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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賢 溫涼盞 4290 字 2個月前

?”趙掌櫃試探著問。

話本故事在正經文人眼裡是難登大雅之堂的東西,寫話本故事雖不算丟人,但也不是多光彩的事兒,有人願意署上真名,但大多數人還是選擇用彆名,通常取表字、彆號、室名以代替真名,比如什麼花溪先生,什麼風月庵主人。就是趙掌櫃找來的那些窮書生,也大多沒用真名。

宜生神思恍惚了一瞬,道:“叫先生吧。”

若不是死後那段詭異神奇的經曆,便不會有今日的渠宜生,她也不會動了寫故事的念頭,所以,就叫先生吧。

於是,作者署名先生的《畫夢》,便與其他幾個故事一起付梓印刷,很快擺在了歸翰齋的書架上,任人翻看購買。

沒過幾天,趙掌櫃便滿臉帶笑地跟宜生報喜。

話本子果然比正經無趣的經書典籍更吸引人,原本歸翰齋所在的那條街上隻有奇趣書堂賣話本子,需求其實是遠遠大於供給的。這會兒突然又冒出一個歸翰齋,也開始賣起話本,立刻便吸引了不少顧客。

歸翰齋比以前熱鬨紅火了不少,每日的客人比以往多了三倍還多,但話本子本小利薄,賺的錢其實也沒有多多少,但歸翰齋的話本印刷不費一文,本錢自然大大降低,雖然定價與奇趣書堂一致,純利潤卻比奇趣書堂高了些。

趙掌櫃算了算,算上《畫夢》在內的共五篇話本,估計能為歸翰齋帶來至少二三百兩的收益,這還是以目前歸翰齋名頭沒打響,銷量不如奇趣書堂的情況來計算的。

此外,趙掌櫃還笑眯眯地告訴宜生一個消息:五本書中賣的最好的,是《畫夢》。

宜生笑笑,心裡其實不怎麼驚訝。

她觀察過,會買話本的,除了少數尋常百姓和一些書生外,大戶人家的小姐和婢女占了很大數量。而《畫夢》,則就是她特地為這些女孩子們寫的。

哪個閨中少女不曾向往過一段美好而奇異的戀情?因為作者的緣故,如今市麵上描寫愛情的話本基本都是男性視角,而《畫夢》則是徹頭徹尾地女性視角女性思維,女主所思所想,幾乎完全契合了十幾歲少女的心態,而故事裡的男主,更是符合少女對未來夫君的一切美好想象。

所以,宜生對這結果並不算多意外。

不過,自己寫的故事能得到彆人喜歡,這種感覺還是很不錯的,更何況還能順便掙錢。

因此,聽了趙掌櫃的彙報後,宜生對寫故事也更加有興趣了,平日除了教導兩個庶女和陪七月,其餘時間不是看書便是寫書。

《畫夢》成功了,就說明之前的思路是對的,因此宜生也不多想其他題材,隻專心寫起了閨閣少女們喜歡的故事。這也是她在死後那個“網站”得來的啟發。

積累是很重要的,針對特定人群的長久積累更能產生質量的變化。若“先生”這個名號一直寫少女喜歡看的故事,自然能積累越來越多的少女讀者,按那個世界的說法,就是粉?

宜生不太明白為何讀者又稱作粉,但這不影響她躍躍欲試想要在這個時代“圈粉”。

當然,圈粉不是為了收獲小姑娘們崇拜的目光——她遮掩身份還來不及呢,哪裡會想著收獲什麼崇拜的目光,再說,若她的身份爆出來,收獲的是崇拜的目光還是鄙夷的目光還說不定呢。至於圈粉,其實宜生的想法很樸素:粉越多,掙得銀子也就越多。

