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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麵君子 紙上桃源 4340 字 2個月前

柳枝》了?”

晉王見祁珩在發呆,根本沒在欣賞,他上去就是一肘擊,“這不是我們少年時期最喜歡的嗎?也難為清玉郡主還記得,特意給你再跳一次。”

晉王話音一落,祁珩掀了眼簾,眼睛看向清玉郡主。

恰巧,清玉郡主此時也對上了祁珩的眼神。兩道目光交彙,清玉那施加胭脂的臉頰,又紅了幾分,她低眉淺笑,繼續完成自己的任務。

祁珩收了目光,轉而去觀察對麵的沈嫿。

沈嫿正在探著頭看,驚翠躬著身子,又端來一盤酥酪。

沈嫿見她來了,隨口問:“這曲子換作什麼?聽著好生熟悉。”

驚翠:“這是清玉郡主改編的《柳枝》,姑娘覺得熟悉,應當是覺著這《柳枝》跟《綠幺曲》相似吧?”

對!沈嫿如撥雲見日,“確實是跟古蜀國的《綠幺曲》相似。”

驚翠見沈嫿興趣甚濃,就想著多說幾句,“明肅皇後來自古蜀國,當初來和%e4%ba%b2時,一舞動永安,枝柔腰嫋娜①,永安城女子紛紛效仿明肅皇後,開始跳了《綠幺曲》。”

驚翠看向殿中的清玉郡主,見她舞姿輕盈優美,驚翠笑說:“清玉郡主酷愛舞蹈,雖然沒有%e4%ba%b2眼見過明肅皇後跳舞,可她聽著坊間傳聞,也對《綠幺曲》極感興趣。”

“隻不過《綠幺曲》要想跳的好,難度極大,坊間也有女子因跳舞傷了腰,郡主為了降低難度,就根據《綠幺曲》自創了另一套舞曲,就是現在這個《柳枝》。”

沈嫿現下覺得清玉郡主,也是個聰慧之人,不知怎麼,就偏偏喜歡那個表麵君子呢?

沈嫿想不通,拿了一塊酥酪塞進了嘴裡。沈嫿不知為何心裡一驚,她看了一眼驚翠,酥酪在嘴裡咽不下也吐不出。

兩人靜靜對視了片刻,驚翠以為沈嫿一時間吃多了,不想再吃,便想讓她趕緊吐出來。

可驚翠話還沒說出口,沈嫿就在驚翠的注視下,把酥酪咽了下去。

祁珩把目光又從沈嫿移到晉王上,又從昏昏欲睡的晉王身上移到桌上,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一舞畢,殿內炸起衝天的掌聲,殿上的開和帝也被此舞驚到,鼓掌道:“清玉舞藝絕豔啊!”

皇帝都不吝誇讚了,他人更是讚許有加,殿內熱熱鬨鬨,喜樂融融。

甚至有人說,“我看清玉郡主的《柳枝》,能跟當明肅皇後的《綠幺曲》比了!”

那人說完就哈哈笑了起來。

可殿內卻驟然安靜,他人沒有跟上那人的話,繼續去誇讚清玉郡主。而是個個像沒了嘴的人兒,全用麵上表情來交談。

那人感覺到四麵八方,有著向自己直直投來的目光,他覺得周圍溫度在逐漸降低,氣氛也怪異了起來。

等他抬頭對上太後的眼神,他的酒瞬間醒了大半,忙放了酒杯,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

他砰一下,雙膝跪地,豆大的汗珠滾落而下,“微……微臣……失言,自請降罪。”

自從開和帝登基以後,明肅皇後這四個字就像什麼禁語一般,在太後跟前提過的人,下場都異常慘烈。

開和帝也有些脊背發涼,他後頭看了太後一眼,見太後臉色依舊莊嚴,並無動怒之意。

他隨後道:“今日眾愛卿都歡喜,就不要說什麼治罪的事了。”

那位官員雖然見太後並未怪罪,但他謝恩之時,聲音還是在控製不住的顫唞。

他顫顫巍巍地起身,落回原位,死裡逃生並未讓他感覺到絲毫的慶幸,反而是更加地焦躁不安。

清玉郡主也被那官員的言語嚇到心悸,她也覺出氣氛不對勁。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清玉郡主往後使眼神,示意舞女們她們可以下去了,可清玉郡主後退幾步,剛要轉身之時。

方才沉默的太後,卻在此時發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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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枝柔腰嫋娜”選自白居易《楊柳枝二十韻》

寶寶們假期快樂!!!

