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治好？”黎蘆有些不相信。

“你看她這情況也不像是天生的。這年頭，隻要不是癌症，隻要舍得花錢，很多病不說根治，那也是能得到緩解的。咱縣醫院的設備有限，省城倒是有幾家好醫院，手段很先進，應該是能檢查出問題的。隻要能查出問題，就好辦了。你要是有這個意思，我可以推薦省醫院一個非常好的腦科醫生，讓他，他幫你看看。”小王提到那個醫生的時候，語氣明顯頓一頓。

黎蘆沒在意，“這要不少錢吧？”

“這就得看情況了，不好說。人腦是特彆複雜精密的部件，花兩三萬也可能，七八上十萬也說不定，她買醫保了沒，現在醫保也可以報銷一部分的。”

她是她撿來的，上哪弄個戶口買醫保去。再說了，要是知道她的戶口在哪，早就送她回去了好麼。

“再說吧，誰曉得她還能在我這裡住多久。”

※ 過生日

從小王醫生那裡出來，天空漸漸飄起了雨。

霍香一心惦記要去買金鐲子，反正店裡也沒什麼生意，黎蘆就依了她。

縣城很小，坐大巴半小時就能到，隻有一家金店。

兩千五百塊其實可選的餘地也不太多，基本都是很薄很窄的款。黎蘆看了一會兒，目光停在其中一款鐲子上。兩隻成一套，像編織的麻花辮子，配上那溫燦燦的光澤，讓她忍不住想起霍香的頭發來。

會看眼色的營業員忙不迭地介紹，說那是一對兒，今年賣得特彆好。

黎蘆拿了一個套在霍香的手上，霍香的手腕纖細白嫩，藕一樣漂亮，掛了這麼一個金鐲子，好看得不要不要。剩下那個套在自己手上，也是怎麼看怎麼滿意。

就是價格不太滿意。兩隻要將近五千塊，五千呐，真是一筆巨款！隻買一個的話，她看看霍香的又看看自己的，總覺得要兩隻在一起才好看。

黎蘆愛不釋手，摩挲許久，沒說買，也沒說不買。營業員看出來了，怕是沒有錢，態度就冷淡下來了，讓霍香把鐲子%e8%84%b1下來，她收起來，霍香不樂意，兩人拉拉扯扯。黎蘆發火了，狗眼看人低的東西，“%e8%84%b1什麼%e8%84%b1，戴著！這兩個我都要了，買單！”隨後刷卡，走人！

反正這錢是霍香賺來的，給她買也算是花在她身上，沒虧。出門後，黎蘆在心裡安慰自己肉痛的小心臟。

雨越下越大，兩人在屋簷下躲一躲。黎蘆轉身看到身後是一家蛋糕店，各種造型的蛋糕擺在玻璃櫥窗裡，顯得很可口。今天，是她的生日呢。

黎蘆牽起霍香的手，“想不想吃蛋糕？”

“想！”

進了蛋糕店，黎蘆點了一個盤子大小的蛋糕，怕霍香噎著，又給她要了一杯果汁。霍香卻不先吃，“還要蠟燭！”

黎蘆笑一笑，“就你花樣多！”

“過生日，就要有蠟燭啊。”霍香說得理所當然。

“原來兩位過生日啊！”老板走過來，“是你們哪位，帶身份證沒有？壽星生日，可以打六折！”

太好了。黎蘆把身份證遞過去，老板看了一下還給了她。轉身又到後麵端出來兩個冰淇淋球，“生日快樂！這個冰淇淋是我們送的！祝你們甜甜蜜蜜！”

黎蘆道了一聲謝，心裡莫名有些感動。

“阿姐，吹蠟燭了！”霍香喊她。

“霍香，你記得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嗎？”黎蘆問。

果不其然，霍香搖頭，“我不記得了。不過我記得每年都有很多人，有大蛋糕，要吹蠟燭，還可以許一個願。”