於是,宜生每日安安靜靜地寫書,隻是都避開了沈青葉和沈瓊霜,知道的人除了趙掌櫃也就隻有紅綃和綠袖,至於七月——宜生並不知道她是否理解寫書的具體意思。

就這麼安靜地教孩子,寫書,過了差不多半個月,小院突然有人拜訪。

來人居然是沈問秋,而且,他不是隻身前來。

☆、65|3.31

與沈問秋一同前來的,除了靛青靛藍,還有一個少女。宜生猛一看還以為是丫鬟,正納悶一向不讓丫鬟服侍的沈問秋怎麼突然改了脾性,就看到少女懷中抱著的劍。

烏沉沉的劍鞘看上去毫不起眼,定睛看去卻有種冷冽肅殺之感,絕不是陳二那種紈絝掛在腰間裝模作樣的劍。

宜生沒來得及仔細看,寒暄過後,沈問秋馬上為宜生介紹起來——少女叫“阿杏”,是沈問秋特地找來給七月做護衛的。

隻聽到這一句,宜生便愣住了。

她心裡想了好幾種可能,卻完全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經過生日宴陳二的事,宜生不是沒有想過七月的安全問題。

上輩子,七月就是因為劉婆子的惡意消失,後來沈琪變成七月,美貌的名聲傳揚出去,沈琪又經常在外露麵,因此招惹來不少麻煩,隻不過都被沈琪或陸澹一一化解和擋去了。

今生,七月不如沈琪那般高調,但是,這就意味著安全了麼?

當然不是。惡人不會因你退縮而收斂,隻會覺得你更好欺。如生日宴那日,陳二等人隻是聽說了七月美貌,就千方百計想要見到七月,這難道要怪七月長得美引人覬覦麼?

所以宜生無法不擔心。

這些日子裡,除了寫書和教導沈青葉和沈瓊霜外,她又去京城的幾個大武館和鏢局去了一趟,想要找個身手好人品好,最好能一直貼身伺候七月的女武師。隻是女武師本就少,大多都已被聘去,沒被聘去的大多又有家累,不可能住進伯府貼身伺候七月,比如教宜生打拳的這位就是這般。如此一來選擇就不多了,宜生見了幾人,卻都覺得不太合心意,因此一直都還沒有定下。

結果,正瞌睡呢送枕頭,沈問秋主動尋上門來,要給七月送一個護衛。

是被陳二的事觸動,還是因為聽說她去武館鏢局打聽女武師才想起來?

不論前者還是後者,都可見其用心。

“多謝三叔。”宜生心裡感激,深深地作了一揖。

沈問秋笑著擺擺手,沒多說什麼,隻繼續介紹起阿杏來。

阿杏是他找來的護衛不假,但阿杏卻並非武館鏢局的女武師。她有正經師承,之前一直待在師門學藝。這次出來是因為阿杏的師父覺得她功夫學得差不多了,反而該出來曆練下人情世故,恰好碰上沈問秋想為七月找個護衛,而阿杏的師父又是沈問秋的至交。於是沈問秋就拐了阿杏,讓她給七月做護衛,保護七月的安全,直到七月出嫁為止。

而且,七月喜歡玩的那些船模,也是出自阿杏的師門之手。按沈問秋的說法,阿杏的師門其實主要就是玩兒木工活,功夫反倒是次要的,不過阿杏習武天分高,不憑借外力的話,身手比她師父還好,因此就算不是專門學武,當個伯府小姑娘的護衛還是綽綽有餘的。

更何況,阿杏手還很巧,會做包括船模在內的很多東西。

所以說白了,阿杏就是沈問秋找來保護七月,兼陪七月玩兒的。

聽了沈問秋的話,宜生嘴%e5%94%87微張,滿臉驚訝地又看了看“阿杏”。

她一身勁裝,身量高挑筆直,抱著劍,也不說話,明明站在那裡,卻很容易讓人忽視。

但這不意味著她長相普通。

相反,她皮膚白皙,眉眼精致,整個人立在那裡便如同一把劍,雪白鋒銳,劍光冷冽,炫目地讓人移不開眼。但是,這是在特意去看她的時候。若是不注意,她就像被裹上了劍鞘,光華內斂,鋒芒不露。

