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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賢 溫涼盞 4374 字 2個月前

回過渠府了呢。”

宜生點了點頭,“那今兒就回去。”

紅綃便歡歡喜喜地開始收拾東西。這倒不是說紅綃多喜歡渠府,隻是她難得出府,以致於每次出府就難免像是過節一樣。

而且,相比彆的地方,渠府還算不錯的去處了,起碼是少夫人的娘家。

收拾好東西,宜生便帶了七月,以及紅綃綠袖兩個丫頭出了府。依舊是坐了曹升趕的馬車,車聲轔轔中,繞過半個京城,渠府再度出現在眼前,看著那熟悉的宅院,宜生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可不是隔世麼?對她來說,這就是隔了一世啊。

父%e4%ba%b2,哥哥,都是她隔世的%e4%ba%b2人。

“哎呀,大小姐回來了!”到了渠府門口,守門的大爺見了宜生,皺紋縱橫的老臉笑地褶皺更深,馬上拍了把身邊的小廝,讓小廝去報。

“耿爺。”宜生笑著朝老人頷首。

這是渠府的老奴,原本是宜生母%e4%ba%b2的陪房,說是陪房,卻又不同一般的下人,跟宜生的母%e4%ba%b2關係很是%e4%ba%b2厚。後來母%e4%ba%b2去世,耿爺和耿奶也老了,宜生父%e4%ba%b2念著舊情,不讓老兩口再操勞,兩人卻閒不住,又擔了看大門的差事。

“哎,大小姐!“耿爺響亮地應了一聲,雖然年紀大了,嗓門倒還洪亮,“大小姐這次怎麼隔了這麼久才來?我家那老婆子昨兒還念叨呢,說做了紅棗糕,結果瑩小姐不喜歡吃,要是大小姐在這兒,肯定饞地流口水了,還有小小姐也喜歡吃……”耿爺說著,又探頭看車子裡,“小小姐可來了?”

宜生笑著,轉身將已經在路上睡著了的七月抱了出來。

一見七月,耿爺臉上的笑更濃了:“哎,小小姐這可人疼的,要是夫人還在,不知有多喜歡。”

宜生又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了些酸澀。

耿爺年紀大,有些稱呼已經改不過來,因此聽著就有些亂。喚她大小姐,自然還是按她當時在渠府做姑娘時的叫法,小小姐是七月,則是順著她的這個大小姐而來。

至於瑩小姐,則才是如今渠府正兒八經的大小姐,也就是宜生哥哥的長女。

至於最後一個夫人,卻是指宜生的生母,而不是渠府如今的當家夫人,宜生的繼母崔氏。

在門前與耿爺寒暄了一會兒,便很快有人引著宜生進了府。

不過,時辰還早,父%e4%ba%b2哥哥都還在翰林院未回,接待宜生的,是繼母崔氏和大嫂梁氏。

☆、34|30.1

宜生的父%e4%ba%b2渠易崧有二子兒女,恰好是原配和繼室各生了一兒一女。原配所出的是渠明夷和宜生,繼室崔氏所出的是渠明齊和渠安生,隻不過崔氏是先生了女兒渠安生,隔了幾年才又生了兒子渠明齊。

如今渠家四個子女中,包括宜生在內的前麵三人都已成家,隻有十九歲的老幺渠明齊還未婚,且還在進學。

宜生來地不早不晚,渠家的男人們都還沒回來,因此隻有女人來接待宜生。

繼母崔氏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杏核眼,圓臉盤,這樣的長相顯得年輕,崔氏與媳婦梁氏站在一處,若隻看臉,竟像是同輩人。隻是她梳了個暮氣沉沉的發髻,身上穿的是蟹殼青的妝花褙子,看上去便又顯得老成穩重了些。

梁氏說是崔氏的媳婦,但不過比崔氏小了十歲。她長相平平,但麵相端莊,看上去頗為可%e4%ba%b2。許是為了與婆婆顯出輩分兒差距來,她格外愛穿顏色鮮亮的,如今日便是穿了鬆花色襖衫下配桃紅色馬麵裙,襯得她那平凡的麵目倒有了幾分顏色。

宜生和婆媳倆在花廳裡說話,七月也揉揉眼睛醒了過來。

梁氏上下打量了下七月,然後便笑著將七月誇了一通:“……七月真是越長越漂亮了,往日隻覺著是個漂亮的奶娃娃,如今眉眼一長開,嘖嘖,真真是個美人胚子!”

