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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賢 溫涼盞 4405 字 2個月前

等襲了爵……”

譚氏說著,眼裡冒出戾氣。

沈承宣卻沒注意到譚氏的目光,他揉了揉太陽%e7%a9%b4,疲倦地道:“娘,您歇下吧,我走了。”

譚氏不舍,“這就回了?你整日早出晚歸的,娘都難得見上你一麵。還有啊,雖說讀書人宴會交遊不是壞事兒,可也彆太過了,每日早些回來,哪怕陪娘說說話也好啊。你聽今兒那姓聶的女人怎麼說的,當我聽不出來啊?她兒子又是什麼好的?整日吃酒乾架,一家子莽夫……”

沈承宣聽地頭疼,忙敷衍道:“好好,娘,我今後早些回來陪您。今兒吃了酒頭有些痛,就先歇去了。”

譚氏一聽,立即又要喚丫頭去煮醒酒湯,好歹被沈承宣給攔住了。

搞定了譚氏,沈承宣抬腳正要走,譚氏忽地又問道:“宣兒,你去哪個院子?”

沈承宣頓了頓足。

譚氏已經又開始念叨了,“娘看啊,你還是去秦素素那兒看看吧,當務之急是把她先穩住,省得她狗急跳牆,胡亂嚼%e8%88%8c,等爵位的事一了,到時再收拾她不遲!”

“娘,”沈承宣皺著眉,“我想去七月她娘那兒。”

譚氏一聽,眉毛登時挑地老高,尖著嗓子道:“去那兒做什麼?這種女人就該晾著她,讓她知道自個兒是個什麼東西,省得覺得自己多金貴,多可人疼似的。我說宣兒,你昨兒就是太給她臉了,才讓她蹬鼻子上臉——”

“娘!”沈承宣懊惱地打斷譚氏的話。

“我走了!”說罷頭也不回,大踏步地出了門。

看著兒子的背影逐漸變小又最終消失,譚氏一愣,隨即隻覺得心痛地厲害,忍不住喃喃道:“我這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你,居然為個女人頂撞我……”說著說著就流下淚來。

***

出了正房,沈承宣猶豫半晌,最終還是朝宜生的院子走去。

他依舊生氣,氣她昨日那樣拒絕他,也氣她今日那般不自重,那般不避諱地進了沈問秋的院子。然而再怎麼氣,她也是自己的妻子。

往日一兩個月不踏入她的院子,他也並不覺得怎樣,因為他知道,她就在那裡,跑不了,彆人也搶不走。若是他在外麵玩兒累了,一轉身就能看到她。

可是,如今不同,沈問秋回來了,他們還見麵了。

這讓他無法忍受。

沈承宣到的時候,宜生正在洗漱。

白日裡,宜生已經吩咐過紅綃綠袖,說以後不管誰進院子,都必須得通報,哪怕對方是少爺,哪怕對方不讓聲張。想到昨夜的事,紅綃綠袖都紛紛點頭如搗蒜。

是以,今日沈承宣剛一進院子,宜生便知道了。

她先讓七月%e8%84%b1了衣服上/床躺好,囑咐她先睡,阿娘一會兒就回,又在她額頭上%e4%ba%b2了%e4%ba%b2,才走了出去。

走出門,立刻轉身將房門反鎖。

正走過來的沈承宣一眼就看到她的動作,他的臉立刻黑了:“宜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宜生麵色平靜無波:“如你所見。”

沈承宣一臉疲累:“宜生,我來不是為了跟你吵架的。”

宜生點頭:“我也不想吵架。”

“所以請走吧,這裡不歡迎你。”她站在房門前,神情冷肅,因有台階,便比站在院中的沈承宣高了一些,顯出居高臨下的姿態。

聽了那話,又被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沈承宣又憤怒又不解:“宜生,你究竟怎麼了?我知道你生氣,你憤恨,可這一切——我也不想啊!”

