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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賢 溫涼盞 4533 字 2個月前

皇帝不舍得自己的%e4%ba%b2孫女%e4%ba%b2外孫女兒,便在宗%e4%ba%b2裡尋摸和%e4%ba%b2人選,但但凡還有些臉麵的宗%e4%ba%b2,都不想把女兒嫁到烏桓那樣的地方,所以皇帝隻能在敗落的宗%e4%ba%b2中尋人,最後就找到了這個女孩子。

女孩子長得很漂亮,但生母早逝,父%e4%ba%b2和繼母一心想用她的%e4%ba%b2事大賺一筆,若能靠她的%e4%ba%b2事重返上層圈子則更是求之不得。因此,宗人府的人一找到他們,一透口風,這對夫妻便忙不迭地應了。

和%e4%ba%b2不是什麼好事兒,但要看對誰而言。

對沒錢沒勢沒人看得起的破落宗%e4%ba%b2來說,女兒能被封為公主去和%e4%ba%b2,這簡直是天下掉餡餅兒的好事。

於是,這對夫妻歡歡喜喜地送女兒上了花轎,花轎裡的女孩子走過千裡和%e4%ba%b2路,嫁給了從未蒙麵,年齡足以當她父%e4%ba%b2的烏桓王。

對於京中的貴人們來說,這不過是一個再小不過的插曲,女孩子嫁去烏桓後,便再沒有人關注她的消息。

直到五年後,女孩子病歿的消息傳來,烏桓王再次派遣使者,想要再次求娶一位大梁公主。

這一次,皇帝不必再在破落宗%e4%ba%b2裡尋找合適的女孩子了。

因為那時的龍椅已經換了人坐,承慶帝駕崩,太子即位,睿王篡位失敗,睿王府一脈男丁死得死,關得關。

而女眷中,還未嫁人的雲霓郡主則成了絕佳的和%e4%ba%b2人選。

雲霓踏上和%e4%ba%b2之路時,正是陸澹和沈七月(沈琪)大婚之日。

那時,作為新娘母%e4%ba%b2的宜生坐在高位,看著兩位新人向自己拜來,有一瞬間,她腦海中卻閃過雲霓的模樣。

身為母%e4%ba%b2,她不喜歡為了爭奪陸澹而傷害自己女兒的雲霓,但身為女子,她卻也有些同情身不由己被送去和%e4%ba%b2的雲霓。

和%e4%ba%b2啊……對女人來說,這是一個血淋淋的字眼。

但是,對大多數男人來說,不過是不得已時必選之策。

宜生看著討論地正酣的父%e4%ba%b2兄長,忽然感到索然無味,甚至一刻都不想多待下去。

她打斷兩人的討論,言說突然想起伯府還有事要處理,便要告辭。

渠易淞立刻點頭,揮揮手讓她路上小心,又囑咐她事事要以伯府為重,畢竟她現在是出嫁女,伯府才是她的家,平日沒事就不要總往娘家跑,伯府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他還不知道宜生已經跟伯府撕破了臉。渠明夷倒是笑眯眯地讓她有空多回娘家,然後獲得渠易淞白眼一枚。

不管他們說什麼,宜生都一一應了,然後屈膝告退。

留下父子兩人繼續憂國憂民。

***

威遠伯府自然沒有什麼事需要宜生處理,如今她就像是一個租客般,除了還住在伯府裡,平日跟譚氏等人已經完全沒了交集。她不再晨昏定省地請安問候,路上碰到也隻做做最表麵的功夫。為此譚氏氣得不輕,但把柄還在宜生手裡握著,她再氣也無法,索性也當宜生不存在,甚至連月例銀子都扣了下來,什麼都不再往宜生的院子裡送,幾乎是任憑她自生自滅了。

她以為長久這樣下去,等宜生的那點兒嫁妝花完了,遲早會向自己屈服,卻不知宜生如今生財有道,不依賴伯府也能過得好好的,因此任憑譚氏斷了所有供應,宜生依舊不忙不慌。

這次回來,宜生依舊沒去譚氏的院子打招呼,而是徑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但才剛坐下沒多久,譚氏身邊的大丫頭翠縷便來了。

“夫人讓你快些去前院。”翠縷仰著頭,話說地硬邦邦的,像是吩咐下人似的。她身後跟的一幫小丫頭也是一般無二的倨傲表情——也不知道她們在倨傲什麼。

宜生早習慣了她們這狗仗人勢的模樣,倒沒為此生氣,隻是有些奇怪譚氏這又是弄得哪一出,是想出什麼法子整治她了麼?

