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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卿不悔 蘇響 4250 字 2個月前

“大人!”他現在不知道應該怎樣表達他的複雜心情,隻能呆愣愣地望著顏舒。

知遇之恩,當湧泉相報。

……

幾名契丹武士放走了顏舒之後,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生怕郡主落入那賊人手上會有性命安全,便偷偷在周圍找尋,但都沒有發現那賊人的蹤跡,無可奈何回到契丹營寨後,幾人商量下正欲將此事稟報可汗,就在這時,忽地在夜色中聽到了馬匹踏踏聲,見一白色絕地從漆黑的遠方衝了過來。

“郡主的馬回來了。”一契丹武士率先發現了那匹向他們奔來的馬。

幾人聞言,快步走了過去,待走近才發覺馬匹上載了一人,遂萬分緊張地靠近馬兒,才看清楚那絕地上駝著的女子,不是彆人,正是他們擔心萬分的郡主。

“是郡主。”一契丹武士失控喊道,伸手觸了觸耶律清蕪的鼻息,呼吸平穩,遂大喜道:“郡主還活著。”遂趕忙將橫於馬背上的耶律清蕪抱了下來。

……

“瓔奴,你快來瞧瞧郡主如何了?”一契丹武士生拉硬拽地將正在灶火旁啃著羊%e8%85%bf的瓔奴拖進了營帳中。

瓔奴很不情願地看著一臉胡子的契丹大哥,楷了楷手上的油,吧唧了一下嘴。自己沒聽錯吧?她家郡主會需要她看病?真是笑話。要知道,她將她收留在身邊不是為了給她看病,而是為了給她那些個手下治傷的。郡主年輕的時候,那叫一個豪邁呀,三下五除二能將一乾契丹漢子撂倒在地,在他們族中,也算是無人敢惹的主,誰人不知道耶律家的五姑娘練就了一身的好武藝。

朝那契丹武士冷笑了一聲,不可置信轉頭跟他進了帳子,這才發現,耶律清蕪橫臥在榻上,一動不動。心下一慌,趕忙揪住耶律清蕪的手臂,為她診脈,待摸到那跳的堅定有力的脈搏,這才鬆了口氣。剛才下了一大跳,以為郡主真的怎麼樣了呢?好在虛驚一場,皺了皺眉頭,朝耶律清蕪身上望去,手也不經意地向上劃著。

這怎麼跟中了麻毒的症狀有些像呢?

瓔奴有些心慌地抬眼向上尋找著,在耶律清蕪的後頸處忽然發現一個針孔大小的紅點,心下疑惑,便不自覺地俯身探查。

“哎呀。”瓔奴吃痛地捂著鼻子叫道,當她要看清楚那紅點到底是什麼的時候,耶律清蕪忽地抬起身子,好巧不巧地正好地撞開了低頭的瓔奴。

“郡主你醒了啊?”瓔奴捂著鼻子對耶律清蕪埋怨道。

耶律清蕪吃力地揉了揉自己發脹的眼睛,感覺自己身上毫無力氣,微光燭火,帳營中的擺置怎麼愈發的熟悉呢?待耶律清蕪清醒過來後,忽地從床榻上跳起來,瞧著身旁一臉幽怨的瓔奴,又瞧了瞧站在不遠處的契丹武士,挑眉問道:“我怎麼會在這?”

她如果記得沒錯的話,自己應該是跟顏舒一起在梅林賞花來著。她記得,那人%e4%ba%b2手擷了一枝梅花彆在她的發間。心中一動,趕忙抬手向自己腦袋摸去,待手中摸到那有些粗糙的梅枝,微微欣喜,一扯,那梅枝便落入手中。