他都這樣委曲求全了,哪怕她昨日那樣拒絕他,他也沒有怎麼生氣,今兒照舊跑來,她還想怎樣?

宜生卻已經不想再跟他說話,“我不生氣。”

她又重複了一遍:“我不生氣,我隻是不想再糾纏下去了。很累。”

沈承宣怒極反笑,想起昨日被打斷的好事,不禁邪火又起。

他忽然大踏步地朝宜生走來。

“彆過來!”宜生緊著嗓子叫了一聲,聲音有顯而易見的緊張。

沈承宣視若罔聞,依舊大踏步上前。

這世上沒那麼多湊巧的事,沈問秋能壞他一次好事,難道還能次次都趕得及麼?

渠宜生是他沈承宣的妻子。

想到這裡,他臉上的表情幾乎可以稱得上愜意了。

“宜生……”兩人隻剩三步遠,他露出微微的笑,伸出右手,“彆拒絕——啊!”

溫柔的情話忽然變成了受驚的短促尖叫,沈承宣的手急促收回,雙眼大睜,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

宜生抵在房門前,左手握緊貼在%e8%83%b8`前,右手卻向前伸出,手掌握緊,緊地骨節處綻出白色骨痕。

握緊的手掌中,是一把鋒刃處雪亮的剪刀。

“我說過,彆過來。”宜生道。

沈承宣看著她,依舊是不敢置信的。

“你……你究竟在發什麼瘋?!居然拿刀對準自己的丈夫?渠宜生,你是不是瘋了!你一定是瘋了!”

他的聲音有些大,若不是紅綃綠袖早得了宜生的吩咐,將院裡其他下人都事先趕走,恐怕已經惹得不少人探頭探腦的圍觀。

宜生沒有說話,隻是更加握緊了手中的剪刀。

沈承宣搖了搖頭,忽地想到一個可能:“對了!是沈問秋,是沈問秋對不對!是他讓你這麼做的,是他!”

宜生疑惑地皺起了眉,終於開了口。

她看著沈承宣,眼神裡有著疑惑和嘲弄:“跟三叔有什麼關係?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牽扯到彆人做什麼?我看你才是瘋了。”

被那樣疑惑加嘲弄的目光一看,沈承宣猛地低下頭。

她不知道,不能說,不能讓她懷疑……

他握緊了拳,忽然轉身,幾乎像是奔跑一樣地離開了小院。

***

“少、少夫人……”綠袖這次是真的哭出來了。

昨日還隻是聽到兩人爭吵,今兒卻是%e4%ba%b2眼看見,而且還不隻是爭吵,少夫人還拿剪刀威脅少爺!

紅綃綠袖都被嚇到了。

看著那個身影徹底消失,宜生才忽然舒出一口氣,手中的剪刀也“啪嗒”落地。

紅綃忙上前撿起剪刀,正要說什麼,卻感覺手掌觸摸到剪刀的部分一片溼潤。

她低頭去看。

昏黃的燈光中,剪刀上那一抹暗紅格外刺眼。

“少夫人!”紅綃驚呼。

宜生舉起手看了看,隨即笑了笑對紅笑道:“彆擔心,我沒事。”

紅綃不信,幾乎也像綠袖一樣哭出來:“少夫人你彆騙我,你都流血了!”

宜生搖頭,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真的沒事。”

自然沒事,隻是握剪刀的時候太過用力,不小心劃破了手而已。

能夠保護自己,哪怕還很稚嫩,哪怕傷了自己的手,也已經足夠讓她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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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0.1

那夜之後,沈承宣便沒有再來。

宜生手上的傷在手心,不攤開手讓人看便看不出來,如今也已經結了疤,而眼看著,中元節,也就是七月的生日就要到了。

當然,對於伯府的部分人,比如譚氏,比如秦素素、沈青葉來說,中元節不是重點,七月的生日也不是重點,重點是,七月的生日這一天,是沈青葉在威遠伯府的人際圈子中亮相的時候。