對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人來說,這種內斂的氣質比漂亮的相貌更難能可貴。

若說她還有什麼不足,或許就是她稍顯硬朗的臉部輪廓,這讓她缺少了一些女兒家的柔美,反而有種英姿勃發的感覺。而且,她的身量也比同齡女孩子高挑許多,加上雖是女式卻極其簡單的發髻和衣服,看上去便有些雌雄莫辯。

宜生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目光裡有初見新鮮事物的新奇,更有不加掩飾的狐疑。

高手、師門、曆練……她還以為這些東西隻存在於話本中。

即便死後看了那麼多匪夷所思的故事,知道這世界遠比她以前認為的複雜而多彩,但畢竟,無論前世今生,在活著的日子裡,她的生活一直是困在內宅裡的。

重生以來,四周仍舊是這高高的院牆,所見的仍舊是那些熟悉的男男女女,關注的憂心的也依舊是她和她所在乎的那一小撮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唯一的例外,就是那個前世錯過,今生卻忍不住主動靠近了一次的羅閻王。

但即便是羅閻王,也是她前世聽說過的人物。可這個阿杏,還有她的出身來曆,卻是前世的她從未接觸過的世界。

所以宜生忍不住好奇,還有疑慮和防備。

她信任沈問秋相信他是為七月好,但畢竟關乎七月,她無法不小心一些。

沈問秋自然看出了她的疑慮。

“你不必擔心。”他溫聲道,“她師父是我多年好友,阿杏也是我%e4%ba%b2眼看著長大的,絕對信得過。”

“三爺救了我的命。”阿杏冷不丁地開了口。

這也是她自進了院子第一次開口,沈問秋說這是因為她不愛說話。她的聲音少年氣十足,清朗,卻不夠清脆,若是不看長相,定會以為是男孩子的聲音。

宜生恍惚覺著自己似乎明白了阿杏不喜歡說話的原因。

不過,想到阿杏那句救了她的命,宜生還是不覺朝沈問秋看過去。

沈問秋搖搖頭,直接笑著拍了阿杏一腦袋:“原來你還記得爺救過你啊?爺還以為你忘了,平日連個笑臉都不給爺。”

阿杏則抿緊了%e5%94%87不說話。宜生則驚訝於兩人的熟稔。

沈問秋沒在意阿杏的沉默,隻對宜生道:“阿杏是孤兒,當年我第一次出去跑商,在路上遇到阿杏,做生意沒法帶著,便把她交給了她如今的師父教導撫養,當時她才九歲,跟七月如今的年紀差不多。”

說罷,笑道:“說起來,七月呢?阿杏再好,也得七月喜歡才好。”

宜生眼裡的疑慮漸消,道:“昨夜裡有些沒睡好,吃過早飯不久就又鬨覺了,已經讓紅綃去喚了。”

聞言,沈問秋眉頭微蹙,突然道:“以後讓七月跟著阿杏也學些拳腳吧——權作強身之用。”

七月已經十歲了,十歲的孩子還這麼嗜睡,實在不太正常。

宜生一愣,隨即眼眶一酸,默默點了頭,輕聲應:“嗯。”

正說著,紅綃便牽著七月的手從內室出來。

七月穿著家常的淺蔥色棉綾襖,下著素紗裙,頭發隻用發帶鬆鬆係了,許是剛醒的緣故,小臉還紅彤彤的,雙眼惺忪,被紅綃牽著往前走,腦袋小%e9%b8%a1啄米似的一點一點,顯然是還沒睡飽。

不過,看到好幾天沒見的沈問秋,她還是很努力地睜大惺忪的睡眼,用一般人都看不懂的眼神跟沈問秋交流了一番。

沈問秋絲毫不以為忤,從紅綃手中接過七月的手,跟她介紹起阿杏。

“七月,她叫阿杏,阿杏,她會功夫,還會做你喜歡的船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