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討的。但凡術者碰到,即刻傷處化為膿血。若是凡人碰到,頂多痛一痛罷了。”
眼神微瞟。
紫彤會意,前去查看舒青窈的傷處。
舒青窈心臟一緊。
手指冰涼的不敢移開,賠笑著道:“草民無事,就是劃傷了點皮。男子漢大丈夫,不在乎。”
紫彤卻不管她所說所言,抓住她的手拿開,挑起衣服看。
片刻後抬眸,和她眼神交彙。
收回眼神,對劉玉良道:“公公,的確是劃破了點皮。”
“去,你搞的事,你弄點兒金瘡藥來賠罪。”劉玉良對小雨子說。
小雨子麵無表情地離去。
舒青窈越發不懂了。
師兄……
這是怎麼了呢?
裝作不認識她也就罷了,方才那刻,她要不是臨到頭回過神來,那一刀,當真會刺穿她的腹部。
而且,師兄不是在玉靈山麼,怎就突然出現在周永升身邊了?
當年宮中的恩恩怨怨,和師兄沒有半分關係。
且師兄家世清白,也斷不可能會和她的事有任何牽連。
這實在太奇怪了。
再看向紫彤,她的神色也很奇怪。
奈何這刻舒青窈不敢低頭去看自己的傷口,她懷疑定是那傷口叫紫彤知道了她的術者身份。
空穀取了金瘡藥來。
紫彤主動上前,道:“我來上藥吧。”
劉玉良這次沒有說什麼,由她去了。
待上好藥,舒青窈才有機會瞥了一眼。奇怪的是,傷口並未像預想中那般化為膿血,還真的的確確是一痕小傷。
可那火辣辣的痛感又怎麼解釋?
“既然已證明青公子隻是個普通人,那雜家,也就放心了。”抬手,立刻有人送了一盤石料。
意思很明顯,要舒青窈現場挑選。
舒青窈一瞬愕然。
眼下她是施展不出一絲術法,且有空穀在,她也不敢。
空穀目前情況不明,雖然她不願用最壞的心思去揣度自己的師兄,但目前的情形看起來,他的確不太正常。
“嗯?”劉玉良抬眉,“青公子踟躕不前,是未把雜家放在眼裡,還是之前那本事,是見不得人的小把戲?”
舒青窈隻能往前走。
站在那一盤石頭前,她從不覺得石頭這麼可惡。
偏偏心慌意亂,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額角微微滲出冷汗,她聽到劉玉良不耐煩地呼吸聲,隻好硬著頭皮抬起手,打算隨便拿一塊,再編話給自己台階下。
手指觸到最中間的石頭上,突然聽到拱門處傳來幾聲異響。
眾人齊齊回頭。
方才那個退下的太監慌張道:“公公,有妖怪鬨事!青天白日的,那些瓷盞劈裡啪啦往下掉!”
劉玉良臉色一變,起身,看了那宮女一眼,直接朝那邊而去。紫彤也緊跟其後,要走出門前,又回頭對舒青窈道:“青公子,您就待在這兒,哪兒都彆去。”
舒青窈點頭。
園中隻剩下了她和空穀兩人。
空穀沒說話。
她也不敢貿然開口。
隻是轉過身,偷偷打量空穀,順道仔細感受他周身傳遞而來的氣息。
空穀木訥地站著。
直到她靠近,一雙仿若被霧蒙住的眼,才陡然清明。
失去的麻木的五感,也漸漸回歸。
“師妹。”他低聲。
舒青窈心臟一抖。
警惕地朝他看去。
見到她這樣的反應,空穀不免歎了口氣。
先前發生的,或者說最近發生的一切,他都曆曆在目。
但他就像自己做的那些藥屍一般,聽得動得,卻說不得,表不得。
他不知道自己被什麼控製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中的招。比較幸運的是,他還有一絲殘存的理智,可以勉強奪取身體一夕片刻。所以剛才他刺向舒青窈的時候,故意偏了一點。
“師妹,說來話長,但此刻絕不是能說話的時候,”他壓低聲音,“這一盤石頭,都是假的,你記住,都是假的。”說完,拿出一方印信,塞去她掌心。
她低頭看,竟然是巡察司的印信。
也就是說,空穀得到了巡察司的認可。
她和裴言這互幫互助的關係,裴言都沒法幫她拿到印信,空穀卻……
這段時日,他究竟經曆了什麼?
還有諸多未明,舒青窈張了張口,想問,劉玉良又帶著人回來了。
劉玉良微微眯起眼睛。
這兩人的位置,似乎沒有動過。
方才刻意把他們留在這裡,也是為了試探。
畢竟那個穀雨是實打實的術者。
拿了巡察司的印信,意味著得到巡察司的認可,這樣的術者,就算他不信,也要信。但雲青就不同了,憑空出現的人,若和穀雨有聯係,難說背後沒有大陰謀。
眼下皇位之爭愈演愈烈,劉玉良不敢掉以輕心。
三皇子也說了,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不管有什麼樣的本事,都要統統給他網羅了去。
舒青窈站得更直。
“唉,真是頭疼,”劉玉良語氣誇張,“瞧吧,術者真是時不時來搗個亂。說著不是大事兒,可就叫人煩。”
舒青窈訕訕一笑:“術者……草民不太懂,這些年遠在雲州城,連‘術者’這個詞兒,都是來了京都以後,聽得多些。草民孤陋寡聞,還望公公見諒。”
“不知道才好,不是什麼好東西。”劉玉良說著,坐回先前的位置上。頓了頓,瞟空穀一眼:“哦,雜家可不是說你。”
空穀不言不語,眼神又恢複了先前的木訥冷漠。
第174章 押
劉玉良微微眯起眼睛。
這個穀雨,是周永升身邊的人。
他來得突然,但似乎陸皇後很重視。明知他術者身份,還特意幫他打點了巡察司,給他爭來一個巡察司認可的印信。
眼下陸皇後在三皇子和四皇子間舉棋不定,他身為三皇子的%e4%ba%b2信,今日把穀雨借過來,一是探探他的虛實,二是利用他探探這雲青的底。
從雲青方才被黑金匕首所傷的傷口來看,他就是個普通人,頂多在挑選石頭上有點天賦。跟穀雨這樣的術者相比,那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如此,他就要像三皇子吩咐那般,要麼將穀雨挖過來,要麼將穀雨除掉。
這兩者,都難於登天。
劉玉良不由得感到焦頭爛額。
收回目光,他臉上又掛了一如既往的笑。和氣地問:“雜家不在之時,青公子可把這些石料挑選好了?”
