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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回 步鈴吟 4385 字 2個月前

莫和雜家計較,更無需放在心上。”說話的同時,從袖中取出鼓囊囊的一包。

舒青窈自然不會接。

往後退半步,略是頷首:“劉公公是三皇子麵前的紅人,何必如此。您的時間寶貴,不若直言?”

劉玉良臉上笑意滯了一瞬,沒想到舒青窈會如此直白。但還是很快適應,將那鼓囊囊的銀子放去窗台上,上前走道:“既然青公子知道雜家是三皇子的人,那煩請青公子回去跟小王爺傳個話兒。”

“傳什麼?”她輕哂,“傳劉公公並不把宣德王放在眼裡,更不把小王爺放在眼裡,認為他們是流放的罪臣?”

“哎喲我的小祖宗,這可不能說……”劉玉良虛虛掬了一把汗,“雜家不是說了麼,那都是做戲!”頓了頓,“青公子眼明心亮的,不會看不出旁邊那小雨子,不是雜家的人吧?”

第175章 異

舒青窈本就不知空穀是怎麼進來的,見劉玉良主動提及,便順水推舟地問:“那小雨子到底是何等人物,竟使得劉公公您都如此忌憚?”

劉玉良歎了口氣。

這要說起來,可就太長了。

不過眼下並不是詳說的好時機。

於是道:“倒也不是何等人物,就是與雜家不是同路人罷了。青公子在小王爺身邊辦事兒,自然也知道,哪怕是同樣的一個主子,那人和人之間,也得有點兒不同,你說是不?”

舒青窈聽慣了這樣的虛話,知道暫時是從劉玉良這嘴裡撬不出什麼東西來了,便不再追問,隻說:“劉公公需要草民傳什麼話?”

劉玉良轉了轉眼珠。

片刻後道:“有勞青公子轉告小王爺,請小王爺三日後的上午,於西江月茶樓三樓一敘。”

這個茶樓,舒青窈倒是知道。

不過沒有三樓。

她微微斂眸,佯裝不知地問:“要是小王爺不願意來怎麼說?”

劉玉良笑:“小王爺會來的。邊域那麼偏僻的地兒,不管是誰,待久了,還是想看看京都繁華,是吧?”

舒青窈頷首不言。

之後,劉玉良%e4%ba%b2自打開了門。

直起腰杆兒,對候在外麵,提心吊膽的紫彤道:“心肝兒,好好送青公子回去。”

紫彤連連點頭。

一路無話,紫彤像是怕極了,低著頭在前麵走得飛快。

等上了馬車,又催促馬車夫快些。

馬蹄聲和車輪子轉動聲混合在一起,紫彤緊繃的神經才終於鬆懈,伸出捏帕子的手,握住舒青窈的手背,關切問:“公公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舒青窈搖頭,客套地感謝了一番。又趁機問她走後發生了什麼。

紫彤歎了口氣:“公公同穀雨說了幾句,但穀雨……”

一個字都沒理。

她覺得這穀雨膽子是忒大了,連劉公公的話都敢不搭理的。就算是周公公本人,還是會禮貌的和劉公公交談幾句。

但……

穀雨的感覺又很奇怪。

“那日周公公在的時候,穀雨雖然話不多,但好歹是會說兩句的,也不像個不懂規矩的人。可今日他全然就像個木頭,不說不笑,也不怎麼動。”

舒青窈臉色漸漸難看。

空穀眼下的處境,比她想象的似乎更糟糕。

尤其是空穀的本事大過她。

到底發生了什麼……

手指無意識地觸碰到一點冰冷,她低頭看去,見是南風所贈的玉佩,瞬間明白了。

今日空穀一直都是那樣渾渾噩噩的狀態。

隻有在靠近她時,他才終於恢複了些許。

而空穀跟在周永升身邊,行動也能如常。那麼周永升身上,要麼是有類似於她這樣的玉佩,要麼是,有控製他的東西。

不過無論是怎樣,她要想救出空穀,隻能回去和沈清越商量,在一步一步,接近那漩渦中心。

驛站外。

紫彤迎舒青窈下了馬車。

捏著她的手,紫彤一時有些舍不得放開。

“青公子的手當真比尋常女子的還要軟些,想來平日在家中,亦是個小公子吧?”紫彤忽而道。

舒青窈怔了怔,笑應:“彤姐說笑了,我隻是個賣命的勞碌命。”

紫彤輕咳一聲:“才不是呢,我倒覺得,阿青是個日後大富大貴之人。”

說著,一張臉不由得雙頰融融。

舒青窈有兩分尷尬。

正欲尋個話頭叫紫彤回去,突然迎上紫彤那雙亮閃閃的眼睛。

她驚了。

“阿青,你莫要怪姐姐說話直,”紫彤上前半步,離她極近,“姐姐原本也沒有去想這些,可……方才畢竟是看了你的身體……總得……總得……你總得對我負責……”

舒青窈:“……”

腦子短暫的一瞬空白後,她拉開彼此的距離,客氣地鞠躬,行了一個禮:“讓彤姐看到小弟的身體,是小弟的不對。不過當時情況緊急,小弟腦子空空,被嚇得心驚肉跳,根本顧不得其他。還望彤姐彆放在心上——”

“怎麼能不放在心上呢!”紫彤委屈得紅了眼眶,“姐姐自知自己身份卑微,人微言輕的,可姐姐到底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你把身體給我看了,給我碰了,我、我、我這一生,怎麼能夠去嫁給旁的男人呢?”

