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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情敵 古言九卿 4254 字 2個月前

瓊花樹,對瓊花樹百般悉心照顧,瓊花樹之靈本來不想招惹小花奴,可終究還是動了情。她本有百年壽命,卻為了讓小花奴開心,強行將百年的壽命縮短到二十年,來開出世上最綺麗嬌豔的花朵。

她本與小花奴一般都是二十芳齡,如今已然百歲模樣蒼老不堪。如今來便是同小花奴告彆,瓊花樹已然枯萎,那富貴人家再沒有為難小花奴的理由。

小花奴傷心欲絕,那白發老婦將耳邊瓊花摘下,放於小花奴手中,自此煙消雲散。小花奴傷心欲絕,被官府從大牢裡放出來的那晚,從家中摘了三尺白綾自縊於那枯萎的瓊花樹下。

瓊花仙子正巧在凡間遊玩,聽說了此事。她感動於小花奴的情深,在那晚小花奴自縊後出現在雲城,將自己的仙元分了一半給小花奴,將她的性命救了回來。

徼幸星君當日同我講的故事便是如此,在徼幸星君的口中,小花奴得了瓊花仙子一半的仙元,雖然未有成仙,但也救回了一條性命,隱居於雲城外的龐廷山上,百年種花而不息,成了雲城一代花母。

仙元確實可以分給他人,但那都是些身無縛%e9%b8%a1之力全然不懂修道的凡人。若是赤炎這種已經有所根基的人,隻怕我的精元與她原本的精元有所衝突,最後還是害了她。

樊籬看著我懷裡的赤炎,半是感慨半是驚歎的朝本尊說道:“重華,倒不知道你這般好心,不過是見過兩三麵,處過兩三日,你便願意將自己的道行分她一半。嗬,憑你這道行,若是與本尊聯手,這天庭還能有誰與我匹敵?”

說到後麵,他的言語之間已有惋惜之意。本尊素來知道,魔神就是魔神,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看重的從來都不是本尊是誰,想要的,都是本尊這手握衝天戟的滔天神力。

第29章 暖日玉生煙(十)

本尊朝他涼涼一笑, 攬緊狐狸,慢慢道:“樊籬, 你這話可真教人傷心。”

樊籬一臉漫不經心, 還衝本尊和藹微笑。本尊順了順赤炎腦袋上剛剛被我揉亂的白色絨毛, 問道:“你既然跑了這麼大老遠, 肯定也不隻是來告訴我這件事的吧?說吧, 要怎麼做, 才能讓赤炎重回仙道?”

赤炎一聽,當即不樂意了, 她認定樊籬是個披著好皮囊的十惡不赦大魔頭, 如今他跑來找本尊,定然是找了個什麼滅絕人性的壞事讓本尊做, 作為交換的條件。

赤炎抬著腦袋,眼睛亮的像黑色夜幕裡掛著的星星,她著急的支起上半身趴在我的肩頭, 搖了搖頭, 寫道:“不要聽他的, 他會騙你, 你不必為我做這些的,即使半年也是好的。”

本尊看著她的眼睛,就是為了這雙眼睛裡情真意切的信賴與感動,就算樊籬真要我去做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來交換救赤炎的法子, 本尊也會去做。

本尊在世間已經沒有任何%e4%ba%b2近之人, 阿爹和二哥已經死了, 白玨死了,北陵山也再回不去了。我自沉睡四萬年,頭一次被人如此信賴,如此珍重。

我怎能不報之以同等情意。

樊籬看著赤炎那一臉焦急的樣子,抱著胳膊倚在窗邊,朝本尊彎了嘴角笑:“重華,不過兩三日赤炎便對你死心塌地,你可真是好本事。想想本尊在辛夷山裡好吃好喝金玉珍寶的將她供著,她卻寧死都要從花轎裡逃出來。”

他定定的看著我,慢慢才道:“你若是真想給這條狐狸續命,其實我倒是知道一個好法子,隻是你大概是不願去做的。”

