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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賢 溫涼盞 4375 字 2個月前

以後讓她保護你,教你功夫,陪你玩兒,好不好?”

七月表情呆呆的,似乎根本沒有在聽一樣,但當沈問秋話落,指著阿杏問她時,她的眼珠轉了轉,抬起頭,看向阿杏。

阿杏也看向七月。

兩人離得很近,阿杏高挑,七月矮小,七月很努力地仰著頭,也無法與阿杏的目光平視。

阿杏一愣,微微彎下了身體。

七月雙眼眨了眨,然後便一臉認真地看著阿杏。她看得極仔細,眼珠轉動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將阿杏的臉來回掃描了不知多少遍,過了足足有半柱香之久,才又眨了眨眼,然後移開視線。

沈問秋笑:“看來七月很喜歡你呢,阿杏。”

阿杏麵無表情。

沈問秋挑了挑眉,又道:“要是不喜歡的人,七月可是一眼都不會看的。她看了你那麼久,可見有多喜歡你。”

阿杏依舊沒說話,隻是又看了眼七月。

七月已經慢吞吞地挪回到沈問秋身邊,揪著沈問秋的衣角,不知道是研究衣角上的花紋還是神遊天外。

沈問秋笑:“不過,這樣的喜歡還不夠。你要讓她徹底信任你,%e4%ba%b2近你。”

說罷這句,他忽然轉頭,朝宜生道:“能否讓他們單獨相處片刻?”

宜生一愣,沒有立即回答。

沈問秋也不急,靜靜地等待她的回複。

隻有阿杏和七月兩人的表情始終未變——一個麵無表情,一個宛如麵癱。

良久,宜生緩緩點了頭:“好。”

她有些明白沈問秋為何要讓七月和阿杏單獨相處。

七月對外界的反應太遲鈍,心裡眼裡的空間也太小,她的心裡隻盛了寥寥幾個人,當看著這幾個人的時候,她的眼裡幾乎看不到彆的人。而目前來說,這所謂的“幾個人”,其實也隻有宜生和沈問秋兩個,嚴格來說什麼無法說“幾”。

雖然在沈問秋的引導下,七月看了阿杏,但那其實多半是由於沈問秋的命令,七月隻是在跟隨這個命令在動作而已。命令結束,她的眼裡便不再有阿杏。

但阿杏是要隨身陪伴七月的,而看沈問秋的意思,似乎並不隻是想讓阿杏成為紅綃綠袖那樣服侍七月的角色,他想讓阿杏也成為七月心裡的“幾個人”之一。

所以,要讓兩人單獨相處,讓他們互相接觸。

不僅要讓七月信任阿杏,還要讓阿杏信任七月。

他們不是主仆,信任必須是相互的。

***

在宜生的命令下,七月一臉茫然地跟著阿杏去了內室“培養感情”,外間便隻剩宜生和沈問秋,當然,還有紅綃綠袖和靛青靛藍。

似乎都不知道說什麼,場麵有了片刻的停滯。

打破平靜的是沈問秋。

他輕輕呷了一口茶,忽然說了句:“聽說,陳家那個虎奴逃了。”

宜生手一晃,正在撥茶的杯蓋碰到茶杯,陡然發出一聲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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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沒聽到那一聲脆響,沈問秋繼續道:“陳府也是鬆懈了,那虎奴除了起初跑過幾次,後麵幾年一直老老實實的,陳府以為他不會跑了呢。又因他渾身是傷,便沒安排幾個看守的人,誰知道,他不知怎麼竟打開了鎖,又將看守打倒,到陳二發現的時候,已經尋不著人了……”

他笑了笑:“蟄伏五年,這虎奴也是個人物。”

宜生輕輕“嗯”了聲,問道:“那陳府如今還在搜查麼?他滿身是傷,陳家又那般勢大,應該不難找吧?”