“這樣啊。那要不，你也今天過生日吧。”黎蘆摸摸她的臉，她以前一定是個幸福的孩子。

“好啊，阿姐，我也過生日！那我要開始許願咯！”霍香閉著眼睛開始許願。

“你許了什麼？”黎蘆等她睜開眼睛問她。

“我希望阿姐每天都開開心心，每天都給我做好吃的。”霍香說。

“真會想。”黎蘆嫌棄。

“那阿姐你許了什麼願？”

“說出來就不靈了！”

“不公平。”

“又沒說好，你說了我就要說。”黎蘆喜歡逗她，又催她吹蠟燭，蛋糕不大，隻點了一根蠟燭，她覺得一根蠟燭就夠了，這是她和霍香過的第一個生日嘛。

兜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黎蘆打開一看，是她家裡發來的信息。知道她號碼的人不多，她每年過節過年都會假裝群發，給家裡人發一條祝福信息什麼的，但幾乎從來沒有得到過回應。

發短信的是她媽媽，“今天自己買點好吃的。今年過年回來嗎？”

簡單的幾個字，黎蘆看了好幾遍，直看到淚眼朦朧，字跡模糊。

她強自忍了忍，還好霍香正在埋頭吃蛋糕，沒有看到她的異樣，手指飛快地打了一個字發過去，“回！”

顯示信息發送成功，她這才將手機鎖屏了重新放回兜裡。

霍香挖了一勺冰淇淋喂到她嘴裡，嗯，很甜！

回來的路上，黎蘆問霍香，今天玩得開不開心？

“開心！”霍香坐在她身邊，搖晃著手腕上的金鐲子，“阿姐開心嗎？”

黎蘆把她衣袖扯下來蓋住，嚇唬她，“財不外露，這個不能讓彆人瞧見，強盜會砍你手的。”

霍香吐吐%e8%88%8c，把手縮了回去，“那不給彆人看。阿姐，你還沒說，過生日開不開心。”

“開心，很開心。”

“那……”霍香又盯上她的%e5%94%87，她沒忘記，阿姐開心的時候，會格外容許。

“回去了%e4%ba%b2。”真是，黎蘆伸手去捂她的眼睛，直勾勾的，似乎在她眼裡，自己就是一塊糖。

“哎！”

黎蘆勾起嘴角，心情輕快。

如同她今天許了個願：就這樣吧，這樣挺好的。

※ 小飯館

陰雨綿綿。

雨天總是給人借口休息，鎮上的人也都懶懶的，大多躲到茶館或麻將館裡去打牌或者搓麻將，來理發的人很少。

黎蘆用手機查了查天氣預報，這樣的陰雨天要持續好一陣子。已是深秋，一下雨氣溫就要降很多度，濕冷得跟冬天似的。其實算算日子，入冬也不遠了。本來以為三個月足夠小項他們找到霍香的家人，沒想這三個月眨眼過去了，派出所那邊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黎蘆催了幾次，後麵也懶得再催。隻是天氣轉冷，該早做打算，得給霍香準備一些保暖的衣服。

她翻箱倒櫃，找到幾件自己過去的舊毛線衣。那款式有些過時，但毛線質量很好，當時買的時候老貴了，黎蘆一直沒舍得扔。這會兒，把毛線拆下來，算一算，給霍香打兩件新毛衣應該不成問題，外頭買的，哪裡有自己手工做的暖和呢。

沒生意的時候，黎蘆就一邊看電視，一邊織毛衣，霍香在她周圍轉悠，玩玩電腦看看電視，時不時被黎蘆拉過去，用一堆毛線在她身上比劃比劃。

估摸著時間要買菜做飯了，黎蘆比霍香身高要高一點點，她撐傘，霍香挽住她的胳膊，兩個人一起去菜市場轉悠。拎了幾個袋子出來，黎蘆在菜市場門口停留了一會兒。那裡有一個門麵關掉了，上頭貼著門麵出租轉讓的條子。

黎蘆圍著這個門麵走了兩圈，對霍香說，“如果在這裡開一個早餐店，你覺得怎樣？”

