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機除掉世子也未可知。”
江凝知道自己說出這番話來,若是落在外人耳中那隨時都會被扣上大逆不道的帽子,但為了謝沉胥,她必須要同陸謙說出自己疑慮。
“若真是如此,咱們得要小心了,至少不能讓他瞧出端倪。”
陸謙低聲叮囑道。
“我明白。”
江凝點點頭。
這一夜,整座王府陡然變得危機四伏起來。
江凝回到自己院子時,盯守的侍衛也來到魏向賢麵前。
“你是說,她從平陽院子裡出來後,又去找了陸謙?”
魏向賢坐在椅凳上,沉眸問跪在地上的侍衛。
“不錯,倆人在裡麵聊了許久,那六姑娘才從陸大人的屋子裡出來。”
那侍衛垂首道。
“他們定然是在聊今日那老嫗出現在府上的事,沒什麼可疑的。”
魏向賢沉思片刻,讓那侍衛不要太放在心上。
“是。”
既然主子已經發話,那侍衛也不好再疑神疑鬼,匆忙起身離開。
可就在那侍衛離開後不久,賢王府外的守衛突然變多起來。
第兩百九十二章 太子妃
西晉。
那日郭槐從中宮出來後,沒過兩日便起兵發往大秦,章聿給他選的是西晉通往大秦最為偏僻的那條道。
大秦帝正忙著養精蓄銳,又處處壓著段雲驍不讓他白日做夢。
西晉的軍隊壓境時,整個大秦還處在睡夢中,絲毫沒有察覺到敵軍的到來,直到邊境傳來戰報聲,大秦帝才一下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此刻最為懊惱的莫過於段雲驍,他將西晉舉兵壓境的過錯全都歸於大秦帝身上,若非是他一直按兵不動,隻怕他們此刻早已收複北椋,也不至於被西晉這麼一個小國趁機鑽空子。
大秦帝驚慌不已,眼下是他們兵力最為薄弱的時候,對於西晉的突然發兵,他們毫無招架之力。
前線頻頻潰敗,大秦帝也潰不成軍。
“要不,去問你父皇借些兵力過來罷。”
段雲驍思前想後,還是朝趙玉瓚開了這個口。
“我父皇?”
趙玉瓚聽到時,整個人神色都驚了驚,靖桓帝如今的處境如何他們不是不清楚,他都自身難保了,怎會向大秦借兵?
更何況,當初害死趙啟寧和趙啟驍,段雲驍也出了一份力,靖桓帝不會放下對他的成見。
“你該不會不願意開口吧?”
段雲驍審讀看著她。
“不是。”
趙玉瓚急忙否認,段雲驍治好了她臉上的傷,她自然不會撇下他不管。
趙玉瓚不忍心拒絕他,想了想還是道:“我可以先試一試,但父皇他不一定能派兵過來。”
“賀繁州他們忙著收複燕齊其他地方,蘄州暫時還騰不出精力來對付,你父皇他們暫時不會有事。”
為保全大秦,不管是哄騙也好,隻要是能幫助大秦渡過這次危機,段雲驍甘願付出任何代價。
“好。”
趙玉瓚心裡難受得緊,可為了不讓段雲驍失望,她隻得答應下來。
不多時,她便起身走到案桌邊,提起墨筆給靖桓帝寫下一封書信,隨後讓段雲驍身邊的護衛送去蘄州。
可郭槐卻不給他們借兵的機會,他驃騎大將.軍的名頭並不是虛的,隻花了半個月的時日,大秦領土便失了大半,他帶領的西晉大兵朝大秦都城直逼而來。
段雲驍沒了辦法,隻能%e4%ba%b2自領兵上陣殺敵。
每日趙玉瓚都在城牆上眺望遠方保佑他無事,也盼著她送出去的書信能儘快送到靖桓帝手中。
半個多月後,張賢拿來封書信遞到靖桓帝手中,此時他的病已好了大半,隻是人還有些虛弱,大多時候都得倚靠在床榻邊上。
“陛下,是從大秦送來的。”
張賢邊遞上邊道。
“一定是阿瓚。”
靖桓帝嘴裡念念有詞,他也許久沒收到趙玉瓚的消息了,她遠在大秦,父女倆極少有書信互通的時候。
可看到上麵落下的懇切字句,靖桓帝神色卻便得凝重起來,仿佛見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
“陛下,怎麼了?”