本尊抬頭看著樊籬,他也望著我,嘴角扯了一抹笑,慢慢道:“你知道,這世上有一樣寶物,可以生死人肉白骨,逆轉乾坤也不為過。”

本尊心頭一跳。

他抱著胳膊,慢慢道:“不用我細說了吧,重華,你之前為了那個東西叛出天庭,它的名字你也該知道。”

是的,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它的名字。

輪回珠。

世上的至寶,無上的聖物。牽引世間萬物的魂魄,去往下一個輪回的渡魂寶物。

相傳那是鳳神涅槃時從眼中落下的一滴血,鳳凰一族的古神邸涅槃萬年終究化為飛灰,隻有那一滴血流落在了世間,成為了扶桑樹下的一顆寶珠。

鳳凰一族和扶桑金烏是為近鄰,若是真說起來,他們之間興許還有些血緣關係。鳳凰一族素來都是天後之族,曆代的女君在成年之後都會嫁給下一任的天君。鳳凰一族涅槃素來都是在金烏赤炎之中,而且扶桑金烏每每出現都是浴火金羽,鳳凰一族亮出真身也是如此。

龍鳳一族的人形素來是靚男俊女,扶桑金烏居於東海,東烏帝君也是金烏一族,他居於扶桑之上,掌管一方天庭,與天地同壽,與金烏齊平,是世上為數不多尚還在世的一位遠古神邸。

遠古鳳神與東烏帝君關係要好,他們兩族世代交好,而那顆鳳神隕落前淌下的血淚,自然而然是托付給了最%e4%ba%b2近的人。

輪回珠,就在東烏帝君的手上。

本尊不由得歎息了一聲,也不知道樊籬是哪裡來的信心,覺得本尊有那滔天的本事,從東烏帝君手裡把那珠子騙過來。

且不說彆的,就說本尊明目張膽的出現在東烏帝君麵前,那豈不是明擺著告訴全天庭,我重華女帝又回來了,讓他們傾巢而出絞殺我這個女魔頭?

若是尋個彆的由頭,本尊不出麵,托人去找東烏帝君說情要這顆珠子,那東烏帝君又有多大可能會把昔日好友的遺物交付給他人?就怕是天帝%e4%ba%b2自來了,東烏帝君都不會多看他一眼,遑論旁人了。

樊籬依舊抱著胳膊,一臉淡然的看著我。他一副%e8%83%b8有成竹的模樣,讓本尊不由得稍微沉了眉眼:“你對我就那麼有信心?你覺得我有什麼辦法從東烏帝君手裡把那輪回珠拿到手?”

說到最後,本尊笑了笑,若是真的動手,本尊興許真能闖進他東烏帝君的天宮裡,可是到時候要如何全身而退,還真是問題。

饒是本尊在天庭做了幾萬年戰神,我也有那自知之明。闖進去容易,可是想要殺出來,可就難了。

樊籬朝我笑一笑,微抬了下巴,朝著赤炎示意:“辦法我不知道,那可就是你的問題了。反正赤炎在你手裡,她能活多久也是看你的心意。”

赤炎雖然不懂輪回珠是什麼,但是她知道東烏帝君不是個好惹的角色。聽到樊籬這樣唆使本尊動手去奪那輪回珠為她續命,她連忙立起身子,把前爪放在我的肩上,看著我堅定的搖頭,急急寫道:“不要,不要聽他的話,我不需要,半年夠了,重華,我帶你回青尢,我還有那麼久的性命,已經夠了。你莫要去冒險,我隻是一隻普通的狐狸,你不必的。”

她寫著寫著,眼裡眨巴出一陣淚光,慢慢寫道:“我從那花轎裡逃出來的時候就想過後果了,這是我自己做的抉擇,你能救我,我很高興,這半年我陪著你,給你解悶,你不要相信他的話,他在害你。”

本尊很少看到能將生死看得如此開的狐狸,我攬住狐狸,慢聲道:“你給我解悶,我替你續命,一報還一報,不為過。”

赤炎的眼睛一下瞪大了,她淚汪汪的看著我,半響才倔強的挪開腦袋,在我手心寫道:“我不要,你已經救過我兩次,我欠你許多,我不要你為我冒險,不要,不要。”

本尊也沉了眉,聲色冷漠:“不要也得要,做好人就要做到底,我既救了你,自然要將你救到底。若是我救了你,你活不過半年便死了,那我這些舉動豈不是毫無意義?那我和樊籬這一架豈不是白打了?”

