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陳二的注意力便轉移到另一件事上來。
“方才我聽人說鎮國公世子?”他疑惑地說道,瞪大眼問其他幾個公子哥兒,“陸澹回京了?”
其他公子哥兒紛紛搖頭表示不知。
他們整日跟陳二混在一起,以陳二馬首是瞻,陳二不知道的,他們自然也不會知道。
況且,雖然都是京裡公認的紈絝,但陸澹這個紈絝跟他們卻不是一路人,尤其是陳二,更是把陸澹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陳二的家世說起來比不上陸澹,但他有個好姐姐。陳二的姐姐是睿王妃,也就是文郡王和雲霓郡主的生母。陳二是睿王妃的幼弟,隻比文郡王大了兩歲而已,睿王妃十分疼愛這個幼弟,再加上陳家人的寵溺,就把陳二養成了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絝性子。
以往,陳二自詡是京城第一紈絝,最看不上那些“裝模作樣”的好孩子,而這些好孩子中,陸澹便是代表人物;後來,陸澹墮落了,陳二本來還挺樂的,結果陸澹一墮落,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到了京城第一紈絝的名頭。
一說起紈絝,一說起會玩愛玩的公子哥兒,陸澹絕對是第一個被提起的,就是那些樓子裡的姐兒們,也最愛說鎮國公世子怎樣怎樣。
紈絝也是分檔次的,跟陸澹這樣愛玩會玩兒又有本錢玩兒的一對比,隻會仗著睿王妃的勢趾高氣昂的陳二,則立馬就被襯成了不入流的紈絝。
於是陳二便看陸澹格外不順眼起來。
此時一聽陸澹回來,陳二便不由起了鬥誌。
——以往陸澹在西北,他想找他麻煩都不行,這下可好,逮著機會可得好好教訓他一頓!
他眼神一轉,不禁冒出個主意。
“美人看不成了,咱哥幾個再找些樂子吧。”他朝那幾個公子哥兒道。其餘人紛紛好奇地問是什麼樂子。
陳二眯著眼,得意地道:“你們不是總想看我家那虎奴麼?今兒就讓你們見識見識!”
說罷,又朝沈承斌道:“承斌,你家有校場吧?今兒借你家地方一用。”
沈承斌長大嘴巴說不出話。
校場?虎奴?這陳二想乾什麼?
☆、46|45.1
宜生帶著七月避開了那群紈絝,同樣也避開了正被人群簇擁的鎮國公世子陸澹。
離得遠遠地,宜生就看見那個一身戎裝尚未卸下的年輕人的身影。
他身量很高,隻是站著便有種淵渟嶽峙的氣度,雖看不到麵部,但作為男主,自然有著能讓書中一切同年齡男性自慚形穢的英俊麵容。
而此時,這個年輕人正乖順地站在鎮國公老夫人麵前,周圍圍著一群人,譚氏也在其中,但那年輕人似乎對其他人都視而不見,隻仔細聆聽老夫人講話。離得太遠,宜生聽不清具體在說什麼。
但是,看過那篇以沈七月(沈琪)和陸澹為男女主的文的宜生卻知道,這一次陸澹是隨著得勝的西北大將軍,同時也是他父%e4%ba%b2的陸臨滄班師回朝。但陸臨滄所率領的大隊人馬都還有起碼三天才能回到京城,陸澹卻是自己偷偷提前溜了回來。
一回到京城,發現祖母不在鎮國公府而是外出赴宴後,陸澹便立即趕赴到了威遠伯府。
所以才會戎裝未卸,所以才會宴後才趕到伯府。
這樣急切地想要見到祖母的確讓人動容,但擅離軍隊私自回京,卻也是違反了軍紀。
雖然不是什麼大過錯,雖然以陸澹的身份犯個這樣小小的錯幾乎不算什麼,但畢竟是犯錯,而陸澹的父%e4%ba%b2陸臨滄偏偏又是個將軍紀看得大過天的人。
