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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賢 溫涼盞 4354 字 2個月前

這切磋結果——”

說到這裡,她噗嗤笑了一聲,隨即看了宜生一眼,便自覺地掩%e5%94%87不再說話了。

不過,在場的除了綠袖,其餘人都聽懂了她為何笑。

沈問章一支有著老威遠伯的餘蔭卻依舊不成器,原因自然不隻是老威遠伯鐵麵無私不特意提攜自己兒孫的緣故,更重要的原因,還是沈問章和沈承武沈承斌太扶不上牆。

空長了一身肌肉,腦子卻空空如稻草,偏長了肌肉也隻是長蠻力,真論武藝,也就是稀鬆平常,跟真正的好手一比就是個渣。

往常二房的人就愛設擂台,跟京裡其他的武將勳貴之後比試,可是,結果嘛……除非遇到的是一直待在京裡的紈絝,那還能說是穩操勝券;可一旦遇到真上過軍營戰場曆練過的,幾乎都是輸多勝少。

於是漸漸的,二房便也不怎麼愛玩兒這比武的遊戲了。

隻是不知今兒怎麼突然又起了興致。

紅綃覺著背後說主子話不好,於是不再說了,靛藍卻似乎沒這顧忌似的,笑嘻嘻地瞟了校場邊兒一眼,道:“我方才瞧了眼,今兒來的公子哥兒們沒幾個是上過戰場的,上了戰場的幾乎都跟著陸將軍呢,幾天後才能回京。”

紅綃恍然大悟,又覺著自己配合著靛藍這樣不好,因此趕緊又做出一副端莊的模樣,惹得靛藍嘻嘻地笑。

綠袖卻還不大明白這其中緣故,纏著紅綃要她講。

丫頭小廝們說說笑笑打打鬨鬨,眼看就要轉過一個彎兒,再看不到校場的蹤影。

一直沒對這事說任何話的宜生卻突然頓住了腳步,往校場望了一眼。

“少夫人,怎麼了?”

見宜生停住,紅綃也停住,不解地問了句。靛藍和綠袖也看著她。

宜生看著那人聲逐漸鼎沸的校場,又邁開了腳步,道:“無事。”

紅綃綠袖和靛藍不明所以,但還是趕緊跟上。

宜生走在前麵,耳朵裡卻還是隱約能夠聽到校場傳來的聲音。

事實上,當然不是像她說的一樣無事,她停下,是因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看到那校場,聽到紅綃靛藍提起二房,才突然想起的事。

前世,她錯過了校場上的那場熱鬨,也錯過了那個人,後來再聽到那人時,已經是塵埃落定,隻留歎息。而她也是那時才知道,原來她跟那個世人懼怕、厭惡又惋惜的人,居然曾經離得如此之近,就在她女兒十歲的生日宴上。

她在溫暖日光下陪太太小姐們微笑聊天,而他卻在同樣溫暖的日光下殊死搏鬥。相距不過兩個院子,百十餘米。

不過,想起也沒什麼。

無論怎樣都與她無關,前世錯過,今生也沒必要特意去看。

所以%e8%84%b1口而出的隻有一句無事。

***

很快來到致遠齋,沈問秋已經在院子裡等候了。

而致遠齋的院子,卻赫然已經跟宜生十來天前來時比變了模樣。

原本種著一大叢繁盛花草的地方,花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池子,一個直徑長約七八米的圓形池子。

池底鋪了各色的鵝卵石,池中注滿了清水,水裡有遊魚,魚在水草中穿行,水草中間雜著數盆開得正好的碗蓮。

池子雖不算大,但乾淨可愛,尤其伯府中一直沒有池塘,便更令人耳目一新。

不過,更讓人驚訝的是,這才不過十來天的時間,居然就憑空多了這麼大一個池子,還整治地這麼乾淨漂亮?

