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貴妃診脈,診了許久仍瞧不出不對勁,隻得訕訕道:“娘娘應當是傷心過度,一時之間亂了心智。”
宮中誰不知道她在禦書房外跪了三天三夜,靖桓帝都不看她一眼。
而且如今坐上太子之位的是趙啟驍,趙啟寧早已經不被朝中臣子待見,宮內的人亦是見風使舵之人,都對他們不冷不熱的。
“柳太醫要不要再看看?”
花蕊想將他留下來,卻是無論如何都留不住了。
柳太醫提著藥箱,匆匆忙忙出了福寧宮,像是躲災禍似的。
傍晚時分,江雪柔倒是帶著小殿下過來了。
不過她不是來探望曹貴妃的,而是來奚落她的。
於她來說,曹貴妃這一瘋對她甚是有利,無論她在寧王府上怎麼掀起風浪,都沒人會站在丁夏宜那邊了。
江雪晴忙著提防蕭歆雯,又怎會是她的對手?
“娘娘啊娘娘,想不到到了最後,肯來看你的竟隻有我江雪柔一人。”
殿內隻剩下曹貴妃和江雪柔倆人,江雪柔冷冷看著她,滿口奚落道。
“小,小皇孫...”
曹貴妃看著她懷裡抱著的小殿下,高興地伸出手想要觸碰,卻被江雪柔一下躲開,她滿眼嫌惡道:“娘娘可不要將病氣過給小殿下的好,若是連他也病了,你可過意得去?”
一番話,讓曹貴妃伸出的手滯在半空,隨即又縮了回去。她低下頭,擺弄指尖丹寇。
“看來你還是聽得懂人話的,也不是全瘋了嘛。再過不了兩日,那丁夏宜便會被趕出寧王府,到時候娘娘再跟殿下說說,將我立為正妃可好?”
江雪柔見她神智還在,便好言好語勸她。
“好,好好好!”
聽完後,曹貴妃拍手叫好。
江雪柔擰了擰眉,又不能對她發怒,隻得黑著臉道:“便是沒有你相幫,這正妃的位子我也坐定了!”
留下這些令她大快人心的話,她才趾高氣昂離開。
花蕊急忙走入內殿,見曹貴妃安然無恙坐在床榻上,這才鬆了一口氣。
進入初冬後,京州城便下起了雪。
日子很快來到趙啟驍行太子之禮的這一日,滿朝文武百官都站在軒轅台下,靖桓帝和趙啟驍齊齊朝軒轅台上走去,要走過上百級階梯。
白雪皚皚往下掉落,在地上鋪上一層雪地。
父子倆走上軒轅台,靖桓帝拿過禮官端上來的冠冕,%e4%ba%b2自替趙啟驍戴上。
緊接著,禮官們對天地唱和,又念完祭祀詞,這太子之禮方算行完。
底下的文武百官們對著靖桓帝行過帝王禮後,又對著趙啟驍行太子之禮,眾人才紛紛從軒轅台退下。
也就在這一日,寧王府上突然來了個男子,自稱是丁夏宜的遠房表哥,早年間倆人曾交換過情物。
最近丁家出事,丁夏宜又與他勾搭上,她在寧王府上無處訴苦,隻得找這位遠房表哥訴苦。
丁夏宜見聶磊突然出現在寧王府內,頓時慌了神色,連忙找借口讓他先離開。
平日裡聶磊都十分聽她的話,可今日卻像是魔怔了般,說什麼都不肯離開。
直到趙啟寧從後院過來,方冷著臉問她:“這是何人?!”
府上無緣無故來個男子,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是,這是...”
丁夏宜囁嚅著,並不敢說實話。
“我是宜兒的遠方表哥,我今日來,是想讓你成全我和宜兒的!”
聶磊話說完,忽然伸手將丁夏宜拽入懷裡摟著。
“你,你做什麼?!”