不過——宜生搖了搖頭——那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告訴夫人,我不去。”她麵色淡淡的對翠縷道。

一般而言,這時候傳話丫頭應該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然後借著譚氏的威勢向她施壓,諷刺或是挑釁,威脅或是強迫,左不過這些招數,宜生都見慣了。

但是,這一次,翠縷的反應卻出乎了宜生的預料。

她嘴角露出不屑的笑。

“少夫人,您駁了夫人的麵子沒關係,可不能連當今皇上的麵子也駁了吧?”她仰著頭,頗有些得意洋洋。

宜生心裡一跳,問道:“皇上?”

翠縷重重地點頭,“少夫人,這次可不是夫人找您。”

“這次可是皇上找您呢,您可真是有膽量,連皇上的召見也敢不去?”

***

宜生很快來到正院。

隻聽翠縷的話,估計會以為皇帝禦駕降臨威遠伯府要召見宜生了呢,但事實上皇帝當然沒來,不過——也差不多了。

皇帝沒來,皇帝最寵幸的內侍張之鶴張公公卻來了。

一看到那張蒼白陰柔的臉,宜生的記憶便瞬間複蘇。

上一次他來到伯府,帶來了七月被冊封郡主的消息,那麼,這一次呢?

張之鶴與沈問知沈承宣正相談甚歡。

自從上次傳聖旨時見了張之鶴一麵,沈問知父子便一直想走張之鶴的路子,好搞定沈承宣的爵位問題,但張之鶴這人著實有些滑不留手,而且胃口頗大,收了伯府不少好處,爵位的事卻一直模棱兩可地不給個確切回複。平常時候沈問知父子也見不到張之鶴,此時逮到真人,自然是想方設法地套話。

而且,他們也很好奇,這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張公公,怎麼又登了威遠伯府的門?上次是冊封七月為郡主,這次呢?

他們心裡忐忑,百般詢問,好在張之鶴笑眯眯地總算給了個準話,“威遠伯和公子請放心,這次絕對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說完這話,他便問起威遠伯府中孩子們的婚事,“——灼華郡主可曾許配了人家?”

沈問知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灼華郡主”說的是他那個傻孫女沈七月。反應過來後,自然是連忙搖頭否認。

那傻孩子,能許配給什麼人家?再說他那兒媳把那小傻子護地跟什麼似的,他們想把那小傻子許配人,也是有心無力啊。

一聽他這話,張之鶴陰柔的臉上立時露出一絲笑來。

“那就好,那就好。”他說道。

沈問知不明所以,隻能陪著傻笑。

沈承宣卻比他爹聰明些,一聽這話,便知張之鶴此行恐怕是為七月的婚事而來。

聽張之鶴的口風,說不定皇上要給他那傻女兒指門好%e4%ba%b2事?

能讓張之鶴用“天大好事”形容的,總不會太差吧?

沈承宣心裡也不禁湧起了期待。

不過,想起宜生對七月婚事的看重,他連忙跟張之鶴道:“張公公,我那內人腦筋有些不清楚,若是待會兒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還請您多擔待。”

“就說七月的婚事,以前我們也為七月尋摸過,偏偏七月她娘腦筋不清,覺著誰都不安好心,誰都配不上七月。可這不是耽誤孩子麼?所以我就想,以後若是碰上好的姻緣,堅決不能再讓她攪和了,七月父%e4%ba%b2和祖父母俱在,她的婚事,有我們做主就好,七月她娘若是胡攪蠻纏,我也隻得振一振夫綱。”

☆、第93章 2.06

宜生想了無數可能, 卻也沒料到結果竟然會是如此。!思!兔!網!

