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剛走出客棧後門,就被一把長劍架到脖頸上。
“你,你們?...”
趙玉瓚滿臉震驚地往後退,絲毫沒料想到他們會追到此地。
挾持下趙玉瓚的,正是翟墨。
江凝身邊的兩個侍從,亦是被謝沉胥的鐵衣衛三兩下製服。
這回趙玉瓚是悄然將江凝帶進城,並未知會段雲驍,生怕打草驚蛇,她隻帶了幾個人出來,沒曾想倒落入了謝沉胥的圈套。
不遠處的馬車上走下來一人,紫袍金靴,眉宇間透著令人膽寒的氣度。
江凝未有疑他,當即朝他奔去,整個人紮入他懷裡。
謝沉胥用自己衣袍包裹住她,一抱到她便知道她消瘦不少,這段日子定是吃了不少苦。
“他們是不是為難你了?”
他用力摟住她,問這話時語氣寒冷無匹。
這回江凝不再隱瞞,在他懷裡用力點頭。
謝沉胥抬起雙眸,狠狠落到趙玉瓚身上。
趙玉瓚隻覺神色一緊,即便是黑暗中,她也感受到了從謝沉胥身上散發出的濃濃殺意。
片刻後,謝沉胥帶著江凝上馬車,趙玉瓚則被翟墨帶回客棧裡。
紅箋也已被江家人在客棧內製服,他們早就知情眼前這個江凝是他人冒充,不過是陪她演戲,不讓她瞧出破綻罷了。
“祖父,阿爹,阿哥!”
江凝見到江家人,眼淚再也忍不住,撲簌撲簌往下掉落。
“好孩子,好在你沒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母%e4%ba%b2交待。”
在得知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人不是江凝後,江堯年自責了許久,生怕江凝落在趙玉瓚手裡出了什麼事。
此刻見她完好無損站在自己麵前,他有種失而複得的恍惚感。
“阿爹放心,女兒沒事。”
江凝看他雙眼通紅,忙止住眼淚寬慰他。
“阿凝你放心,阿哥定要幫你出這口惡氣!”
江稚更覺自己不稱心,江凝是自己的妹妹,卻總是讓她深犯險境。
“阿哥,你彆衝動行事。”
江凝叮囑他。
“你放心,阿哥不衝動。”
江稚嘴裡雖這麼答應她,卻擺弄自己的拳頭咯咯作響。
江凝看著他,心想江奉璽和江堯年都在這,量江稚也不會做出什麼過人的舉動來,這才寬了心。
幾人交談完,謝沉胥命鐵衣衛將趙玉瓚和紅箋都押了下去,好好關著。
回到屋內,江凝問他:“你怎知道那紅箋是冒充的?”
“與你朝夕相處那麼久,難道我連這個都瞧不出來?”
謝沉胥揶揄,有種說她未免太瞧不起自己的感覺。
“誰知道你呢?”
江凝撇撇眉頭,故作矜持道。
“若是你,恐怕你才瞧不出來。”
謝沉胥語氣裡帶了幾分傷心。
“那你是何時瞧出來的?”
江凝挨著他,不依不饒問。
“我醒來的第一日,便瞧出來了。”
謝沉胥麵色沉著,仔細告訴她那日發生的情景。
第兩百三十一章 毀容
“可是那女子的相貌為何與我如此相似?”
江凝想起方才她見到紅箋的第一眼,猶覺震驚不已。
“那是大秦的一種易容術,可以將人的相貌易容成想易容之人。”
這也是後來謝沉胥派人打聽來的。
“段雲驍和趙玉瓚已經帶著我到匈奴南部好些時日了,想來是想找準時機對你下手,好將.軍械營地的東西都占為己有。”
之後,江凝將段雲驍在城外的部署事無巨細告訴謝沉胥,生怕他們會掉入段雲驍早已備好的陷阱裡。
“你該知道的,我又怎會打無準備的仗?”
謝沉胥替她擦拭臉上傷痕,仔細給她上藥。
他眼神冰冷,好似河底冰川般冰寒迫人。
後半夜,關押趙玉瓚的客房裡傳出一陣陣尖叫聲。
謝沉胥命人將她打在江凝臉上的耳光一五一十還給她,她臉頰浮腫,惡狠狠盯著眼前的謝沉胥。
“你便是不看我的麵子,難道也不看你養母養育你這麼多年的麵子麼?!”
趙玉瓚自小便被靖桓帝嬌尊玉貴地養著,從未受過這樣的罪。此刻臉上襲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麻痹著她神經,讓她痛苦難耐。
“我與她本就無乾係,為何要看她的麵子?”
謝沉胥麵色冷漠,反問她時甚至帶了幾分嘲諷之意。
“至於你,不會隻挨這幾個耳光那麼簡單。”
話畢,謝沉胥懶怠再多看她一眼,離開關押她的屋子。
“你,你要做什麼?!”
謝沉胥折磨人的手段燕齊人人聞風喪膽,無儘的恐懼自心底襲來,讓趙玉瓚恐慌不已。
末了,隻見紅箋從外麵走進來,手裡端著一個黑盒子。
她低著頭,端著盒子的手還在微微顫唞。
“賤人,你離我遠點——”
趙玉瓚知道她是受謝沉胥囑咐前來對付她,可便是她再如何掙紮也無濟於事。
“王妃,莫要怪奴婢...”
此時的紅箋已經褪去臉上裝扮,恢複成原來的模樣。
趙玉瓚這才看清楚她的真實麵容,她的右眉眼上赫然留著一個紅色疤痕。
惡心又怖人。
“你,你彆過來!”