“好啊。”霍香說。

“哪裡好了？”黎蘆牽著她朝家裡走，也沒指望霍香說出個一二三四來。

“可以賺錢啊。這裡好多人賣菜，他們要吃早餐。那裡有學校，讀書的人也要吃早餐。對麵有人做生意，也要吃早飯。這裡有很多人，可是附近一個早餐店都沒有。”霍香有板有眼地說。

黎蘆有些驚訝地望了望她，還真有頭腦。

“阿姐，你要來這裡開早餐店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不開，我一個理發店就夠忙的了。我打算讓老蔡開。”

“哪個老蔡啊？”

“上次要捐款的那個。記得麼？他家裡有五個孩子！”

“他呀。”

黎蘆回來後又和胖大海打了一通電話，到了晚上，她要霍香看完電視先睡，她要和胖大海去老蔡家裡一趟。

霍香不解，“為什麼胖大海也去？”

“老蔡勤快，但是窮，胖大海懶，但胖大海有錢啊。”黎蘆邊換靴子邊說。

霍香明白了，“哦，你想讓他們一起開店。”

黎蘆在她臉上%e4%ba%b2了一下，“就你最聰明！記得把門都鎖好，知道麼！誰來都不要開門。”

“嗯，那你早點回來。”

“很快的。”

黎蘆帶著一身潮濕雨氣回來的時候，已經夜裡十點多了。

店裡的燈沒有關，橘色的燈光從防盜門裡漏出來，照在被打濕的水泥地上，有一種很朦朧的畫麵感。黎蘆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她有些恍惚，太多年了，她都想不起上一次，有人為她留一盞燈是什麼時候。

開門進去，霍香已經窩在床上睡了。黎蘆輕手輕腳地簡單洗漱一下，%e8%84%b1掉外麵的衣服，也爬進被窩。和外頭深入骨髓的濕冷不一樣，被子裡又乾燥又溫暖。霍香被她身上的冷意給刺激醒了，她隻在剛醒的時候縮了一下，睜眼看到是熟悉的人，想也沒想，把人給箍住了，想要讓她更暖和一點。

黎蘆舒服得不想動彈。女孩覆在她身上，她的身體漸漸熱起來，然而似乎熱得有點過分了。霍香的呼吸吐在她的脖頸上，還有身上的重量，壓在%e8%83%b8`前的軟肉，怎麼都讓人無法忽略。

不往這方麵想還好，一想，身體就有了相應的反應。黎蘆的呼吸由平穩變得急促，她的床鋪本是很鬆軟的，這會兒卻讓她躺得極為難耐。

偏偏那人還不安分，動來動去，一會兒蹭到她的%e8%83%b8口，一會兒又蹭到了她敏[gǎn]的腰肉，黎蘆覺得自己像被架在了火上，希望她安靜一點不要亂來，又隱隱期待她的動作還能再大一點。

身體裡的空虛越擴越大，理智這個東西，也似乎越走越遠。

※ 雨夜

霍香顯然並不能體會黎蘆掙紮的心情。她隻是覺得阿姐身上很涼，會生病，她要把自己的溫度分給她一點。

太熱了，受不了了。

黎蘆一個翻身，將女孩壓在身下，她溫柔香甜的呼吸，她無意識微張的嘴%e5%94%87，她毫無保留地對自己好，黎蘆覺得她的每一寸，都充滿了誘、惑。

“阿……”霍香正要開口，黎蘆順勢低頭%e5%90%bb住了她，把那人的聲音堵在了口中，%e8%88%8c頭也趁虛而入，與另外一條軟糯的軟%e8%88%8c勾纏起來。

霍香平素都非常喜歡這件事的，隻是黎蘆偶爾才會允許她%e4%ba%b2一下，如今人家主動%e5%90%bb下來，她自然不會拒絕，當即投入到這樣的樂趣之中。隻是這一次不同以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長久，她感覺自己快被阿姐吃掉了，身體軟成了一灘水，腦袋也暈沉起來。

也許是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