丁夏宜神色大變,想要掙%e8%84%b1開卻被他緊緊箍著。
“他可一點兒也不顧及表妹你的處境,你還留在這種人身邊作甚?”
聶磊低下頭,滿臉柔情道。
“狗男女——”
剛經曆過蕭歆雯與趙啟驍一事,此刻丁夏宜又來這麼一出,趙啟寧隻覺心頭上有滔天怒浪陣陣襲來,叫他恨不得將這對狗男女都手刃了!
“殿下,不是您想的那樣!”
因著丁家的事,丁夏宜雖對趙啟寧有意見,可他的身份到底是皇室殿下,而聶磊,不過是一個遊手好閒的公子哥,身份並不起眼,如何能比得過趙啟寧。
丁夏宜自是不想離開他。
“立刻給本王滾出寧王府,休書本王會派人送到丁家,若是今後再叫本王見到你們,便不是今日這麼走運了!”
大抵是對丁夏宜沒了什麼情意,趙啟寧連想要責罰她,與她糾纏的念頭都沒了,隻想讓他們儘快消失。
“殿下,殿下!”
丁夏宜哭喊地看著他那副離開的身影,她想要追上前求情,卻被聶磊攥住手腕,哪兒也去不了。
“表哥,你這是要害死我啊!”
丁夏宜轉而將怒氣發泄到聶磊身上。
“來人啊,替王妃收拾行李,省得殿下看著心煩。”
倏忽間,隻聽見身後傳來江雪柔的聲音。
第兩百三十三章 委屈
丁夏宜愕然回過頭,麵色猙獰看向江雪柔:“是你!是你在背後搗的鬼!”
此時此刻的她才反應過來,原來江雪柔一直在背後默默找機會將她趕出寧王府。
聶磊就是壓死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早就的跟你說過,這寧王府正妃的位子我坐定了!”
江凝睨她一眼,隨即告訴一旁的流螢:“將東西拿給聶公子。”
“是。”
流螢拿著一錦盒上前,開口道:“聶公子點點。”
聶磊不顧丁夏宜遷怒的眸光,接過錦盒就迫不及待打開,看到裡麵的銀票兩眼放光道:“不必點了,側妃娘娘定然不會騙聶某。”
“聶公子倒是比丁三姑娘要識時務。”
聶磊是給錢就辦事,而丁夏宜卻是沒點眼力見,還硬要在這府上大鬨。
“你個庶出的庶女,我是不會——”
“啪——”
丁夏宜惱羞成怒,推開聶磊要朝丁夏宜大打出手時,被流螢一把攔下,而江雪柔的手已經眼疾手快甩到她臉上。
“我還是這個王府裡的側妃,可丁三姑娘,可是連個妃子也不是了。便是丁家的嫡女又如何?如今丁家落敗成那樣,你又成了休妻,想必日後該是嫁不出去了罷?”
江雪柔滿臉得意嘲諷,那副欠打的嘴臉讓丁夏宜恨不得狠狠揪住她頭發,將她按在地上抽打。
“江雪柔,彆以為將我趕走你便能當上這府裡的王妃,殿下`身份尊貴,絕不會讓你這樣出身的人當正妃,你做夢去吧!”
即便是自己處於下風,丁夏宜也絲毫不怯懦,對著她破口大罵。
江江雪柔聽到這番話隻覺心裡不爽利得很,但也懶怠再對她動手,隨即囑咐流螢道:“給我狠狠掌她的嘴!”
索性明日趙啟寧便將休書送到丁家去了,江雪柔也再無所顧忌。
“是——”
很快,流螢一耳光一耳光地甩到丁夏宜臉上,任憑她疼得尖叫出聲,也無人敢上前阻攔。
江雪柔邊聽著令她大快人心的聲音邊往後院走,她臉上揚起得意的笑容,可心裡卻隱隱湧出陣擔憂。
丁夏宜說的那些話她又何嘗想不到,自己的身份確實與正妃的位子不相配,可她偏要逆天而行。
便是再來五個十個丁夏宜,她也定要將她們一個個都趕出寧王府!