張賢一下瞧出不對勁。
“大秦也起戰事了。”
“什麼?!”
張賢整個人不可置信。
“是西晉起的兵,阿瓚想同我們借兵。”
靖桓帝話裡透滿無奈。
“這,一定是那大秦帝的主意。”
張賢在一旁小聲提點。
“不用你說朕也能猜想得到。可阿瓚到底是朕的女兒,若是不借兵,大秦失守了怎麼辦?”
失去幾個兒子已足夠令靖桓帝心痛,若是再添上他最愛的五公主,他無法想象那會是怎樣的滋味。
這一刻,靖桓帝感受到了孱弱之年的無力感。
“陛下,奴才倒是有一主意。”
張賢眼神沉了沉,突然開口道。
“你說。”
靖桓帝趕忙下令。
“不若讓四公主將五公主從大秦給接走,這樣也能保下五公主的一條命。”
“蕾兒?”
靖桓帝失意的眼神一下變得明亮起來。
“嗯,四公主乃是西晉的太子妃,相信那驃騎大將.軍郭槐會看在她的麵子上留下五公主一條命。”
張賢振振有詞道。
“你說的不錯。”
靖桓帝總算是完全反應過來,趙玉蕾嫁到西晉多年,她與燕齊皇室的關係雖不算好,可靖桓帝說的話她應當還會聽。
未有猶疑,靖桓帝趕忙提筆給趙玉蕾寫去書信。
大半個月後,多年未回過燕齊的趙玉蕾收到靖桓帝命人傳來的書信。
她沒想到有生之年竟還能收到他的信。
彼時的她正半蹲著身子在花叢中,采摘新鮮的瓊枝海棠,錦盤掐花綢緞裙灑落在花叢中,發髻上的珠釵正隨著她采摘的動作輕輕搖曳,宛若畫中美景。
“太子妃。”
身後傳來陣輕盈腳步聲,織畫給她遞上封書信。
見到信封上落下的字,她眼睫微微跳動,顯然是被嚇到了。
她將手中摘下的瓊枝海棠遞給織畫,從她手裡接過書信。
靖桓帝讓她救下她那遠在大秦的五皇妹,先將她接到西晉,隻要能保下她的命便可。
她眼神覆上一片冷意,隨即朝織畫道:“隨我進屋。”
“是。”
織畫拿好手中海棠,跟在她身後回了屋子。
進屋後,趙玉蕾讓她替自己換上身華貴衣裙,朝章聿所在的福陽宮行去。
“今日怎麼得空過來?”
章聿正忙著處理政事,見到她過來,放下手中文書。
“妾身見過殿下。”
趙玉蕾客氣地朝他行過禮數,方走到他麵前懇求他:“臣妾有一皇妹嫁到了大秦,便是那大秦四皇子段雲驍的妃子,殿下能否留下臣妾皇妹的一條命?”
聽她這麼一說,章聿才想起來:“是那趙玉瓚吧?”
當初趙玉瓚嫁到大秦時,也算是傳得沸沸揚揚,章聿也有所耳聞。
“不錯,正是她,是臣妾父皇的意思,不想她將命丟在大秦。”
趙玉蕾將靖桓帝的意思轉達給他。
“好辦,孤這就叫人給郭槐傳話。”
話落,章聿吩咐高旭下去將事情辦好。
趙玉蕾見他答應得爽快,臉上露出滿意笑容。
“殿下忙了這麼久,是不是該歇歇了?”
