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1 / 1)

表麵君子 紙上桃源 4347 字 2個月前

其詞,信不得。”

衛嫣笑盈盈地看著沈嫿,心想,“①素裝淡服,豐神絕世,驚鴻豔影,果真是美極了!”

處事不驚、情急生智,又聽說對身邊的小侍女極好。聰慧美豔又待人不差,衛嫣越看越喜歡,真是個妙人。

兩人一邊走,一邊交談,期間衛嫣一直盯著沈嫿,沈嫿被那明亮的目光直直盯著,也不免有了幾分羞怯。

兩人落了座,衛嫣還回頭總是跟沈嫿眼神交流。殷慧在一旁看了許久,她拿扇子呼呼呼朝著衛嫣紅紅的臉,手腕微動扇了兩下,“怎麼?如此喜歡?要不你娶了她?”

衛嫣原本笑意晏晏,聽了殷慧的話,表情瞬間就凝固了。她整理了整理衣物,嗔道:“多大的人了,說話還如此沒大沒小!”

沈嫿眼裡漾出笑意,不愧是跟祁珩同一屋簷下的人,個個都會“五十步笑百步”。

另一個“五十步笑百步”的人,正被晉王拉著問來問去。

“太後怎麼突然想著給你和清玉賜婚了?”

祁珩喝了口酒,搖了搖頭,“我怎麼知道。”

晉王開始自言自語,“幸虧這事兒沒成,你中意的那個,果真是個硬茬。彆等到你真娶了清玉,在洞房花燭之時,沈嫿突然破門而入,衝進來將你給大卸八塊!”

晉王繼續開導祁珩,“頌安,你聽我的,早早斷了追沈嫿的念想,彆死纏爛打了,嘗不到甜頭的。人跟宣王和和睦睦,你強插一腳,彆到時候自己被她搞的遍體鱗傷。”

祁珩隨口反擊,“你那知音不也把你揍的哭爹喊娘?不也說過自己心有所屬?”祁珩嗤笑一聲,“死纏爛打地糾纏著人姑娘,也沒見你放過她。”

聽到知音,又聽到死纏爛打,晉王瞬間就來了勁兒。

他反駁道:“我的小小,能跟你那位放在一起比嗎。”

晉王回想起他那知音,一臉陶醉的樣子,“我跟小小是兩情相悅,小小對我肯定也有意,就是臉上拉不下來,要不然,早就跟我走了。”

祁珩看他是“中毒”太深,彆人撩幾句,心就跟著飛了。

詩小小化名引裳,是重香樓出了名的清倌。她自小就在重香樓長大,女子八雅樣樣精通,甚至比官家女子都要厲害一些。她什麼人都見多了,什麼拉人的技巧不會?

也就晉王這個傻子,以為她人畜無害。祁珩夾了道素菜,繼續打擊他,“她既對你有意,為什麼次次打你?”

晉王不肯退步,“那她怎麼隻打我,不打彆人?”他眼神警惕地蹬了祁珩一腳,“我看你就是羨慕我們這對兒,故意挖苦我。”

得!祁珩兩眼一黑,他撂了筷子,也不勸了,這殿裡吵得慌,也悶得慌,透不過氣,頭也脹。

祁珩起身,打算出去走走。

晉王見他要走,以為自己話戳他肺管子了,忙出手一把拉住他,“怎麼說不了幾句就走,我那是故意激你的,你看你,又急!”

祁珩扒拉開晉王的手,“我就出去轉轉,透透氣,你就好好在這裡,好好思念你的小小姑娘吧。”

晉王自知攔不住,也就不攔了。

祁珩一出殿,呼吸到外麵清新的空氣,他覺得自己渾身都得到了淨化。

他深吸一口氣,站了許久,隨後往旁邊林子裡走。

祁珩走到一個拐角處,卻迎麵撞上一位行蹤詭秘女子。

--------------------

①“素裝淡服,豐神絕世,驚鴻豔影”節選自清·王韜《鵑紅女史》

第38章 年宴(五)

“誰!”