第37章 年宴(四)

“清玉這《柳枝》著實不錯, ”太後聲音下沉,“不知今日跳此舞,意欲何為呢?”

沈嫿心想, 這太後也並未打算放過這位郡主。

清玉聞言轉身便跪,後麵舞女也跪了一地, 殿內剛緩和的氣氛又冷了下來。

清玉定了定心神, 道:“今日是慶功宴, 清玉便是想著,”她頭偏向武官席, “以此舞,來為祁將軍洗塵接風。”

睡眼迷糊的晉王並不知周圍情形, 他勉強睜眼, 拍了祁珩一巴掌,“嘿, 我剛好像聽到有人喊你……”

祁珩沒理他,而是思考著太後又要耍什麼花招。

太後突然輕笑一聲。

剛剛“犯錯”的官員渾身一震, 眼神一翻,竟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開和帝小聲吩咐了人,送暈倒的官員回府, 太後沒顧皇帝的舉動,而是淡淡道:“哀家聽說, 清玉對定南王傾慕已久……”

沈嫿觀察著三人,祁珩捏著酒杯的手瞬間攥緊。清玉也緊張了起來,肩膀微微抖動,但也有一點隱秘的期待。

太後語氣放鬆, “哀家看定南王也不小了, 該成家了, ”她看向開和帝,“不如今日,陛下就給清玉他們二人,賜了婚,也算全了兩人。”

太後話音剛落,殿下官員都開始竊竊私語。開和帝跟祁珩交換了次眼神,祁珩起身於殿上單膝跪地,“太後娘娘,臣目前並無成家之意。”

“哦?”太後瞥向女眷席位,“想必今日,霍家的霍衛氏也到了吧?”

衛嫣突然被點名,她趕忙起身,跪在祁珩身旁,“妾身在。”

“霍老夫人,不是一直很著急定南王的婚事嗎?”

衛嫣低著頭,觀察了下祁珩的臉色,隨後語氣恭敬,回:“太後娘娘說的不錯,確實如此。”

太後笑意加深,“那不巧了嗎?清玉郡主正值二八年華。”

下麵的某些官員,慣會觀察臉色。

心裡盤明白了太後的意圖,吏部尚書魏景升起身,他旁邊的一人拉了他一下,魏景升果斷甩袖子甩開他,站了出來。

魏景升:“今日正是萬家和樂之時,若是再湊成一樁佳事,那便是萬福臨門。”

祁珩見魏景升出來就沒好事,嘴裡憋不出什麼好話。

他冷哼一聲,一對鷹眼死死盯著魏景升,“魏尚書,這福氣還是留著給令郎吧。”

方才扯魏景升的魏中卓聞言,站了起來,“定南王不要說笑……”他悄悄察看清玉郡主,見她一直低著頭,他心裡一慌。

但麵上不顯慌亂,“清玉郡主對定南王思慕已久,王爺不如全了……”

祁珩冷漠打斷,“郡主對我有意,可我隻想征戰沙場,對兒女私情並無意圖。按你的說法,你對清玉郡主思慕已久,你們兩個為何不全了?”

“……這。”魏中卓啞口無言。

此時輪到魏景升笑了,“定南王對兒女私情無意?”他像是聽到什麼極為可笑之事,“定南王莫不是在說笑吧?”

他張開臂膀,“那坊間都傳成了什麼樣子,定南王難道將那些言語,都要歸咎為謠言不成?”

