了薛嬌一眼,留下了一句“薛公子慢用”,便轉身向另一位公子走去。

薛嬌看著徐鶯行淡粉宮裝盈盈細腰,心頭重重一跳。

*

偏殿內。

明淨的月色透過窗欞照進屋內。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昏暗的偏殿內,裡麵放了一張床塌,一張桌幾,桌幾上擺放著茶壺杯具,和一個灰棕色的布袋。

借著月光,高鑒粗肥的兩隻手指從布袋裡夾著一粒小小的藥丸,眼神陰狠地看向身邊人道:“你說,這是什麼?”

此人正是跟在高貴妃身邊的太監嚴真,向來忠心耿耿。

他低著頭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翹著二郎%e8%85%bf坐在床榻上的高鑒。

高貴妃叮囑過嚴真,這件事千萬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哪怕是高鑒也不行。

高鑒抬腳踹翻了嚴真,冷笑道:“你現在倒是長本事了?說不說!”

嚴真口中一股血腥味:“高少爺,您就彆為難奴才了,貴妃娘娘吩咐過了,這件事不能跟您說。”

嚴真也不知道為什麼高鑒會來到此處。

這間屋子是長公主特意吩咐給段筠醒酒用的。

段筠是鄭袖盈最為器重的文臣,也是高貴妃的心腹大患。但段筠酒量極差,差到甚至喝一杯酒感覺天旋地轉。奈何這場生辰宴上不得不飲酒,是以長公主準備了這間偏殿給段筠休息用。

“不說是吧?那我自己猜。”高鑒眯著眼睛,用力將藥丸碾碎,指尖湊到鼻尖輕嗅——無色無味。

高鑒當然知道一會段筠會來這間屋子——他特意找宮中嬤嬤打聽的。

之前因為高鑒戲弄徐鶯行的事情不知道怎麼被段筠知道,高鑒總覺得在國子監被段筠針對了。尤其是前幾日安排自己罰抄經文五十遍的事情,高鑒對段筠一直懷恨在心。

在國子監,高鑒自然弄不了段筠;但是在宮裡,有著高貴妃的撐腰,高鑒基本上可以胡作非為——他想要趁此機會好好教訓一番段筠,便摸索到了這間偏殿,卻沒想到嚴真竟然在這。

“這醒酒湯恐怕不太對吧。”高鑒彎下腰湊向嚴真道,“是不是想要下毒?”

高鑒沒有問這是什麼藥,因為他知道自己姐姐的性子。這藥八成是什麼□□,然後再安排一個下賤的宮女——高貴妃這麼些年這招數已經用了起碼兩回,沒有一次失手。

嚴真一抖,道:“既然您都知道了,就不要為難奴才了,段司業也快來了,您快出去吧。”

“也是,宴會不可離席太久。”高鑒沉%e5%90%9f了一番,沒再追問,而是慢慢起身,“那行,你快把屋子收拾一下,我看段筠也快來了。”

“那奴才送送您。”嚴真強忍著不適,起身拍拍塵土就要送高鑒出去。

“不用,你手腳快點,彆來不及了。”高鑒步子邁得極快,直接把偏殿門合上了。

確認高鑒腳步聲消失了,嚴真這才鬆了口氣,把藥丸扔進了茶壺裡。

藥丸很快就消失在了醒酒湯中。

嚴真鬼鬼祟祟地出去了,他左右觀察四周,寂靜一片,這才小心翼翼地回去複命了。

其實這件事,讓高鑒知道也無妨,但是高貴妃知道高鑒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性子,擔心讓高鑒不小心牽連其中,或者讓他不小心走漏了風聲。是以才叫嚴真隱瞞。

*

了解高貴妃的手段,高鑒本意確實是想裝不知情回到宴席上,沒想到居然在長廊上遇到了曉雲。

曉雲淡粉宮裝還沒換,卻兩手空空,連個盤子都沒有端。

高鑒橫在曉雲麵前:“你不是今日值班宮女麼?來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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