“你希望陳府找到,還是不找到?”他低聲問,目光卻不看著宜生,隻看著茶盞中在亮黃茶湯中起起伏伏的嫩葉,眉眼隱在氤氳的水汽後。

未料到沈問秋竟會問出這話,宜生怔愣,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臉上有絲無措的窘迫。

沈問秋抬眼,目光迅速從宜生臉上掃過,恰恰看到她的無措她的窘迫。

不過,宜生很快回過神來,那一瞬間的無措和窘迫瞬時消失無蹤。

她看向沈問秋,便對上他似乎毫無所覺的臉。

她便斂下了眉目,一派溫婉模樣:“看著有些可憐,但行刺朝廷命官,其罪當誅,我自然是希望陳家早日將他找到。”

沈問秋目光閃動。

“不過,我怎樣想又有什麼乾係,該找到總會找到的。”宜生又笑著道。

該活的死不掉,該死的活不了,她撥動了一顆棋子,但能否將死局變為活局,卻不是由她掌控的。

沈問秋也笑笑,道:“這倒也是。”

***

沈問秋沒待多久。

兩人說話的功夫,阿杏和七月便手牽著手走了出來,七月滿眼亮閃閃地看著阿杏,那眼神幾乎可以稱得上熾熱。而且,與其說兩人手牽手出來,不如說七月抓著阿杏的手指頭不放。

宜生很有些驚奇地瞪大眼睛去看阿杏。

她比誰都清楚七月有多難討好,除了她和沈問秋,七月從未如此明顯地流露出對一個人的喜愛和信任,更遑論這還隻是第一次見麵。

宜生的目光太過直白,阿杏似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微微抬起右手,想要將手從七月的小手中抽出。

然而,七月並沒有體會到她的不自在,見阿杏想要抽手,七月立刻伸出另一隻手,兩隻手合攏,抱住阿杏那比她大了幾乎一倍的手。

阿杏抽了兩下沒能成功,她低頭看了看七月,正對上七月黑白分明的眼睛。她嘴角抽抽,不再試圖將手抽出。

沈問秋:“阿杏,看來七月很喜歡你啊。”

阿杏:“……”

七月的反應讓宜生疑心大去,於是阿杏就被留了下來,沈問秋塞人成功,心滿意足離去。

離了宜生的小院沒幾步,靛藍便有些憋不住地問道:“爺,這樣行得通嗎?現在還好,十四五歲看不出來,可再過幾年,就不好瞞了啊。”他有些怕怕地捂住%e8%83%b8口。

沈問秋斜了他一眼:“你怕什麼?爺都不怕。”

靛藍便苦了臉:“我這不是為您擔心嘛!不說幾年後,就現在,這住在一個院子裡朝夕相處的,萬一被宣少夫人發現了,您可就好心——”

沈問秋彈了靛藍一個爆栗:“行了行了,彆杞人憂天了。阿幸要是那麼廢物,爺還犯得著費勁兒巴拉地拐過來?”

靛藍捂著腦門兒閉了嘴。

靛青卻忍不住又開了口:“爺,相裡先生知道您讓他徒弟做什麼嗎?”

沈問秋:“……”

***

宜生牽著七月的手,站在一間客房前,對阿杏道:“阿杏姑娘,倉促之下來不及準備,委屈您先暫居此處。”

阿杏的臉幾不可查地抽[dòng]了一下。

“不委屈。”她道。

宜生笑笑:“七月原先一直跟著我睡,如今她也大了,該有自己的房間,隻是之前我不放心她,如今有了你,我也就放心了。稍後我便讓人收拾出兩間屋子,就在正房不遠處,兩間屋子挨著,你和七月一人一間。”

阿杏微微點頭,沒有說什麼。

宜生又指著身邊一個小丫頭道:“院子裡人少,一時之間找不到湊手的,小玉之前在廚房,但好在細心,暫且讓她在你身邊伺候,過幾日我再挑個好的。”