那人……

疑惑且不安的眸子對上契丹武士的眼,想要問清緣由。

“回郡主,您在梅林中暈了之後,我們覺不對勁就趕忙過去查探究竟,誰知你帶來的那個陌生男人居然挾持了您,讓我們讓開,否則便將你不利。我等害怕您出事,便不敢上前,那男人便騎馬挾您揚長而去,我等尋了您半天蹤跡未果,盤算著將此事稟告可汗,正巧這時候,您的馬兒載著你回來了,這才……”契丹武士見耶律清蕪問起,便如實稟報。雖然不知道郡主跟那男人什麼關係,但是今日梅花林一見總覺得郡主與那男人關係匪淺,恐怕……可是,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倒叫他不忍心往下說下去,遂講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什麼?耶律清蕪聞言,不禁驚瞪雙眼,不可思議地盯著眼前的武士,又轉回頭來看著瓔奴。

“郡主,你中的是麻毒。”瓔奴見耶律清蕪死死盯她,心中一顫,低頭猶豫答道。

麻毒?遂惡狠狠地望向瓔奴,瓔奴見耶律清蕪看起來像想把她活剝了的樣子,周身寒意上升,撲通一聲跪在耶律清蕪腳邊。她也不知道顏舒問她要這個東西是為了對付她家郡主的啊,要是知道了,哪裡還會給他,這下子他跑了,自己可真要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原來,那個人對她甜言蜜語都是假的,原來,那人所說的所有的話都是假的,說喜歡契丹是假的,說想遠離長安是假的,說喜歡梅花是假的,甚至說她像梅也是假的……

呆愣愣地低頭,看著手中握著的光禿禿的梅花枝,原來梅花並沒有那樣堅韌,它的花也會落,就如同現在的它,現在的她……

“騙子!”一聲尖叫,夾雜了奮力的嘶吼,耶律清蕪怒不可遏地將手中的梅花枝掰斷,狠狠地扔在地上,極力踏踐,就好像那人踐踏自己的感情一般用力。

淚水,滑落地上,可越是這樣,耶律清蕪心中越是怒火難平。

顏舒,我不會放過你!

你這個騙子!

第一百零九章 奪將之位

“將軍,獨孤將軍……”一銀甲小將急衝衝地衝進府衙,也沒差人稟報,抬腳進門便高聲呼喊。

“什麼事情如此毛毛躁躁?”獨孤誠依然在守軍府衙與其他將軍俯案交談,抬眼見身邊手下如此不知道禮數,便出聲訓斥。

看著那被劃的淩亂異常的圖紙,透露著他們此時的心情。

如今,契丹軍埋伏於距平州兩百裡的地方,意圖再生事端,也就是說,他們必須隨時保持警惕才成。上次損傷了大批士兵,已經讓軍心不穩,接下來的步步棋都要走的小心謹慎才是。

小將聽獨孤誠出言嗬斥,露出為難神色,可是真的是有大事稟報啊,須臾,才複鼓起勇氣,小聲道:“是顏將軍回來了。”

什麼?砰地一聲,案上硯台落地,硯中油漆如潑撒一般傾了出來,沾染在地上,也沾染到獨孤誠的長靴上。可是絲毫沒有引起獨孤誠的注意,他隻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住了,頓時立在原地。

良久,才機械地轉了頭,略帶吃驚的眼神望著稟報者,斷斷續續道:“可是顏、顏舒將軍?”不死心地複問一句。

小將聞言,重重點頭,“在城門口見她擊鼓,這才知道原來顏將軍沒死,現在應該正往守兵府衙走呢!”

獨孤誠再三確定之後,忽地心中一涼,整個人也都僵住了。扯了扯嘴角,欲說什麼話來,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顏舒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出現了,難道說上次她逃%e8%84%b1了?思及此,心中倏然怒火、失望。可惡,這樣都殺不死他,命還真硬。

“顏將軍……”正當獨孤誠心中憤慨之際,突然聽到堂內眾將齊聲道,驀地回頭,便見顏舒單手負後,氣宇軒昂地走了進來。雖然穿著異族服飾,毛皮傍身,看起來像契丹人打扮,但是那清冷威凜的眸子倒有些震懾人心的滋味,一瞬間威嚴的氣勢全都散發出來。

顏舒冷著臉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捧著一長條物什的李長安。進來堂內,卻並未說一句話,隻是直立於中央,冷漠地瞧著在原地呆怔的獨孤誠。