“誰!”

兩道聲音驚起, 天色昏暗,夜幕中隻掛著一輪明月。

祁珩一眼就能看到那滿頭白發。

他雙手環臂,身子靠在一旁柱子上, “這不是沈姑娘嗎?不在席間,反而怎麼也出來了?李賢妃不怕被怪罪, 難不成你也不怕陛下怪罪嗎?”

沈嫿聽聲音知道是祁珩, 她原本緊繃的身體鬆下來。放下了些戒備, “你不也出來了?在這裡五十步笑百步,好沒道理啊。”

祁珩語調拉長, “我出來那是跟人有約,”祁珩把話在嘴裡揉了一圈, 緩聲繼續, “我心裡著急啊。”

“哦?”沈嫿眼裡含笑,像是聽到什麼不得了的消息一樣, “這不是巧了嗎?我恰巧也跟人有約呢,就匆匆尋了個空處出來, 就怕讓人等久了。”

祁珩隻是說說而已,誰會約他。每次都是請帖還沒送到他手上,就被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

可誰會約沈嫿呢?宣王不可能, 他們有的是時間見麵。那會是誰?

沈嫿見祁珩眼裡有了幾分疑慮,她%e5%94%87角一勾, “王爺還不去赴約麼?不怕佳人等候許久,生了悶氣?”

祁珩挑了眉,“那你怎麼不趕緊去會你的小情郎呢?跟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地, 不怕傷了人的心?”

沈嫿後退兩步, 臉上帶著笑, “那就,走了?”

沈嫿果斷轉身就走。

祁珩站在原處,盯著沈嫿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遠處。

方才在席間,有個人拿了佛珠塞沈嫿手裡,沈嫿左右看無人注意到此處,便將佛珠在手裡捏了半晌。

沈嫿見李賢妃早已不在席位,她隨後起身,悄悄從偏門出去。

沈嫿邊走又拿出佛珠,心想太後為何會在這種檔口約她出來。此時正值人多眼雜之時,兩人若暴露了,對誰都沒好處。

沈嫿很快就到了約定的地點,隻是這裡空無一人,沈嫿就站在一棵梅樹後麵。

她抬頭看了紅豔欲滴的梅花,腦子沒反應過來,手已經捏住了一片花瓣。一陣微風拂過,梅枝簌簌晃著,沈嫿怕給花瓣給揪掉,就鬆了手。

她站在原處,覺得有些涼意,她縮了縮脖子,手放在嘴前哈氣,後悔沒將湯婆子給帶出來。

沈嫿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來人,她心裡起疑,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這時,沈嫿後麵傳來低聲交談的聲音,低聲交談中又有幾聲高語,像是在吵。

沈嫿繞過梅樹,想上前幾步,可她側邊不遠處乍現一道人影。

沈嫿迅速收回腳步,躲進陰暗處,她的手捏住樹乾,“祁珩怎麼會在這裡?”

祁珩在他左側不遠處,可他應當是沒注意到沈嫿,頭一直朝著右前方的洛湖。

沈嫿探出頭,順著目光望過去,洛湖旁有兩位女子在揪扯。

“李賢妃和顧貴妃?”顧貴妃不是被禁足了嗎?沈嫿猜測是太後將顧貴妃放了出來。

李賢妃微躬著身子,緊緊拽著顧貴妃的手腕,她雙眼模糊,痛至心頭,“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顧貴妃不屑地掙開手,“要本宮再多說幾遍也是一樣,事實就是如此,”顧貴妃笑著,又覺得李賢妃很可憐,便出手用護甲擦掉她的淚,“知道真相後的感覺如何?”

李賢妃急喘著氣,雙眼恢複些許清明,辯駁道:“不……不可能,這是你的計謀,你以為我會中你的圈套?”

“本宮看妹妹還是不清醒啊,”顧貴妃一手壓住李賢妃肩膀,往身邊狠狠一推,“那便下去!好好清醒清醒吧!!!”