那叫小玉的丫頭模樣尋常,也才十二三歲的樣子,聽了宜生的話,怯怯地抬頭看阿杏,一雙眼睛倒是十分靈動。

然而阿杏卻拒絕了宜生的安排。她隻說一句“我不要人伺候”,彆的也不多說,但看她神情,宜生便知她並非客氣,而是真的不想要人伺候。▽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宜生便也不勉強。

安排了住處,宜生又略微打探了下阿杏的來曆。

之前沈問秋說的含糊,她隻知道阿杏有師門,功夫好,還會做模型,但具體怎樣卻一無所知。而且,最讓她感到好奇的,是阿杏怎樣讓七月信賴她。

隻是,阿杏實在太惜字如金,宜生打聽了半天,才勉強拚湊出阿杏的身世。

阿杏就叫阿杏,隻有名,沒有姓,因為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姓什麼了。她還模模糊糊記得自己有爹娘,但什麼模樣,姓甚名誰,卻是通通不記得了,因為在她兩三歲的時候,便被人販子拐了。

人販子將她賣給了一對沒孩子的夫婦,但那家人對她並不好,尤其在那夫婦自己生出孩子後。於是阿杏逃了出來,逃出來後一直流浪,成了個小乞丐,期間無數次差點被餓死、凍死、被成年的乞丐打死……但她都挺了過去,直到九歲那年遇到沈問秋。

沈問秋救了她,也結束了她朝不保夕的流浪生涯。

阿杏原本想跟在沈問秋身邊,但沈問秋卻將她托付給了自己的好友相裡青,於是之後六年裡,阿杏便一直跟著相裡青學藝。

前幾日,沈問秋突然找來,相裡青便讓阿杏跟沈問秋走了,說讓她出門曆練一番。

而在來伯府之前,阿杏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要給一個小女孩來當護衛和玩伴的。

聽到這裡,宜生不由對阿杏滿心憐愛,又有些羞窘。

憐愛是因為她的身世,而羞窘……她怎麼感覺,沈問秋好像為了七月坑了阿杏一把呢?

阿杏如今也不過才十五歲,若說什麼都學成了,宜生是不大信的。

☆、67|3.31

於是阿杏便在宜生的院子住了下來。傍晚,聽說了消息的譚氏立即便來打探了。她上上下下將阿杏打量了半天,許是因為阿杏是沈問秋送的,所以倒沒對阿杏有什麼挑剔,隻是含沙射影地暗暗譏諷了宜生幾句。

宜生左耳進右耳出,全當做了耳旁風。

倒是阿杏因為譚氏譏諷的話皺起了眉頭,用目光向宜生詢問,收到宜生製止的眼神後,才垂下了略顯細長的眉眼。

嘴上占了幾句便宜後,譚氏也見好就收,沒再過分

沒過幾日,為她和七月準備的房間收拾好,兩人便一起搬到了正房隔壁,七月的屋子挨著正房,阿杏的屋子挨著七月的。

雖隻多了一堵牆,七月卻還是很不適應。

她也不哭鬨,隻總是夜裡驚醒,白日也更粘宜生了,晚上要分開去自己房裡睡時,表情就像被毒辣的日頭曬地打蔫兒的花兒似的,看得宜生心疼不已。

心疼地她幾乎要馬上後悔,要繼續抱著她摟著她一輩子。

可她心知這不可能,七月不可能永遠待在她懷裡。所以隻能眼睜睜地七月萎靡。

不過,這樣的情形並沒有持續多久,不過兩三天,她便完全無暇再為離開了母%e4%ba%b2而傷鬱鬱不樂。

這完全是因為阿杏。

阿杏是個稱職的玩伴,更是個稱職的師父。

每天早晨,東方放白,晨露還掛在枝頭的時候,不管七月睡地多香多沉,阿杏都會毫不心軟地把她從香香軟軟的被窩裡挖出來。l

七月也不是沒脾氣的,以前那樣乖巧是因為宜生基本事事都順著她,可真要是逆了她的意,她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