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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卿不悔 蘇響 4258 字 2個月前

裡,出來的時候他們東躲西藏,好不驚心動魄。好在終於鬆了一口氣,不過這樣做賊一樣的感覺倒讓耶律清蕪有些暗自慶幸,因為,她突然發現眼前這個男子不光一身好武藝,連頭腦都是絕頂的。本來他們出來的時候差點被遙輦欽德的近侍撞見了,可是那人頭腦頗為敏捷地反應過來,並以三寸不爛之%e8%88%8c將那遙輦欽德的走狗給哄的團團轉,這不禁又讓耶律清蕪心中一甜。

試問,若是你發現自己的心上人是一個文武全才、頭腦伶俐的男人,又怎麼不會愛呢?

顏舒漫不經心地瞧著眼前的大片梅樹,內心實則在盤算著如何逃之夭夭。耶律清蕪帶的人馬不多,隻帶了四五個契丹武士,其實若自己不是用不上力量的話,那幾個契丹狗自是不再話下的,就算加上耶律清蕪她也無所畏懼,可是壞就壞在,自己不但內力用不上,連腳也用不上,彆說是耶律清蕪,就算是契丹武士她也打不過。若是被耶律清蕪發現她有逃%e8%84%b1之意,被活捉回去,自己定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今日之機,她定要逃出去,不能再拖了,再拖莫不是要等到契丹踏平平城嗎?

好在……

思及此,顏舒嘴角微微上挑。

此時的耶律清蕪牽著馬韁繩與她一齊走在簌簌的梅樹一邊,幾名契丹武士則不遠處跟隨著,與他們保持這距離。

抬手,輕輕壓過那枝葉,枝葉上那白裡透紅的花瓣仿佛透著陣陣清香,顏舒垂頭,好似想要攝取那滑潤透明的瓣片上的芳香,可不巧,一陣冷風吹過,讓本來在枝頭豔麗綻放的梅抖了幾抖,好似要被吹下來一般,可是,最終那梅花卻仍在原處挺立,並未被風垂落。

顏舒瞧著這堅毅的梅花,癡癡地笑了。

耶律清蕪看著顏舒望花而笑,不免有些迷茫。他們契丹人的文化跟漢人不同,漢人喜歡琴棋書畫,花草樹木,而他們喜歡舞刀弄槍、車馬牛羊,她打小與契丹漢子為伍,玩的也是男孩子把式,自然她對顏舒的心思也就沒有多少了解了。可是看著顏舒笑的如此燦爛,便也跟著開口:“什麼事情這麼好笑啊?”她實在不理解中原人那套柔情,賞花居然能賞癡了。

“你瞧這梅。”顏舒忽地看著她,笑的如三月春風,“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梅花嗎?”

耶律清蕪搖頭。

“梅花香自苦寒來,說得便是梅花要達到無比的清香,要經曆過千難萬險才得來的。你瞧,方才的一陣風,若是普通的花兒早被吹落了,可是卻吹不落這梅。”

“你是說,梅花是堅韌的,不甘認輸的。”耶律清蕪瞧著顏舒,在顏舒的引導她她漸漸明白了的顏舒的話。

不知為何,耶律清蕪突然有那麼一刻不再排斥漢人文化了,原來,這樣簡單的花中蘊藏著那麼多的道理。

伸手,折了那枝被冷風冷掃一番卻依舊綻開的梅,定定地看著耶律清蕪,眼帶流波,“我是說,梅美麗而不妖,堅韌而不屈,如你一般。”手上的那隻折下的梅已然溫柔地彆耶律清蕪的發髻間,順手扶了耶律清蕪的發絲而一路向下,指尖微微碰觸那細膩臉頰上,稍作流連。

耶律清蕪被顏舒此時的舉動驚到了,雖然她看不到自己頭戴梅花的樣子,可是此時卻心砰砰跳個不停。從來沒有一個男子這樣對她,就算是遙輦欽德,也沒有這樣這樣柔情似水地對過她。耶律清蕪一霎不霎地望著顏舒,在他的眼中,她看到她的存在,她頭戴梅花,癡癡地望著她,一瞬間羞然地紅了臉頰。