她手搭到他後肩上,替他輕輕捏著。
“是有些累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章聿捏住她柔弱十指,握入掌心裡。
第兩百九十三章 涼薄
趙玉蕾十三歲就被送到西晉和%e4%ba%b2,靖桓帝將她當成和%e4%ba%b2的工具,從來沒有關懷過她。
尚在燕齊時,趙玉蕾便體會到燕齊皇室的冷漠,尤其是曹貴妃所出的一雙兒女,向來喜歡打壓她,以欺辱她為樂。
唯有嫁到西晉來後,趙玉蕾才感受到一絲溫情。
“為何要救你那位皇妹?”
一番雲雨過後,章聿摟著懷中嬌柔無比的趙玉蕾問,她曆來不會與燕齊皇室的人往來,此番答應靖桓帝的請求,倒是讓他困惑不解。
“以前隻有她欺辱我的份,如今就讓她這麼死了豈不可惜?”
趙玉蕾倚靠著他心口,說這話時手指尖在他心口上畫著小圈,語氣同她的人一般嬌軟,可話語卻十分惡毒。
章聿笑出聲來,“孤就說嘛,你向來是有仇必報。”
也正是如此,自那回趙玉蕾豁出命去為章聿報仇雪恨時,章聿才會待她如珍寶般護在手心裡。
“殿下既然猜想到了可得幫著臣妾隱瞞,彆讓我那皇妹用姿色騙了去。”
趙玉蕾委屈道。
趙玉瓚還算有點姿色,而章聿又是喜歡迷戀姿色之人,若是他把持不住,被趙玉瓚用三兩句話誆騙了去,那就煞費了趙玉蕾的一番苦心。
“你放心,孤定然會站在你這邊。”
儘管這幾年來章聿身邊換了一位又一位姿色有加的女子,可他卻始終沒虧待過趙玉蕾,也從未想過讓彆的女子取代他太子妃的位置。
“那臣妾便放心了。”
趙玉蕾低垂下眉眼,柔情似水的模樣直撓得章聿心癢癢。
倆人翻雲覆雨到後半夜,趙玉蕾才起身離開。
離開時,她腳步浮虛。
章聿旁的都好,就是在男女之事上容易把持不住,也正是有趙玉蕾在他身邊盯著,才免得他被那些往他身邊塞女人的臣子算計。
當晚,章聿命人帶話給郭槐,讓他留趙玉瓚一條性命,並將她安然帶回西晉。
那侍衛的話帶到大秦時,郭槐正在大秦都城外與段雲驍打得火熱,段雲驍節節敗退,就剩最後一口心氣給吊著。
他退回到都城內,命守城的侍衛迅速布防,能壓製郭槐的西晉軍多久算多久,至少讓他先喘口氣。
“殿下,你可還好?”
見到他身上隨處可見的傷口,趙玉瓚心痛不已,邊給他遞水邊幫他處理傷口。
她蹲著身子,鼻腔內充斥入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
“你父皇怎麼還不派兵過來?”
問這話時,段雲驍仿佛在隱忍著什麼。
他這些天精疲力儘,一隻腳已踏入鬼門關,能不能得到救贖就看靖桓帝的意思了。
趙玉瓚神色一滯,她知道自己對不起段雲驍,眼淚掉得更凶,好半晌才道:“父皇他沒回信過來。”
“你連你這個女兒也不要了?”
段雲驍麵色猙獰,眼底又透著絕望。
“想來是他自身難保,身邊也沒了能派過來的兵力。”
趙玉瓚不敢哭出聲,哽咽著回他。
“哼,我看他是見死不救——”
儘管早就料想到靖桓帝不會派兵過來,段雲驍還是氣惱不已。
“殿下,你彆怪父皇,他也是情有可原。”
“你彆怕,有我陪著你。”
趙玉瓚愧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