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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纏吻 傅五瑤 4430 字 2個月前

閉著眼,手揉亂她的頭發,嗓音喑啞:“怎麼醒這麼早?”

江檀當然不會說,她要去看鄭珩那個病號。

她隻是說:“我要去趟機構,你繼續睡。”

周應淮點點頭,他的手扣住她的脖子,沒有睜開眼,%e5%90%bb落在江檀的側臉上。

江檀聽見他說:“嗯,乖。”

“周應淮,我會乖的。”她看著他,認真的說:“你放心,你和我在一起,我不會成為你的負擔。”

周應淮沒有回答,隻是在江檀離開後,才緩緩睜開眼。

負擔嗎?

這個詞真是重。

周應淮從未將江檀置於負擔的位子上,養朵小花,嬌貴就嬌貴點,費心就費心點,怎麼談的到負擔這麼嚴重的地步?

隻是這人間朝夕,有一個這樣的人陪在身邊,好像就算是負擔,也是值得的...

江檀給孟彥西打電話,問鄭珩喜歡吃什麼水果。

那頭的孟彥西沉默了片刻,說:“這樣吧,我陪你去。”

於是一小時後,江檀和孟彥西一起出現在了鄭珩的病房裡。

私人套房十分優雅,環境也是沒得挑。要是忽略鄭珩正在打點滴的手和慘白的病號服,倒不像是在醫院,而像是在度假。

鄭珩看著眼前的果籃,又看了眼坐在自己麵前的江檀和孟彥西,一時間,真是被熱鬨笑了。

“江檀,你真心來看我的?”剩餘吊兒郎當的,滿是刺。

江檀點點頭,說:“是的,希望你能早日痊愈。”

“我痊愈了你有什麼好處?”鄭珩摸摸下巴,好奇的看著江檀,“你不是應該希望我半身不遂嗎?”

“隻是小矛盾,說到底你是為了周應淮,而我...我非常愛他,我不想他因為我兄弟鬩牆。”

江檀說到這裡,認真的看向鄭珩,“所以,我想和你和解。”

鄭珩有些煩悶。

如果說昨晚,周應淮的電話隻是叫他覺得前者鬼迷心竅,那麼今天,他對江檀,更多的是愧疚。

他處事方式極端,江檀能夠平靜的坐在他的麵前說這些話,叫他刮目相看。

但是鄭少爺畢竟是丟了個大臉,現在直接翻篇,又實在是拉不下麵子,便說:“我不和你計較,也是看在應淮的麵子上。”

江檀笑笑,說那就好。

而孟彥西抬起眼皮,看著鄭珩,溫雅內斂的男人聲音難得冷重,“鄭珩,大家以後還要常常見麵,你和江檀鬨僵了有什麼好處?”

鄭珩連忙擺手,“我可沒打算鬨僵啊!”

孟彥西聲線偏冷,“既然如此,江檀一個女孩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說看在周應淮的麵子?”

“行!是我說錯話了!”鄭珩發現,自己的朋友一個兩個的,脾氣怎麼都那麼爛,他頭痛的說:“我真不生氣了,昨兒個晚上,應淮還給我打電話說了這件事,這事兒說到底,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我現在真知錯了!”

江檀一愣:“周應淮昨天給你打電話了?”

“對,他和我道歉來著。”鄭珩拿起桌上的桃子,塞到了江檀手裡,“所以咱們現在,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江檀接過桃子,答應了。

她的腦子亂亂的,裡麵全都是那一句,周應淮和鄭珩道歉了。

周應淮這麼驕傲的人,竟也會有道歉的一天。

是為了自己嗎?

江檀鼻尖一酸,桃子的香甜味竟然能引發更加深刻的酸澀。

三人就這麼不尷不尬的坐了會兒。

江檀和孟彥西起身離開時,鄭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說:“有時間常來啊,我可能還得住一星期。”

江檀說一定,頓了頓又說,下次讓應淮一起來。

她表現得大方得體,從始至終,體麵非常。

孟彥西雖然說讓江檀主動找鄭珩和解,可確實也沒有想,她能做到這個程度。

兩人下樓,孟彥西看著江檀,好奇的問:“你是真的一點都不生氣?”

“不生氣,”江檀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走路走得很專注,“他是為了周應淮,我不生他的氣。”

孟彥西想問問江檀,究竟是喜歡到了什麼程度,才能這樣妥協退讓。

但是隨即,還是冷靜的收回目光,“你能這麼想,其實也好。”

接近飯點,醫院門口沒什麼人,隻有車來車往。

“謝謝你陪我過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江檀笑著說。

這個地方,打車確實也方便。

“行,你有什麼事隨時聯係。”孟彥西沒多說,轉身離開。

孟彥西離開後,江檀就站在原地,看周邊有沒有閒置的出租車。

冬季的風刮在臉上冷冰冰的,江檀臉凍得通紅,用手搓著。

她找得很認真,直到一輛連號的加長林肯,停在了自己麵前。

這是江檀第一次,見到那位原本應該要和周應淮結婚的女子。

後者搖下車窗,露出一張貴氣精致的臉,柳葉眉,眼神透著精明和冷靜。

她勾%e5%94%87對自己不冷不熱的笑笑,“久仰大名,江小姐,我是周應淮的前準未婚妻,楚安寧。”

對,是前準未婚妻,因為周應淮答應了自己,不會結婚了。

第18章 周應淮,你看看我,像不像個傻子

楚安寧的話音落下,就有一個身量高大的保鏢走了下來。

江檀除了上車,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車內正在放著優雅的古典樂,江檀低著頭,眉眼低垂著,一言不發。

“江小姐你放心,我沒有什麼惡意。”

楚安寧的嗓音有淡淡的喑啞,是抽煙過度的後遺症,她說:“你知道周應淮這麼冒失的和我一刀兩斷,會麵對什麼嗎?”