獨孤誠見果然真是顏舒,他回來了,心中一沉,萬般不甘心。忙回過神來,掩飾好自己慌張無措的心情,換了一張略帶激動的臉,快步走到顏舒麵前,關切問道:“顏將軍如何平安無事,本將以為你……”

“以為我死了?”話還未說完,便被顏舒堵住,冷冷挑眉,不怒反笑。

獨孤誠見眾人都在麵前,咽了一口氣,他還是要裝下去的,便尷尬點頭,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顏舒,心中盤算,突然話鋒一轉:“顏將軍如何這個打扮?”但見顏舒這個打扮,自是應該發生了不少事情。

“當初契丹與我軍廝殺與西北闋,敵強我寡,前有追兵,後無援軍,我軍才被儘數殺儘,我被契丹擒住,囚禁於契丹營寨,這番才伺機逃了出來。”顏舒淡然開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眾將聽聞,皆長須一歎,滿座涕零。

獨孤誠聞言,緩緩轉身,雙手不斷交疊、緊握,複踱了幾步,心中暗自思忖。倏然從長案一側懸著的劍鞘中抽出長劍,驀地轉身,長劍落頸,直逼顏舒。

眾人見這讓人驚歎的一幕,皆出言阻止,心中驚歎連連。

這兩位將軍到底是在搞什麼名堂,怎麼剛一見麵就鬨得兵戎相見的局麵,雖說傳聞兩人不和,但也不至於在這個節骨眼……

“混賬,我唐奸佞,還不束手就擒?”獨孤誠一轉眼間便目露凶光,手持劍柄,直指顏舒,隻要他在用一下力,那人便成刀下亡魂。

眾人見兩人刀光相見,皆屏住呼吸,一時間堂內鴉雀無聲。

“何為奸佞?”顏舒怒極反笑,輕蔑的眼神望著猙獰嘴臉的獨孤誠。這個人,到現在也不知悔改,簡直無可救藥。

“嗬”獨孤誠冷哼一聲,絲毫沒有鬆劍的意思,“我大唐兩萬軍士無一生還,偏偏顏將軍你被生擒去了契丹營帳,現在又毫發無損的回來,這恐怕頗為惹人懷疑吧?”

眾人聽聞獨孤誠這一強詞奪理之言,皆轉了頭,懷疑地望著一身契丹裝束的顏舒。這麼一說,還是覺得有些道理。

這個時候,官大的便是王,便是王法。此時,眾將的心還是偏向獨孤誠的。顏舒對此心中冷哼,遂反口回道:“那到底是誰漠視了我的求援?”俊眉輕挑,死死盯著獨孤誠,不給他一聲躲閃機會。到現在,他還是這樣,顏舒隻覺得自己愚蠢的可以,還想要再給他一次機會。

“奸佞,少在此蠱惑人心,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除你這奸臣,以慰我唐將士在天之靈。”獨孤誠被激地急紅了眼,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理智,隻覺得眼前之人太過惹眼,非除去不可。倏然揮劍,作勢欲攻其心。

“砰”的一聲,倏然火花一現,霎那,手中長劍斷成兩半,劈啪地落在地上,發出擲地聲響。獨孤誠被方才明晃晃的劍光閃了一下眼睛,忽地眼前一片白,待清明過來,才看清那金光閃閃的劍體,不由得驚瞪雙眼,大氣沒敢喘一下。

“這……”眾人見李長安手執長劍將獨孤誠手中的劍劈成兩半,心中一震,恍然,驀地皆跪下了身去。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錯,這正是皇上欽賜的尚方寶劍,寶劍在手,可斬奸賊。”顏舒望著呆愣著的狼狽跪在地上的獨孤誠,神色一峻。

獨孤誠怎麼也沒想到,顏舒居然會有最後一手殺手鐧,將他殺的潰不成軍,一敗塗地。

她本是不想將這尚方劍展露於人前的,都是獨孤誠逼她的。

……

“將軍,將軍不好了,契丹三軍壓城叫陣,他們已經攻破了我們在缺口處所設的攻防,隻覺得這次人數更多了。”小將連滾帶爬地衝進來稟報,臉上沾染了不少塵土,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