舒青窈垂首搖頭:“劉公公恕罪,沒有劉公公的允許,草民不敢貿然染指。況且這些石料進了宮,那就是宮裡的東西,草民一切,但憑吩咐。”
最後一句說到了劉玉良的心坎上去。他暗道一句可惜,但還是讚許地點頭:“你是個乖覺的。”略是揚指,示意她現在挑選。
舒青窈便上前一步,裝模作樣地摸來捏去,又不時拿起來,湊到眼前仔細地看。
過了半晌,她垂手站去一旁,恭敬道:“劉公公,請問,這批石料是誰送來的?”
“怎麼?”劉玉良伸手攬過一旁的茶盞,捏起茶蓋輕輕趕了趕浮沫。
舒青窈歎了口氣:“這一批石料,各個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沒有玉也沒有翡翠。”
一聲脆響,劉玉良手指間的茶蓋磕上杯沿。↓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抬眉:“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這是貢品!你可知你這一句,足以讓你掉腦袋!”
舒青窈把頭埋得更低,雙手拱起作揖:“草民不懂什麼貢品不貢品,草民隻知,這批石料裡頭都是實心兒的。劉公公想聽實話,草民便說實話。劉公公若想聽其他的,草民還是隻有說實話。”
“你不怕死麼!”
舒青窈煙眸半闔:“草民是人,人都怕死,但沈小王爺為人坦蕩,行事光明,草民跟隨沈小王爺,自不能抹黑他的清譽。”
劉玉良%e5%94%87角微微揚起,將手裡的茶盞放去桌上,道:“好啊,好得很。來人!把這長了張爛嘴的家夥拖出去打死!”
紫彤嚇得心驚肉跳,趕緊上前求情:“劉公公三思啊!青公子畢竟是宣德王府的人,要是小王爺找咱們要……”
話剛說了半句,就被劉玉良不耐打斷:“小王爺?什麼勞什子小王爺?區區一個流放在外的,若非得召不得進京的東西,也配雜家給臉?”
舒青窈眸色微沉,但沒有說話。
劉玉良突然這般變化,委實叫人難以捉摸。
宣德王雖是因大家都知曉的原因駐守邊疆,但明僖帝也算是給了他該有的體麵。邊域常年安定,也少不了宣德王在外維穩。劉玉良區區一個內官,再大的膽子也不至於蠢到如此違背聖意,以下犯上。
尚在琢磨間,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的幾個侍衛已經朝她逼近,又徑直押了她。
紫彤眼淚都快急出來了,雙手交疊抵在額頭,雙膝跪下,行了大禮:“劉公公,您給青公子一個機會,他再好好看看石料,求您了,再叫他看一次……”
劉玉良皮笑肉不笑:“紫彤心肝兒,你也彆再白費心思了,他不是說了麼,連貢品都不識得的東西,留在誰身邊都注定是個禍害。雜家今日心情不錯,索性幫小王爺料理了他。”
說罷,手指晃了晃,示意侍衛把舒青窈帶下去。
紫彤從地麵微微扭頭,用口型說:
——叫公公驗證啊!
舒青窈錯開目光。
驗不驗證,已經不重要了。
甚至那些石料究竟是不是貢品,也都不重要了。
劉玉良擺明了要拿下她,所以就算石料裡真沒有東西,他也能想辦法變出東西來。
與其多費時間,還不如看看,他究竟想乾什麼。
舒青窈被侍衛帶去了角落的房間。
房間空曠,什麼都沒有。
她站在那裡,看侍衛把門關上。
這才低下頭去看自己腰間的傷。
原來不是錯覺,那傷的確不明顯。
隻是這反而奇怪了,黑金匕首是真的,她受的傷也是真的,還有師兄……
悄悄將空穀給她的印信拿出來細看。
鵝蛋黃大小的,方方正正的一枚,上麵刻著“巡察司印”四個小篆,四方圍水紋,左下雕著一個印記,看不太清。
以前舒青窈對巡察司並不是十分了解,隻知道他們克製術者,又聽令於明僖帝。從這枚印信來看,興許這印記,彆有作用。
不知過去多久,門又打開了。
劉玉良邁步踏進房間。
舒青窈靜靜看著他,沒有行禮,亦沒有說話。
紫彤也跟在劉玉良身邊,但在她即將進來前,劉玉良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的腳懸在空中,慢慢退了出去。
門再次關上。
劉玉良立馬換了副表情,笑著對舒青窈行了一禮。
“青公子,雜家方才那般,隻是為了做戲,你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