江檀知道,可是人都是自私的,有些東西周應淮不說,江檀就不想去問。

她垂著眸,也不看楚安寧,輕輕地說:“楚小姐,這些事情與我無關。”

楚安寧從夾層裡拿出煙,她點燃,香煙辛涼的氣味在車內彌漫。

她突然冷笑了聲,緩緩地說:“江檀,我確實沒有見過像你這麼自私的人。”

車子開出去沒有多久,楚安寧吩咐司機將車停下。

江檀無聲坐著,一直到車門被打開,才輕輕說了句謝謝,下車離開。

車子揚塵而去,江檀終於敢卸力的蹲坐在了路邊。

她真是狼狽不堪。

剛剛那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江檀手無寸鐵,唯一能夠依仗的,隻是周應淮的偏向。

至於她自己,在名門貴女麵前,哪裡有半分勝算?

江檀一個人在路邊蹲了很久,麵前車流如織,刺目的陽光落在路邊的雪堆上,晃得人眼睛生疼。

寧城的冬天,可真是冷啊。

江檀夜裡沒等到周應淮回來。

楚安寧的事情讓江檀好不容易被壓抑下去的不安,重新燃起,她發了條短信,字斟句酌,“今天很忙嗎?”

三秒後,周應淮的短信發進來,他說:“嗯。”

江檀愣愣的看著,想從這隻言片語中,看出周應淮此時此刻的語氣和表情。

這顯然太艱難,像是個笑話。

江檀一直都是進退有度的,但是這一刻,卻有些執拗的,繼續發著。

她說:“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衣服好不好?”

等了很久,周應淮沒有回應。

江檀肩膀鬆懈下去,半晌後,她起身,往外走去。

一個人在家裡就會多想,出去給周應淮買個禮物吧,這樣,就不會多想了。

江檀去的是寧城最高端的商店,她在留學機構這半年多少賺了點錢,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也能給周應淮添置幾件東西。

隻是江檀幾乎從不去做這件事,羊毛出在羊身上,拿著周應淮投資的錢去給周應淮買東西,江檀覺得蠻可笑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商店空氣中彌漫著昂貴清淡的香水味,江檀不是很喜歡,她更喜歡周應淮身上幽冷寡淡的檀香。

奢侈品專櫃的櫃姐們笑容甜美,看著江檀走進來,眼前一亮,笑著說:“周先生這次怎麼沒有跟您一起過來。”

周應淮也會陪著江檀逛街,隻有兩次,但是兩次都出手闊綽。

江檀在店裡的沙發坐下,喝著熱茶,笑笑,說:“我想給他買套西裝。”

“您稍等,”店員笑著,熱情的說:“最近剛剛出了好幾件限定款,我拿過來您看看,還有,周先生之前都是選私人定製的,這次要不要順便也定製一件?”

江檀便說‘好’,安靜的等著。

店裡的服裝動輒五六位數,江檀刷卡的時候,還是被這幾件輕飄飄的布料的價值震撼了。

她想起周應淮陪著她來這裡買衣服。

男人攬著她的肩膀坐在私人房間,戴著小葉紫檀佛珠的手手指白皙修長,漂亮而清冷的眉眼矜貴,微微抬眸,看了眼被櫃姐推進來的成排的時裝。

他漫不經心地說:“那件黑色的不要,其他的都買下。”

江檀想,錢在周應淮眼裡算什麼?

數字罷了。

他給自己的都是錢。

她拿著衣服離開,櫃姐和店長笑容燦爛的將她送到了門口。

江檀不自在的笑笑,說了多謝。

她漫無目的的在商場裡走,工作日的下午,本就沒什麼人。

江檀的目光在零零星星的路上身上掃過,最後,卻像是被人當頭棒喝,愣在了原地。

那家享譽全球的珠寶店裡,江檀看見了周應淮。

他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衣,氣質異常的生人勿近,身量高而優越,眉眼矜貴,表情淡漠。

他的身側,正站在今天上午,江檀剛剛見過的楚安寧。

楚安寧在周應淮的麵前,顯得很乖巧,她抿著甜甜的笑,指著櫃台裡麵的珠寶,問周應淮什麼。

江檀隻能看著她的嘴張張合合,但是大腦宕機,一個字都辨不出來。

一種難言的悲涼,像是長了翅膀,開始在江檀的身邊圍繞。

江檀眨眨眼,眼眶酸澀疼痛,難以言喻。

她像個傻子,用力捏著手中購物袋的繩子,僵硬的站在原地。

而遠處,周應淮表情冷漠,在楚安寧的撒嬌討好中,麵容無波瀾。

江檀的手都在發抖。

她看著周應淮的方向,往後退了幾步,走得更遠。

那條王母娘娘用發簪劃出來的長河,在這一刻,似乎變得愈發洶湧。

江檀打通了周應淮的電話,男人聲線清冷,聽不出半點端倪,“檀檀,怎麼了?”

江檀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了楚安寧故作清脆的聲音。

楚安寧說:“應淮,是誰啊?”

她喊他‘應淮’,真是好%e4%ba%b2昵。

江檀苦笑一聲。

她說:“周應淮,你在哪?”

周應淮是被周墨行逼著陪楚安寧來買所謂的珠寶的,周墨行給出的理由,也確實讓周應淮無法拒絕——周家楚家一直交好,現在是他違背婚約在先,陪著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