宜生和兩個小丫頭都愣了一愣。

倒是七月,她完全沒愣,隻在看到池子的時候兩眼放光,看到池子旁邊朝她招手的沈問秋後,雙眼更是亮到不行,抬頭看了看宜生,得到她的允許後,便笑眼彎彎地朝沈問秋奔跑而去。

☆、48|46.1

七月像隻小炮彈似的衝進沈問秋懷裡,沈問秋笑著把她抱起來,甚至拎著胳膊在原地轉了個圈兒。七月的小身子便飛旋在空中,像一朵紅色的花,沿著中心的花柱旋轉著綻開。

宜生的眼睛不由瞪大了,甚至低聲驚呼了一聲。

她經常陪七月玩兒,但卻從未這樣玩兒過。

除了一貫受到的教育要求她端莊優雅,不能做這樣豪放或者說粗魯的舉止外,單是七月的重量,也不是她能輕易拎著轉得動的。

所以她和七月玩的都是文文靜靜的遊戲,像這般肆意且需要出力氣的,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當然,她沒跟七月這樣玩過,沈承宣更沒有。看到了逗弄兩句,抱上片刻,摸摸腦袋,這就是沈承宣僅有的父愛表現,且少的可憐。

當然,沈承宣並不是一個人,哪怕宜生的父兄,乃至這時代大部分的讀書人,幾乎都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他們不止一個孩子,他們孩子的娘不止一個女人,他們要維持在孩子麵前的威嚴,所以絕少愛在還在麵前這般肆意。

如沈問秋這般把孩子抱起來轉圈兒的舉動,宜生隻在那些平民父子間見到過。

%e4%ba%b2昵,毫無隔膜,雖然略顯粗魯不優雅,但卻莫名讓人覺得,這才是%e4%ba%b2昵,是疼愛……

宜生有些晃神。

而這時,沈問秋顯然也聽到她的低呼。

他把七月穩穩地放到了地上,托著她的後背,以防她轉圈兒後頭暈摔倒,然後看向了宜生。

他的目光隻輕輕掃過,並未久留,掃過時目光也沒有什麼波動,相比對待七月時,這態度甚至可以稱得上冷淡。

宜生自然不會在意他的“冷淡”。

沈問秋疼愛七月,但隻是七月,對她,乃至對沈承宣的態度,都沒有因為七月而有什麼改變。

這也正常,一個做叔叔的,對侄子%e4%ba%b2熱些還好,對侄媳婦若是也%e4%ba%b2熱,宜生肯定不會覺得榮幸,反而隻會覺得困擾和恐慌。

所以,沈問秋這樣近乎無視的態度反而讓她很舒服。

“三叔。”宜生彎腰施禮。

“嗯,來了。”沈問秋笑著回了句,語氣十分隨意,並沒有招呼宜生進屋子,隻吩咐靛藍給宜生看座。

“我給七月弄了些小玩意兒,要在這院子裡玩兒才好,屋裡不大方便。”他笑著對宜生解釋了一句。

宜生自然沒什麼說的,隻笑著點頭。

靛藍搬來了繡凳讓宜生坐下,而沈問秋身邊另一個小廝,那個叫靛青的,則也抱著個什麼東西跑來了。

跑到沈問秋跟前,他舉起懷裡那用綢布裹著的,像是盒子一樣的東西,舉到沈問秋眼前,直愣愣地道:“爺,您的東西!”

沈問秋接過來,彎腰對七月笑著:“以後就是七月的東西。”

七月好奇地看著,卻隻是看著,雙手依舊規規矩矩地垂在身側。

沈問秋將那東西放在麵前的石桌上,又示意七月去打開它。

七月這才伸出手,掀開上麵包裹的綢布,露出裡麵的東西來。

——綢布下是一隻木匣子。

宜生忍不住好奇地看了眼沈問秋。這木匣子外表極其普通,倒有些像大夫行醫時帶的藥箱,外表光滑乾淨無一絲紋飾,看起來再普通不過。唯一不大普通的,便是匣子整體都很光滑,根本沒有鎖頭一類的東西,若不是形狀體積和表麵的清漆,甚至讓人懷疑那不是個匣子,而是一整塊木頭。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隻看這匣子,宜生實在猜不出裡麵是什麼東西。