譚氏派出了許多請帖,將跟伯府交好的、常來往的,還有那些身份尊貴,譚氏明知對方不大可能來的,卻也依舊下了請帖。總之是將所有能請的都請了一遍。來不來是另一回事兒,譚氏做的就是個姿態。

雖說伯府的人都心知肚明這個生日宴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但明麵上,打的幌子到底還是伯府七月的生日宴,因此下帖子通知%e4%ba%b2朋時,說的也隻是為七月做生日,其餘的能不能領會,就端看來客的消息靈通程度了。

不過,就算賓客們都不知道沈青葉這一茬,這生日宴也足夠吸引人的了。

威遠伯府有個傻孫女,這在京城的權貴圈子裡是眾所周知的,偏偏以往伯府捂得緊——譚氏等人怕丟臉,宜生怕眾人異樣的眼光和言語會傷害七月。

因此心思不同的兩人卻有誌一同地刻意將七月藏了起來,幾乎從不出現在人前。

除了至交%e4%ba%b2朋,京城裡跟伯府交情尋常的人家,基本都是沒見過七月的。

這也沒什麼,一個傻孩子而已,誰還稀罕看啊,但是偏偏——那些見過七月的人均說:那孩子傻雖傻,樣貌卻完全沒得挑。

甚至半年前,有個愣頭青說:那傻孩子其實比如今京城公認最美的雲霓郡主更美。

這話一傳出來,京城的各位太太小姐們如何還能按捺地住?甚至不止太太小姐,就連一些聽了這個傳言的公子哥兒也十分有興趣。

京城第一美人啊。

這雖不是個公開的名號,但圈子就那麼大,人們私下總會評判八卦一番,八卦地多了,便得出這麼一個共識:當今京城第一美人,非雲霓郡主莫屬。

太太小姐們評判的自然都是上層圈子的貴女,而那些公子哥兒,卻是連教坊瓦肆的各種伶妓也都算進來了。當然,後者不會直接說出來,說出來可就是得罪那些一起被比較的小姐們了。但就算不說出來,心裡卻都有個掂量。

這樣的情形下,雲霓郡主能被公認為第一美人,這含金量不可謂不足。

當然,雲霓郡主的出身也是個加分項——當朝三王爺睿王的掌上明珠,而睿王,則是當今聖上最為寵愛的兒子,單論聖眷,恐怕連太子都比不上睿王。

本人長得美,出身又足夠高貴,熱愛錦上添花的人們也就順理成章地將雲霓郡主捧成了第一美人。

結果,現在有人說沈七月比雲霓郡主更美?

若是換位小姐,興許人們還不會驚訝,但是,沈七月啊!

誰不知道沈七月是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傻子?誰不知道沈七月是個連十周歲都還沒滿的小孩子?誰不知道威遠伯府已經沒落地不成樣子?

拿這樣一個小傻子跟雲霓郡主比,很多人覺得:這簡直是在埋汰雲霓郡主。

雲霓郡主的支持者愛慕者們憤憤不已。

偏偏說的那人一根筋,堅持自己說的是真的,說威遠伯府的嫡小姐雖然不會說話,雖然如今還小,但單論相貌,卻是比雲霓郡主更精致更美貌,長大了定然比雲霓郡主美上十分!

這話再一傳出來,叫人如何不好奇?不過,這好奇裡還帶著三分惡意、三分嘲笑,以及三分想看熱鬨的心情。

隻是以往再怎麼好奇也無法,伯府把人藏得嚴嚴實實,平常根本不露麵,一般人根本看不到。而在那些見過沈七月的人的口中,雖然都說沈七月長得好,但究竟好到什麼程度,能不能壓過雲霓郡主,卻是莫衷一是。

有那好奇心強的,幾乎就要直接登門去看了。

隻不過這終究是私底下流傳的八卦,沒人會明著擺到台麵兒上說,