魏景升繼續說:“太後娘娘,定南王、沈嫿兩人情意綿綿,沈嫿在定南王府住了近半月,在府內那是和和美美。”

魏景升聲音提高些許,“現在定南王說他無男女私情,那不是明擺著,拂了太後娘娘的麵子嗎?”

沈嫿本打算默默看戲,誰知這火竟燒到了自己身上。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出了簾子,“沒想到魏尚書日理萬機,還會替禦史台辦事啊?查得還是如此清楚?”⑤思⑤兔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沈嫿跪在衛嫣旁邊。

魏景升聽明白了,沈嫿剛才的話,就是說他逾矩辦事。

這“監察百官”乃是禦史台掌管的範疇。

現在他一個吏部尚書的手,伸到了禦史台那裡,這怎麼也說不過去。

魏景升頭皮一緊,他原本是勝券在握的表情,而此時卻是一副氣炸了的表情。他明明隻想給祁珩安一個大不敬的罪名,誰知話一沒憋住,沒斟酌好用詞。

開和帝詢問,“魏愛卿怎麼突然開始,對定南王的事如此上心了?”

魏景升迅速給自己找好借口,他頭皮一鬆,高聲道:“陛下明察!臣隻是聽說好友之子莫名在定南王府喪了命,”魏景升撫上心口,“臣那好友隻有那麼一個孩子,臣痛心難耐,隻好出此下策,查探真相。”

梅鬆臣在一旁默默道:“有案子就上報,也不該自己攬了,私下行事。”

魏景升應付,“禦史大夫說的是,隻是臣……”他表情甚為悲痛,“臣是真的沒按下那痛極的心。”

沈嫿這下見識到了老狐狸的精明,寥寥幾語便將自己監視的事情,成功美化成義重、衝動之舉。

隻是他將小祥子扯進來,也無濟於事。沈嫿問:“那魏尚書,可知那小祥子是要來殺我的?”

祁珩補充道:“那小祥子先是欲毒殺沈嫿,再是劫持欲殺臣義弟。”祁珩語氣陰冷,“他毒殺朝廷命官,殃及無辜,死有餘辜!”

祁珩對這事矛頭一直指向魏景升,可此時魏景升卻是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像是這件事他不知情一般。

太會演了,祁珩暗道。

“陛下明鑒啊!那孩子品行如何,臣是知曉的,斷不會行此愚鈍之舉。”

祁珩繼續攻訐,“那魏尚書覺得什麼才算是精明之舉?”

沈嫿接上,“難不成在王府默默無聞,將王府所有消息都神不知鬼不覺,一路送到魏府才叫明智之舉?”

魏景升唰一下!甩袖子怒斥:“放肆!一介民女!休要胡言!此乃明堂高殿,豈容你在此放肆!”

沈嫿卻是絲毫不怵,“既是明堂高殿,魏尚書厲聲言語,可有對堂上陛下和太後娘娘的敬意?”

“好了。”太後按下這場鬨劇。

“小祥子行凶一事真偽,就交給刑部去辦吧,你們也不要為了一件小事就爭吵不休,丟了高官的臉,也失了高官的儀態。”

太後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沈嫿也不好再繼續說。魏景升受了敲打,亦不再言語。

不知是誰在一旁說了句,“那婚事?”

方才一語未出的清玉郡主開口,趕在祁珩說話之前,“陛下,太後娘娘,臣女雖對王爺暗有情愫,但臣女亦不想強求姻緣。今日怕是要讓太後娘娘失望,還望恕罪。”

開和帝見太後心煩意亂,又在扶額不語。他道:“既如此,那婚事就先罷了。”

跪了一排的人,都各自起身回座。

衛嫣喊了沈嫿,沈嫿回身,恭敬行禮。

衛嫣笑容滿麵,拉了沈嫿的手,“今日一見沈姑娘,果真如外界所傳那般穎悟絕倫。”

沈嫿笑著回道:“外人多會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