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宜生的目光,沈問秋輕輕敲了那木匣子,示意七月打開它。

七月微歪著腦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匣子,手掌在匣子表麵轉了一圈兒,才終於摸到些不同,小手一按,匣子的蓋瞬間彈射而開。

七月的眼睛和嘴巴,頓時都張地圓圓的。

這次不用沈問秋示意,她自個兒便趴在那匣子上,尤其是方才使匣子彈開的地方,仔細去瞅那處的機關。

宜生的目光卻落在了匣子裡麵。

匣子不大,裡麵的東西卻不少,隻是,作為一個十歲小姑娘的生日賀禮來說,匣子裡的東西似乎有些詭異。

最下麵是數片薄木板,木板不知是什麼材質,顏色雪白,表麵已經被打磨地光滑無比,整整齊齊地疊成一摞放在匣子最底部。而薄木板上麵,則是各式各樣,讓人眼花繚亂的……工具。

鑷、銼、刀、夾、鉗、鋸、規、釺……幾乎所有宜生能夠想到的小工具,匣子裡都有。這些工具大多是鐵製,尺寸玲瓏袖珍,看著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但樣式卻跟正常尺寸的一般無二,隻不過照比例縮小了一號而已。

宜生看向了沈問秋。

七月也終於從匣子開關上回過神,大眼睛溜溜地瞄到匣子裡的東西,然後,同樣看向了沈問秋。

被母女倆有著五分相似的臉齊齊看著,沈問秋乾咳了宜生,然後便指著那匣子裡的東西,笑眯眯地對七月道:“你不是喜歡船模麼?那船模就是用這些東西做出來的,七月要不要自己試一試?當然,這不隻是可以做船,還可以做很多好玩兒的東西,也不用拘泥於木料,凡目所見,皆能為所用……”

聽了這話,七月的眼睛不由瞪地更大了,她看向匣子裡的東西,似乎很是驚訝那些東西如何變成精致的船模,甚至變成更多好玩兒的東西。

看了一會兒後,不用人說,她主動伸手,拿出裡麵的工具和幾塊木板,然後苦大仇深似的盯著那些工具和木板,似乎在琢磨怎樣才能將其變成船模。

“先不急著玩兒這個。”沈問秋卻笑著阻止了七月,指了指池子旁一個被紅布蓋著的東西,“咱先玩兒那個。”

宜生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才發現那兒居然還有個東西。長條形狀,隻是還沒有一張床長,被一張紅布蓋著,靜靜地放置在池子旁的地麵上。

隨著沈問秋這一指,靛藍滿臉帶笑地上前,將那東西上的紅布“唰”地扯開。

七月嘴巴大張,發出了無聲的驚呼。

那依舊是艘船,跟之前沈問秋送給七月的一樣的船,隻不過體積大了許多,不再是孩子的玩具,而是已經可以載人的、真正的船。

雖然頂多隻能坐下兩人,還得是沒長大的孩子,雖然眼前隻有一個長不過七八米的池子,但有了這小船,有了這池子,便可以乘船在池水中泛舟。

這對大人自然沒什麼吸引力,但對一個沒怎麼見過船的孩子來說,還是相當有吸引力的。

尤其是,因為之前沈問秋送的那兩艘船模,七月對船啊水啊的大感興趣,洗澡時都喜歡帶著那隻小船模,看小船在洗澡水中起起伏伏。

而此刻,七月的表情已經足以表明她的欣喜。

靛藍連同其他幾個小廝一起使力,將小船推進了池子。

沈問秋站在靠近小船的池子旁,%e4%ba%b2自握住了纜繩,然後朝七月招手。

七月咬咬手指,戀戀不舍地看了眼手中的工具和木板,最終還是抑製不住玩心,跑到沈問秋身前。沈問秋抱起七月,將她放進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