“……烏桓王求娶大梁公主為王妃,皇上聞說舜華郡主形貌昳麗, 溫婉貞順, 遂收郡主為義女,賜公主銜,舜華公主可上皇室宗譜,享皇族香火……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 以往和%e4%ba%b2的公主們可沒幾個有這福氣的……如此一來, 貴伯府可也是皇%e4%ba%b2了,這滿京城的哪個敢不給您麵子, 想辦什麼事兒, 還不是信手拈來……皇上還說了, 舜華公主出嫁時,皇上會%e4%ba%b2自封賞, 屆時諸位順滑公主的至%e4%ba%b2——, ”張之鶴笑眯眯地瞅了身邊一圈兒, “爵位誥命可都少不了……”目光轉了一圈, 最後落到沈承宣身上, 似乎意有所指。

沈承宣被張之鶴前麵一段話砸地暈乎乎地, 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又聽到最後這話。

看著張之鶴意有所指的笑容,他渾身打了個激靈。

爵位……

沈承宣眼中露出狂喜的光芒。

與他一般反應的還有沈問知和譚氏。

唯有宜生——如墜冰窟。

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被凍住了,完全無法思考。

為什麼皇帝會想起七月?為什麼和%e4%ba%b2的人不再是那個沒落宗室家的女孩子而是七月?宗室女那麼多為什麼皇帝偏偏選毫無皇家血脈而且才隻十一歲的七月?!

無數個為什麼湧進她腦海,而她卻幾乎無法思考。被她牽著手的七月似乎還沒有明白張之鶴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她的目光時而遊移時而發呆,直到握著自己的手越握越緊,她抬起頭,疑惑地看著自己的阿娘。

張之鶴則拿出聖旨,準備宣讀聖旨了——封七月為公主的聖旨,至於和%e4%ba%b2的聖旨,則要在朝會上由皇帝%e4%ba%b2口禦賜,到時七月也不必到場,隻要烏桓使者在就行了。

所以,張之鶴這一次不過是來通知伯府,以及順便封七月為公主的。

張之鶴拿出了聖旨,譚氏等人以及下人們呼啦啦跪了一地。

唯有宜生和她牽著的七月還站著。

譚氏急了,正想過去把母女倆拽著跪下,就見宜生“騰”地走到張之鶴跟前。

“張公公”她開口,聲音像無鞘的利刃,冰冷鋒利沒有一絲溫度,但她的表情卻很冷靜,沒有歇斯底裡,沒有驚慌失措,看上去像是要好好跟張之鶴談話一樣,因此張之鶴沒有退後,任憑她走到自己跟前。

“封小女為公主和%e4%ba%b2,這恐怕不妥。”她說道。

譚氏等人頓時吸了一口冷氣,譚氏幾乎想站起來捂住她的嘴。

宜生似乎沒聽到那抽氣聲,她的目光直視張之鶴,模樣看上去甚至很是誠懇,“一來,和%e4%ba%b2公主向來是選取宗室之女,而小女雖有郡主封號,卻毫無皇家血脈。”

“二來,小女如今周歲不過十一,還遠遠未成人,即便嫁到烏桓,隻怕也無甚用處。”

張之鶴聽完宜生的話,臉上的表情分毫未變。宜生心下一沉,閉著眼說出最後一句,“最後,小女當年因故早產,生來便……心智不全,此事京中儘人皆知。因此臣婦以為,從大局計,封小女為公主北去烏桓,實乃有害無益。”

譚氏等人張著嘴巴看向了她。

張之鶴也微微收斂了表情,兩眼微微眯起,蒼白的臉上像是溶入模糊不清的陰影裡。

“你、你在胡唚些什麼!”譚氏再也顧不得什麼,“騰”地半起身,伸手一把抓住宜生衣裳下擺。

宜生冷不防被拽地一個趔趄,但她最終還是維持住了平衡,沒有跌倒。

站穩後,她沒有看拽自己的譚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