李賢妃猝不及防,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往身側歪去,砸進了洛湖中,濺起了大片的水花。

身體瞬間被冷水侵襲,寒意上身傳至四肢百骸,李賢妃的腳沒有支撐,在水中胡亂蹬著,身上的禮服沾了水,更加沉重。

李先妃眼看就要沉下去。

沈嫿大驚,剛想跨步出去,祁珩腳步更快,飛速地趕往洛湖邊,直接跳了下去。

顧貴妃對於祁珩的出現並不意外,她稍微後退,避免水花濺到自己。

沈嫿焦急的雙眼,直盯著洛湖。直到祁珩將快要失去知覺的李賢妃救上岸,她才鬆下一口氣。

顧貴妃這是在做什麼?皇帝寵愛李賢妃,顧貴妃此時殺害李賢妃,無異於自尋死路。

還有,方才顧貴妃同李賢妃說了什麼?讓李賢妃情緒如此激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祁珩將李賢妃拖上岸,李賢妃劇烈咳嗽,癱坐在地上,驚翠匆忙趕來。

“娘娘!”驚翠驚慌無比,趕忙過去察看李賢妃的狀態。

祁珩將李賢妃推給驚翠,“天寒地凍,趕緊帶你家主子回含飛殿。”

“慢著。”顧貴妃叫住她們。

李賢妃現在頭腦發脹,腳步虛浮,可還是能聽清顧貴妃在說些什麼。

她說,“現在可是清醒了?若是清醒了便來找本宮,本宮會給你想要的東西,隻不過……”

顧貴妃像是被什麼愁住一樣,“若是陛下知道了今日這事,隻怕本宮給不了了啊。”

明晃晃的威脅。

李賢妃沒理她,讓驚翠扶她回寢宮。

祁珩擰著袖口上的水,回身道:“顧家的果然行事無忌啊。”

“謬讚啊,定南王也是行事無忌嗎?”

祁珩冷笑一聲,開始擰袍子的水,“喊本王過來,就是想讓本王看你這一出戲?”

顧貴妃上前一步,“那可不是。”

沈嫿聚精會神地聽著兩人談話。

“上次一事,還多虧了王爺傳信啊,要不然,本宮怎會如此順利,撞上了沈嫿呢?”

沈嫿眼底閃過一絲驚詫,傳信?難道當初自己撞上的小宮女,就是傳信的?她是顧貴妃有意安排的?就為了將自己引過去?

自己受杖責一事,竟然是祁珩授意!

沈嫿的指甲狠狠摳著樹乾,自己受杖責之後,借口有神醫將自己運進了王府。可進去之後,哪有什麼神醫?!自己能好還多虧了她師兄的藥。

將自己放在府中,卻不限製自己的行動,目的是什麼?讓自己失去宣王的信任?可自己回去之後,宣王也並未露出有什麼警惕的痕跡。

難道……

沈嫿氣得牙癢癢,自己隻想著宣王,卻沒顧及到宣王其他的幕僚!

若是其他人對她大有不滿,早晚都說幾句,那宣王可能就會有動搖之意。

沈嫿眼神陰冷,眼神像一把把刀子般紮在祁珩身上。

就這麼想讓她在永安孤立無援?看自己笑話?他現在再想跟自己合作也沒有用處,工圖已經公之於眾,是誰提出的已經不重要,那自己對於祁珩便沒有什麼用處。

沈嫿回想起之前的事情。難不成……祁珩當真是看上了她這副皮囊?沈嫿心裡出現一股惡寒。

前麵顧貴妃又在說話,“看在你今日赴約的份上,我還送你一份大禮,如何?”

祁珩一把推開上前的顧貴妃,顧貴妃跌坐在地,但她卻自顧自的笑著,“果然是了卻情愛的定南王啊,隻怕是有的人要傷心了。”

祁珩蹲下,捏住顧貴妃的臉頰,“彆讓本王再聽說你出來發瘋,禍害人,不然……”祁珩瞟向黑洞洞的洛湖,“你就下去好好冷靜冷靜。”

祁珩說完,甩開她。

顧貴妃被捏得狠了,摸了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