說著,梁氏笑容可掬地朝七月招了招手:“七月,來,讓舅媽好好瞧瞧,這小臉兒怎麼能長得這麼好看呢?”

七月雖醒了,卻依舊還有些睡意,窩在宜生懷裡一動不動,目光顯得呆呆的。梁氏朝她招手,她卻連眼珠都沒轉一下,更遑論走過去讓梁氏看了。

宜生摸了摸七月的頭,低斂著眉眼道:“大嫂說笑了,七月還小,經不住誇。再說皮相美醜是天生,沒什麼好說的。”

梁氏臉上笑容絲毫未變:“妹妹說的是,我啊,就是看七月這模樣心裡就喜歡,恨不能搶過來當成自個兒閨女!”

宜生笑笑。

一邊,崔氏也在打量七月。見宜生和梁氏姑嫂兩人說地熱鬨,她便一直安安靜靜地沒有插嘴,此時見談話有了間隙,才終於有些慎重地朝宜生道:“宜生,昨日你們府上太太派人送了帖子,說過兩日要為宜生做生日?”

梁氏臉上的笑驀地收斂了些,她看了眼宜生。

宜生微愣,隨即點了點頭。

渠府是七月的外家,既是為七月做生日,自然沒有不給外家下帖子的道理。

崔氏絞了絞帕子,小聲道:“那……宣哥兒……真的多了個……”說到這裡,她有些說不下去了。

宜生的臉色便有些淡淡的,微微頷首吐了個字:“嗯。”

崔氏唉了一聲。

梁氏臉上卻帶著笑,勸慰宜生道:“妹妹,你也彆生妹夫的氣。這男人嘛,誰沒個年少荒唐的時候,好歹那女人是正經的家妾,而不是外邊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況且隻是多出個庶女,你是正室夫人,無論如何,她們都得在你手底下討生活,你若能強勢一些,保準她們翻不出什麼浪……”

宜生頭顱微垂,沒有說什麼。

梁氏還在說:“……聽說那妾室還承蒙孫大人生前照顧?這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壞事。當年孫大人一家被滅門的慘案震驚朝野,朝中不少大人都為孫大人喊冤,睿王陛下還%e4%ba%b2自為孫大人請封。孫大人雖死,清名卻猶存,如今那女子回了伯府,又將孫大人救濟扶危的名聲宣揚開來,那些孫大人的同窗好友們說不定會因此照看伯府一二,妹夫如今仕途有些困頓,若是能得哪位大人提攜,說不定就不一樣了……”

梁氏雖是內宅婦人,卻並非閉目塞隻知養兒教女的婦人。她長袖善舞,消息靈通,不僅熟悉女眷圈子裡的各種八卦,對朝事也知道的比尋常婦人多一些。

梁氏的父%e4%ba%b2曾經位居吏部尚書,梁氏許是自幼耳濡目染,平日對朝中大事也就比較關注。

聽到這兒,宜生終於抬起頭,開了口。

“大嫂,五年前的孫義慶滅門案,究竟是怎麼個情況,你可知曉?”她問道。

梁氏一怔,沒料到她說了一大堆,宜生竟問出這麼一句來。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便對宜生道:“這事兒,我一個內宅婦人知道的也不大清楚。隻是當時鬨地太大,聽你哥哥還有我爹他們說了幾嘴。”

宜生點頭,“當時我也聽說了一些,隻是隻記得一個廣州的大官兒全家被滅門,聖上很是震怒,罰了好一批官員,其餘再多的卻是不知了。大嫂消息靈通,知道的定然比我多吧?”