許是太著急了些,紫彤的聲音漸漸提高。

聽到動靜,沈清越和雲奕走出房間,站在二樓的走廊上。

“雲青,你把身體給她看了,碰了?”是比冰還冷的聲音。

舒青窈:“……”

暗道一句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又隻能笑著對他道:“不是,小王爺,這是誤會。草民是被人捅了一刀,不好上藥……”

故意道出被捅了一刀,果然,沈清越臉色驟然陰沉。

單手撐住欄杆。

雲奕眼疾手快拉住他。

“小王爺,不可。”在他耳邊低聲提醒。

他深深吸了口氣,勉強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出了這等子事,紫彤姑娘,回去告訴你主子,小王饒不了他。”

紫彤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對上沈清越那雙分明嫵媚多情,如今卻淩厲冰冷的眼睛,不禁打了個哆嗦。

垂下頭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一聲:“奴婢知道了。”慢慢朝後退去。

待紫彤離開驛館,上了馬車,沈清越迫不及待到了舒青窈身前。

“今日怎麼回事!”牽住她的手,想要檢查她的傷勢。

舒青窈手指微微扣緊,攀住他的掌心:“沒事,但也有事。”

淩桑從外麵閃回。

她回眸。

“師姐,情況不太妙,”淩桑難得神情嚴肅,“師兄那邊,有屏障隔絕我所有的術法。無論我是傳信,還是施術,他都不知道。”

舒青窈蹙了蹙眉。

“方才你調虎離山,他亦沒有察覺,”她聲音輕輕,“隻來得及跟我說了兩句話。劉玉良再回來的時候,他又不是他了。”

這種情況,很像……

“攫靈術嗎?”淩桑喃喃,“這等卑劣惡毒的術法,師兄怎麼會遇到!”

沈清越並不知他們所經曆了何事,焦急又茫然。·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眼看淩桑還要繼續說下去,他道:“窈窈,方才你那邊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從頭到尾細說一遍。我這裡,也有要同你說的消息。有關……魅君。”

第176章 商

起初沈清越倒也沒想起魅君來,隻是一味擔心著那位隱藏在背後的,妄圖掌控他的術者。倒是雲奕無意間提了一句“殺害雲綺的凶手”,沈清越豁然開朗。

這一切的種種,全是因那個魅君。

而最初的源頭……

要是深究,恐怕要從他和舒青窈出生即定的命格說起。

舒青窈聽到“魅君”二字,心中不免往下沉。

上次她去七星峰找南風,其實是背著沈清越的。以前她不願讓沈清越知道,是擔心魅君的事涉及到玉靈山的秘辛。而今不願意讓他知道,則是術者的事,於她來說都凶險萬分,遑論他隻是個普通人。

知道得太多,隻會徒增煩惱。

不過事到如今,完全不告訴他,以他的性子,反是會挖出更多。

於是她點了點頭:“我們回房說。”

發生在劉玉良那兒的事,說來並不是件大事。

宮裡的人無非就那幾樣拿捏人的手段,她自幼看得多,身受得更多,所以隻是寥寥幾句。她更在意的,是空穀,還有她並不怎麼嚴重的傷口。

聽罷她所言,沈清越將她拉至身前,又解開她的衣衫,檢查傷口。

的確是淺薄的一痕,不出兩三日,便能自行愈合。

“黑金克製術者,克製妖人,這是天下人儘知的事,像我這樣的情況,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我不知自己的身體怎麼了,還是說這一切又跟玉佩有關。”說著,她捏起玉佩,緩緩摩挲。

沈清越便也看向自己的玉佩。

“我們不妨做個假設,這玉佩,能幫助我們擾亂魅君的監視,還能幫助我們化解與術者有關的危機。”

“區區玉佩,能化解與術者有關的危機,我覺得說不通,”舒青窈斂好衣襟,小臂搭上他的肩,半倚進他的懷中,“彆忘了玉佩是南風給我們的,而南風和魅君是相對的關係。”

沈清越一雙桃花眸淺淺斂起:“那就是說,但凡與魅君有關,這玉佩都能幫我們化解幾分?”

舒青窈頷首:“目前來看,的確如此。就是不知這玉佩能護我們多久,也不知這玉佩具體能護到我們什麼。所以,凡事我們還是小心謹慎為上。”

沈清越輕嘖,手指貼著她的臉,穿過柔軟的發,輕輕捧住:“你還說小心謹慎,今日怎不見你小心謹慎了?說去就去,還險些出大事。”

舒青窈咬著%e8%88%8c尖,不好意思地笑:“我也沒想到會有那樣怪異的事。話說回來,師兄的天賦和對術法的控製都優於我,但他都無法擺%e8%84%b1,可見對方的本事還在他之上。眼下這樣的情形,我不敢貿然救出師兄,可不救也不行。”

沈清越知道這些年空穀也給予了舒青窈不少陪伴,舒青窈這般重情的性子,是定不會放空穀在那樣的環境裡久待的。

默了默,他想出一個法子。

既然空穀如今是以“穀雨”的身份待在周永升身邊,那隻要他應了劉玉良的提議,周永升那邊,見麵次數隻多不少。

要是他們先前的假設是對的,那無論是舒青窈還是他,但凡接近空穀,就有喚醒他的機會。

“三日後,我們去西江月赴約。無論劉玉良說什麼,你都不用在意。”他道。

舒青窈怔了怔。

略是傾身,雙額相抵:“劉玉良說什麼,取決於你說什麼。三日後,你是打算和他吵一架還是打一架?”

見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沈清越沒忍住,笑著將她的頭摁到自己肩上:“真是服了你了,我是會吵架打架的人?”

舒青窈想了一下,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