聶磊拿上銀票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獨獨留下丁夏宜在寧王府裡被江雪柔折磨。
夜裡,她的哭聲嗚嗚咽咽從降雪院裡傳出來,趙啟寧聽得心煩,叫人去將她屋門關起來,不許她再發出任何聲音。
江雪柔幫趙啟寧按著腦%e7%a9%b4,柔聲道:“殿下就是對丁氏太過寬宥,故而她才會這麼肆無忌憚。”﹌思﹌兔﹌網﹌
“她在這府上也待不了幾日了,想鬨便鬨吧,彆擾了本王的清靜就成。”
趙啟寧心頭煩悶,他煩的不止丁夏宜這一件事,還有曹貴妃突然得了失心瘋,趙啟驍行完太子之禮的事。
若非是這些瑣事繁身,他定不會放過那對狗男女。
“今兒個宮裡的柳太醫說母妃的病好一些了,殿下也彆太過憂心,沒準兒母妃哪一日便好了。”
江雪柔話鋒一轉,說到他正擔憂的事上來。
“也怪我,前些日子不該對她發那樣大的脾氣,如今她病成這樣真是棘手。”
趙啟驍當上太子的事已成定局,趙啟寧自然是不敢再肖想那些,暫且隻能養精蓄銳。
可曹貴妃好歹是靖桓帝身邊身份地位最高的妃子,她並不是毫無用處。
趙啟寧唯有等她逐漸恢複心智。
“母妃的事你多上點心。”
丁夏宜走後,趙啟寧的身邊便隻剩下江雪柔一人,他隻能囑咐她做事。
“妾身省得。”
江雪柔自然是奉承著應下。
眼下寧王府上缺位正妃,這段時日便是卑躬屈膝,江雪柔也定要將趙啟寧給伺候儘興,這是她坐上正妃之位的唯一法子。
蕭家芝蘭院。
趙啟驍行完太子之禮沒多久,蕭歆雯便讓人將趙啟驍叫過來,她著急著要回到他身邊,回到趙拂身邊。
“姌姌,你放心,拂兒在府上過得很好,過兩日我讓人帶他過來,讓你好好看看他。”
趙啟驍知道她心係趙拂,隻能這麼寬慰她,讓她緩下幾分焦急之意。
“可這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難道殿下要讓他一直待在不是自己的生母身邊麼?”
他若是第一回 這麼哄她也就罷了,可這幾次來都是這麼哄她,蕭歆雯麵上現出幾分不悅。
“姌姌,我對你的情意如何你是知道的。”
趙啟驍亦是為難得很,他原以為蕭歆雯會有足夠的耐心等他,可自從他當上太子後,他發現她卻越來越著急,已經超出他所能承受的範圍之外。
“你就是對我情根深種,才更應該早日將我娶回府上,我要同拂兒待在一塊。不然若是他長大了,連自己的生母是誰都認不清!”
每當這個時候,蕭歆雯身為蕭家嫡女出身的強勢氣度便湧現出來,這樣的日子她忍受不了太久,也不是她該忍受的。
“你不能這麼蠻橫。”
趙啟驍想將這句話憋回去,可話到嘴邊,他還是順著自己的情緒說了出來。
“我蠻橫?!”
“殿下當了太子就是不一樣,這身份變了,連我都不放在心上了!”
蕭歆雯心頭一陣委屈,將身子背過他,囑咐凝霜道:“送太子殿下出去,免得被哪個不長眼的人看到他在這,該給他惹麻煩了!”
“姌姌,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趙啟驍還在心平氣和同她解釋,可見到她這副不願搭理自己的樣子,不知為何也有幾分不甘,不等凝霜請他,他乾脆自己揮袖走了。
“你!”
蕭歆雯回過頭,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身影,羞憤地跺了跺腳。
“要不要奴婢去將太子殿下追回來?”
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