陸澹這般作為,定然又會讓陸臨滄對兒子更加失望,讓陸澹紈絝的名聲更加重一些。
所以鎮國公老夫人又感動又生氣,感動於陸澹的孝心,生氣於他不拿自己的名聲當回事兒。
所以此刻老夫人訓斥陸澹,陸澹乖乖聽著,而在不遠處,雲霓郡主難掩激動。等到祖孫倆的戲碼過後,就該輪到雲霓郡主表白陸澹慘被拒絕,然後沈七月(沈琪)恰巧待在兩人說話的假山後,沈七月(沈琪)與陸澹初見。
見識到陸澹拒絕雲霓的冷酷無情,沈琪對這個京中盛傳的有名紈絝起了好奇,覺得他似乎並不像傳言中的那樣。而陸澹,也對沈琪這個精靈可愛的小女孩留下深刻的印象。
後來,兩人數次巧合地相遇,糾纏愈來愈深,最終結成連理,比翼□□。
當然,對於宜生來說,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無論是陸澹還是沈琪,前世事前世了,無論他們是再續前緣還是怎樣,宜生都不想摻和。若是兩人依舊能修成正果自然最好,可前世的沈琪頂著七月的軀體,宜生不知道,當沈琪換了個身體,七月還是原來的七月時,這份感情又會有怎樣的走向?
今生的七月不是沈琪,根本沒有足夠的手段去應付陸澹那層出不窮的桃花,更何況前期還有雲霓郡主。方才初見時雲霓對七月沒有任何偏見惡意,但那是因為七月對雲霓沒有任何威脅,可一旦七月成為陸澹在意的人,宜生不敢去賭雲霓的態度會不會變。
所以宜生一點都不想讓七月跟陸澹扯上關係。
跟陸澹相%e4%ba%b2相愛的是前世頂著七月身體的沈琪,那麼今生,陸澹還是交給沈琪吧,七月應該有不一樣的人生。
無論陸澹沈琪如何,都不應該再讓七月摻和進去。
所以,聽到陸澹到來的消息,宜生便迅速地將七月帶離了陸澹所在的地方。
☆、47|46.1
宜生想帶著七月回自己的小院,不過,最終卻還是沒能順利成行。
眼看著已經離陸澹和鎮國公老夫人一行人遠遠地,突然一個聲音喊住了她。
“宣少夫人!”是年輕男孩子洋溢著熱情的聲音。
宜生回頭,便看到一個長著張討喜娃娃臉的小廝,正是沈問秋身邊的小廝靛藍。
宜生心裡一鬆,牽了七月走到靛藍身前:“靛藍小哥有什麼事?”
靛藍臉上帶著笑,看了看宜生,又看了看宜生牽著的七月,撓撓頭道:“宣少夫人,我家爺請——請七月小姐過去。”
“三叔?”宜生疑惑地道。
靛藍點頭:“今兒不是七月小姐生日嘛,我家爺準備了些小玩意兒……”
“三爺果然最疼姑娘了。”宜生身後的紅綃高興地插了句嘴。
靛藍嘿嘿直笑,既不肯定也不反駁。
宜生心裡一暖,點點頭:“既是如此,那我帶著七月去一趟吧。”
如紅綃所言,沈問秋一向疼愛七月,將七月交給沈問秋,宜生沒有絲毫擔憂。不過,既然此時無事,她自然要陪著七月一起去。
而且……她也有些好奇,沈問秋準備了什麼禮物給七月。
說起來她似乎應該慚愧。
今天是七月的生日,而身為七月的%e4%ba%b2娘,她卻依舊是像往年一樣,隻早起為七月煮一碗長壽麵,彆的也沒想過特意送什麼東西。
倒是沈問秋,之前從廣州回來就送了許多合七月心意的東西不說,今兒還特意準備了禮物。沈問秋隻是七月的叔爺爺,真論起來也算不上多%e4%ba%b2近的關係,一對比起來,她這個當娘的似乎都有些比不上了。
不過,宜生並沒有怎麼沮喪或自責。