可是那人灼熱的眼神沒有絲毫離開過她,她就這樣望著顏舒。真想這樣的一刻就是永恒了,耶律清蕪暗自想著,心裡倏然亂成一片,呼吸也加快了。因為,那人的臉,那人的身體正靠她越來越近了。

不知何時,顏舒的左手已然攀上了耶律清蕪的腰際,輕輕環住。耶律清蕪顯然大腦已經一片空白,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的靠近,她覺得並沒有那樣排斥,反而有絲絲欣喜,可是她畢竟是個女兒家,到了此時卻慌了手腳,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杵在原地,任憑顏舒的手順著她的後背緩緩向上。

顏舒身子微微傾斜,臉慢慢向耶律清蕪靠近,能明顯地感受到那人略微急促的呼吸,卻是情起該有的表現。耶律清蕪木訥地呆滯原地,看著顏舒的臉頰慢慢靠近她,自己仿佛力氣被抽乾,在瞳孔焦距地那一刻,好似感覺那人的%e5%94%87越來越靠近她……

四目交接之時,兩人的%e5%94%87瓣也越來越近……

“呃”就在顏舒快要碰觸到少女的%e5%94%87的時候,隻感覺耶律清蕪忽地身子一軟,倒在她身上,顏舒順勢抱住她的身子。

原來,她早就從瓔奴那裡騙取了麻毒塗在毒針上,偷偷揣在懷裡。既然這麻毒能製得了自己,自然也能製得了耶律清蕪。她借著欲%e5%90%bb耶律清蕪之際,趁機防備最軟弱的時候,左手緩緩向上,來到了耶律清蕪的後頸,毒入肌膚,這才使得耶律清蕪昏迷。

好險,好險,若是她不昏迷,自己該怎麼收場呢?

借機擁著耶律清蕪的身子,驟然轉身,想要看清周圍的情況。身旁有馬,契丹武士也離著她們十幾米遠,自己已經解決了最大的麻煩,遂趕忙將懷中少女一個用力扔到馬背上,自己也拉住馬鐐,忽地跳上馬背。

不遠處的契丹武士見那個陌生契丹男人正攜著自家郡主上了馬,心中懷疑,忽的覺著不對勁,麵麵相覷後,皆衝了過來,吼道:“你做什麼?”又見馬背上的郡主閉著眼絲毫沒有聽到呼喊,心中大慌,帶著強烈的敵意怒視顏舒,“你對郡主做了什麼?還不快放下郡主。”

顏舒見被幾個契丹武士攔住,忙勒住韁繩不敢再前,現在若是與他們硬來,吃虧的恐是自己,顏舒心中盤算一番,忽地擁住懷中的耶律清蕪,伸手捏著她的脖子,朝著跟前的幾個攔路虎冷聲道:“放我走,否則我讓你們再也見不到你們的郡主!”聲音冷冽,眼神冷峻,那手指毫不留情地扼住耶律清蕪的脖子,好似一用力便會掐斷。顏舒相信,契丹人見此定會讓路的,可是不知為何卻對耶律清蕪卻有些愧疚。不管怎樣,這個女子沒有傷害她。但是不管怎樣,她必須離開。

契丹武士見那人以郡主為要挾,皆色變,雖然萬般不願,也隻能悻悻然讓路。

顏舒見契丹武士讓路,猛夾馬腹,揮舞馬鞭,馬蹄帶起一片塵土後揚長而去。

第一百零八章 當情者迷

顏舒策馬一路向南,大半天之後,夕陽西下,估摸應該離著契丹安營駐紮地有百裡遠,心中這才安定下來,遂拉了韁繩,低頭瞧著昏迷在自己懷中的女子。

思忖片刻,便將懷中處於昏迷狀態的耶律清蕪橫放於馬上,徑自跳下馬去。手上馬鞭一緊,劈啪一聲抽打了馬%e5%b1%81%e8%82%a1,馬兒如同受了驚嚇一般,向前飛跑。