趙玉瓚已經隱隱察覺到她要做什麼,驚恐的眼淚自眼眶裡撲簌簌流下來。
“奴婢,會替您好好照顧四皇子。”
倏忽間,紅箋已然換了副麵孔惡狠狠對她生笑,她打開盒子,將盒子裡的毒物放到趙玉瓚身上。
“不,不要...”
“啊——”
不消一刻,趙玉瓚慘叫出聲。
而從她客房裡出來的紅箋,已然易容成她的模樣。
她身上穿著趙玉瓚的綢緞錦衣,學著她的姿態。
紅箋跟在段雲驍身邊多年,自趙玉瓚嫁給段雲驍後,她便時常與她見麵,將她的一顰一笑都學得十分相像。
“若是你能將事情辦成,本世子保你一生一世都能與段雲驍待在一塊。若是你將事情搞砸,那要對你下狠手的便不是我了。”
謝沉胥背對著她,將自己交待她要辦的事都一五一十與她說清楚。
“奴婢一定會竭力而為!”
紅箋跪下朝他行禮道謝,爾後起身快步消失在黑夜中。
“世子,她可是四皇子養在身邊多年的侍女,難道真會聽咱們的?”
待她人離開後,翟墨仍有一絲擔憂。
“她最想要的東西本世子已然給了她,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紅箋最想要的便是趙玉瓚的位置,她相貌自小被毀,又跟在段雲驍身邊這麼多年,難免會對他生出彆樣情愫。
如今她能取代趙玉瓚待在段雲驍身邊,定然會死死抓住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又怎會容許這樣的機會白白溜走?
話畢,謝沉胥將寫好的密信交到翟墨手上,讓他派人帶回北椋,隨即問他:“可有找到平陽的下落?”
翟墨搖搖頭,低聲道:“自郡主從宥陽進入嶺南一帶後,便失了蹤影。”
“找了這麼些天一點線索也沒有?”
算來,謝沉胥與平陽失聯已近三個月,母妃離世前曾叮囑他好好照顧平陽,若她有個三長兩短,他心裡定然會十分愧疚。
翟墨搖搖頭,這下聲音變得更小了些,“連錦兒也是下落不明。”
“魏明緒可還在匈奴?”
突然,謝沉胥開口問他。
“還在。”
這下,翟墨倒是點了點頭。
他的眼神一下冷下來,沉聲道:“彆找了,派人去盯著他。”
“是!”
翟墨猜想到謝沉胥的用意,趕忙下去吩咐。
匈奴南部城外。
段雲驍在營帳裡一夜未眠,燭火就這麼點著。天微微亮時,相言才終於從外麵回來,急聲道:“殿下,王妃回來了!”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在哪?!”
得知趙玉瓚私自將江凝帶進城內的消息,段雲驍在椅凳上坐了一夜,擔憂得睡不著覺。
“殿下——”
紅箋從外麵跌跌撞撞跑進來,一下撲到段雲驍懷裡,埋在他%e8%83%b8口嗚嗚咽咽哭起來。
段雲驍細心撫著她的後背,看著她身上衣裙沾滿塵土,發髻淩亂地跑回來,隻覺心疼不已。
“沒事了,回來了就好。”
他輕聲寬慰她,絲毫沒有因為她將江凝帶入城內而惱怒。
“殿下不怪臣妾?江凝她,她被謝沉胥他們救了回去,紅箋為救臣妾,已然,已然死了...”
紅箋泣不成聲。
“想來謝沉胥已然知道我們的計劃,咱們得趕緊離開這兒!”
紅箋原以為他聽到自己為救趙玉瓚而犧牲的消息會有片刻的垂憐,可沒想到他卻連眉頭都不皺一皺,隻想著儘快帶趙玉瓚逃離這兒。
“那軍械營地裡的東西怎麼辦?”
紅箋隱下眸中情緒,強忍著心中湧動出的痛楚問他。
“管不了那麼多了,先離開這兒再說!”
段雲驍是始終以退路為主之人,在他眼裡,若是連退路都沒了,那才是什麼都沒了。
“嗯!”
紅箋點下頭,隨著他撤離。
眾人從城外退守時,忽然有個滿臉是血的女子朝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踉踉蹌蹌追去。
任由她怎麼叫喊,都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眼睜睜看著段雲驍帶上她的替身離開。
第兩百三十二章 狗男女
曹貴妃在禦書房外連著跪了三日後,終於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花蕊急忙命人來將她帶回福寧宮,喊了太醫過來給她醫治。
太醫說她是凍傷的,還有操勞過度,這一病恐怕是要養上許久才能恢複。
花蕊給她熬了藥喂她喝下,曹貴妃足足睡到第二日午後方醒過來。
她瞧著自己這熟悉的寢殿,待反應過來後連忙抓住花蕊的手腕問:“陛下呢?陛下可有過來?!”
她最關心的,是靖桓帝還將不將心思放在她身上。
“娘娘,陛下沒有過來。”
花蕊低下頭,說的是實話,卻不敢看她的臉色。
“他沒有過來?怎麼會呢?”
曹貴妃神智不清說著。
“娘娘還是先將身子養好,要不奴婢去告訴寧王殿下,讓他帶小殿下入宮來看看您?”
瞧她這副樣子,花蕊神色有幾分慌張。
“寧王殿下?是誰?”
曹貴妃想了好一會兒,始終想不起來,呆呆看著她。
“娘娘,您,您怎麼了?”
花蕊不可置信,太醫隻說她是操勞過度,並未說她心智出了問題。
“小殿下,又是誰?”
曹貴妃歪著頭,始終想不起來。
甚至還表露出幾分痛苦之色。
“快來人,去將太醫叫過來!”
花蕊深知不對勁,急忙喚個小宮女再去將太醫叫過來。
片刻後,太醫背著藥箱過來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