樊籬在旁抱著胳膊,漫不經心的笑。他似乎對我的話毫無感覺,自我墮魔,我與他之間便維持著微妙的平衡,明明互相提防互相猜忌,卻從來不會撕破,兩個人都默認著這種互相利用互相壓製的相處。

我與樊籬各自心懷鬼胎各自提防,卻又相處融洽,甚至是一團和氣。

赤炎聽著我說這一通歪理,隻擰著腦袋看著我,一臉倔強。本尊知道狐狸性子看上去天真活潑,可認定了一個事情,骨子就犟得狠。

果不其然,赤炎聽著我這般徐徐善誘,眼睛裡卻凶狠的狠,她回頭瞪了一眼樊籬,跳下我的膝頭,一副生氣的模樣,甩著尾巴往外跑了。⊙思⊙兔⊙在⊙線⊙閱⊙讀⊙

樊籬依舊風輕雲淡,笑容款款:“狐狸野性難訓,你若是要將她帶在身邊,遲早會被她咬一口。”

我看向樊籬,皮笑肉不笑:“反正閒來無事,把她養在身邊也無妨。這遊曆人間也無事,倒不如找個人做個伴。”

樊籬看著我,臉上神色陰晴不定,半響他才慢慢道:“我倒是知道個好法子,隻要你肯舍得。我聽說東烏那老東西對昔日的玉瑕仙子動過情,你若是肯拉下麵子來用玉瑕仙子的名號..........”

玉瑕仙子是白玨的封號。

聽到樊籬叫東烏帝君老東西,本尊差點笑出聲。這世上論俊美飄逸,還真是沒人比得過東烏帝君。東烏帝君是遠古神邸,比樊籬都要大幾十萬歲,樊籬這樣叫他,在仙魔不兩立的條件下,還真是確切。

可聽到樊籬提起用白玨來引出東烏帝君,本尊的臉立刻冷淡了下來。我抬頭看他,漠然嘲諷道:“白玨已經死了四萬年,灰飛煙滅,你還想要用什麼打動東烏帝君?”

樊籬冷豔一笑,嘴角噙著一絲捉摸不透的笑,看著我:“重華,你到底還是舍不得。若是我今日裡說,要將白玨的骨灰拿來做誘餌.........”

衝天戟應聲而出,低低的龍%e5%90%9f聲在房間裡回蕩,那白色的龍骨上掛著一片衣角,玄色,破碎不堪。

壓抑的氣氛幾乎要將房屋裡的空氣撕裂。本尊溫和笑著,將衝天戟從樊籬的衣訣上拔出來,樊籬好整以暇的看著我,他不愧是魔神,一刹那便躲開了衝天戟致命的一擊。

樊籬靜靜的看著我拔出衝天戟,將那化作的玉簪彆回黑發上。我坐回紫檀木椅中,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的鬢發:“樊籬,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有些事你也該清楚。這世上,能動白玨的隻有我一個人。即使是死,白玨也隻能死在我手上,以前,現在,以後,我都不想從旁人嘴裡聽到她的名字。”

那一縷黑發從鬢角滑落,本尊溫和的看著他,和藹微笑。樊籬挑了挑眉,半響才笑道:“原來如此。”

他看著我,臉上浮現一抹奇異的微笑。袖角被衝天戟刺破了一塊,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袖角,朝著本尊慢慢道:“重華,赤炎如今雖然道行全無,卻也是可以變作人形的。你給她一口仙氣便成,維持個人形費不了多大周折。”

他看著我,目光明銳而深寒,笑容款款:“就怕你不想見到赤炎的人形。”

第30章 君生我未生(一)

赤炎去了許久也沒見回來。

樊籬在這裡與我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作為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