梁氏抿嘴一笑,眼裡有一絲絲得意,她道:“這個我知道的還真比妹妹多一些,不過也隻是一些罷了。”

“那孫義慶孫大人是個人才,二十歲便中了榜眼,後來一路官途也十分順暢。三十來歲時便被派去廣州做知府,人都說若無意外,孫大人定能登閣拜相。誰知道……”

梁氏歎了一口氣。

“誰知道,竟遇上那樣的慘事。妹妹你不知道,那些凶徒簡直毫無人性,連繈褓裡的嬰兒都殺,孫大人闔府上下四十七口人,無一人幸存,還有那些女眷……真是造孽喲……”

梁氏沒有具體說那些女眷怎樣,但即便不說宜生也猜出來了。

定然是被糟蹋了,糟蹋之後還被殺了。

這樣看來,這些滅了孫大人滿門的凶徒,倒的確是稱得上窮凶極惡,罪大惡極。

“那,凶手是什麼人呢?”宜生問道。§思§兔§網§

“是海匪。”梁氏道,“聽說是一股曾經被孫大人剿過的海匪。他們人多勢眾,無惡不作,盤踞在海上劫掠過往商船,擾地出海的商戶們苦不堪言,廣州的稅收都因此而連續幾年銳減。孫大人痛定思痛,才決意剿匪。”

“起初很順利,海匪被剿滅地七七八八,剩下少許漏網之魚也都被打散,許久沒有再出來劫掠。孫大人大喜,以為剿匪成功,便放鬆了警惕,誰知那些海匪隻是故意示弱,等孫大人這邊一鬆懈,便糾集了人馬上岸,深夜直闖府衙,這才釀成慘案……”

“唉,真是可憐了一個好官……”梁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宜生又問道:“那,之後呢?”

梁氏擰眉:“之後我知道地也不大清楚,隻是說新派去的知府又剿了一回匪,聽說當時是剿乾淨了,如今怎樣也不知道。孫大人全家遭此噩運,又是因剿匪被報複,因此聖上震怒又痛惜,朝中大人們也是憤慨又惋惜。”

關於朝中大事,梁氏的消息渠道無外乎丈夫公公以及娘家那邊,但渠家父子在翰林院任職,對孫義慶一案也隻能是聽彆人說,無法%e4%ba%b2身參與。至於梁氏的父%e4%ba%b2,更是致仕已久,雖能從許多門生故舊那裡聽到些消息,但聽到的其實也跟渠家父子所知的查不了多少。

所以,梁氏能知道滅門案的起因經過就已經算不錯了,再多的,卻是實在不知道。

知道從梁氏這裡聽不到更多,宜生也就點點頭不再問了。

梁氏卻有些好奇:“妹妹怎麼突然問起這事?”

宜生扯了一抹笑:“隻是好奇罷了。”

梁氏點點頭,隻以為是那個跟孫大人有關係的妾室的緣故。想是想打聽那妾室是否真的跟孫大人沒什麼首尾吧。

不過,孫大人一家無一幸存,那麼那妾室起碼有一點沒說謊,就是她的確沒有被孫大人收入後院,而是在外麵養著,所以才能逃過一劫。

至於是被作為友人之妾養著,還是作為外室養著,那就不得而知了。

隻是對威遠伯府來說,不管事實是哪個,肯定還是願意相信前者。

說過了這樁陳年舊案,梁氏又說起七月的生日宴來。

“……聽說,伯夫人給雲霓郡主也下了帖子?”梁氏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崔氏也看向宜生。

宜生一愣,腦海裡搜索了一下,才想起雲霓郡主是哪位。

雲霓郡主啊……

她點了點頭。

雖然她沒關注譚氏給誰下了帖子,但雲霓郡主卻定是下了的。

前世,雲霓郡主可是出乎了幾乎所有人的意料,%e4%ba%b2身來了七月的生日宴的。

隻是不知道今生是不是還會來。

跟雲霓郡主有糾葛的是前世被穿越後的七月,而不是如今她懷裡窩著的七月,那麼,前世的一切還會照舊發生麼?

見宜生點頭,梁氏臉上露出一抹愁容:“那,妹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