顏舒望著一路狂奔的馬兒,這是耶律清蕪的馬兒,訓練有素的馬兒都會有識途地技能,相信它會帶著她回去。

再見了,耶律姑娘。

再見,便是戰場上。

顏舒淡淡地望著馬兒越來越遠,直至消失在自己視線中。她心中不知為何,對耶律清蕪有些愧疚,撇去她們敵對的關係,她確實會負罪感加深的,可是正因為這層身份,讓她少了些婦人之仁。心中一歎,轉過身,朝著平州城的方向踉蹌走去。

她始終要回屬於自己的地方。

平州城外,酉時三刻。

“獨孤誠,你有本事給我開城門讓我進去,不要做縮頭烏龜!”罵罵咧咧的聲音在城門口響起,可是卻並未有任何人回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李長安很是氣惱地抬頭仰望那城樓處的萬盞燈火,可惡的獨孤誠,這個偽君子,將他丟出了平州城百裡外,卻不殺他,分明是想在軍中裝好人。可是隻要他活著一天,就要為無辜死去的將士、被他害死的顏大人報仇。

於是乎李長安便在城下破口大罵起來,將此前奇襲發生的事情完完全全地抖了出來,好不儘興,正當他氣順平的時候,背了身子,“咻”的一聲突如其來的從天而降的飛矢向李長安射來。

正此時,一人在夜色中騎馬而來,從他身邊經過,用儘全身力氣將他撂倒,這才躲過了飛矢。

待李長安回過神之際,飛矢已斜插入土中,此時此景,不禁讓李長安打了一個寒噤。冷吸了一口氣,抬頭,心中一驚,才發現,馬上的男子不是彆人,居然是顏舒,自己不是見鬼了吧。李長安不禁有些迷糊了,到底是夜了,才讓他看不清楚了?還是發癔症了?

李長安呆愣了一刻,失口叫道:“大、”話還未說完,便被顏舒冷冷喝止。

“還不快上馬?”顏舒俊眉一挑,開口命令道。

李長安像得令的好士兵一般,動作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趕忙躍於顏舒身後。顏舒見李長安上了馬,遂將頭壓低,揮鞭策馬,消失在夜色中。

……

借著夜色,顏舒緩緩將自己頭上帶著的契丹族氈帽扯了下來,月光照耀在她的臉上,顯得清俊而安逸。

“大人,原來你沒死?”李長安看著此時的顏舒,雖然是契丹族打扮,卻真的是他的大人,一時間激動異常,撲通一聲跪地,失控喊道。他本以為顏舒死了,他本來想為他報仇,去殺了獨孤誠那個狗東西。

“你方才在城門口所說的可是真的?”顏舒比李長安早一些到城門,自然也將李長安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酉時時分城門本就關閉了,根本沒辦法進城,她也隻是來探查情況而已,誰知道,這個時候遇上了李長安。

獨孤誠當真是如此的卑鄙小人嗎?將他們大唐兩萬弟兄性命置若罔聞,也要想儘辦法置她於死地?顏舒不敢相信,李茗兮愛著的男人,因自己的嫉妒心而徇私枉公。可是自己不是心中早有結論了嗎?不過顏舒還是不肯死心,遂抬了眼,帶著寒意直逼李長安。

李長安見顏舒目射寒光,整個人嚴肅而冷酷,一時間自責內疚起來。他覺得顏舒一定是在怪罪他,畢竟他將他所有的希望、將近乎兩萬多唐軍的性命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誰知道自己卻沒能請來救兵,那場戰敗了責任全在他,思及此,忽地拔出彆在腰間的匕首,將匕尖抵在自己的脖頸處,一臉悲壯:“大人,是我沒用,沒能請來救兵,辜負了您對我的期望,長安無話可說,今日見大人還安然活著,心願已了,長安自知罪該萬死,今日便以死謝罪,告我大唐兩萬烈士亡魂。”說罷,猛地用力,作勢欲刺死自己。

顏舒見狀,心中一驚,說時遲那時快,倏然捉住他的手臂,因為此時顏舒使不上內力,自然力氣也不及男人,一個狠心便用手躲過他手中的刀子。

悶哼一聲,明晃晃的匕首落地,發出清亮響聲。

李長安聽到顏舒發出的悶哼聲,趕忙睜開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顏舒流血的手,一臉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