她心裡很清楚,她愛七月,如果有能力,她願意將世間最好的一切都送到七月跟前,而她也正儘力在這樣做著。隻不過,跟走南闖北見識過許多新鮮玩意兒的沈問秋相比,隻局限於伯府,局限於京城的她,能給七月的很有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就連準備禮物,無論是去京城哪個鋪子裡挑選,又能有什麼新奇玩意兒?況且七月的特殊使得她不像一般的小姑娘,她喜歡的很少,很多一般小姑娘喜歡的東西她都不喜歡。
所以,宜生沒有特意準備禮物,隻依舊像往年那樣,下一碗長壽麵,看著她的小姑娘吃完,然後%e4%ba%b2%e4%ba%b2她,祝她長命百歲,一生順遂。
所以她不沮喪自責,隻是有些遺憾。
遺憾不能像沈問秋一樣,見識那麼廣闊的世界,搜尋那麼多新奇好玩兒的東西,好逗她的小姑娘開心。
紅綃正嘰嘰喳喳地跟靛藍說著話,無意中扭頭,便看到宜生臉上那有些複雜的表情。
那表情,像是她年幼時,錯失了一件漂亮花裙子,以後再也尋不著同樣的,以致悵然若失,漸成執念;又像是她長大後,逛街時看到一件漂亮的首飾,她想買,無奈囊中羞澀,於是依舊隻能錯失。
一個是懵懵懂懂無意中錯失,一個是明知不可得而無奈放棄。
當然,少夫人不可能像她一樣買不起裙子首飾,身為渠家的嫡小姐,威遠伯府的少夫人,她不說要什麼有什麼,但跟她這樣的小丫頭比起來,自然要順遂如意地多。
那麼,少夫人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於是,紅綃忍不住%e8%84%b1口而出:“少夫人,您在想什麼?”
靛藍也望過來。
晃神的思緒回歸現實,宜生看著兩人,笑笑說:“沒什麼,隻是在想,不知道三叔準備了什麼禮物給七月,有些好奇。”
這樣麼?紅綃還有些疑惑,卻沒有再追問,隻笑眯了眼道:“肯定是姑娘喜歡的,三爺在這事上從沒失過手,姑娘最喜歡的幾樣東西,可都是這幾年三爺陸陸續續搜尋來的呢!三爺一定是十分用心地為姑娘挑選了禮物,”她又轉頭,對靛藍道,“是吧,靛藍小哥?”
靛藍猛點頭,娃娃臉頓時燦爛無比,好像紅綃在誇他似的。
紅綃見他這模樣,不由嗔了他一眼。
靛藍頓時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宜生沒注意兩人的互動,隻點點頭:“三叔的確有心。”
紅綃點頭附和,又扭頭笑著套靛藍的話:“靛藍小哥,三爺這次究竟準備了什麼禮物啊?你肯定知道,先跟我們透透唄?”
靛藍又撓了撓頭,嘴巴卻像蚌殼似的崩地死緊,嘿嘿笑道:“到了就知道了。”
任憑紅綃再怎麼軟磨硬泡也不多說一句。
好在,說話間,致遠齋已經在望了。
到致遠齋的最後一段路,正好經過伯府的校場。威遠伯府是軍功起家,早年的老威遠伯沈振英每日都要捶打身體,因此自然少不了校場,此時沈振英雖不在了,二爺沈問章一支卻還習著武,雖然沒能像沈振英那般做出一番功績,但好歹校場還是保留下來了。
此時,正逐漸有三三兩兩的人群向校場聚集。
聚集的人群多是男客,他們有的高聲喧嘩,有的竊竊私語,但無論喧嘩還是私語,臉上都無一例外地帶著興奮和期待的神色。
“這是在做什麼?”綠袖好奇地探頭看了一眼。
“興許是比武?”紅綃不怎麼感興趣地道,“二房的幾位爺不是最喜歡這個,今兒來了些男客,還有不少勳貴武將家出身的,說不定便是二爺和兩位少爺又起了興致,想跟人切磋切磋呢,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